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抽絲剝繭,斷臂難贖債

第九十五章 抽絲剝繭,斷臂難贖債

“冷靜點,燕雲舒,冷靜一點,沒事的,他不會出事的!”燕雲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身體卻仍止不住的顫抖。殢殩獍曉他鬆開扶在車廂上的手,邊上赫然留下了一條清晰的裂紋,竟是被他用內力生生捏裂的。

從聽到聲音到趕過來他確信自己沒用多少時間,若是被人擄了去應該也是走不遠的。想到這裏,他提氣掠上身旁的一棵大樹。站得高視野便寬廣,燕雲舒努力透過那些繁茂的枝葉往四下裏望。

“叮——”

一聲尖銳的刀劍碰撞聲從西南方向傳來,心下一驚,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急速掠去。

“站住,把人給我放下!”

景灝在客棧昏昏沉沉的睡了兩日後,終於記起他爹叫他隨後趕上來的話。渾渾噩噩的起身去退了房,出了門才發現原來已經天黑了。他頭重腳輕的走在街上,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轉頭看去那人不正是燕雲舒麽,懷裏躺著的那人不是展顏是誰!

看他一臉的焦灼之色,又看展顏埋首他懷裏竟無半分動靜,難道顏兒他出什麽事了?再不及細想,他提腳跟了上去。燕雲舒買了輛馬車帶著展顏往城外去了,他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沒想到他們這一走竟是整整趕了一整夜的路,而整個過程中展顏竟然都沒有醒過來。景灝心裏突然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一路跟著他們的馬車來到城外,好不容易等到燕雲舒停下來去打水了,他剛想靠近看看展顏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料已經有人先他一步。隻見一道黑影自眼前躥過待他再看過去時,赫然驚見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男人已經站在了馬車上。那人速度極快,從車廂裏扛了人就走。

“站住,哪裏走!”景灝不由分說,手中淩厲劍式已經襲了過來。那人驚覺身後殺氣,抬劍一格,竟然擋下了景灝這一擊。卻也並不戀戰,一招逼退景灝之後,扛著展顏迅速朝樹林深處奔逃。

那馬受了驚,連連嘶鳴著撅蹄子。景灝哪裏肯這麽容易就讓人逃了,立即飛身追了上去。等到燕雲舒聽到響動趕過來,早已經是人去車空。那人動作倒是極靈敏,就算扛了一個人也奔逃得甚是輕鬆。

“給我站住!”景灝一個筋鬥雲翻身落在那人麵前,手中重劍直指要害。

“灝兒,住手!”情急之下,那黑衣人脫口而出。景灝聞聲及時收劍,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那人扯下臉上的麵罩。

“爹?!”

“爹,你怎麽會在這裏?你要帶顏兒去哪裏?”反應過來的景灝突然握緊了手上的劍。

“灝兒,快點跟爹走,我們帶顏兒一起離開這裏。”

“為什麽?”他有些糊塗了,不明白他爹一會兒要扔下展顏不管,一會兒又要帶他走是什麽意思。

“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解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靜點從自體。

“可是......”

“想走去哪裏?”頭頂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景灝抬頭望去,正是燕雲舒追了上來。

“你想幹什麽?”景灝警惕的一把擋在了景坤麵前,燕雲舒那個眼神看起來像是要把獵物撕碎的野獸。

“把人留下。”燕雲舒並不想在這裏跟他們浪費太多的時間。若不是因為知道他們是展顏的師父和師兄,他恐怕連這句廢話也懶得說。

“顏兒是我徒弟,我帶他走應該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吧。燕公子。”景坤一直對高墨瀾的存在心有芥蒂。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若是站在自己這邊還好,倘若萬一他和自己的立場對立,那豈不是平白多了一個強大的障礙。

景坤自認為這些年他雖隱居深山,但對江湖上發生的大小事跡都還算消息靈通。怎料到竟還是遺漏了這麽重要的一條消息,近年來朝廷一直竭力想要搗毀的神秘殺手組織夜魅,背後的創始人竟然就是昔日的禮部尚書高墨瀾!而江湖傳聞的神偷手燕十三,竟然就是他座下的首席殺手。12sgl。

當初自己隻是想要利用展顏讓灝兒死心,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一舉如今竟成了能牽製高墨瀾和燕十三的有力棋子。他當然要好好利用。

“我再說一次,把人留下。”

“我若說不呢!”景坤細打量燕十三,看他麵有不足之色,想來是上次被灝兒傷了之後還未完全複原。他雖未跟燕十三交過手,但若他們父子二人聯手合力抗敵,恐怕燕十三也占不到什麽便宜。這樣一想景坤便有如勝券在握。

“那你就是找死!”話未說完,人早已化作一道旋風撲來。景坤當下心中大駭,想不到高墨瀾的身手不凡,這燕十三的武功竟也毫不遜色,不愧是被譽為“夜魅第一刹”的男人。

景灝怎會眼睜睜看著他爹受傷,玄鐵一揮,生生用劍鋒逼開燕十三。巧妙避過掃過來的玄鐵劍,燕十三足尖點地,順勢蹬上身旁的一株古樹。借助樹幹做支撐,足尖發力人翩然飛轉在半空中,手中銀光乍現,五把柳葉刀從不同方向飛向了地上的景坤。

“叮—叮—叮—叮—”隻聽得四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景灝隻來得及擋掉四把飛刀,最後一把還是紮進了景坤的肩頭。一聲悶哼,景坤吃痛手臂一鬆,眼看著展顏就要從他肩上掉下去了,景灝終身飛撲上前將人接住。

“灝兒,看好他。”景坤忍痛拔掉肩頭的飛刀,將人交給景灝提劍迎上了燕十三。

“顏兒!”好不容易才將人真實抱在手裏,景灝已經顧不上前邊的打鬥,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展顏的身上,卻驀地發現他肋下竟然隱隱滲出了血跡。景灝小心的撩開他的衣角看了看,果然是前兩天受過傷的傷口被崩開了,而那傷口不偏不倚正好在那團黑氣的中心。更讓他驚奇的是原本麵積很大一塊的黑氣竟然縮小到隻有雞蛋般大小,隻是顏色卻越發如濃墨般黝黑。15461581

他這些年費了多少時間和心血都沒辦法將展顏身上這塊黑氣散盡,如今怎麽好端端的變小了?

“顏兒,顏兒醒醒。”

景坤並沒有點他的昏睡穴,可是展顏被人帶出來這麽遠還差點摔到地上,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有醒過來,這不免讓景灝有些擔心。被他搖得悠悠轉醒過來,肋下崩開的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展顏的眉頭不自覺緊皺了起來。等他好不太容易看清了麵前的人竟然是景灝時,耳邊也已經聽到了打鬥聲。抬頭望去,竟然是景坤和燕雲舒。

“不要,師父不要傷他。”展顏說著就想要過去阻止他們,可是極度的虛弱已經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轉而向景灝求助。

“景灝,求求你幫幫我,快去阻止他們,不要讓師父傷了他。”

這話在景灝聽來何其傷心,長這麽大展顏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麽,而今卻為了那個叫燕雲舒的男人來求自己。

“爹要做的事,我怎麽阻止得了!”這話已是變相的拒絕。展顏楞了一會兒,突然輕輕掙脫了景灝的手臂,隱了心痛在眼底看著他。

“讓你忤逆師父是我不好,我也不求你。反正我也活不長了,若是他死了,我便和他一起去就是了。”

“顏兒你在胡說什麽,誰說你活不長了!”

“我的身體怎樣,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隻是剛好提前了些而已。”

“是那個傷口,是那把飛刀造成的對不對?”景灝突然緊張起來。展顏身上那片古怪的黑氣似乎是不能被刺激到的,若是一不小心讓它隨著血液流動了就特別危險。他竟然這麽不小心,讓展顏在他眼皮底下受了傷。

“是怎樣都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命該如此,並不怨誰。我隻是想在死之前再好好和他安靜度過最後一段日子的。景灝,我就隻有這點願望,難道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展顏說著說著竟泛出了淚花。他巴巴的瞅著他,那雙眼睛,忽然就讓他想起很多年前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紛嫩孩童。也是這樣帶淚的眼神巴巴的瞅著自己,說,景灝,我疼。

心,忽然被絞的好疼。他忽然站了起來朝還在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走去。走一步,他就像往自己的身上割一刀,血流了一地卻還是不得不往前走。為什麽,這麽多年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在活著。眼睜睜看著最重要的人被別人奪走,現在又要眼睜睜看著他要死了卻束手無策。

“啊——”像是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景灝突然仰天長嘯,玄鐵重劍一揮,真氣四溢,翻湧的氣浪竟將周圍手臂粗的樹木齊齊震斷!那邊纏鬥的兩人竟也被他這一聲吼震斷生生後退了兩步,半天才穩住了身形。

“爹,夠了,放他們走吧!”

“灝兒,你在說什麽胡話!”景坤不知道他這個兒子又是哪裏不對勁了。

“我說放他們走。”

“不可能!”

“爹,不要逼我。顏兒他遭暗算,背後放飛刀的人,是不是你?”景灝鷹一樣銳利的眼睛掃過來直盯著他爹景坤。

“是你?!”燕雲舒早在和他交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的氣息有些似曾相識,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而今聽得景灝一提,回想起來竟完全吻合了。

“灝兒,你在胡說什麽?”

“夠了,爹。為什麽要做到這種程度?顏兒他不是太子的血脈嗎,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景灝這話無異於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扔進了一塊石頭,激起了水花擾亂了所有人的心神。

“景灝,你說什麽,你說我爹是誰?”展顏從來沒有問過景坤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又是怎麽被他撿到的。他一直告訴自己,有師父和景灝就夠了,反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拋棄了他,知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並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或許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他,而是被逼無奈和自己失散了。如今,他頭一次聽得景灝提起有關自己的身世,言語間卻提到了什麽太子。可是聽聞當今的太子不過是個十歲孩童,這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燕雲舒竟也是聽得一愣,他原以為展顏是開封府知縣的身份已經夠給自己添亂的了,沒想到又突然冒出個什麽太子的血脈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灝兒,你給我閉嘴!”景坤唯恐景灝泄露天機,立即想要喝止住他。沒想到景灝卻一點也不在乎。

“爹,你今天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是不會罷休的。”

“師父,你知道我爹是誰?什麽太子的血脈,那又是什麽意思?”展顏掙紮著扶著樹幹站起來。他期望的看著景坤,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爹!”景坤看了展顏一眼,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展顏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景坤剛才看他的眼神,竟有種說不出的惡毒在裏麵。

為什麽,為什麽師父要用那麽怨恨的眼神看著他?他爹到底是誰?現在活著還是死了?無數的疑問堆砌心頭,一時急火攻心,展顏竟捂著左腹直直栽倒了下去。

“小顏!”燕雲舒登時慌了神,當下便再無心思去管景坤父子,幾步掠回展顏身邊將他扶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走,我現在就帶你走。”燕雲舒自責自己這種時候了還在戀戰耽誤時間,現在帶展顏去雲夢山看病才是緊要事。當下他便把人抱起想走。

“不過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爹,你在說什麽?”景灝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爹,這個人還是他爹嗎,他怎麽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來詛咒顏兒呢?

燕雲舒聞聲頓了一下,景坤這無心一語倒讓他腦子登時清明起來。展顏是被景坤收養的,那造成現在這種局麵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展顏的血蠱是在景坤救他之前就被人種下了。要麽,就是在他救了展顏之後才被人種了血蠱。燕雲舒聽展顏說過他是在深山裏長大的,如果不是第一種可能,那能有機會在展顏身上種蠱的便隻有一個人!

“你知道他中的是血蠱,而且命不久矣了,是嗎?”怒火從燕雲舒心底燒起,漸漸將他的眼眸染成嗜血的赤紅。他小心的放下展顏讓他輕靠著樹幹,再回身時,一張臉已化作地獄閻羅遍布寒霜。

“什麽血蠱?爹,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情?”景灝已經完全懵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顏兒身上那塊黑氣竟然是蠱毒?這跟他爹又有什麽關係?

景坤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血蠱這種東西,當下臉色就變了。這一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燕雲舒的眼睛。他起先並不敢太確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但現在,他已經確認無疑了。

“以童為宿,以血養蠱。人長蠱長,血盡而亡。”思及從高墨瀾那裏聽到的關於血蠱的陰毒,燕雲舒每念一個字,臉色就暗了一分。

“爹,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顏兒他真的中了毒?難道,難道下毒的人是...是......”景灝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爹到底還有多少陰暗肮髒的一麵瞞著他。這些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到底又做了多少傷害展顏的事!

“顏兒他,根本不是太子的血脈對不對。你根本就是騙我的,是不是?”他太傻了,竟然真的會相信他爹的話。隻要隨便動動腦子都可以想明白的事情,他竟然這麽輕易就被唬弄了。

以他爹對太子的忠義,若展顏真是太子的遺孤,怕是舍了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的命也是要護住恩人唯一的血脈的,又怎麽會對他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你說話啊!”他幾近崩潰的朝景坤大吼。

“灝兒,你情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你爹?”

“那你告訴我實話,讓我相信你,你告訴我啊!”

景坤略一思索,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狠絕的光。

“要怪就隻能怪他的命不好。做誰的兒子不好,偏偏是那狗賊的兒子!”

“爹......”景灝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種種疑問全都在這一刻迎刃而解,他爹,他自己,還有展顏,他們三個人從剛一開始就被困進了一張無形的網裏,這張網叫仇恨。

“解藥呢?”燕雲舒一步一步逼近景坤,手已經伸向了腰間去拔劍。

“血蠱是無藥可解的。”

燕雲舒一怔,絕望的神色漫過眼眸。

“那你就拿命來抵吧!”話音剛落,一抹銀光自腰間劃出。一招雪漫人間,手中軟劍挽成狂花,劍影如漫天雪花飄零,入目皆是一片銀白劍光,將景坤整個人都籠罩在這片劍影之下。

“爹——”

不管他做過些什麽,景坤都是他爹,眼見他爹有危險景灝想都沒想衝上去就用身體去擋那片劍光。燕雲舒這招雪漫人間已是動用了八成功力,景灝以血肉之軀去擋,本就是螳臂當車的愚昧行為。

“灝兒!”

在景坤的驚呼聲中,景灝整條左臂竟被齊臂生生斬斷拋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漫天血雨撒下,噴了景坤滿臉滿身。

“灝兒,灝兒。”景坤再怎麽狠毒終究還是心疼兒子的,當下嚇得連聲音都變了調,死死抱住疼得在地上打滾的景灝,忍不住老淚縱橫。

“灝兒,我的灝兒。是爹害了你啊。”

景灝疼得隻差點沒昏死過去,僅剩的一隻右手使勁往外推他爹,嘴裏喃喃的念著——

“快走,爹,快走啊!”

燕雲舒怎麽會想到景灝會突然衝過去擋,他這招雪漫人間用到十成功力是連高墨瀾都不敢小覷的。景灝竟然敢以血肉之軀去擋下自己這招,隻丟了條手臂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景灝曾經打傷過他,但燕雲舒並不想傷他。他知道對展顏來說,景灝並不單單隻是一個大師兄那麽簡單的存在,他們之間有自己沒辦法插足的過去。展顏情願自己受傷也想要護住景灝的時候,燕雲舒心裏就明白了這一點。他不是不相信展顏的感情,正是因為相信了展顏,所以他才不想在背後對景灝出手,他不想被展顏誤會成是那種伺機報複的小人。

“姓燕的,我今日要你血債血償!”景坤暴怒而起,像是剛失了幼崽的母豹子。

“不,不要,爹。”景灝勉強維持著最後一分理智死死的拉住景坤的衣角。他和燕雲舒幾次交手,深知他爹絕不可能是他的的對手。他雖犯下太多過錯,可總歸是自己的爹,他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呢。

“燕...雲舒,求你,放過,放過我爹!”景灝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透,臉疼得完全沒了一絲血色,額上汗如雨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是我們,對不起,對不起顏兒。我知道,就算,就算是我斷了條手臂,也,也不足以彌補對顏兒的傷害。”他實在疼得太厲害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幾乎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但是,但是求你,看在顏兒的麵子上,放過我爹。如果,如果你覺得不解恨,大可以,可以殺了我。我來替我爹,贖罪!”疼痛一浪高過一浪的襲來,眼前的黑影重重幾度欲昏死過去,景灝硬咬著牙支撐著自己倔強的看著燕雲舒,斷臂處的血流得染紅了身下的土地,直教人看得觸目驚心。

“爹,你快點走啊!”

“要走一起走,爹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爹你不要管我了,我,我已經不行了,你,你快點走吧。”

燕雲舒深知展顏的個性,就算知道自己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拜景坤所賜,恐怕也會感於他的養育之恩而不予追究。如果今天自己真的把他們趕盡殺絕,搞不好還會在他和展顏之間劃上一道永遠也彌補不了的傷痕。

“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你們走吧!”燕雲舒收了劍,再不看身後那倆人,轉身抱起展顏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