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洗刷冤屈

第七十九章 洗刷冤屈

雲深國皇宮內,年有六十八歲的的雲深國君重重的將手中的聖旨扔在了地上,聲音沉怒,夾雜著無限的冷意:“朕什麽時候說過要將宮夙煙娶進雲深!”

南宮清澤如玉的容顏一如既往的清淡,他淡然的掃視了地上的聖旨一眼,寒涼開口:“大婚之日已經定在明日,父皇斷不會當著其他三國的麵反悔吧?”

“宮夙煙是什麽人?!她殺父弑母,血洗丞相府,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娶進雲深不僅會給雲深國帶來厄運,也會讓雲深國的聲譽受損!”雲深國君麵色一寒,死死的盯著南宮清澤。

“我會看好她,不讓她出事,”南宮清澤淡淡的道,玉顏一片光華,“至於聲譽,澄清當初的那件事就好。”

“澄清?!”雲深國君冷哼一聲,“人都死了,怎麽澄清?”

“宮衍是憑科舉一路走到今天的,其本身並無家庭背景,但是鳳青青有,”南宮清澤緩緩開口,俯身將地上的聖旨撿了起來,放在桌上,“鳳青青的父親是兵部尚書鳳子和,隻要他開口證明鳳青青的確殺夏苑在先,那麽宮夙煙殺她在後便也不為過了。”

“鳳子和可是個倔骨頭,想要他出麵證明此事,談何容易!”雲深國君掃過南宮清澤淡然無波的麵孔,老眼一片深邃之色。

南宮清澤一向是他最得意的兒子,他從小就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但手段卻是雷厲風行,最難得的是他的的確確有一顆仁愛之心,他這個兒子,還從來沒有什麽東西想要卻得不到的,這些他怕是早就想好了。

“父皇盡管交給兒臣便是。”南宮清澤溫潤開口。

“好,如若你能壓下此事,朕便準了你們的大婚,如若不然,明日的婚宴朕不會出席!”

“是!”

“還有,這幾日你清空太子府是怎麽一回事?”

“人越多,是非也就越多,兒臣隻想圖個清靜。”

“真是這樣?”雲深國君瞥了南宮清澤一眼,“你莫不是為了那宮夙煙?”

“無論是與不是,那些女人,我都不會容她們留在太子府。”南宮清澤滴水不漏的道,“至於煙兒,我愛她,自然隻會對她一人全心全意。”

“放肆!”雲深國君怒喝一聲,眉眼間陰沉下來,“你以後可是要繼承雲深大統的,如何能隻有她一個女人?!”

“兒臣決定的事,不會更改。”南宮清澤溫聲道,如玉的容顏鍍上一層淡淡光輝,墨玉般的眸子含著一抹堅決。

雲深國君深深的看著南宮清澤,像是要將他看透一般,南宮清澤麵色自若,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其他事可以容你,唯獨這件不行,”雲深國君擺手,“國家社稷,斷不能如此兒戲。”

南宮清澤沉默著,沉默代表拒絕。

“你偌大的後宮,都隻為她一人空置不成?!”雲深國君的怒氣突然上來,死死的盯著南宮清澤,“如若她真是紅顏禍水,不娶也罷!”

“父皇!”南宮清澤低低的喚了一聲,溫潤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聲色俱厲,嘴角溫潤的笑意不再,多了幾分寒涼。

雲深國君一怔,老臉上染上疲憊之色,書房內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晌,他擺了擺手:“朕老了,江山和未來都是你的……你,愛如何便如何吧。”

雲深國君轉身,不再看南宮清澤。

第二日,依舊是三更時分,太子府的人早早的便起來了,一如那日洛伊山莊那般忙碌。

整個太子府鋪滿了紅綢,入目一片大紅色波浪,紅燈籠也是高高掛起,隻露出一抹魚肚白的天空格外的光輝。

南宮清澤穿戴完畢後,便前往了祭壇祭天,叩拜列祖列宗,慕言隨行。

祁娘敲響了宮夙煙的房門,將規矩仔細的跟宮夙煙說了一遍,宮夙煙淡淡的聽著,神色平常。

沐浴淨香後,祁娘取來了鳳冠霞帔,剛想為宮夙煙穿戴上,卻被宮夙煙阻止了,她擺擺手:“東塵無顏會幫我,你出去吧。”

祁娘一怔,卻也不敢違背宮夙煙的話,低著頭恭敬的退了出去。

東塵紅著眼為宮夙煙係上一顆紐扣,顯然是又想起了當初她出嫁的事情,隻是那一次沒有這麽熱鬧,隻有夏苑親手為她穿上嫁衣,也隻有夏苑為她綰發畫眉。

“別哭了,又不是真的嫁。”宮夙煙勾了勾嘴角。

“南宮清澤不會這麽容易放過小姐的。”

東塵歎了口氣。

“若不是為了錦華,我會陪他演這出戲?”宮夙煙笑了笑,眼裏一片涼薄之意,“放心,我自由辦法脫身。”

東塵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幾乎是悄無聲息,無顏東塵都沒有發現,宮夙煙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太子妃穿好了麽?”溫潤如玉的嗓音響起,讓人感覺一陣舒適。

“回主子,太子妃的兩個奴婢正在為她穿戴。”

門被敲響,南宮清澤溫潤的開口:“方便我進來麽?”

宮夙煙不說話,無顏和東塵自然也不說話。

南宮清澤頓了頓,推門進去,看見宮夙煙已經穿戴完畢,上好的絲織錦一片流光溢彩,絲帶環佩垂在衣服上,大紅色的鳳凰淩空翱翔,火的耀眼,能配上這件衣服的,全天下怕也隻有她一人了。

東塵正拿著木梳為宮夙煙綰發,南宮清澤走過去接過木梳,溫聲道:“我來吧。”

宮夙煙不說話,透過銅鏡,可以看到她一雙漂亮如黑曜石的眸子正在冷冷的看著他。

東塵低頭退到一旁,宮夙煙不開口,她自然不敢違抗。

南宮清澤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失落神色,不管如何,他今天是定要娶她的。

“東塵。”宮夙煙輕輕的喚了一聲,東塵一怔,想要上前從南宮清澤手中奪過木梳,卻在南宮清澤略有寒涼的目光中動彈不得,連腳步都邁不出去。

宮夙煙站起身,直接從南宮清澤手裏拿過了木梳,即使她的身高隻到他胸口,那份氣勢卻是一分未減,聲音清涼:“你出去。”

南宮清澤不動,墨玉般的眸子緊緊的看著她,掀起鋪天蓋地的暗沉。

“出去。”宮夙煙再次說道。

祁娘在門外都感覺到了房間內的低氣壓,急忙上前拿過南宮清澤手中的木梳,笑著道:“主子您先出去吧,奴婢來給太子妃綰發。”

南宮清澤背過身去,良久,他再次轉過身來,眸子裏異樣的神情不見,一如既往的溫潤再次占據眼底,嘴角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低聲道:“你快些吧。”

祁娘連連點頭,南宮清澤便走了出去。

綰發之後,宮夙煙蓋上了紅蓋頭,在東塵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宮夙煙皺了皺眉,指尖在蓋頭上一點,便流露出一絲縫隙。

一路吹鑼打鼓,歡呼聲恭賀聲不絕如耳,熱熱鬧鬧的來到宮門前,南宮清澤下馬,牽著宮夙煙的手來到了大殿。

大殿內坐了上千人,分為三個玉階,第一個玉階上坐著雲深國君和雲深皇後,第二個玉階上各皇子,各公主,君鳴徽,君淩天,君清和二公主君曉等人,令宮夙煙意外的是,慕寒星居然也在其中,他端起琉璃盞,嘴邊帶著愉悅的笑意,遙遙的衝她舉杯。

慕寒星身邊還空著一個位置,不知道是什麽人坐的。

而後便是傲雪國的人,夜染和夜澤也在其中,因著無笙無顏的緣故,宮夙煙不由得多看了夜澤幾眼,也不知道黑曜那事辦的如何了。

上官澤和上官憐兒也來了,上官憐兒一臉惋惜的看著宮夙煙,上官澤麵無表情。

抬頭看向雲深國君,從眉眼間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不然也不會生出南宮清澤這般溫潤如玉的人。

宮夙煙對雲深國君算是比較熟悉了的,之前她還是宮府大小姐時,宮衍曾經帶她進宮參加過幾次宴會,也就看見過雲深國君。

南宮清澤拉著宮夙煙的手,大殿內眾人行禮高呼:“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南宮清澤淡淡點頭:“起身吧。”

他微微一笑,嘴角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涼:“多謝各位前來參加南宮清澤的大婚!”

雲深國君也適時揚起一抹笑容:“各位請坐,我兒南宮清澤將在今日迎娶錦華國素和郡主,歡迎各位前來觀禮!”

“恭賀皇上,恭賀太子殿下!”眾人齊聲高呼,眉眼一片喜色。

“此外,朕今日需要還宮丫頭一個清白。”雲深國君含笑開口。

宮夙煙心念一動,目光清淡的看向雲深國君。

雲深國君繼續開口:“眾所周知,宮丫頭當日情緒激憤,因此背上了殺父弑母的罪名,實則不然,經過朕的調查發現,宮丫頭當日並非自願出嫁,而是被其父所迫,以母親為要挾,令她無奈之下答應了出嫁。”

“後來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宮衍不信守承諾,出爾反爾,縱容側妃鳳青青殺害正妃夏苑,宮丫頭悲憤之下才出手殺了他們。”

雲深國君緩緩道來,目光憐惜的看著宮夙煙:“朕自那時起一直在調查此事,終於得知了前因後果,宮丫頭作為朕的兒媳,自然不能再受此委屈。”

全場一片沉寂,人人麵露驚愕的看著宮夙煙。

那女子淡然而立,紅蓋頭下的麵容看不出表情,削瘦的背影自有一股無言的堅韌。

宮夙的眸色深了深,眼底一片白月光灑下,嘴角的笑容越發涼薄起來,低低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大殿。

這笑聲清涼入骨,人人隻覺心裏蔓延上一股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