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悲拗的靈魂
16 悲拗的靈魂
?‘你問我，要飛麽？’
‘哪怕荊棘滿地，折盡羽翼。’
‘你問我放棄嗎？’
‘哪怕精疲力盡，耗盡全力。’
‘我說——’
‘如果不飛，我要如何追趕太陽。’
‘如果放棄，我要如何回報鮮血淋漓。’
‘隻有一條路不能選擇，那就是放棄的路。
‘隻有一條路不能拒絕，那就是成長的路。’
‘未曾失敗的人，一定也未曾成功過。’
‘我相信，隻要在門上敲得夠久，夠大聲，終究會把人喚醒。’
‘我就站在這裏，等待命運洗禮。’
‘然後，把世界唱給你們聽。’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
‘用汗水和希望灌溉的花朵，是什麽摸樣，’
‘生命，本該有意義。’
彌漫著灰蒙蒙霧氣的世界中，一切都看的有些不真切。所有的事物都似乎在模糊中，若隱若現，虛虛實實。
較小的林曦如今就仰麵躺在這虛無的荒野之中，靜靜的沉眠著。
忽然間，本來無人的區域開始風起雲湧，人群，房屋，商場，道路，車輛，樹木，開始一個接一個的顯現出來，又似乎很模糊，很不真實。
霎時間，一座隱藏在薄霧中的城市猛然構建了起來，依然在這灰蒙蒙的混沌中，若隱若現，沒有色彩，一切顯得都是黑白的。
一切都是無聲的，城市中沒有一絲聲音，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林曦依然橫躺在路邊，眉頭緊皺，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似乎在做一個難以啟齒的‘噩’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灰蒙蒙的武器似乎消散了不少，整個城市開始在那一瞬間有了色彩，聲音開始轟鳴起來。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人群的嘈雜聲，川流不息的車輛聲，武器的轟鳴聲，難民的哀聲，音樂聲，風聲，雷聲，雨聲，世界的喊聲，慢慢在此匯聚，不斷濃縮，最終雜亂不堪的的聲音將林曦從昏沉的意識中驚醒。
‘嗯。。。這是哪，我在哪？。。我是誰。。。’模模糊糊的林曦睜開了雙眼，疑惑的看著四周，她的意識遲鈍不堪，混亂不已，感覺似在夢中，又感覺似在現實。
在此刻灰蒙蒙的世界中再也無法分清，哪些是現實，哪些是虛幻。
‘這是哪？。。’
‘我有是誰？。。’
‘這是哪？。。’
‘我又是誰？。。’
‘我從那裏來？’
‘我要去哪裏？’
小小的林曦逐漸的迷失在這紛亂不堪的世界中，漫無目的的行走著，在滿是車輛馬路上橫衝直撞，引來各種響亮的鳴笛聲和罵聲不斷。
林曦充耳不聞，就這麽不管不顧的向前走著，橫過馬路，繞過樹林，穿過人群，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林曦終於停止了自己的腳步。
微微的抬起頭，這是一所很普通的孤兒院，大門有些生鏽，房屋也不是很好，看起來有些歲月了。
但是仿佛有什麽東西牽引著林曦一般，吸引著她，林曦就這麽慢慢的走了進去。
“你好，小妹妹，能和我一起玩麽？”一個清脆的童音從後邊傳來，一個看起來不過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帶有布丁的衣服，正拿著一個破舊的皮球，眼巴巴的望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膽怯，一股好奇，一股友好，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神采。
“好啊。。”林曦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答應道。
“是嘛。。真的能和我一起玩嗎？那太好了。。我們一起玩皮球吧。。”稚嫩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開心，向林曦歡快的走了過來。
他來到林曦的跟前，將破舊的皮球拿在雙手中，遞了過來，示意林曦和她一起玩。
“嗯。。”林曦伸出小手，想接過遞來的皮球，在手即將碰到皮球的那一刻。
“轟”的一聲，遠處遙遠的天空傳來一聲炸雷，將這個喧囂的世界猛然從沉睡般驚醒一樣。
‘嗯？。’林曦驚訝的發現，麵前的小男孩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著，小學，中學，大學，戀愛，參加工作，奮鬥，艱辛，拚搏，眨眼間就從孩童長大成了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周圍的一切都在瘋長，周圍的小樹轉瞬間成為了一株參天大樹，日新月異的城市，裝修越來越完善的孤兒院，那扇生鏽的大門，隨著歲月流逝而被拆除，轉而換上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一切的一切，都變化的太快，讓林曦有些措手不及。
“嗯，你也在這啊？”站立在不遠處平凡的青年露出欣喜的表情，向林曦這邊快步走來。
“我。。。”正當林曦準備開口回應的時候，她身後的左側傳來一聲充滿喜悅的大笑。
“哈哈。。劉武你這小子，也來這看望老院長了啊？這麽多年不見，到似乎混了有點出息了啊？”爽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個略有些肥胖，臉上有些雀斑的青年人，越過林曦，快步的走向那個被稱作劉武的男子，兩位久別重逢的青年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互相拍了拍肩膀，似乎述說著曾經的友誼。
‘劉武。。劉武。。’林曦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默默的在心裏念道，一種奇特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轟’的一下在內心炸開，一種莫名的神經在腦海斷開，龐大的記憶瞬間湧入腦中，不斷的填充著空白的大腦，每一寸每一毫，在那一瞬間，林曦甚至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
‘對了，我想起來，我是劉武。。我也是嶽武。。。我現在。。我現在叫做林曦。。。我叫林曦！’在心中不斷的嘶吼道，林曦想起了這前世今生。
林曦回複記憶的一瞬間，這個本來完好的世界開始坍塌，麵前重逢的兩位青年，周圍的樹木，這所嶄新的孤兒眼，遠處的花鳥蟲魚，開始消失不見，眨眼又重新回歸灰蒙蒙的一切。
“這。。”林曦疑問的看著四周灰蒙蒙的一切，似乎周圍的所有都看得不太真切。
“哎呀。。你居然回想起來了，真是的，太快了一點吧，我還以為你會永久迷失在這裏呢。。嘻嘻，真實大失敗呢。。。”甜美可人的稚嫩聲音從背後傳來，輕笑著說道。
林曦轉過身，看到的竟然是一摸一樣的自己，如同在照著鏡子一般，隻不過此時對麵的自己，居然有股說不出的邪惡意味，眼神淡漠，嘴角帶著嘲諷不屑的笑容，一身哥特式洛麗塔的衣裙，就這麽浮在半空中，輕蔑的看著林曦。
“你是？你到底是誰？為何與我長的一摸一樣？。。”見多識廣林曦並沒有因此而驚訝，而是平靜的問道。
“我是誰？哈哈，你居然問我是誰？。。哈哈，我是誰？。。哈哈”蘿莉似乎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大笑不止，甚至略微彎下了腰，雙手捧腹，眼角居然笑出了淚花。
“很好笑麽？。。”林曦依然平靜的問道。
“是啊，是很好笑呢。。我是誰？你說我是誰？我在你的回憶世界裏，無非就是你唄。。哈”自稱是林曦的蘿莉，停止了大笑，依然不屑的看著林曦。
居高臨下，滿臉嘲諷。
“你是我？你居然說你是我！你說這是回憶世界。。。？你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看來你是我修習‘黑暗之光’反噬生出的心魔吧？”林曦喃喃自語，慢慢的看向著半空中的心魔。
“既是心魔，也是你本身的意念所化，我的確是你，也可以這麽說。你是我軟弱的一麵。。”心魔林曦如同看獵物一般的看著林曦，舔了舔嘴角，似乎想要品嚐美味的食物一樣。
“我現在是一段意念，隻有吞噬掉你，我才能真正的活過來，成為真正的，完美無缺的林曦。”心惡林曦依然在喋喋不休，似乎在說個林曦聽，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本來想把你拉入這個模糊不堪的世界中，讓你忘記過去，忘記自己，隻會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在這個世界中慢慢消亡，然後我再取而代之。。”
“但是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之快的就清醒過來，還回複了記憶，讓我不得不出來，直接吞噬掉你，雖然會引起一定的反噬，但是也無關緊要了。”
“此時的我，終將完全的取代你，你個軟弱不堪的爬蟲。。”
半空中的心魔林曦說罷，從空中加速度的向林曦衝來，麵帶猙獰，似乎擁有著世界一切的邪惡。
隻是一瞬間，連林曦都無法反應過來，心魔林曦鑽進了林曦的體內，與林曦重疊起來，一聲悶哼，林曦身上居然有一股黑灰色的氣息轉瞬間升騰起來，開始在身上蔓延開來。
善與惡，本體與心魔，在一瞬間，糾纏起來，究竟鹿死誰手？
又是‘轟’的一聲炸開，這個世界轉瞬間風起雲湧，灰蒙蒙的氣流不斷的轉動不休，相互纏繞，相互衍生。
黑與白，生與死，在此時，如何轉化？
‘放棄抵抗吧，你忘了？你忘了劉武是怎麽長大的麽？’
‘在夾縫中生存，在他人不屑的眼神中，如條可憐的小狗一般，乞他人之食，受盡欺淩，最後橫死在車禍之中？’
‘這是你想要的麽？這是你所憧憬的美好麽？’
‘你忘了嶽武是怎麽死的麽？’
‘你忘了心愛的女人因為你的軟弱而被你害死麽？’
‘你忘了你的妻子為何背叛你而謀害與你麽？’
‘你忘了麽？你的愚蠢，導致你修為盡失，成了一個遭人鄙視的弱者？’
‘你忘了麽？你這一世變成更軟弱的女性了？’
‘還有，你知道麽？我控製你的身體已經將劉倩狠狠的占有了呢？如果是你你敢麽，真是甜美的味道呢，可惜你品嚐不到了。。’
‘你還在掙紮什麽？不都是徒勞的？你的孤獨，你的絕望，你都忘記了麽？’
‘放棄抵抗吧，讓我成為林曦，我取代你，會比你過的更好，走得更遠。’
心魔叢生，一句句直擊本心的話將林曦本來清明的心智漸漸腐蝕，慢慢**，意識逐漸模糊。
林曦知道，如果任由心魔拉扯，就此**，那自己就真的會消失在這世界中，世上再無林曦。
‘不，我不可能，我不甘心。。我還沒看看，這世界的真實。。’林曦咬牙的在心裏道，忍受著身上，體內，靈魂中不斷侵蝕淹沒的黑暗。
‘不，你隻是個心魔而已，終究不過是我心中的念頭罷了，怎麽能懂是世界的美好？。。’
‘劉武即使飽受他人歧視，被他人欺淩，在逆境中不斷成長，不斷用汗水去努力去奮鬥是你能明白的？’
‘安嫵不可能背叛我。她一定有苦衷，我和她的感情豈是你這中心魔能了解的？’
‘你隻知道海瑟薇死了，你知道如果我達到神明境界可以用艾爾逆轉時空複活她麽？’
‘她從來沒有死過，一直活在我心中，所以我才如此追求和渴望力量。’
‘你能懂麽？我追求的力量，不是殺戮，也不是永恒，隻為守護那些為我盛開的花朵！！’
‘你不懂，你不可能懂？你占有劉倩，無非是滿足情欲，你會對她負責麽？她不過是你的玩偶，被你擺弄著，我不會，我會對她負責，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對她好，而你不可能會！’
‘你不過是我心中潛藏的罪惡和邪惡罷了。’
‘你怎麽能懂？怎麽能懂？’
林曦越發的歇斯底裏，大聲向心中拉扯她的惡魔大聲咆哮道。
‘你怎麽可能懂？用汗水和希望灌溉的花朵，到底是什麽摸樣！’
‘你怎麽能懂！？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何種摸樣？’
‘你也不配懂！因為你內心隻有邪惡，隻有黑暗！’
‘純粹的黑暗和邪惡，怎麽會懂得美好的光明？！’
林曦的靈魂，與心魔交鋒的越來越厲害，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林曦放棄了對情緒的控製，大聲的向心魔咆哮道，大聲的對著這無邊的黑暗呐喊道，似乎有淚光從林曦的眼角橫飛。
‘你怎麽可能懂！？這世界，到底是多麽紛亂，而我們，到底充斥著如何的渴望。。。？’
‘你不懂。。。你不可能懂？’越到最後，林曦竟然半跪在這虛無的世界上哭泣，痛苦流涕。
‘你能懂麽？這世界到底是何摸樣？生命又該是何摸樣？’
本來蔓延在林曦身上的黑暗開始慢慢消失不見，灰黑色的氣息似乎被林曦執著的話語消融，而林曦此時卻不管其他得事情，半跪在地麵上，嚎啕不止，似乎在將靈魂深處，那莫名永恒的悲哀發泄出去。
這是一顆悲拗執著而有著純淨無暇的靈魂。
此時的回憶世界內，林曦的哭聲在這其中不斷回響，似乎直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