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9章 我這是在報恩

腦袋被人狠狠地戳了幾下。

我捂著腦殼連忙躲閃江浩然的爪子。“不要離我太過,危險!”腳步有些虛浮,頭仍然有些許的昏沉,後背一片冰涼,整個人跟蒸桑拿似的濕透了衣衫,眼前一黑,泛著惡心,我猛的抓住床角閉上眼睛讓自己恢複正常,這是怎麽回事?體力不支?

一聲惶恐不安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我努力讓自己清醒。費力的抬起頭,半睜著有些渙散的眸子。一道焦急的目光直擊我的心坎。

“躺下休息一會兒,別慌啊,失血過多造成的暫時貧血,修養一陣子就好了。”抓著我的手輕言輕語,我浮躁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我勉強的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浩然,有你真好,謝謝你陪著我。”

江浩然拍拍我的手背,嘴邊蔓延著一閃而過的苦澀。“我在報恩。”說完自己先笑了。

我不由的黯然,報恩兩個字生重重的壓在了我的心房上,有些窒息,有點血色的臉霎那間麵無血色。

護士按時按點的負責我吃藥掛點滴,我也想自己快點好起來,醫院的藥水味太濃烈,進進出出的病患在擁擠的走廊上守護著自己的親人。我時不時的望著門口心裏胡那麽點小小的僥幸,心裏有一個聲音響在耳邊:他一定不會棄你與不顧的……

迷迷糊糊間我又看到外婆在病房門口一如既往的伸出那雙幹枯的手叫我跟她走。

“啊?”我又掉進了無底的的黑洞,嚇出了身的冷汗。

“你沒事吧……”江浩然不停的在我耳邊呼喚著我的小名丫丫。

“沒事,我剛才又夢見了外婆叫我跟她走,又掉進了黑洞。不知為何,最近總能看見外婆。”我仍然有些後怕。

江浩然拿來幹淨的衣服,一句話沒講轉身關門消失在門口,我七手八腳的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舒爽多了,幹澀的唇向上翹了翹,又看向門口許久沒人進來,我擔心在夢到外婆,身下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咯的腰疼。

抽出來原來是手機,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我甩甩頭,哇!密碼?算了,偷看人家的秘密總歸不太好。

一小時過去了,江浩然依舊沒有回來,今晚的夜空黑壓壓的,窗戶透進來的涼風涼颼颼的讓我身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窗簾隨風搖曳著,在我看來好像有人躲在窗簾後故意晃動。窗戶外麵隻聽到風吹動樹幹的沙沙聲,我縮在被子裏瑟瑟地抖,黑乎乎的窗戶猶如一張大口隨時將我吞沒。剛換好的衣服後背冰涼一片。

這是什麽意思?我自己獨自一個人住了二十多年經曆過無數的夜晚,剛般出來的時候晚上家裏在燈火通明我才敢閉上眼睛睡覺,後來慢慢的長大之後無論白天黑夜都敢闖,難道年齡大了,陽氣弱了?難道是連續夢到外婆的緣故?

我盡量不去想那些牛鬼蛇神的事情,腦海中總會冒出那些驚魂的畫麵來嚇自己。我一向不迷信,可是今晚不知為何有些相信前輩門預言過的事情。

除了手邊的手機,病房裏靜悄悄的,平時喧鬧的走廊

現在一片寂靜,我壓製不去想,江浩然不知去了哪裏,打開手機需要密碼,輸入了幾次提示錯誤,我輸入了自己的生日竟然奇妙的解鎖了,我不可思義的口水流了下來,滴到手機屏幕上,伸手支擦的時候,門響了,我急忙藏進枕頭下,若無其事的坐起來盯著進來的人是不是江浩然。

我忽然想起來,他怎麽知道我的小名叫丫丫,這個我已經快忘記了的名字。

“你去哪裏?”我下床緊張道。

江浩然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包,把一件披肩搭在我身上。“回家取了點東西,無聊的時候看看新聞。”把一台筆記本放到床上。

“你怎麽知道我小名叫丫丫?”我幾乎眼睛貼上了他的嘴唇,呼出的氣息猛然讓停滯了後麵的話。

江浩然手中的杯中啪的從手中滑落摔的粉碎,手僵在了半空中,隨即有恢複了笑臉。“你說夢話的時候我聽到的。”一臉的自然看不出一點的忸怩。

我半信半疑撓撓頭。“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收拾了地上的碎渣後,江浩然在衛生間裏大聲對我說:“千真萬確,我從不說慌。”

每天有江浩然陪著,中年女人變著花樣展示著廚藝,滿足我的口味,我嘴刁的性子又被勾了出來。江浩然並沒有問過我關於未婚夫的事情及黎晰的事情,好像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他隻在乎我吃飽喝足,什麽時候健康的出院,沒有爭吵、矛盾、誤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饋贈,我也忘記問他關於他手機密碼的事情,也許男人不喜歡刨根問底的女人,偶爾留些神秘感。

黎晰再也沒有出現,好像憑空消失了般的平靜,母親跟父親亦是如此。

醫生告訴我下周就能出院,隻不過我的胃毀於一旦,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隻能慢慢精養,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死於胃癌又或者能長久的活著忍受病痛的折磨。

醫生的話久久不能在我耳邊消散,猶如一道詛咒將我美好的生活擊的粉絲,確切的說是潰不成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以後的生活會是如今的境地,努力渴求的一切到頭來隻是自己的幻象。

我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高低不一的高樓,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的穿梭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中努力著自己的最後有一個席之地,光鮮的生活背後誰能看到窮空潦倒,生不如死的困境。

江浩然隱瞞了我的病情隻是不想讓我有負擔,快樂的度過以後的餘生吧!可是又有誰能了解我此時的悲涼,從光明到地獄的轉換。外麵的一切我再也看不見,我耳朵裏嗡嗡的響著醫生跟黎晰的語言交織在一起不斷這換著。

我輕輕摘下了鑽戒,消瘦的手指上有一圈被戒指壓過的痕跡。為了遙不可及的婚姻我賠上了自己半條命,還有誰比我更悲催的呢?

黎晰在夏雲的辦公室中遊神。

“你去醫院接舒冉出院。”把地址寫到了夏雲麵前的便簽紙上,疲憊的揉揉眉心出了律所。

“浩然,我這是旅行還是住院?”我指著地上左包小包的東西不由驚呼。

“你想去旅行,我把手頭上的事情交接一下,陪你想去的地方。”江浩然轉過身,站到我跟前,順手幫我挽起了長發,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淡紫色的簪子輕輕插在了頭上。

我又是一陣迷糊,眼前跟電影似的飛過無數張畫麵,既熟悉又陌生,我扶著心口緩解全身的疲憊,腦仁疼的厲害。

“我想去的地方多的數不清,需要再努力幾年才有財力供我出遊。”我在算著我手裏的閑錢到底有多少。

江浩然忽然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深深的酒窩,一雙含笑的眸子讓我癡癡收不回視線,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端詳著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我有錢,免費為你服務。”

一吻悄然落下,我的臉騰的從頭紅到尾,嬌嗔的在他胸前捶打了幾下。“色狼,不許靠近我。”我惡狠狠的怒視著,眼中流露著愉悅。

“害羞了?”閃出了病房,一直照顧我的中年女人不知何時消失了。

夏雲與江浩然在醫院門口擦肩而過的夏雲空車而回。

黎晰得知夏雲沒有見到我後,臉色大變。“終究你還是走了,我該拿你如何?”一雙眸子中的痛楚無人能懂。

夏雲並不了解詳情。“舒冉為何住院?”

黎晰搖搖頭,靠在搖椅上話不由衷起來。“喝酒過量,胃出血。”

夏雲不可置信的盯著黎晰頹廢的神情。“跟你有關?雖然我嫉妒舒冉,但是我也希望她健康。”

車緩緩停下了,我伸出腦袋,大呼:“錯了,不是我家?”

門口的大爺熱情的迎上江浩然,眉開眼笑的眼睛投向我。“女朋友真漂亮,多少年了,你小子孤身一人,我都開始懷疑你的性取向了?”搖搖頭大搖大擺的進了門口的崗亭,悠然的喝著茶水,我老遠能看到老人的心情。再看看江浩然向我投來的目光,好像在說,你也這麽想?

我訕訕下車,很是狗腿的靠近江浩然快要發怒的眸子。“浩然,你真的性取向有問題?”我狡黠的說出口,咯咯的捂著嘴笑了出來。

江浩然努努嘴又瞪了一眼崗亭的位置,隻見老人正囧囧有神的向我們這看來。“死老頭,就知道取笑我,這月的薪水扣除,給些懲罰。“恨恨的抬腳跨進門。

黎晰四處打聽著我去了哪裏,卻沒有人告訴確切的地址。

陌生號進來,我猶豫了下嗯了接聽鍵,順勢躺在門口右手邊的吊椅上,晃著腳丫。

“舒冉,你在哪裏?黎晰找你快找瘋了,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溫俊熙上氣不接下氣應該是在跑步。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伴隨著疼痛的同時有又著苦澀,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能拖累黎晰,萬一哪天我在睡夢中死去,他將如何生活,我不敢想像,眼中的淚水湧出,我仰頭不斷的逼回去。

“你告訴黎晰別找我了,過幾天我親自去家裏。”後麵溫俊熙不斷的問我在哪裏,後麵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清,當我親耳聽到黎晰沒日沒夜的找我的時候,一種難言的悲傷無情的漫過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