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死在衝鋒的路上
“美麗的姑娘，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深深為你著迷，你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我的神經，我知道我此生沒有你是無法繼續活下去的。與你的接觸讓我更加認識到這一點。現在我不得不表達自己的心意了，我喜歡你，很喜歡，希望能夠有機會照顧你嗬護你，最好是一輩子！你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的包廂裏，昏暗的燈光下，我單膝跪地，眼珠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前麵號稱全校第二漂亮的美女蔣琳，等待她給我的表白的答複。七彩的激光爆閃光點打在牆壁上天花板上和蔣琳的臉上，有一點夢幻，背景音樂是老掉牙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的小心髒止不住地跳著，因為這是我的初戀，第一次這麽大膽地跟人家告白，如果被拒絕不但很糗，而且會極大的打擊我幼小的心靈，讓我對人生產生難以磨滅的陰影。我期待著她的點頭。
這段告白詞好像太長了，但我不得不說這麽多，因為我不確定我能否成功，所以寄希望於大規模武器的轟炸。周圍都是觀戰喝彩的同學，據說這樣並不容易成功，女生更喜歡單獨環境下的表白。可是太晚了，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現在的我，隻有等待命運。
她沉默不語，低下頭，端起麵前的茉莉花茶，抿了一口，又放在桌上。一副女神的架子。我搞不清楚她這是什麽意思，在一旁的哥們兒用眼神示意我再加點料。我像觸電一樣把上身挺直，伸出傻乎乎的三根手指頭，說：“皇天後土，實所共鑒！我李彧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哥們兒們一臉瞠目結舌，然後是強忍住沒笑。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是第一次，太緊張了，連古文都背出來了。
“噗嗤”一聲，蔣琳笑了，說道：“你還挺有意思的嘛，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聽了這話我又一陣觸電，像是買彩票中了大獎。準備起身過去領獎。“哎哎哎，你幹嘛？我讓你起來了麽？”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可是腿卻不自覺地又跪下。
“我雖然答應你了，可是還沒說我的要求呢。你是學法律的，自然應該知道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的道理。李彧上前聽旨！”
“臣在！”我兩手抱拳，配合著她的搞怪。
“以後哀家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要處處想著我，不能欺負我，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聽我的話，知道沒有？”看見這一副女王模樣，我隻好順從地點頭，像搗蒜似的。
“臣遵旨！”
“平身吧！”她右手輕輕一抬，還真有那麽個意思。
“謝小主！”我站起身來，坐在她的旁邊。
然後我在努力地想著，表白成功後，接下來的動作應該是什麽？對了，據我多年的電視劇經驗，好像應該先抱，抱完了是不是就該了？邪惡地笑著。
可是我沒這個膽兒，在此之前我可是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啊！不行，再猶豫就過了最佳時機了，我端起麵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借著酒勁把左手高高舉過頭頂，作在頭上抓癢狀，落下的時候卻把手伸過蔣琳腦後，手指摸索著停留在她的肩頭。她居然沒有反對！興奮著的我膽量倍增，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她也順從地倒過來。果然是戀了的女生，我這種小孩子在她那顯得道行太低了。
哥們兒們繼續唱著情啊愛啊的歌曲，我摟著美人，心裏真是爽啊！這可是在全校選美大賽上勝出的榜眼啊，全校第二漂亮的美女，現在居然是我的女朋友！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我是不是應該請誰賞我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看現在誰還敢笑話我到了大一才有女朋友！我這一個，頂你們的一打！
想著想著，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為了防止夢醒之後一切成空，我決定蹬鼻子上臉，抱過了，還要一親芳澤。我提了提勇氣，說：
“下麵，是不是該你盡一些作為女朋友的義務了？你剛才說的權利與義務相統一。”然後把頭湊下去，唇越來越靠近她……
“義務你個頭啊！”她卻沒那個意思，一把將我推開，這丫頭勁兒還不小，我當即摔在地上。這不是正常行為嗎，怎麽好像我在耍流氓一樣？
“哈哈，李彧耍流氓，耍流氓！”旁邊的哥們兒不知道誰這麽討厭，頓時破壞了我剛才費盡心思營造的氣氛。
“咱們給他開飛機吧！”我去，這個更損！
所謂“開飛機”，是一種男生的遊戲，是指抬起某一個人，使其手腳分開成一個“大”字，然後用該人襠部猛撞牆角柱子等物體，抬人者享受沒人性的快感，是一種很摧殘的遊戲。
說時遲那時快，我還沒來得及呼救就被一群兄弟開了飛機。人數太多，來勢太猛，實力太強。伴隨著慘叫聲的三輪襲擊以後，我奮力掙脫，奪門而逃。
可是偏偏就這麽碰巧，我剛一出門就撞倒了一位姑娘，那力道可以將一個大漢撞怒，女孩自然應聲倒地。我連聲說著對不起外加彈簧似的鞠躬。那姑娘好像喝醉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後扶著牆罵道：
“瞎了眼了你？”
“不好意思哦，你還好吧？”我雙手合十，繼續鞠躬道歉。借著不太亮的光，我看清楚了她的臉，居然是本校校花蘇冰！看來她真的是喝多了，剛站起身就又癱了下去。我很有紳士風度地伸手，想拉她一把。
她先是下意識地也伸出手，可抬頭看了一眼我，立馬把我的手推開。無力卻很有氣節地說：“滾開，拿開你的髒手。”說完扶著牆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她……她怎麽這樣？”我既驚訝又憤怒，我隻不過想扶她一把，怎麽就成了“髒手”，難道我長得真的很像耍流氓的嗎？不能吧，我這麽帥！
可我還是不能理解她那一臉不屑，像坨狗屎一樣臭，一個美女，居然也能這樣？“他媽的！”不自覺地冒出一句國罵，聲音不小，可在嘈雜的裏並不是特別響亮。
“你說什麽？”她轉過身來，她聽力怎麽這麽好？說著就要往回走，我覺得以她現在的戰鬥力，爆表都有可能，搞不好還會變成大猩猩，我真夠嗆能打過她，於是趕緊擺手說對不起。
她瞥了我一眼，好像仇深似海，然後抬手一指，像是在說“如果敢有下次，我一定讓你哭得很有節奏”，轉身扶著牆離開了。
我卻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那個美麗的背影。想不到她的正麵，是那麽凶神惡煞。我隻知道她是校花，不知道她的性格什麽的，原來是這樣的品種……
心有餘悸的我回到包廂，兄弟們一擁而上，又要開飛機。“別搗亂！”我一句話打亂了他們的“雅興”，都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你們認識蘇冰嗎？”我問。
“廢話，本校最耀眼的校花，據說也是上下五屆校花中最漂亮的一個。誒？你想幹嘛？剛搞定榜眼，又瞄上狀元了？”哥們說。
我看了一眼蔣琳，她扣著指甲，沒看我。“別瞎說，我隻是好奇，剛才在門口遇見她了，好凶啊，像包租婆。”
“不能吧，我聽說她屬於淑女型美女啊。”
“難道是真的？”蔣琳開口了。“我聽說她失戀了，是被人家甩了的，好像就是前兩天的事。”
“怪不得我見她喝得醉醺醺的，原來是心裏不高興啊。”我若有所悟地自語道。“剛才真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們校級美女都這脾氣呢。不是就好……”
“哎，別得意！你要是敢惹我不高興，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說著蔣琳在我眼前握緊拳頭。
“你就是借我仨膽子我也不敢啊！”
“這還差不多！”她得意地笑了。
我又將她攬入懷中，可是門外的一幕始終在我腦海盤旋。我總覺得，這個校花一定會和我發生一個什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