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逃離地下
第三十六章 逃離地下
嗡！一陣粉紅光芒閃過，胡盈兒從白狐之身變作了小青的模樣。
“走，我扶你過去！”
陸元鬆將諸天生死輪收入懷中，他穿的勁裝破破爛爛，好在裏麵穿著內衣，可以貼肉收藏一些小物件。
諸天生死輪溫潤如玉，貼肉存放皮膚接觸會很舒服。
胡盈兒扶起陸元鬆，一步步朝東邊走去。
金黃的骸骨無邊無際，將半個地下世界照耀一片金光，陸元鬆和胡盈兒就在金光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連陸元鬆都漸漸察覺到空氣中濕氣明顯重了起來。
“看，那裏有一條暗河！”胡盈兒忽然驚呼一聲，目眺遠方。
陸元鬆亦看去，就見數裏之外橫亙了一條巨大的河流，河流水麵反射金光，隱約可見河水洶湧。
“一般地下暗河肯定與地麵河流相通，說不定從這裏可以遊到地麵去！”
陸元鬆精神一振，看到了逃出地下世界的希望，與胡盈兒一起加快了步法，不多時，來到河邊。
陸元鬆俯下身，雙手伸入水中，河水冰冷，水流衝擊手掌，很有力道。
借著金光，陸元鬆隱約可以看到河底，似乎也有一些屍骸碎骨。
“這河水如此冰冷，莫非與那個寒潭相連？”陸元鬆暗暗揣測，他捧了一口水喝了，清涼解渴。
接著整個腦袋伸入水麵，喝了個水飽。
“好爽快！”陸元鬆甩去臉龐的水珠，覺得異常暢快，身體水分充足，連接血氣，貫通全身，力氣就有了。
不過陸元鬆知道，現在肚子是虛飽，也許一個時辰後肚子會更餓，他必須設法盡快逃出生天，不然真有可能餓死在這裏。
“我們就沿著這條暗河的流向逆向而行，找到它的起點，水肯定有一個來處，要麽直通地麵，要麽連接更深處，是生是死，隻能賭一把了！”
陸元鬆伸展筋骨，他顯得信心滿滿。
“我相信我們吉人必有天相！不會死在這裏！”
“嗯！”胡盈兒重重點頭。
兩人自我振奮了精神後，大步朝暗河的上遊走去，大約半個時辰，兩人發覺這條暗河居然是從那具龐大得無邊無際的金黃骸骨下流出的，金光刺目，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兩人互相攙扶，時而匍伏從骨骼底下鑽過去，時而如爬山越過，再過半個時辰，兩人明顯都聽到了河水嘩啦啦的動蕩聲，從一根骨骼下穿過去，定神一看，就見一片淤積的湖泊，有方圓十數畝大，湖泊中央咕咕地冒著氣泡。
“那裏就是河水的來處！”陸元鬆手指湖泊中央，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總算看到出去的希望。
“待會緊跟著我，憋住氣，我喊一二三就跳下去！”
陸元鬆長吸一口氣，口中緩緩數道：“一！”
“二！”
“三！跳！”
噗通噗通！兩聲入水，陸元鬆在前，胡盈兒緊隨，兩人飛快朝湖泊中央遊去。湖水在金光照耀下，很是清澈，陸元鬆猶有餘力回頭看看胡盈兒，在他想來，狐狸不善遊泳，胡盈兒很可能有危險，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胡盈兒緊跟著他，隻差了半個身位！
陸元鬆放下心來，他目視前方，就看到湖泊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水流漩渦，陸元鬆沒有過多猶豫，一頭紮入漩渦中。
天旋地轉！
陸元鬆隨著水流漩渦飛旋，頭昏腦脹，眼前什麽都看不清，模糊中他似乎瞥見一抹青色，他連忙伸手抓去，一個柔軟的身子被他拉入懷中。
是胡盈兒！
胡盈兒眼中沒有懼怕，隻有好奇，她的腦袋拱到陸元鬆的胸膛，以手護眼，眼珠卻在滴溜溜地亂轉。
激流！混亂！水波衝蕩！
陸元鬆緊抱胡盈兒，雙目微閉，心神合一，死死憋著心頭一口氣，任身體隨著激烈的水流飛旋。
不知多久，轟地一聲，陸元鬆覺得周身一輕，整個人似乎由泥沼抽出，陸元鬆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片濁流。
水流輕輕，微波蕩漾。
“到了地麵麽？”陸元鬆拍了拍胡盈兒的肩膀，胡盈兒離開陸元鬆的環抱，兩人雙腿搖曳，雙手劃拉，往上麵遊動，隱隱可見水麵上是星輝。
嘩啦！
兩人從水麵浮起，四目橫掃。
遠處古木森森，近處有灌叢。天上圓月高掛，星輝燦爛。
“嗯？這裏似乎不是寒潭！”陸元鬆打量到周圍景象，就知道這裏不是他們進入地下世界的那個寒潭了，雖然水一樣冰寒，周圍古木一樣繁茂。
但這片水域有方圓三四畝，比巨蟒藏身的寒潭要大了許多。
“先上岸再說！”陸元鬆當先遊向岸邊，水聲嘩啦，驚起躲在水邊灌木叢中的大鳥。
“火折子丟了，必須找些火石生火，把衣物烤幹，同時去抓幾隻獵物燒烤，填飽肚子，還好，那些鹽巴等調味料用牛皮包著，不浸水！”
兩個人分工明確，胡盈兒去找吃的，陸元鬆找火石生火，不多時，等胡盈兒捉了一隻獐子回來，陸元鬆已經點了火，烤幹了衣物。
陸元鬆的小刀也毀在地下世界了，沒有合用的工具，隻能用尖銳的石塊清理獐子的內髒，幸好旁邊就是一潭水，清洗起來倒是方便。
兩人流著涎水開始燒烤，不時倒上一些調味料，片刻後，香味四溢，獐子皮肉變成金黃，油脂滾落。
兩人顧不得燙嘴，一人撕下一條獐腿，狼吞虎咽，恨不得連骨頭都吞入腹中。
良久，陸元鬆半躺著，摸了摸滾圓的肚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才是真正的活過來了！”
在地下世界待了三天？五天？還是七天？陸元鬆不知道，反正他就餓了許久，他對於什麽餓久之後不得暴飲暴食的說法不屑一顧，也毫不擔心，他的消化能力比牛還強，胃裏肌肉翻動，食物就消化了。
“鬆哥哥，咱們是不是迷路了，怎麽才能回去？”
森林裏，分清東南西北不難，難得是找到回去的路。從高嶺陸氏祭廟出發，一路向西，兩人才找到寒潭的巨蟒妖，而現在，如果反方向一路向東，根本不可能走回高嶺，甚至可能走不到峰魯地界！
荒野太大了！遠遠大於峰魯地界！
“沒事，就當是一場曆練！”陸元鬆臉上看不出擔憂：“回到高嶺也無事可做，不如在此闖蕩一番，磨礪自己的武術和道術，說不定還可以收拾幾條精怪。”
陸元鬆似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捶大腿：“對了，擊殺了那頭巨蟒，我居然忘了剝去那一身蟒皮，還有抽取蟒筋，這都是好東西，蟒皮可以製造皮甲，蟒筋可以製造弓弦，還有蟒肉蟒血都是大補，活了一百多年的蟒蛇，渾身是寶啊！”
胡盈兒滿頭黑線。
“吃飽喝足，走！”陸元鬆將獐肉消化得差不多，拍拍衣服，站起身來。
“去哪？”
“隨便挑個方向，東西南北，就是南麵了！”本來荒野就處於大玄的西北方向，現在陸元鬆決定往南行，總會回到大玄繁華的城鎮，遲早可以回高嶺，也達到曆練的目的。
若是再向西或北前行，終有一天走出荒野，可能就達到胡春娘所說的狄荒，或者其他幾荒，很難再回大玄。
雖然陸元鬆沒有忠君報國的思想，也沒有對陸氏的留念，但對於現在就走出自己記憶中還算熟悉的地方，離開記憶所熟悉的人，陸元鬆還未做好準備，也許，他將來會遊曆天下，到八荒、海外去看看，不過需要等到他覺得準備好了才能真正邁出第一步。
星光灑落，古林幽幽，魅影重重。
吱嘎！踏著樹枝，陸元鬆和胡盈兒連夜朝南方前行，多日未眠，陸元鬆居然也不覺得困，他的胸襟內貼肉存放著諸天生死輪，陣陣清涼從盤子透體而入，他體內血氣自動運轉，魂魄也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滋潤之中。
“這諸天生死輪究竟是什麽品級的法器？地階？還是天階？又或者是胡盈兒所說的先天法器？”
陸元鬆以手撫胸，默默沉思。
轟隆！
與胡盈兒無話，默默前行，突然，一陣轟鳴從不遠處響起，隨後傳來幾聲厲喝。
“龍陽子，你以為投靠了大荒教你就能橫行霸道嗎？我琅琊宗可不怕你龍虎門！”
“天下同道都在此處，你龍虎門莫非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我琅琊宗動手？”
……
“琅琊宗、龍虎門！”陸元鬆腳步一頓：“還有大荒教！大荒教不是狄荒的超級大宗派嗎？有什麽事發生了？”
陸元鬆與胡盈兒對視一眼，陸元鬆低聲道：“小心些，過去看看！”
胡盈兒乖巧地點頭。兩人腳掌貼地，沒有發出聲息，如狸貓般輕盈，很快就看到了兩群人的爭鬥。
一邊是一群襦袍束冠的青年，由一個中年男子帶領。
另一邊，是一群玄衣青年，領頭者卻是一個頭發半百的老者，這老者滿臉橫肉，手裏握著一道銀色符篆。
兩群人那頭，有隱隱綽綽的人影，再接著那邊，是一處隱隱約約的鎮子，掩埋在森森古林中，很是荒涼的模樣。
“龍陽子，你們到底打不打？對峙一個時辰，再不打天都要亮了！”
“對啊，有什麽仇怨今晚就來個了斷，等到天明，各大教派齊至，你們想打都打不了！”
“快上，快打！”
“殺殺殺！！！”
……
“今晚，”頭發半百的玄衣老者開口了，他高高舉起手中銀色符篆：“必有一個了斷！各位同道見證！琅琊宗覆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