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三十六章 分離

穆晴語醒了過來,顧君臨已不在身邊。

她困難的坐起身,看到自己穿著白色浴袍,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

她沒想到,顧君臨竟然變得這麽紳士了。不過,她不接受。

眼睛環顧一周,沒看到顧君臨的身影,浴室也沒任何聲音。

穆晴語掀開被子,下床。

沒想到,雙腿沒有一絲力氣,才站起便癱坐在床邊。

“嗬嗬,哈哈哈……”

看到白色浴袍下顧君臨留下的一個又一個青紫色吻痕,穆晴語仿佛魔怔一般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慢慢的,漸漸沒了聲息。

她想大哭,可眼睛幹澀,再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就那樣癱坐在地上,忘記了動作,神情呆滯,沒有任何神采。如果可以,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和顧君臨同歸於盡,可是,她還有愛人,還有,孩子!

顧君臨進入房間,看到穆晴語心如死灰坐在地上,眉峰一皺。

他知道她很難接受昨晚發生的一切,他也想過給她適應的時間。可是,她太讓他失望。

他幾乎一秒鍾都再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她的眼裏、心裏沒有他的一分位置。所以,他以最快最狠絕的方式讓她刻上他的痕跡,哪怕是恨,而不是愛!

他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穆晴語毫無反應,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眼神都吝嗇給他。

顧君臨也不在意,為她掖好被角,一直看著她,“現在再休息會。等過會兒吃過早餐,10點我們回b市。”

穆晴語終於轉眼看向他,語氣裏的恨意讓她的聲音有些急切而尖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顧君臨看她臉上的決絕,不怒反笑,“好!好!好!有骨氣。沐檸,是你先招惹我的,想抽身,等我玩夠了!還有,不要想激怒我,那後果,我相信,你一定不想承擔。”

顧君臨對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是笑著的,可眼中陰霾籠罩。

“你想幹什麽,不準傷害我的家人!”穆晴語心急的抓住了他的白色衣袖。

顧君臨低頭,看著她抓著他的細長手指,不由想到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候,每當她對他撒嬌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兩手抓著他的衣袖,邊晃邊嬌憨的說出要求。而他,往往招架不住。

隻是,時隔這麽久,她再一次抓著他的衣袖,卻再沒有了那種甜蜜和親近。

他發現,他可恥的懷念著從前,被他親手,一點點抹去的從前。

穆晴語看他沒反應,頹喪的放開了雙手,她怎麽會這麽蠢,以為他也許還會有那麽一些些惦念舊情,以為他會放過她。

顧君臨收回陷入過去的思緒。現在,她就在他身邊,就算從前的一切被他抹掉,他也會帶著她,重新書寫屬於他們的甜蜜和愛情。

他站起身,“好好休息。”走出了房間,他現在想要喝酒,讓酒精麻痹他不時泛起的負疚。

走到吧台,拿出威士忌,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再倒一杯,也喝了下去。就這樣,一連喝了三杯,他才沒再喝。然後,又拿出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走到落地窗前,想著過往的一切,偶爾喝上一口。

現在所有的一切太殘酷,他所能做的,隻有緬懷過去,仿若一個遲暮老人。

穆晴語坐在床上,想著所有能想的辦法,卻沒一個能行。

她不能拿蕭以哲和孩子堵,她,輸不起。

……

蕭以哲從報紙上知道顧君臨住在君悅,開車到了那。

進了大廳,立馬就有服務員上前詢問,他不知道顧君臨住在哪個房間,抓住女服務員就問,“顧君臨住哪?”

“不好意思,顧總的房號我們不能透露。”

蕭以哲急紅了眼,抓住那個服務員,不讓她走,“請你告訴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們顧總。請你,快點告訴我。”

那服務生被他的癲狂嚇住,“先生,你冷靜一點,我…我真的不能說。”

蕭以哲沒辦法,隻能抓著這個服務員不放,這酒店有69層,如果他一個個房間找,那不知道找到什麽時候。

“出什麽事啦?”原來是阿冽和一個手下從外麵進來,看到兩人在拉扯所以出了聲。

他一大早就被顧君臨打電話叫醒去吩咐回b市的相關事宜,現在才從外麵回來。

那服務員看是他,恭敬的鞠躬,“特助好。”

蕭以哲轉向他,阿冽也認出他,心裏一咯噔,“你怎麽找到這了?”

蕭以哲聽他這麽說,也知道他是顧君臨的手下了,放開服務員,一步上前抓住阿冽的領口,狠聲逼問,“顧君臨在哪?”

阿冽揮手示意,止住了要上前的手下,而那服務員早有眼力勁的走了。

阿冽抬手微一使力便推開了蕭以哲,看著他,眼裏帶著蔑視,“這沐小姐眼光還真差。”在阿冽眼裏,蕭以哲就像古代的那種文弱書生,怎麽比得上顧君臨。

蕭以哲氣紅了眼,“顧君臨在哪?”

重又衝上前去,想要抓阿冽。

阿冽使一眼色,那手下上前製住了蕭以哲。

“想找老板,不怕有去無回?”

“你帶我去見他!”

阿冽看蕭以哲的樣子,想著幫顧君臨做件好事,讓蕭以哲死心,一揮手,那手下鬆開蕭以哲。

阿冽向專用電梯走去,“老子讓你死心。跟上。”

蕭以哲快步跟上去,不管要讓他麵對什麽,為了穆晴語,他都不怕。

很快到了頂樓,蕭以哲跟著阿冽他們出了電梯。

一直順著走廊往前走,差不多走了十來米,就看到了套房的門,整個樓層就隻有一個總統套房。

那門口分別站了兩個保鏢,看到阿冽,鞠了一躬。

蕭以哲清楚顧君臨就在裏麵,衝到阿冽前麵就要去拍門。

門口的兩保鏢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抓住他兩隻手臂,讓他無法動彈。

“顧君臨,你出來!把晴語還給我。你出來,出來……”

蕭以哲不停掙紮,也沒法動,便張口大喊。可他不知道,這門隔音效果極好,就算他喊破喉嚨也沒用。

阿冽裝模作樣的掏掏耳朵,“好吵。”

跟著他的保鏢拿出一塊隨身帶的手絹,猛的塞進了蕭以哲嘴裏。

蕭以哲現在動不了,也開不了口,眼睛裏一片猩紅,他恨不得殺了攔著他的這些人。

阿冽搖了搖頭,無奈的讓那兩個抓著蕭以哲的保鏢退後幾步,自己上前,開門進去了。

阿冽進到房間,看到顧君臨站在落地窗前,走過去,“老板。蕭以哲來了。”

聽到‘蕭以哲’三個字,顧君臨猛的轉了身,眼中,帶著嗜血的興奮,他還沒去找他,沒想到就自己送上門了。他隨身帶的槍,可是好久沒開過了。

飲盡杯中最後一口酒,“真是,好!”

他話語裏嗜血的激動讓阿冽皺了皺眉。這可是在國內,雖然顧君臨權勢滔天,可如果在這殺了人,也會很麻煩,畢竟,不比在國外。

顧君臨也不管他,越過他往門口去了。

阿冽看他心急的樣子,歎了口氣,也跟著出去了。

……

穆晴語在房間,她小心靠在門上,聽到有腳步聲出去,稍稍放下心。現在,她要想辦法逃出去。

她的衣服早被顧君臨毀了,她找遍整個套房,也沒有衣服。她浴袍下麵可是什麽也沒穿,如果這樣出去,她有些沒膽量,不過想到顧君臨隨時會回來。還是一咬牙,決定就這樣走。

顧君臨出了房間,看到被保鏢困住的蕭以哲。走到他前麵,好好的打量蕭以哲。

蕭以哲瞪著顧君臨,不停掙紮,嘴裏的手絹掉了,“你個混蛋,把晴語還給我!”

顧君臨看著不停想要掙脫,卻隻是做無用功的他,就像看著跳梁小醜。

他圍著他轉了一圈,越看,嫉妒越是叫囂。他沒想到,擁有了沐檸最美好的7年時光的人,就是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妒將他淹沒,他伸腿,從側麵,踢向蕭以哲的膝蓋骨,蕭以哲吃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手臂,仍緊緊被壓製著。

顧君臨繞道蕭以哲前麵,彎腰,對著蕭以哲嘲諷的開口,“真是,沒用。”

“顧君臨,你有什麽了不起!你把晴語還給我。”

顧君臨看著暴怒的蕭以哲,輕笑一聲,“嗬嗬,真是,天真!檸檸是我的。”

“你禽獸!晴語是我的妻子,她愛的是我!”

顧君臨終於被他激怒,沒人看清他的動作,而他已經右手拿槍,抵住了蕭以哲的頭。

“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對著蕭以哲,眸子中翻滾著嫉妒的怒火,慢慢扣緊扳機。

“晴語是我的妻子,我們相親相愛!”蕭以哲絲毫不畏懼他的威脅,瞪著他,吐字無比清楚,一字一字落進顧君臨耳朵。

顧君臨扣扳機的手一頓,“想死,我成全你!”

說完,就要扣下去,阿冽見狀,一跨步上前按住顧君臨的手,擔憂的開口,“老板,不行。會很麻煩。”

顧君臨沒想到阿冽會攔他,赤紅的眼瞪向阿冽,“滾開!”

阿冽硬著頭皮,“老板,真的不可以!”

顧君臨手一動,就要推開阿冽。誰知道剛好被逃出房間的穆晴語看到。

穆晴語看到蕭以哲的模樣,臉上淚水濕了臉龐。也不管隻穿著浴袍,迅速衝上去,攔在蕭以哲前麵,一把抱著他。

“以哲,你…你怎麽這麽傻?”

“我沒事,晴語,你怎麽樣?他有沒有對你…對你…”蕭以哲的話在看到穆晴語露在浴袍外雪白肌膚上的吻痕住了口。自責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

穆晴語抱著他,搖頭哭泣。

而顧君臨,在穆晴語撲上來時已經止住了所有動作。

他站直身,冷眼看著他們。

阿冽見顧君臨住了手,退到一邊,暗自搖了搖頭,這什麽虐緣!

顧君臨看了一會兒,隻覺得無比紮眼。

“檸檸,過來。”語氣危險。

穆晴語回頭看著她,眼帶哀求,“求求你,讓他們放了以哲好不好?”

如果說一開始穆晴語還有和他抗爭到底的決心,可當看到顧君臨拿槍指著蕭以哲的時候,她真的怕了。她現在清楚了,顧君臨早已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顧君臨了。

蕭以哲心疼的看著穆晴語,“晴語,不要求他!”

穆晴語還是一直看著顧君臨。那眼中的哀求,讓顧君臨越發的煩躁。

他一擺手,那兩保鏢便放開了蕭以哲。退到一邊,靜候吩咐。

蕭以哲一獲自由,也緊緊的回抱住穆晴語。

顧君臨看著他的手抱著穆晴語,差點又拿槍爆了蕭以哲的頭。

他覺得他的耐性已經夠久,“檸檸,不要再讓我說一遍!過來!”

穆晴語一怔,放開蕭以哲,轉身,麵對著顧君臨,“我…我答應回到你身邊,但你不可以傷害他。還有,讓我的孩子和他安全的離開這。如果,你不答應,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顧君臨聽她這麽說,略一思索,點頭。

“過來。”

穆晴語站起身,不顧蕭以哲的阻攔,一步步走到顧君臨麵前。顧君臨一把攬住她,低頭在她唇上似獎勵般落下一吻,“真乖。”

穆晴語忍著悲痛,閉眼。任顧君臨把她攬在懷中。

蕭以哲想上前,不停的呼喚穆晴語,卻被保鏢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顧君臨打橫抱起穆晴語,進了房間。

阿冽有些同情他了,走到他身旁,扶起他,“現在呢,就隻能接受了。我知道你們還有兩個孩子,識相的,就帶著孩子從哪來回哪去。否則,孩子可能就不止失去母親,也有可能失去父親。”

說完,也不管失魂落魄的蕭以哲聽沒聽到,安排一個手下送蕭以哲走。他則回他房間去了。

蕭以哲被動的跟著保鏢走,心中的劇痛一刻不停。原來,他如此無能,失去她,如此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