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一定愛

如果愛,一定愛

“姐,你別這樣,別這樣。你這樣哭我真的好心痛。他不值得你這樣哭的,他不值得,他那才不叫愛,才不叫。”黎初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著她哭泣的樣子,身子好像自己會動一般,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緩緩的湊上去,像是著了魔一樣,一下一下的親‘吻’著她麵頰上的淚珠和傷口。

他像是捧著珍寶,動作輕輕的,緩緩的,像是羽‘毛’飄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吻’裏滿是疼愛與憐惜,他的愛是那麽是深沉而濃烈。

那些深深壓抑的感情,再也,再也掩蓋不住……

“他才不愛你,他才不愛你。”

真正愛你愛到骨髓,愛到全身血液裏的人,是我,是我啊。

他愛她,愛了好久好久。一直一直,像是仰望著星星一般,仰望著她。

黎初遙睜大眼睛,眼淚停在麵頰上,呆呆地望著他,她的雙手正好放在他的‘胸’口,能感覺到他心髒地劇烈跳動,像是要從‘胸’膛跳出來一般。他的‘吻’,那麽地小心,那麽地輕柔,他的嘴‘唇’和捧著她臉頰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半垂著雙眸,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她的鼻梁,接著到了她的嘴‘唇’,他像是陷入魔障了一般,不願清醒,先是一下,再一下,無法滿足地用牙齒輕輕咬開她地‘唇’瓣,舌頭緩緩探入,由淺到深,輾轉反側。

黎初遙終於被他驚醒,猛的推開她,往後退了一些,抬手一個巴掌打在了黎初晨的臉上:“你在幹什麽!好惡心知不知道!”

黎初晨從那甜蜜的‘吻’中清醒過來,整個人筆直地僵住,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問:“惡心?”

“難道不惡心嗎?我不是你親姐姐嗎?你這是在對我做什麽?”黎初遙使勁地擦著嘴‘唇’,滿臉羞憤地說:“這跟****有什麽兩樣啊!”

“可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黎初晨輕聲說:“我不是你親……”

“夠了!”黎初遙大聲打斷他:“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我親弟弟?”

黎初晨輕輕點頭。

黎初遙冷笑一聲:“當初是你說要代替黎初晨當我親弟弟的,在我完全把你當成我親弟弟的時候,你卻對我做這種事?原來你是抱著這種念頭才接近我,去我家的。你偽裝地可真好。”

黎初晨緊緊地抓住黎初遙的手臂,急切地說:“不是,才不是偽裝,我一開始是真心想當你親弟弟的,可是姐,我越和你相處越喜歡你,你對我笑一下我可以開心半天,對我好一點我就覺得即便是當時死了也是願意,我一開始也以為這隻是對姐姐的喜歡,可是不行,不行啊姐,你離開我去上大學,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我總是說媽媽想你,其實是我在想你。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離不開你,一天也離不開。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你夠了。”黎初遙甩開他的手,緩緩地站起來,望著‘激’勵辯解的黎初晨說:“不要一邊叫著我姐,一邊說愛我,我承受不起。”

黎初晨維持著被甩開手的姿勢,抬著頭,睜大眼睛,無措地望著黎初遙:“姐……”

“不要叫我姐!”黎初遙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初晨才不會愛上我!初晨才不會這樣親我!如果你不能當我弟弟,那一開始就別到我家裏來啊,說來說去,你隻是個和韓子墨一樣的自‘私’鬼!你隻是想利用我弟弟的身份接近我,不管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說什麽愛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愛讓我覺得很惡心啊!這五年,我真的當你是黎初晨啊!你們為什麽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都騙我!我恨死你們了!”

黎初遙崩潰地捂著耳朵尖叫:“你滾開!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這句話,瞬間將黎初晨打落地獄,小時候那些不好的記憶全部向他湧來,一次次被親人拋棄,一次次被親人嫌棄,沒有人願意收留,沒有人願意和他在一起。

隻有她,不是隻有她收留了他嗎?

現在,連她也要趕他走嗎?

黎初晨連連搖頭,半跪著挪步上前,扯住黎初遙‘褲’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連忙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我會退回去,會退回去好好當黎初晨的,你別趕我走,姐,你別趕我走。”

黎初遙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不可能了,說了這種話的你,還怎麽當黎初晨。”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說愛你了,我錯了,我說錯了,我不愛你,我不愛你!真的,我不愛你。姐,我錯了,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黎初晨伸手,想要抓住她,抓住自己這最後一縷陽光,一根稻草,可是,她卻一直搖著頭後退,一直後退……

她要走了,要離開了,像所有人一樣。

“初遙姐……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李洛書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哭了,這一刻,他換回了原來的稱呼,雙眼又像小時候那般充滿乞求和期待,他那樣可憐地求著她。

而她,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他絕望地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無法打動她。

是啊,李洛書怎麽可能打動的了黎初遙,她疼愛的,她期待的,隻有黎初晨而已。

當他說愛她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會分給他一點點愛了。

他不怪她,是他的錯,他親手為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的弟弟沒有死,夢裏她的弟弟依然乖巧聽話的在她身邊,而今,他又親手打碎它……

他知道她要離開了,他知道她不會接受他的。

可是,可是,黎初遙,我放棄一切,變成另外一個人,我隻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隻是想,每天都看見你,這樣都不被允許嗎?

‘陰’暗的小巷裏,最終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跪坐在那,像是一具壞掉的木偶娃娃,無法動彈,了無生趣。

就在這時,靜默的小巷裏有腳步聲響起,他豎起耳朵,睜大眼睛,扶著牆壁,直起了他已經僵硬地身體,是她回來了麽?是她……想要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機會麽?

隻要她願意,隻要她願意原諒他,那他一定會好好做的,好好做她的弟弟,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黎初晨扶著牆壁往外走著,他想早一點見到她,他怕她走到巷口的時候又後悔了,而離開。他願意多往前走一千步,一萬步去接她,隻要她願意回頭看一眼。

可是,腳步聲卻重疊起來,聽起來不像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李洛書走道巷口往外看,隻見剛才追債的六個人剛從小巷口路過,背對著他,往黎初遙離開的方向追去。

是他們!

不可以!不可以讓他們傷害姐姐!不可以!

“喂!我在這呢!”黎初晨對著他們大喊了一聲,追債的六個男人回過頭來,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一個偏僻的巷子,如果那個男孩不出聲的話,他們根本發現不了。

“是那個拿燃燒瓶燒我們的小子!”

“是他!”

“抓住他!”

六個男人轉身就堵住了巷口,而那巷子是個死胡同,黎初晨退到牆角處,已經無處可逃了……

那剃著光頭,紋著紋身的男人,咧著嘴凶狠地‘陰’笑著:“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那‘女’人呢?‘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黎初晨一如既往地安靜,他垂著雙眼想地獄麽?

從她離開的那刻起,他的世界就已經是地獄了。

還有什麽地獄,是比這個更可怕的呢?

沒有了吧……應該。

即使是這般猛烈地暴打,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比她給的地獄更可怕的……

“這小子是不是傻的?老子下手這麽狠他連哼也不哼一聲!”

“看來你還是不夠大力啊!”

“媽的,讓我來!”

“好了,別搞出人們來。”

“媽的,你們誰用刀子捅他了。”

“我不是看他不叫麽?”

“媽的,你當是和‘女’人上‘床’呢!非要叫你他媽的才爽!”

“‘操’,快跑吧,出人命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小巷裏,又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知道,他的‘胸’口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血,口袋裏明明裝著手機,卻動也不想動。

他像是一個被打爛的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裏,他緩緩的抬起手,借著昏暗地燈光看著自己手心的掌紋,命裏說,天煞孤星的歸宿是暴屍荒野。

他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似乎又回到小時候,那座他們留戀的小學,那個教室,那個窗戶。

窗戶外麵又一個俊俏的小‘女’孩,對著窗戶裏麵喊:“黎初晨,快出來,給你好吃的。”

他笑了,站起來想跑過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哎!”

一個小男孩從他麵前跑過,燦爛的笑容像‘春’日的晨光一樣溫暖,他跑到‘女’孩麵前,從她手心拿走了一袋零食,笑眯了眼,用清脆的聲音說:“姐姐最好了!”

他眨眨眼睛,低下頭,也跟著輕聲說:“是啊,姐姐最好了。”

他歪著頭笑了,緩緩張口,和記憶裏的聲音同聲到:“我最喜歡姐姐了。”

離巷子不遠的拐彎處,黎初遙扶著牆壁緩緩往前走著,李洛書的哀求聲依然在腦子裏回響,她在猶豫,她在掙紮,她知道他對她好,她知道他和韓子墨不一樣,她不該說那麽過分的話。

可是……可是她真的沒辦法接受這種近乎****的感情。

一想到他哭泣著哀求她的樣子,他傷心絕望地樣子,她就忍不住哭了,她也不忍心傷害他呀,隻是,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初晨,你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呢?

我們當親人不好嗎?

親人是可以一輩子的呀……

愛情,那都是騙人的,都是可以轉身就丟的東西。就像韓子墨那樣,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就背叛了。

初晨,不要對我說愛,我不要你愛我,我隻想你當我的親人,我的弟弟,一輩子都可以在一起地存在。

初晨,明天見麵,我們重新再來好麽?

黎初遙留著眼淚,扶著牆蹣跚地往前走著,與她隻有一牆之隔的地方,安靜地躺著一個少年。他獨自躺在小巷裏,眼睜睜地望著自己地暗鮮血緩緩的往外流著,流成一道小溪,流成一汪淺灘……

他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毫無求生之意……

而她,就這樣,就這樣,扶著牆壁,往前走,往前走。

離開那‘陰’暗的小巷,做下了此生第二件最後悔的事,第二件,她想用生命去改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