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替章恒相親(二)
第八章 替章恒相親（二）
從眼的餘光，江紅看見了章母看自己時的歡喜表情，這是否就意味著自己可以順利的進入章家，成為章家的媳婦？她的腦海裏出現了自己正站在剛裝飾一新的新房裏，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的新式家具。那雪白的牆和近似奢華的布置，讓她的眼有了刺痛的感覺。還有那長長的，款式新穎的皮沙發，以及牆上六十二英寸的液晶電視是她的最愛！那裏麵的畫麵，清晰得就像一堆人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表演一樣。還有，還有那寬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往下一瞧，哇！地上行走的人就像螞蟻。。。。。。呀！暈暈暈！
江紅心裏在想些什麽，章母當然不知道！她隻看見麵前的女孩的滿臉羞澀。瞧！那眉，那眼，那嘴，無不透著嬌羞和可愛！。。。。。。等等！這眉，這眼，這嘴，自己真的看見過！在哪兒見過呢？嗨！算了！這可能就是老人們常說的什麽緣份吧！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章母看著江紅，越看越喜歡，越看越熟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啊？什麽？啊。。。。。。沒。。。。。。沒有啊！”江紅在幻象的憧憬中被章母的問話驚醒，猛一抬頭，見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不由得臉紅燙起來。她們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難道我的心事都被她們給看穿了？呀！要是這樣，多丟人呀！特別是自己。。。。。。心裏這樣一想，更是覺得背上有什麽東西在刺她一樣，渾身的不自在！便把頭低的更低了！過一會兒，她想看看周圍的人都看清除了些什麽，便又用眼再偷偷的看一了下，此時又覺得她們並沒有看清她的內心想法。因為，她們看她的眼都帶著讓人愉悅的笑呢！嗚！原來是虛驚一場！
“誒！江紅！想什麽呢？你章伯母問你話呢？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呢？”媒婆胡姨見江紅低頭看著地麵，對章母的話毫無反應，心想這孩子，怎麽跟來之前的那個急迫勁相差那麽遠呀？
“唉！現在的孩子，還真應了電視裏說的那句‘瞬夕變幻’呀！”胡姨心裏滴咕著。
“看您胡姨！您說什麽呢？我沒有！”江紅紅著臉向胡姨撒了一個嬌，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胡姨，但從時間上來說，又可以說比眼前的人認識的早些。所以在眼前的陌生人麵前，就把今早才認識的胡姨當作了親人。於是，就對胡姨撒起了嬌。那“嬌”雖掩飾不了她的羞澀，但卻能掩飾她的尷尬！
“哈哈哈！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害羞了！”胡姨看這江紅的模樣，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情景，讓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猶其是章母，笑得臉上的皺褶都快撫平了！
“江紅！家裏都有些什麽人？父親叫什麽？”章母笑盈盈的問。她對麵前這個即將成為兒媳的人太滿意了，所以總是仰溢不住的笑。
“我父親江譽，是鄰鎮林魚村人！母親陳阿嬌，是大圩溝人，我是老大，家裏還有一個上初三的弟弟。！”
“我家章恒在家，你們要不上我家坐坐？”章母想起章恒放署假在家呢，正好讓他們見見麵，培養培養感情，於是向她們提出了邀請。
“好啊！”媒婆胡姨忙笑著答應，並將眼看向江紅，看她有何反應。隻見江紅剛恢複正常的臉又泛起了紅暈，低頭看著地麵，無比羞澀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章母和胡姨是有說有笑，而江紅，則是默默的走在胡姨身後，不發一言。章母問一句，便回答一句，其他時間，都是除了將眼盯在地上外，沒有看向其他地方。
章母家本就離淑芬家不遠，也就隻有兩三根田坎的距離。所以不一會就到了章母家。
“到了！”章母笑著對身後的兩人說道
“章恒！章恒！”章母還沒跨進屋前的土壩，就高聲的喊叫了起來。屋裏並沒有人答應，兩扇門虛掩著。
“這孩子，上哪兒去了？”章母咕嚨著推開了虛掩的房門，回頭對身後的胡姨和江紅笑著說：“快！進來坐！”
江紅這才抬起了頭，開始打量了起來。
眼前是一座灰暗的土瓦房，一塊剛整平，還沒來得及施水泥的土壩。時值昨天剛下了雨，江紅的腳剛踏上去，她剛買的一雙高跟鞋上便有了厚厚的濕泥，腳下不但有沉重的感覺，更多的是心疼那雙新皮鞋，第一次穿呀，竟然是這種結果！美妙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跨進屋內，裏麵的光景讓她更加的心寒！牆上的泥已變成了暗褐色，使人看起來感覺黑黑的。從屋頂垂掉下一條黑色的繩，繩的下端是一個布滿了灰塵的白質燈，幾條細細的蜘蛛網以白質燈為中心，正向各個方向漫延。一張有些發黃的日曆掛在滿是坑哇的土牆壁上。同樣坑哇的地上黑糊糊一片。在門的前方一角落，擺放著一個大的，褐色的瓦缸。缸的旁邊，堆著一堆喂豬的豬草。整間屋讓江紅看起來，非常的寒酸，非常的貧困。要江紅說出這屋裏的亮點的話，那就是牆壁上的獎狀。這些在平常人看似不起眼的紙片，卻足夠的證明這個家的兒子是個優秀的，高知識的人。但這些，江紅好像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高的物質生活。這個家，跟她想象的相差了太多！這樣的家庭又怎能匹配她那花容月貌呢？想到此處，她的心有了一種倍受煎熬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動蕩不安了，空氣稀薄了，無法呼吸了，繼而快要窒息了！
“胡姨！我們走吧！”貧窮的章家讓她坐立難安，向媒婆提出了離開。
“剛來呢！再坐坐吧！”胡姨隻顧和章母海聊著，沒看見江紅厭嫌難安的表情。
“你們坐吧，我先走了！”江紅說著就要跨出門去。
“誒！你幹什麽呀？怎麽說走就要走呢？再坐坐不行嗎？”胡姨看見江紅的一隻腳就要跨出門外，趕忙站起來拉住江紅。看著江紅眼望向門外的堅定表情，胡姨無奈的說：“好吧！走吧！”
“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吃了飯再走吧！”章母站起身來，看著固執要走的江紅，想著江紅前後不同的臉色，感到萬分的不解，為什麽這女子前後變化這麽的快呢？難道，我家章恒一個堂堂大學生，還配不上你這個沒文化的丫頭？
“不了！我還有事！”江紅嘴裏說著，快速的走了出去。嘴裏的“章伯母”便再也不願喊出口。
望著一前一後，一老一少兩個離去的背影，章母回頭看了看腳下被雨水發泡了的泥壩，又看了看外邊明亮天空，再看看屋內的黑暗，幾乎是明白了江紅為什麽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唉！”一聲歎息從章母嘴裏悠悠歎出，盡是滿腹的無奈！原以為這個意外而來的姻緣就此夭折，但事事總是出乎人的意外，在你對某一事件完全放棄的時候，卻又出現了讓人興奮無比的轉機。但，這“轉機”，卻給章家帶來了無盡的煩惱，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