第一卷 皇家牆頭鳳_第9章 往事

對於封沉言危言聳聽的話,穀梁珞自然是沒怎麽放到心上的。

果不其然,封沉言也自是知道其中利害的,並未供出她。三日過了,除了原來的波瀾,並未起什麽新的漣漪。

日子繼續過,穀梁珞卻也終於覺出了幾分詭異:一個月,京城仍舊是個沸反盈天的狀況,封沉言他爹,竟也沒魄力能把他寶貝兒子給救出來。

封沉言愣是在大牢蹲了整整一個月,有人街頭巷尾傳著,說看見太師大人天天往禦書房去求情,然而無果。

一個月了,本不該如此之長。

……

直到一個午後,太師大人沒去禦書房找皇上,反倒怒氣衝衝去了校場路上橫截穀梁珞,這才生了變化——

“穀梁珞!好你個險惡用心的女娃,我兒若不是你拖下的水,如今怎麽會進了天牢!”

封太師大路中間叉腰,虎目圓瞪地朝著穀梁珞吹胡子瞪眼。

穀梁珞看著太師這一幫抬轎子的家丁,把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圍起的架勢,不免失笑。

瞟著一旁目光有些躲閃的郝劍,知定是他見主子出不來,急了,把原委悉數告知了老太師。

“太師這話有失偏頗,若是您的兒子自己不肖幹了那混賬事,也不會有今日。”穀梁珞卻笑意不減,言笑晏晏。

“豈有此理,你是說他罪有應得?”

太師更為氣憤,吹胡子瞪眼:“落下扇子的人可是你,輕薄長熙王的也是你!虧得我兒心地純良,受苦至今,硬是不肯供出你。你居然是這麽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心思!”

不待穀梁珞開口,太師緊接著又是老淚縱橫,拍著大腿痛心歎道:

“吾兒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穀梁珞額角難免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其一,是他求的我,我不去,落草的仍舊是他;這其二,我失足掉水裏這事端,說白了還得怨他,非把人家的瓦房挖出個大窟窿。”

縱然太師有顛倒黑白的演技與本事,穀梁珞也是不慌不忙,仍舊嚐試著跟他曉之以理,就事論事。“既然如此,太師大人,您兒子對我,何來恩義之說?”

要說太師和穀梁珞的交情和熟識程度,也並不算淺。

眼見這丫頭越長大,性子越發的刁鑽薄涼,太師難免一陣心頭火,一下子遣退了所有眾人:“好!你穀梁珞是個刁牙!”

遣退眾人,隻餘下二人之時,太師捋捋袖子,大喝一聲,“不談近的,那老夫就來和你談談遠的!穀梁珞,你可曾記得八年前淮水岸邊,是誰替你擋了一箭,從此毒入骨髓,記憶全失,終生不能習武?”

穀梁珞皺皺眉頭,泠眸閃了閃,這種塵封往事牽出來,就是債。

“封沉言。”雖然不願提及,穀梁珞仍舊老實答道。

八年前淮水邊,她和封沉言都不過九、十歲的小孩。然而,卻發生了一些……太不愉快的事。

她那個時候才知道,她娘原來也不是個簡單的奴婢主兒,居然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毒師。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何,毒師誰都想要,卻誰都難找到。

她娘早就故去了,那些人便把心思打在了她的身上,要抓她回去,做什麽藥引。

若不是封沉言擋了那一箭,她趁機裝作兩人一箭穿心都死了,現在的她,還不知道被擄去了哪裏。

……

“你可記得你抱著他回到我太師府的時候,說了什麽?”

穀梁珞當然記得,她當時渾身是血,抱著渾身是血的封沉言回到太師府,跪在眼前的太師麵前滿臉淚痕,說:

“封伯伯,要是他死了,我就還您一條命;要是他殘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