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皇家牆頭鳳_第5章 女教頭

“去校場需晚,我走了。”穀梁珞坐不住了,匆匆起身。

穀梁姝卻故意伸腳,想不著道地絆她一絆。

穀梁珞眼角一眯,抬起的腳稍停一秒,然後——唇角一勾,踩在了穀梁姝腳上。

“啊啊!”一聲痛叫。

穀梁姝被踩得亂叫,一揮手,不期,又帶倒了一杯茶。未涼的滾燙茶水轉瞬落下,傾倒在穀梁柔裙子上,惹得穀梁柔一陣惱怒的尖叫:

“呀——我的新裙子!穀梁珞!”……穀梁柔惱怒之餘,條件反射地揚起手,劈手就要落在穀梁珞臉上。

“啪!”

卻是手腕被輕鬆截住的聲音。

穀梁柔的臉上漸漸露出痛色,手腕被一截截扭緊。穀梁珞神情似笑非笑:“四姐,弄髒了你裙子的又不是我。這麽多年,脾氣怎的還這麽躁呢?”

……

穀梁柔猛地才後悔了——這麽多年,她對穀梁珞動手動慣了。

小時候穀梁珞雖然也眼神倔強地咬人,卻是橫不過她們一幹人一起,每次還手最後還是被她們壓製住一頓欺淩,可現在……

她是皇城羽衛軍唯一一個女教頭,瀝國唯一一個考過武狀元的女人。估摸著血液裏流的還是將軍府的血,武力已經不知不覺中,扶搖長成。

穀梁珞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沒興趣知道,她轉著手腕,從石桌邊不緊不慢離開。走幾步遠的時候,身後還傳來她幾個姐妹的叫囂和謾罵:

“賤蹄子,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可不是,仗著自己會功夫就用拳頭欺人,真當我們可以隨便欺負是不是?姐姐咱們去告訴老太君,她別想好過……”

“父親早年合該鐵了心,把她嫁給草原的蠻子弄死才好……”

一切聲音拋諸腦後,穀梁珞對身後的叫罵詛咒充耳不聞。

比這些更難聽的謾罵在她不足以還手的小時候,能聽到更多。這麽多年聽著聽著,麻木了。

……誰讓她穿個越,投胎不好,投到了“卑賤的婢女”肚子裏呢?誰讓她的父親,是身正又容不得汙點的大將軍穀梁生呢?

求不得庇護,得不了寵愛,低不了出身,又高不了姿態。

穀梁珞。

這是剛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她花了將近十八年,才逐漸接受的名字。從嬰孩到垂髫再到豆蔻,她又活了一遍,可花了十八年,她眼前所有還是一片陌生。

因為她本不屬於這裏。

她至今找不到歸屬感,一絲一毫。

……

日子久了,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就什麽都開始麻木,她隻是幽幽在尋思起另一件事兒:

京城裏,著名的病嬌王爺昨晚被“采花賊”一絲不掛地輕薄了。且“采花賊”還留下一把作案折扇。而那扇子仔細打聽,便知那是京城闊少封沉言不離手的寶貝……

如此看來,京都今天,是要滿城腥風血雨啊。穀梁珞目光放遠到天際,心中劃了個十字:

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封九爺,真真是對不住了。

……

封沉言其實原本沒有“九爺”這稱號的。

京城裏向來隻有皇子王爺大家才會放開了膽兒直接三爺四爺的喊,其餘人等,喊字兒一定要帶上姓氏。

當今皇上加上王爺,整好的八個,而封沉言並非皇族,而是太師之子。

若不是他行事比貴族還貴族,排場比皇族還皇族……是斷得不到這美譽的。

可“偽九爺”居然把當今的“真三爺”給輕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