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者，七階
第十二章 武者，七階
依舊是百花爛漫盛開的神秘山穀，依舊是如水墨畫般不染凡塵的竹海和竹樓，隻是小院中雙手負於背後的玄老臉上再也沒有了雲淡風輕的笑容，有的，是那內斂著一抹焦急的眼神和肅然的麵龐。
很快，白老和秦明出現了，玄老的眼睛死死的定在了秦明手中的包裹中，他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這股氣息，好熟悉，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了？好久了，久得我都記不清了。”玄老喃喃低語，心中悵然若失。
“玄老，這就是那把劍。”秦明將外衣扯去，露出一柄黑色的劍，輕輕將它捧至玄老跟前。
玄老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話了，那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渾濁，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就像大限將至的普通老人。秦明和白老怔住了，尤其是白風，他跟在玄老身邊多年，何曾見過這個在族中如同祖宗一般的人物露出這般表情，這一刻他的心中無比震撼，這把劍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竟讓玄老如此失態。
兩人沒有打擾靜靜摩挲著黑色重劍的玄老，秦明雖然不明白，但是也猜得到玄老和這把劍有著莫大的淵源。同時這也更讓他疑惑，強大而且來曆神秘的玄老為什麽要浪費一年時間來這偏遠小國幫自己？是因為這把劍？
良久，玄老恢複了平靜，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淡然，對秦明道：“什麽也不要問，跟我過來吧。”
秦明疑惑地看了白老一眼，見白老也是一臉茫然，心中不解，但在此刻也不好問什麽，於是便緊跟著玄老而去，至於白風卻沒有跟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竹海，來到了那片草地，秦明凝目望去，在這片草地的中央竟多出了一塊徑長約莫三丈的圓形空地。
來到空地中央，一個奇異的圖案展現在秦明眼中，這是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案，像是某種陣法，在五個角處還有五個凹槽，而在五角圖案的中央位置還有一個蒲團狀的青色玉台，整片空地像是某種圓形玉石，光滑堅硬。
“盤坐到玉台上去，將這把劍插在身前！”玄老將手中的劍遞給秦明，淡淡道。
秦明壓製著內心的激動，接過黑色重劍，緊張的走向中央玉台，按照玄老所說，盤膝而坐，用力將重劍插入空地之中，看似粗糙的重劍似乎毫不費力就沒入了近三分之一的劍身。
玄老看著秦明做完一切，緩緩抬手，幹枯蒼老的手掌微微翻動，五道青色光團突然出現，隨後袖袍一揮,五道光芒脫手而出，分別飛向五角處的凹槽，待落至槽中，秦明方才看清這五道光團的真實模樣，竟是五塊不知質地如何的圓形玉佩，玉佩周身散發著柔和的青光，給人一種勃勃的生機。
“現在，咬破中指，將血液滴在劍身之上！”玄老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
秦明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咬破中指，擠出鮮血，輕輕滴在劍柄之上，一聲清吟從黑色重劍內部傳出，緊接著劍身開始顫抖，五角凹槽處青光漸漸亮起，秦明感覺到坐下青色玉台也在發生著變化，一股讓人極舒服的氣流從玉台緩緩流向秦明的身體。
血滴緩緩滑落，終於落在了劍身之上，這一刻，整個空地突然很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五道青色光柱自凹槽處衝天而起，玄老眉頭微皺長袖一揮，一道黑色天幕出現在萬米高空，生生擋住了青色光柱。而玉台上的青光大盛不斷的湧進秦明的身體中，那把黑色重劍周身黑色陡然散去，轉而化作一抹高貴華麗的紫色，一時間紫青二色充斥在以空地為界的天地之間！秦明隻覺這突如其來的紫色不斷衝向自己的身體，隨即腦海中一抹金光亮起，意識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漸漸的，頭越來越沉，竟昏迷過去。
玄老看著陷入昏迷的秦明，忍不住輕輕一歎，喃喃道：“時間到了，你會怎樣選擇呢？想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秦明不知道自己的意識還在不在自己的身體之中，他隻是感到此刻身體輕飄飄的，正處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之中！海波蕩漾，金浪翻滾，秦明踩在海麵上，四處張望，他想弄明白這是什麽地方。突然，遠處海麵升起一道巨浪，隨後一道足以壓製整片金色海洋的紫光破浪而出，穩穩的浮在虛空之中！秦明凝神遠望，那是一張無比巨大的卷軸！
秦明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方飛去，眨眼間便來到紫色卷軸的跟前，隻見卷軸之上遍布著一個個青色小光團，秦明正想再往前仔細觀察那光團，一道淡然而又滄桑的聲音在整個海麵上響起！
“你來了。”
秦明悚然一驚，這道聲音為何與自己的如此相似？隻是這聲音中的淡然和滄桑讓秦明感到陌生，那仿佛是經曆了無數年的風雨見慣了世事的變幻的老者發出來的，就像是...皇室典籍中的曆史記載一樣，深沉厚重之中帶著平和！
“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秦明抬頭向著那卷軸問道，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張卷軸就像是一雙眼睛一樣，緊緊地看著自己。
“第一個問題我現在不能回答你，這要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至於第二個問題，嗬嗬，這裏，是你的識海。”那聲音淡淡說道。
識海？秦明身軀一震，這裏竟然是他的識海？不可思議！識海是由人的腦海演化而來的，隻有在突破先天之時才會產生，識海越寬廣，代表著精神力越強！先天之後的高手可以依靠演化後的識海誕生神識，而神識則可以引動天地之力！吸收天地靈氣引動天地之力就是先天高手的標誌！在先天級別之中隨著修為的提升識海神識會逐漸增強，但再強恐怕也不會像這片金色海洋一般恐怖！若是秦明踏入先天，憑借這片識海產生的神識將有多麽強大！
“你現在所聽到的聲音隻是我留在劍中的一縷神識觸發的，想來時間已經太久了，神識已經脆弱不堪了，你的身體情況我剛剛已經知曉，現在，我便為你打通堵塞的經脈，你不用懷疑我的用心，我確實是有所求，但卻不是現在。若有一日你能踏上這片大陸的巔峰，你會知道的。”那聲音說完，虛空中的巨大卷軸上青光閃爍，竟有一部分躍動而出，衝向秦明意識所化身體，一陣劇痛襲來，意識體轟然破碎，同時空地中的秦明嘴角溢血，意識回歸身體！隻是，卻仍就無法睜眼。
忍著如同撕裂般的疼痛，秦明整個心神都沉浸在身體的異變之中。那些青光自腦部衝出，化作道道青色細流沿著周身經脈不斷前進。經脈中那些透明的奇怪雜質隨著青色細流的衝擊竟緩緩分解，匯入其中。細流所過之處，暢通無阻，而隨著分解後的雜質湧入，細流漸漸壯大，秦明的心神仔細探索著這股細流，發現其內蘊含著極為精純的能量！
青流越來越快，越來越粗，竟隱隱有奔騰咆哮之勢，而秦明的經脈也隨著青流逐漸的擴大。
半個時辰過後，秦明整個身體已經被大汗濕透了。心神進入身體，那些青流已經順著經脈匯入了丹田。所有的經脈，全都通了！秦明這一刻隻感到一股熊熊的火焰從心口燃燒，似乎點燃了所有的激情！我終於可以運行真氣了，終於可以追尋那無上的武道了！
突然，識海傳來一陣刺痛，秦明死死抱住腦袋，耳鼻漸漸滲出血來，腦部那金色的海洋突然間有大半化作一抹熾烈的金光衝向自己的丹田！
金光洶湧澎湃，帶著灼熱的氣息，穿過全身經脈，幾息之間便匯在了丹田處。
此刻，整個丹田被金光充斥，傳來針紮似的痛感，秦明咬牙死死挺住，但這疼痛實在難忍，竟又一次昏迷過去！
良久，秦明轉醒，恢複意識的他立即盤坐下來心神內視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身體。丹田處，已經被一片淡淡的金霧籠罩，朦朧而神秘，金霧深處隱隱有光芒閃動。
秦明將意識侵入識海，確是麵色大變：原本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竟縮減成一片湖泊大小，而那虛空中的卷軸也漸漸露出了幾行字跡。秦明顧不得心痛識海的變化，緊緊地盯著那卷軸上的字。
“驚龍七式？風雲幻步？這是武技和身法！”秦明震驚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卷軸上記載的竟是武技！
“還有，這是...這是一部功法！《九霄龍吟訣》！”秦明一見功法的名稱忍不住一驚。萬年來，在神龍大陸，神龍是受到萬民敬仰的，有許多天資驚豔的武修創出了以龍為名威力震動天地的武技，但是卻從未有一個武修敢以龍之命名自己創造的功法，無他，這些功法資格不夠！即便是那些運轉間方圓百裏的靈氣全都湧來的天階巔峰功法也不夠資格！
但眼前這部功法卻這麽做了，九霄龍吟訣這五個字倏一出現便有一股超越蒼生直衝九天的氣息撲麵而來，秦明似乎感到身體裏的經脈在跳動，經脈裏的真氣也在緩緩流動，似是有一股力量在引發這一切。
“是這部功法在召喚我嗎？好怪異的感覺。以龍為名，這是什麽級別的功法？”疑惑中，秦明探頭看去，發現這部功法隻有一部分字跡，剩下的仍被模糊的青光遮掩，而暴露出來的功法隻有兩層，竟是隻能修到武師級別，也就是說是先天之前修煉的功法！
“難不成這部功法也是類似紫氣浩然決將後天先天合為一起的那種？它與我天陽皇室傳承下來的破天訣到底誰更合適？我該選擇哪一個？”秦明有些困惑，先天之前，功法極為重要，武修必須通過修煉功法才能產生真氣，踏入先天後，武修者本身已經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了，這時候的功法則是一個導引加強的作用。
破天訣是東南聯盟裏比較罕有的三品功法，作為皇室嫡係子弟秦明理當修煉此決，但這突如其來的九霄龍吟決讓他猶豫了。而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我現在沒什麽可以給你的，這張卷軸上記載了一部功法和些許武技，努力修煉吧，你要變強，這些東西就是你唯一的選擇！至於那把劍，也是留給你的，給它起個名字，好好珍惜它吧，它將是你最忠誠的夥伴！”
那道聲音越來越淡，似乎就要消失了，秦明忍不住喊道：“前輩送我這場造化，晚輩感激不盡，可否告知名諱，讓晚輩永記於心？”
“我的名字你以後會知道，機緣到了，我們或許還會再見的。努力吧，小家夥！”
那道聲音徹底消失了，秦明心中有些悵然若失，但隨即他就變得無比激動，我的經脈通了，我終於可以踏入武者境了！
這一刻，空地上青紫二色突然消散了，五道凹槽中的青色光團突然升起，以急速射入秦明身前的那把劍，沒入劍身，消失不見了。而那把劍，也出現了變異：整把劍幾乎已經看不見黑色了，轉而變成一股紫色，劍寬也縮小至四寸，長度未變，劍鋒卻變得薄了，其上流轉著一抹淡淡的紫光。
玄老看著那把劍，心境緩緩波動，隨後雙目一凝，朝著盤坐的秦明望去。隻見此刻的秦明周身繚繞著一股淡淡的金光，渾身散發著一股武者才有的氣息，但整個人的氣勢並未穩定，而是在不斷的攀升著。
武者二階，三階,四階……七階，七階武者！
就在達到七階武者之時，那股氣息停止了，秦明雙眼突然睜開，一抹金芒一閃而逝，嘴角露出暢快的笑意：武者，七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