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戳破

第二十二章 戳破

她百口難辨,目光漸露沉痛,那時候,她正同惜春滿園子的找著雅芳,失落得將單膝屈在地上,映月脫下肩上披風環在她肩頭,雅芳一愣,怔忡抬眼,“映月——”

一起經曆過了患難,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姐妹。

當初從北荒營來到五月盟,她們說過的話,還曆曆在目。身後的男子,陰晴不定,真心難測,雅芳擅自進東宮已是死罪,若再讓他知道她說的並非實話……

見映月久未開口,玄燁將眸子定在雅芳身上,“告訴我,昨夜,你是如何睡在我身邊的?”

咽下口水,她強捺下害怕,照著心中想好的搬出來,“奴婢本有事想來東宮找映月,可是進入東宮後卻並……並未見到有人,這時,奴婢聽到內殿有動靜,回爺的話,奴婢是不得已才進入的,爺說想喝水,我才敢近身上前,卻不想,不想……爺竟將奴婢壓在了榻上……”

毫無瑕疵,信與不信,就看映月是否將這自圓其說戳破。

玄燁同雅芳的目光同時落到映月臉上,一個,些微希翼,另一個,則滿腹緊張,雅芳眼中的淚花迷糊了視線,全身因跪在冰涼的地麵上而顫抖不已。

“爺,妾身……”映月轉過頭去,對上男子,“妾身昨夜有事,在您歇下後便回了東苑。”

一語錘落,或許,他們本該是有靠近的機會,可如今,那份微乎其微,仿佛走的更遠了。

玄燁正起身,陰肆的目光緊盯她轉向一邊的側麵,雅芳顯然鬆了一口氣,身體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好!”男子邪魅啟音,拉開的薄唇,笑聲卻不自覺令人發怵,寓含諷意,他瞅向雅芳,漠然問道,“昨夜,我碰你了麽?”

男子的聲音冰冷如水,雅芳深知,在他清醒之時,自己休想玩弄她的那點小伎倆,“爺隻是摟著奴婢睡了一晚,並未有其它行為。”

玄燁不再言語,伸出的手臂穿過映月肘彎將她拉起來,他大步起身,並不介意身側二人,褪下寢衣後便取過藤架上的長衫。映月知道園中規矩,她碎步來到男子身側,柔荑剛撫上那件衣衫,就見玄燁側身閃開,語氣惡狠狠說道,“用不著你!”

溫暖的寢殿,在大開的殿門口有幾道涼風而來,雅芳瑟縮下,抬起頭來,男子已站在她跟前,他居高睨望,態度恣傲,“以為上了我的榻就能爬上枝頭?”他一聲冷哼,忽又改變主意,“嗬——姐妹果然情深,既然如此,我就將你留在東宮伺候我,侍妾,你不夠格,就做個寢婢吧。”

男子話說完便昂首而去,映月隨即抬眸,隻見那旭日東升耀眼,在他的雙肩處層出金暈,細碎點點。雅芳屈膝起身,將衣衫撥弄整齊,聽到嚶嚶的啼哭聲,原先站在殿門口的女子旋身,目光清冷地睨著她。

“雅芳,不要讓我看見你的眼淚,”映月上前,並將她手中的披風接過去,“那是你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我沒有怨,”雅芳失口否決,“映月,對不起。”

她想來是一夜沒有睡好,再加上哭泣,如今兩個眼睛腫的如核桃一般,映月垂下眼,微微歎息,“雅芳,我們都好自為之吧。”

望著她跨向殿外的背影,女子追出一步,“映月,我隻是不想這樣過一輩子,呆在紅綃閣,我就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做錯了什麽。”映月停下身,背對著她,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自己被迫殺人一樣。放在身側的兩手緊攥起,她一時無言,走出東宮。惜春望著周遭來往不斷的下人,她神色焦急,就是不敢踏進去一步。

映月滿麵凝重,心事重重,一抬頭便見她探著腦袋不斷向裏張望,“惜春——”

女子麵色微喜上前,隻是那欣悅並未持續多久,她拉著映月的手來到邊上,“怎麽辦,雅芳還是沒有回來,我早上偷偷去紅綃閣外也沒見到她,你說她是不是……”女子的聲音說到一半便卡在喉中,雙目更是在瞅見正向外走來的人影之時而睜大,“眉——”

她越過映月,幾步來到雅芳身前,“你沒事,太好了,我和映月找了你好久,雅芳你去哪了?”

她勉強扯開嘴角,朝著心有餘悸的惜春說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最好,”她挽起雅芳的肘彎走向前,“你呀,下次有事要記得同我和映月說哦,省得我們替你瞎操心。”

人還未跟上去,前頭的女子便已徑自離開。惜春瞅著她的背影,不解嘟囔,“映月這是怎麽了。”

雅芳咬著下唇,一句話沒有說,任由惜春將她帶回小院。

走出東宮,映月深呼出口氣,如今,她最擔心的便是昨夜的事,按理說那兩名丫鬟已死,事情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刻意避開紅綃閣的方向,踏入園子,耳中盡聞喧鬧之聲。

“少主,您要為妾身做主……”淒哀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玥姬特意身著一襲白色羅衫,手臂上,鮮豔的血漬滲出紗布,顯得格外明顯。數不清的守衛聚在一起,將那條寬敞的道堵截,難以前行。

映月想起昨夜一事,身子才轉過去,剛要避嫌,就聽得迎麵而來的榕善語氣尖利說道,“躲什麽?莫不是做了何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