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還真是小覷她了

毒女醫妃,不嫁渣王爺!

龍肅雲從自己母妃宮裏出來,踏著月色出了皇宮。

上了安王府的馬車,龍肅雲緩緩坐下,背抵著車壁,閉上眼睛腦中便呈現今晚在德慧宮發生的事,他的心情便開始覺得煩躁。

原本再過幾個時辰便是他和沈宛心的婚禮,可是不過短短一晚上,一切的努力都化著了泡影,怎麽不讓他鬱悶?而且這事就算今晚參宴的人不說,一到明日早晨,原本預期的婚禮沒有舉行,京城裏便會人盡皆知,想兜都兜不住!

再說他和沈宛心相處兩年,要說完全沒有感情也是說不過去的。畢竟沈宛心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過他們一直都沒有越雷池半步,哪怕幾次情難自禁,都被她推說留到新婚夜而忍了下來。

早知道便宜了自己的王叔,還不如先前態度強硬一些,先吃後快呢!

呼!

龍肅雲忽地睜開眼,重重呼出一口氣,一步跨出馬車對駕車的飛鸞道:“你先回府吧,今晚別跟著我了。”

此時他格外的想要發泄自己的情緒,雖然他的安王府也有兩名側妃無數侍妾,可是想來想去,還是那妖嬈嫵媚的黑蜘蛛更勾魂攝魄,更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主子……”

飛鸞想要叫住他,龍肅雲早已改變方向,施了輕功去了自己位於鏡月湖畔的一處別院。

不過半刻鍾,便到了一處環境清幽的院子。他沒有從大門進去,而是輕車熟路的直接去了一座獨立的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大廳旁邊的窗戶亮著燈,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來。

龍肅雲站在窗下聽了聽,這才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像是個抓妻子現行的丈夫般,一腳踹開內室的屋門,然後邁著緩慢的步子,似笑非笑的走了進去。

黑蜘蛛一臉愜意的躺在牀上,在她的身上還趴了一個身體強壯的男人。

黑蜘蛛身上的男人側頭見是龍肅雲,整個人便不住的顫栗起來。

倒是黑蜘蛛微微訝異的看了龍肅雲一眼,混不在意的對身上的男人道了聲“你繼續”,才對龍肅雲道:“安王殿下明兒不是小登科的好日子嗎?怎麽跑到這來了?”

安王在麵前,那男子早就蔫了,哪裏還敢繼續啊?

黑蜘蛛感覺到他的變化,一腳將他踹到牀下,好巧不巧的趴在了龍肅雲的腳跟前,那強壯的身軀顫栗得更厲害了。

黑蜘蛛動了動,以手支著頭側身躺著,玲瓏的曲線完美呈現,引得龍肅雲喉結滾動。她卻狀似沒看見的睨了眼那男人軟蛋的熊樣兒,不屑嗤道:“沒用的東西,枉長了這麽一副強壯的身軀!”

龍肅雲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動作飛快的一把抓起黑蜘蛛放在桌上的一隻離別鉤,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一鉤子割下了他的頭。

由於慣性,他的頭呈一條弧線被拋到了牀上,正巧落在黑蜘蛛的手邊,殷紅的鮮血濺了黑蜘蛛半身。

黑蜘蛛絲毫沒有害怕,慢條斯理的拎起那顆虎目圓睜的頭,在眼前瞧了瞧,隨手扔到了牀下。

那頭骨碌骨碌滾到牆角才停下,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色滾痕。

黑蜘蛛從牀上起來,赤著腳走向龍肅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道:“安王殿下,你把牀弄髒了,奴家今晚要睡哪呢?”

龍肅雲捏了一把她胸前飽滿的饅頭,語調輕緩的道:“你這女人還真是不甘寂寞,在哪裏都懂得享受!”

黑蜘蛛不以為意的道:“怎麽,隻許男人偷/歡,不許女人享樂?”

“享樂也得挑挑對象,別隨便一個小小的護院也不放過。”龍肅雲丟掉手中的離別鉤,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打橫將她抱起道:“你好髒,去洗幹淨點。”

“我倒是想找個像安王殿下一般的,奈何這裏除了護院就是廚子,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黑蜘蛛也不在意他說自己髒,笑嘻嘻的由他抱著去了小院後麵的一個露天池子。

池子由漢白玉堆砌而成,池裏的水是從鏡月湖引進來的,澄澈幹淨。

龍肅雲一把將黑蜘蛛丟了進去,他自己也褪去衣裳跳了進去。

由於他們都是有內力護體,所以就算是在深秋的夜,也不覺得冷。

天上月色撩人,地上美色撩人。

待黑蜘蛛在水裏像遊魚一般遊了好一會,龍肅雲才撲上去,從身後將她抱住。她就像是一尾無骨的魚,靠在了他的懷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龍肅雲在水池邊趴了下來。

這時,一道悠揚的笛聲自鏡月湖方向傳進了過來,接著又是一陣簫聲附和。

笛聲悠揚,簫聲婉轉,猶如簫韶九成,鳳凰來儀,二者配合得天衣無縫。

龍肅雲與黑蜘蛛都聽得癡了,就那樣靜靜伏在水池邊,直到樂曲完,耳邊仍然覺得餘音未決。

忽地,龍肅雲一個旋身從水裏起來,拾起地上的外袍披在身上,便施了輕功飛掠到院牆便的一棵樹上。

他發現鏡月湖邊許多情侶都癡癡望著湖中,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三十丈外的湖中停著一艘兩層的畫舫,在甲板上,一高一矮兩道白色的身影依著欄杆背向而立。縱然隻是兩道背影,在月光下依然翩若仙人。

看那身形,不是君綺蘿和龍胤又是誰?

適才還在宴會上說什麽都不會,這會兒便與龍胤在這裏笛簫合奏……

然而讓人懊惱的是,不論是笛還是簫,都堪稱經典。

是以不管君綺蘿是奏的笛還是簫,憑她對音律的造詣,隻怕要甩羅欣兒幾條街!

想到這個,龍肅雲剛剛平息的火氣又噌噌地往上竄,他的手緊緊的摳進了樹皮裏也不自覺。

“那倆人是誰啊?”黑蜘蛛穿著龍肅雲的中衣,掛在他旁邊的樹上,修長的腿潔白如玉。

“鄱陽王府嫡小姐君綺蘿和晉王府世子龍胤!”龍肅雲說到“龍胤”二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

“啊!”黑蜘蛛驚呼道:“是她!”

龍肅雲不明就裏,問道:“你指的是哪個?”

黑蜘蛛幾番和龍肅雲芸雨,再加上雙方正有合作的意向,也不在意先前說的“不是合作關係,殺手盟的事不便外人知道”,對龍肅雲道:“那名叫做君綺蘿的女子,便是我們這次任務的對象,有人出十萬兩銀子要她的命。先前有人指明要嗜血五羅刹去將她先辱後殺,哪知嗜血五羅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必已是凶多吉少。這次任務,我們可是損失慘重呢!”

嗜血五羅刹的名頭龍肅雲怎會沒聽過?他心裏驚詫不已,是誰如此惡毒,居然這樣對她!又想到君綺蘿適才在德慧宮曾說過回來後幾番遭遇殺手,才知道她沒有撒謊,於是問道:“是誰要殺她?”

黑蜘蛛一雙狐狸眼慢慢滑向龍肅雲的臉,譏誚的道:“聽聞她早先與你有婚約,是你自己不願娶她,為何現在又如此關心她?還有啊,明兒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麽不留些氣力應付新娘子,反而到這來與我私會?”

龍肅雲黑沉著臉道:“別以為本王與你有過幾次肌膚之親,你便可以僭越本分!記住,本王的事你最好少問,本王的怒火也不是你一個小小殺手能承受的!”

黑蜘蛛撇撇嘴也不在意,她想知道的事情還怕打聽不到嗎?

下一瞬,她像蛇一般靈活的掠到龍肅雲這邊的樹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繞到他身前,在他耳畔邪魅的低語道:“不問就不問,咱們還是做點實際的事吧。”

龍肅雲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引誘?抱著她跳到樹下,抵著大樹就開始施為,一邊道:“你還沒告訴本王是誰想要取君綺蘿的命。”

“還能有誰?”

黑蜘蛛雙手反抱著身後的樹,眯著狀似惺忪的眼,抿了抿唇戲謔道:“雖然我沒見過君綺蘿其人,不過想來她的人品不怎麽樣,否則哪有親爹想要自己女兒命的?還有她那個繼母更狠,居然言明要嗜血五羅刹去將她先辱後殺!”

龍肅雲能想到的便是邵氏,聽聞是沈錦城與周玉蘭,他臉上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沈錦城不想認君綺蘿這個女兒,在她回來那天他便知曉了,可是他也沒想過他竟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至於周玉蘭,看似溫婉,沒想到竟也如此惡毒!想必今晚她定是害怕邵氏將她給供出來,才會對邵氏下了死手,否則砸暈她便好了。

虧他還相信沈宛心說她母妃多麽良善,如今他都懷疑這世上是否還有比她更惡毒的人!

龍肅雲片刻的驚愕後,又問道:“這麽說獒犬是來殺君綺蘿的?”

黑蜘蛛點點頭。

龍肅雲狠狠一送道:“讓他停手,本王不希望君綺蘿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個我辦不到。”

龍肅雲以為她不願意,停下動作重重的“嗯”了一聲。

黑蜘蛛知道他會錯了意,老實的回道:“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他了。一般都是他循著記號來找我,我可沒本事找到他。”

“難道你不可以用假信號把他引回來?”

“不能!他就是個死腦筋,一樁任務沒完成之前,他連總部都不會回!你若是不想那位君小姐出事,唯有派人護著她了!不過以獒犬的功夫,就算的彌陀忠也製服不了他,你得派個有真本事的人才行。”

“她的事目前可由不得我插手。”

黑蜘蛛了然一笑道:“是了,她身邊還有那個晉王世子呢。不是聽聞他快死了嗎?怎麽會再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這事你親自去問他吧,看他會不會被你的手段俘虜!”龍肅雲沒好氣的道。

“嗬嗬,那個病秧子還是留給別人吧。”黑蜘蛛嫵媚輕笑:“唔,嗬嗬嗬……奴家能俘虜安王殿下就夠了。”

一陣淺吟伴著她清脆嬌媚的笑聲,讓龍肅雲一陣心旌神蕩,力道便重了些,但仍不忘自己的目的:“彌陀忠什麽時候到東陵?”

如果能盡快達成合作關係,很多事情就算他不能出手,彌陀忠和他的殺手盟卻是可以做的!

黑蜘蛛挑著眉,不答反問道:“怎麽,你很希望他快些到來嗎?不過他要是來了,咱們可不能像現在這樣了……唔,嗬嗬嗬嗬……”

龍肅雲狠狠動了幾下,不屑的笑道:“東陵乃是本王的大本營,要尋機會還是有的。再說本王能怕了一個彌陀忠嗎?”

“好……吧。”黑蜘蛛聲音低靡的道:“他已經往東陵趕了,不出意外,大約半個月後就能到。”

“嗯。”半個月,他等得起!

……

君綺蘿回道碧溪苑時,已經快到醜時了,無殤和無影遵循龍胤的指示,在暗裏跟著她。

還沒踏進院門,一道厚重的黑影便朝她襲來。

就在黑影觸碰到君綺蘿的衣裳以為快要得手時,一道淩厲的刀風在她動手之前直衝黑影的麵門打來。

那氣勢之磅礴,逼得黑衣人不得不急急的退開刀風之外以保命,然後又快速的返回,與那刀風的主人纏鬥起來。

他的輕功之高絕,怕是君綺蘿也不及。

就在這時,無殤與無影也趕了過來,加入了對陣那黑衣人的戰鬥。

君綺蘿跳到安全的地方,在旁邊看得分明,那黑衣人身材魁梧強壯,臉上蒙著麵巾露出一雙深邃犀利的鷹眼,身上既有著屬於暗衛的黑暗森冷,還有屬於軍人的陽剛氣質!

真是個矛盾的人!

再看向那幫她的人,不是獒犬又是誰呢?

君綺蘿有些糊塗了,獒犬不是來殺她的嗎?按說那人若是殺了自己,他還省得出手了,怎麽會出手幫她呢?

樂笙樂簫聽到打鬥的聲音,披著衣裳就跑了出來,問道:“小姐,怎麽回事?”

君綺蘿指著那魁梧的黑影小聲道:“那人埋伏在碧溪苑外,見我回來就想抓我,是獒犬幫了我。不過他的內功高深莫測,我居然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難不成又是誰找來的殺手?”樂簫皺著眉頭問道。

君綺蘿搖搖頭道:“沒聽說過殺手界有這樣一個人物,而且他的氣質不像獒犬一般帶著嗜血的煞氣,倒像是……暗衛!”

“暗衛?龍肅雲的人?”樂笙問。

“這個就不清楚了。”君綺蘿左手托著右肘,右手托著下顎,目光專注於蒙麵人的一招一式,卻是看不出來他的招數出路。

“小姐,獒犬不是來殺你的嗎?怎麽會出手幫你呢?”樂笙問出糾結於心的疑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呢。”君綺蘿說著,見那邊獒犬與無殤無影三人對戰蒙麵人,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輕聲喚道:“小白出來。”

小白又聽到主人喚它,高興的從她的袖中鑽出來,討好的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

君綺蘿輕撫著它的頭低聲道:“去咬那個大個一口。”

嘻嘻,咬人什麽的,它也是極喜歡的!

小白得令,弓著身子樂顛顛的朝那大個射去,在密不透風的刀劍陣中見縫插針,快很準的咬了那蒙麵人的左手一口,然後飛快的離開危險的戰場。

“啊!”

蒙麵人一聲驚呼,虛晃一招跳出戰圈,深深望了君綺蘿一眼,才施輕功飛快的離去。

見無殤無影要去追,君綺蘿喚道:“窮寇莫追。”

無殤無影這才停下腳步,問道:“主母可有事?剛才是怎麽回事?”

君綺蘿搖搖頭,揚了揚纏在手腕上的白蛇,輕描淡寫的道:“沒什麽,我讓我的寵物咬了他一口而已。在沒有我自製的解藥的情況下,他若想活命,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斷手臂!”

無殤跟無影聽了,渾身冒冷汗,趕忙退離君綺蘿三步遠。

他們的動作之快之一致,惹得樂笙樂簫一陣大笑。

君綺蘿斜乜他們一眼,輕蔑的道:“瞧你們那點出息!”

無殤無影也不在意,心裏隻想著這事主子可知道?不行,一定得告訴主子一聲,否則哪天他得罪了主母,被她的寵物咬一口便有得他受了!

君綺蘿似乎看出他們的心思,便不再理他們,轉頭去看獒犬,卻是不見了身影,不由讓她更糊塗了。

……

皇宮,德懿殿。

龍澈被舒金全的叫聲給吵醒,披衣出門一看,自己心愛的下屬影子居然抱著一條斷臂倒在門口,忙讓人將他抬進偏殿的牀上。

太醫被急召過來,又是包紮又是上金創藥,許久後影子才蘇醒,身體極度虛弱。

龍澈屏退宮人,問道:“影子,這是怎麽回事?”

“是君綺蘿!屬下以一敵三,不小心著了她的道。”影子將剛剛的事情大致敘述了一遍,末了道:“屬下不得已,隻得自斷手臂,否則便再沒有命為主子效力了!”

龍澈點點頭,安撫道:“這事你暫時別操心了,安心養傷。”

君綺蘿身上居然有這樣的毒物,朕還真是小覷她了!

ps:明日還有一更,大約下午六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