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封存記憶

第六十七章 封存記憶

君長安一如既往的來到偏殿,卻發現心愛的小木馬不見了。

他哭了起來,驚動了宮女。

一個宮女小聲的告訴他:“殿下,小木馬跟您玩捉迷藏呢,它說要您快去找它。”

君長安擦了擦眼淚,揚起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真的?”

“真的。”宮女笑笑,拉著君長安的手出了宮。

她把君長安帶到大街上,然後指向一條小巷口:“殿下,那是不是您的小木馬?”

君長安一看,那破破爛爛的,正是自己的小木馬,他開心的拍起手:“是的是的!謝謝你!”

宮女捂著嘴笑,聲音越發輕柔:“那殿下去找小木馬,奴婢在這兒等你好不好?”

“好。”君長安點頭,飛快地衝向小巷。

宮女的眼神一下子變的冰冷起來,另一個宮女從她身後走出,遞給她一個錢袋:“裏麵有五萬金幣,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回來!”

宮女點頭,轉身飛快地離去。

君長安一路跑一路跑,一襲紫衣雍容的身影出現在街邊的拐角處。

那是剛剛從酒樓回來的君鳴徽,他剛剛和一家青樓老板談下一筆生意,他拿下了那家青樓,成為它的幕後主人,並給它改名為凝月居。

君鳴徽眼尖的看見一個錦衣華貴的小男孩從眼前跑過,隻是那小男孩跑的太急,根本沒注意到他。

那是……長安?

君鳴徽皺了皺眉,長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抬起腳步,就要跟上去看看,這個時候,一個同樣衣著華貴的男子出現在他麵前,與他打著招呼,寒暄了幾句後,君鳴徽就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小巷,他突然頓了一下,覺得心慌的厲害,就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樣。

這個時候,小巷盡頭的小木屋內傳來一聲稚嫩的尖叫。

君鳴徽腳步一滯,修長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起來,他卻不敢停下腳步,飛快地朝小木屋衝去。

門開的那一刻,一副殘忍至極的畫麵映入他的眼底,那一幕,他終其一生也無法忘記。

料理了靜妃後,他抱起君長安已經冰冷的身體,低低的同他說著話??。

“長安,醒來,哥哥陪你去放紙鳶。”

“長安,你又不聽我的話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宮裏麽?”

“長安,母妃說讓你回去吃桂花糕呢。”

可是懷中的小人毫無反應。

君鳴徽麵無表情的抱起他,神情冷漠的站起身,轉身,出屋,關門。

在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他看見了角落裏的一個破爛不堪的小木馬。

他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強裝的鎮定終於被打破,君鳴徽的雙手輕輕的顫抖起來,眼淚瘋狂的打在君長安粉雕玉琢的小臉上。

他無力的跪在木屋前,所有絕望的悲鳴都化作一聲聲斷腸的呼喚,喚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長安。

長安。

長安。

絕望下,他終於昏了過去,君長安則是安靜的躺在他懷裏,像一個沉睡的天使。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大,拍打著小巷裏兩具通體冰冷的身體。

天色灰暗,水滴哀鳴,多像一場盛大的死亡奏鳴曲。

後來,君鳴徽最討厭下雨。

被救回宮後,君鳴徽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床邊跪著數十個太醫。

“救得活麽?”老皇帝沉聲開口,窗外電閃雷鳴,一道光亮打在他陰沉的臉上。

“太多的痛苦和絕望束縛了殿下的神經,”老太醫轉過身來:“要想他醒來,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用銀針,封存記憶。”

窗外又是一陣閃電而過,照亮了整個屋子。

沉默了很久,老皇帝點了點頭:“好。”

三日後,錦華國遷都。

君鳴徽抱著長安坐在小木屋裏,怔怔的看著前方,小木屋的門被關上,他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想起來了。

君鳴徽摸黑找到了小木馬,將它放在君長安的手邊。

然後,他就抱著君長安,呆呆的坐在那。

很久之後,木屋的門被再次推開。

門外的女子紅衣烈烈,一張清麗的小臉上透著一絲驚愕,她身邊的紅衣男子妖嬈魅惑,絕美的臉上麵無表情。

宮夙煙輕輕的走過去,蹲下身看著君鳴徽一片死寂的眸子:“君鳴徽?”

清涼的聲音響起,君鳴徽才回過神來,無神的眼珠轉了轉,聲音喑啞不堪:“煙兒,長安死了。”

宮夙煙沉默著,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但是她知道,君鳴徽一定經曆了一件非常慘痛黑暗的事,這件事足以讓他崩潰。

所以她伸出手,將君鳴徽抱住了。

她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君鳴徽,振作起來。”

“如果長安看見,他也不會希望你萎靡不振對不對?”

“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然後找到殺害他的凶手,殺了她。”

君鳴徽的眼裏閃過一絲沉痛,他抱著長安站了起來,走出小木屋,宮夙煙靜靜的站在他的旁邊。

君鳴徽揚起手,一道紫色元力打出,靜妃的屍體頓時連灰都不剩。

真正的挫骨揚灰!

“出來吧!”他低聲道。

懷裏的長安突然睜開了眼,眼裏紫光閃爍,他的笑容無比的詭異:“哥哥,你是在叫我麽?”

說著,他的手立刻五指成爪襲向君鳴徽的胸口,卻被君鳴徽擋下。

“你該死。”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君鳴徽的手裏突然出現了一把銀色長劍,直直的刺向君長安。

君長安閃身離開,笑容越發詭異:“哥哥,你為什麽打我?我可是你最親愛的弟弟啊。”

“化成自己的樣子,”君鳴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還有,我不是你哥哥。”

冥揚手,一道黑氣朝著君長安而去,君長安嬉笑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戾氣,他飄身躲開冥的攻擊,聲音尖細又冰冷:“你是誰?”

冥沒有理會他,隻是一下一下的攻擊著他。

君長安,不,魔沒有辦法,隻能不停的躲避著冥的攻擊,冥不耐煩了,手中的黑氣變得幽深起來,攻勢越猛。

魔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你是……”

“你廢話太多。”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冥指尖一點白光沒入魔的眉心,魔慘叫一聲,身子煙消雲散,幻境崩塌。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宮夙煙,冥和君鳴徽三人,來到一個幽深黑暗的洞穴內。

一個俊美的男子斜坐在地上,妖異的紫眸閃著魅惑人心的光,嘴角流下的一絲鮮血昭示著他受了極重的傷。

他抬起頭,目光隻看向冥:“你是誰?”

以他的實力,居然會被打成重傷,可見這男子何其可怕。

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妖還沒有資格跟他說話。

他把目光放在男子的身後,白雯雯和幾十個錦衣玉袍的少爺小姐東倒西歪的昏迷著,手腳都被束縛了起來。

“你帶著你的人走,我們互不招惹。”男子看著冥深紫色的雙眸,一字一句的道。

“隕落的魔,已經沒有資格再活在世上。”冥的眼裏閃過一絲冰冷,黑氣湧出,纏繞上男子,男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化作一具枯骨。

冥再一揮手,白雯雯等人身上的禁製統統解除。

“半柱香後,他們就會醒來。”冥摸了摸宮夙煙的頭,嘴角綻放出一抹蠱惑人心的笑意,妖異的紫眸像一顆光芒璀璨的紫色寶石,裏麵有淺淺的暖意。

“嗯。”宮夙煙對他揚起一抹笑,淡淡光華蒙上她的眉眼。

冥淡淡一笑,身子化作黑氣回到宮夙煙體內。

君鳴徽麵無表情的看著,心裏卻是極為不舒服,他上次摸她的發都被她避開,憑什麽那個紅衣男子就可以。

“他……是誰?”君鳴徽低低的開口,他清楚的看見了那個魔和紅衣男子的眼睛都是紫色,而紫色是魔族的象征。

“一個朋友。”宮夙煙淡淡的道,若不是相信君鳴徽,她才不會讓冥在他麵前現身。

君鳴徽看出宮夙煙不想多說冥的事,便也沒有再提。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等著其他人醒來。

一陣嚶嚀從白雯雯的喉嚨裏溢出,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見宮夙煙和君鳴徽就鬆了口氣:“煙兒?”

宮夙煙點頭,走過去扶起她:“你怎麽樣?”

“我沒事。”白雯雯在宮夙煙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轉醒,看見地上的枯骨,一陣大驚小叫。

冥說的半柱香,果然是分秒不差。

“那是幻獸?”白雯雯指著枯骨:“你們殺了他?”

“嗯,已經死了。”宮夙煙漫不經心的道。

“煙兒你好棒啊!”白雯雯開心的笑著,忽的,她目光一轉,拽了拽宮夙煙的手。

宮夙煙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君淩天一臉死寂的坐在地上,任南宮依怎麽叫也沒有反應。

“怎麽了?”宮夙煙走過去,蹲下來看著君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