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劫
第16章 劫
退了房，兩人走出到酒店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星無奈地停了下來！
“月兒，昨天那張名片呢？”看到街上不止的車流，無奈地想到了昨天那個司機。
“那張啊？”她倒是早已經忘了那司機。
“就是昨晚那個司機給的那張嘛！”搖搖頭無奈，這丫頭，實在是讓人既好氣又好笑。
“哦！”如月從她的小包包裏翻出名片：“這張吧？！”
“嗯！”星看了看，笑道：“你打個電話叫他來接我們吧！在外麵等車麻煩死了，還不如做在大廳裏等！”
“也是！”掏出昨天新買的手機，撥通了上麵的電話，嬌笑道：“呐，你自己接吧！”
星接過手機，等了一會：“喂！是李師傅嗎！哦，我是你昨晚你載的那個人啊！你現在有空嗎，過來接我們一下...這樣啊，那麻煩你了！”
“他有空嗎？”如月已經坐了下來，還叫來了兩杯咖啡。
“嗯，馬上就到！”星也坐了下來，喝起咖啡來。兩人在這邊悠閑地品著咖啡說著笑，但是卻又怎麽知道外麵的事情？！潛伏的危險隨時隨地都在身邊，危險往往知道將要遭到危險的人的底細，但是將要遭到危險的人往往從來不知道危險已經埋伏在他們身邊！汗，好拗口的句子！
司機在酒店斜角處注視著門口；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方向盤，沒有節奏，沒有律動，雜亂而無章；眼睛不停地向手上的手表上瞄，仿佛這塊表裏麵有他將要出現的寶貝一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沒有看到而失去機會，有目的的等待總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雖然車內有空調，但是司機的額頭上應該冒著絲絲虛汗！直到看著秒針走到預定好的鍾點時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發動了車子，向著僅有幾十米之遙的酒店門口開去。
“讓兩位久等了！”司機連走帶跑地推開門進到大廳，看到兩人便走了過去，賠笑道：“不好意思，剛剛正好有一個客人！”
“沒事！挺快的了！”星放下手上還剩半杯的咖啡，提上一邊的大包小包：“月兒，走吧！”
“嗯！”如月站起身，拿上背包，和星一起走出了酒店！
“兩位今天準備去哪啊？”坐在車上，司機不經意地擦著額頭的汗，雖然心中清楚他們的目的地，但是現在並不是表現自己聰明的時候。
“去昨天我給你指的那座山的山腳下！”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直接將目的地告訴了他；真不知道是這是一種心態還是一種淺薄。
“哦，是嗎！”司機也沒說什麽，發動引擎走了！和想象中的一樣！
後座上，兩人也沒在意司機，隻是聊天談笑著，而如月更是一上車就開吃了。
“月兒，不是剛剛吃了早飯嗎，怎麽又吃零食了！”星似勸似怪地看著她不定巴紮巴紮的小嘴，無奈而好笑。
“不是在幫你分擔點重量嘛！”如月一早就很高興，找的理由也是好笑的天衣無縫，嬌笑道：“啊...張開嘴巴！”
無奈地一笑，一口吃掉如月送到嘴邊的零食，也不管她了，笑道：“味道還不錯！不過...嘿嘿，還是沒有昨天的那個好吃！”
如月一聽這話，馬上臉紅，昨天那哪是吃零食啊，明明就是在吃她嘛！抓了一把零食塞進星嘴裏，嗔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滿嘴的零食，也還真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這樣一路嬉鬧著，而司機則總是不經意地擦汗，雖然車內的溫度很低！
“兩...兩...兩位！到...到了！後備箱裏的東西...你們自己拿吧！”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司機變得有些緊張。
“到了啊？！”星一路上都在和如月嬉鬧，壓根就沒有注意他；現在看看，確實是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座山；既然到了，就和如月下車了！
星自己打開後備箱取出兩大包東西：“師傅，多少錢？”也沒在意，背過身去取如月背後背包裏的錢。
但是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場麵已經不一樣了！
“啊！”如月一聲尖叫，又立刻用雙手捂住嘴巴不敢動。
萬萬沒有想到，司機正用顫抖的雙手舉著槍對著他們！
星小心地挪了挪身子，將如月掩在身後；從沒想過自己會碰上這樣的事，真是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夢遊答應了哪個導演來參加演出了，難道這不是在演電視劇？雖然很想告訴自己那是真的，但是他也明白，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比電視劇還要電視劇，真的不能再真了！不過既然發生了，那麽就隻有麵對了，這可是他為人處事的基本原則，也是他對生活最真的領悟；盡管自己心裏也沒底，但還是先保護好如月吧，怎麽的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雙方對視一陣！星盡量保持著冷靜，注視著司機的一舉一動；而司機卻吧嗒著嘴巴想說點什麽，可顯然是太過於緊張，連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兩邊就這樣對峙著，沒有對話，眼神裏也沒有擦出所謂的火花，一切都是那麽平靜，而他們身後的大山，是突變的唯一見證者。
“為什麽？”星首先打破了雙方的沉默，聲音很冷，卻也很平靜；臉上又浮現出了過去的冷漠，像是在審問對麵的司機一般！
“...別...別動!”司機張了張腿，讓自己站的更穩一些，然後大聲喊了出來，似乎在發泄自己內心積壓的憤怒，又好像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驅散內心的緊張；叫完之後似乎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了。
見對方又沉默了，星麵無表情地不冷不熱道：“不可以說嗎？你的目的是什麽？”
“...錢！把錢全都放在地上！還...還有那張銀行卡!快點！”司機似乎是在星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舉著槍是在幹什麽，趕緊向他喊著，手中的槍也示威性地抖了抖。
“哦！原來是搶劫啊！”和想象中的倒是差不多，這時候現在聽了他的話才算是知道，原來自己是露財了！
“快點！不然我就開槍了！”司機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有些焦躁起來。
“難道你的生活真的到了已經非要這樣不可的地步了嗎？”星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反而是這樣反問。聲音依舊很冷淡。
“別廢話！快點把錢拿出來！”司機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來，但是似乎頃刻間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裏去了，放低聲音，有些呢喃自語道：“你們這些...這些個千金小姐，花花公子的知道什麽！我們累死累活的掙不了幾個錢！你們呢？你們這些王八蛋，一出生就這個不愁那個不缺，要什麽有什麽！我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這不公平，不公平！”司機越說越激動，最後大聲吼道：“快點!把錢拿出來放在地上！不然我就開槍了！”
見他如此激動，星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了，畢竟他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看著司機那雙因為激動而不住地顫抖的手，不緊張那才怪呢，手上那玩意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會出人命的！哎...要是自己...等等！怎麽忘了，自己可不是一般人啊！
剛一想到這個，體內一股無可抗衡的力量洶湧而出，帶著不可抗拒的能量充滿了星的身體；星一愣，而後就在那一瞬間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怎麽忘了這個啊！一股無比的自信，無比到可以戰勝一切的自信充滿了星的身體和心裏！
“我不知道你的槍是哪來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你真的以為手上拿把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搶劫了嗎？！”有了這強橫的力量，星有自信戰勝一切：“我看你也是第一次吧，搶劫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如月在他身後拽了拽他的衣服，顯然是怕星的話激怒了他！
“算了？別自以為是了！別不信，不然你會後悔的！”過度的激動反而讓他清醒了些許，看到他有點不屑的樣子更是氣憤，大聲地威脅起來。
“哦？是這樣嗎！”星沒有理會如月的拉扯，竟然徑直向他走去，雖然步子不大，但是每一步都堅定沒有猶豫。
“別...別過來！”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司機一時不知所措，反而是自己向後退了幾步。
“為什麽不？你不是有槍嗎！你現在是一個強盜，是一個土匪！難道連槍都不會開嗎？”星步步緊逼，如月不知所措，司機則一臉恐慌。
“別過來！”司機舉著槍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而他自己已經退到了車子邊上，退無可退了，幹脆上前幾步，大聲的近乎瘋狂的咆哮：“再過來我開槍了！”這種情況的出現顯然出乎他的預料，本來就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就更是一團糟了。
“那麽...”星離他更近了！
“不要！”如月見星離他如此之近，生怕他出什麽事，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星沒有在意如月的呼喊，繼續向司機逼近，司機又退回到了車旁，閉上眼睛大聲吼道：“不要過來！”
“嘭...嘭...嘭...”三聲槍響！
“啊！”如月驚聲尖叫，不顧一切地衝到星身邊，淚水奪眶而出，失聲泣道：“不要...”
星站立不動，右手伸向前方，握著拳頭......
司機似乎被震耳的槍聲驚醒了，也沒有再看情況，槍響的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兩腳沒力了，撲通一下雙膝跪地，槍被丟在一旁，似乎那三聲槍響散盡了他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兩眼呆呆地看著顫動不已的雙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如月已經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隻有絕望的淚水決堤一樣地向外奔湧......
山間的風輕輕地劃過，帶著一種涼意，似乎——想要讓山下的人清醒。
“我說過，還是算了吧！”星鬆開緊握的手，一顆變形的子彈掉落在地上！
這一聲輕語如同掉落山間的炸彈，聲音卻在兩人的心間轟鳴，但是卻是更加的沉默......
“沒事？！”地上的兩人同時叫了出來，兩人同時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喜。
“哈...哈哈！”司機站了起來，人也一下又恢複了生機，失聲狂笑：“我沒殺人！哈哈！我沒殺人！”
如月則高興地說不出話來，從地上一下竄了起來，看著安然的星，眼裏淚水更甚了，一把撲到星懷裏，“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
星雙手將如月抱住，溫柔地安慰道：“好了！沒事了！”說完又露出冷峻的目光，看向司機，冷冷道：“還要繼續下去嗎！”
......司機漸漸平靜下來，興奮地表情卻也變得頹廢，竟然又跪倒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哀求道：“你們就饒了我吧！我本來沒打算開槍的，隻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而已，現在真的開槍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膽量做這種事，而且，我不是沒有打中嗎！所以...所以你們就別去告我了！求你了！求你了......”說著竟然磕起頭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司機自己非常清楚，這樣的有錢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這樣的事善罷甘休的，而且他自己也真的不想殺人，不然他的結局會更悲慘；所以隻有哀求了！
“呃...沒打中？”星在心裏想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這家夥原來是以為沒打中啊！我還以為是怕了我呢！”汗！
“求你了！求你了......”司機磕上癮似的不停地磕著頭，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告你？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告你!”星剛一說完又話鋒一轉，問道：“難道你的生活真的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
“......”司機猛地抬起頭，眼裏放出精光；一聽到後麵的話又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隻是......隻是不想再過著現在這樣的日子罷了，所以......所以就......當時看你們拿著那麽多錢的時候就有想法了，又聽你們說卡裏有那麽多錢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而且看你們這麽年輕，所以......所以......”說著又將頭垂了下去。
“是這樣啊！”星緩和了一下聲音，道：“我不明白，你就那麽肯定我們會再次坐你的車嗎？”
司機依舊慚愧的低著頭：“其實我給你名片時也不肯定你會打電話給我，所以我那天並沒有走，而是一直把車停在酒店的不遠處，這樣的話萬一你們打別的車走，我也可以跟著你們；而且，我肯定你們會來這裏！”
“哦？”星也放緩語氣。
“因為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問那樣的問題的！”司機停了停：“而且......而且既然問了，那就一定有什麽目的的，所以......”
“算了！還是先起來吧！”看著他淡淡道：“看你也不像什麽窮凶極惡的人，而且，我現在也沒受什麽傷，你還是先走吧！”
司機一聽可以走，立馬爬了起來，他早就想離開這個令他後悔的地方了！雙眼卻瞥見了地上的槍......
“要是怕我反悔，拿著槍去告你的話，你就把它拿走好了！”星明白他的擔憂，這個司機也不是沒頭腦的，想事情還是挺周到的，剛剛那番對話就可見一斑，不過......：“我勸你這把槍哪來的還是還哪去吧！”
“當然！當然！”司機撿起地上的槍，樣子說不說的懊悔：“我現在拿著它都後怕，哪還敢把它放在身邊啊！”
“你走吧！”
“那...”司機也沒再說什麽。
“這不是改變生活的唯一方式！”正當司機打開車門的時候，星說：“生活的方向是你自己決定的！真的不行的話，那就試著變變吧！沒有什麽是不行的！”
司機愣了一會，隨即嘴角泛起會意的微笑，自信道：“謝謝！”
星什麽也沒說，看著遠去的車，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