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第一卷 第一章 穿越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鑽進薄薄的雲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圓球。西邊天際出現了比胖娃娃的臉蛋還要紅還要嬌嫩的粉紅色。太陽的周圍最紅,紅得那樣迷人。紅色向四下蔓延著,蔓延了半個天空,一層比一層逐漸淡下去,直到變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飄浮著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氣。

映月和豔紅閑著沒事,到大街上去逛商場。不知不覺中她們走到了一家商場的裏麵。映月看到商場的大屏幕上在放錄像,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映月——”

肩頭被輕拍下,怔忡中的女子沒有絲毫反應,雙目瞪得老大。

豔紅疑惑不解地來到她身邊,順著視線望去,“又在看什麽呢,瞧你出神的樣。”

四十二寸電視屏幕中,呈現出的是一張放大的俊顏,男子身披墨發,半邊銀質麵具敷在冷毅如刀削般的臉上,堅挺鼻梁下,露出性感薄唇,映月隻覺心頭沉重,穿過那張蝶形麵具,她瞳仁微閃,漸行漸遠的步子在身後紛至而過。

仿佛,她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喘息聲,豔紅拉下她袖口,示意離開,“走了啦,商場都快關門了,要看電視回家看嘛。”

展櫃中,大大小小的屏幕,畫麵熱鬧而喧囂,圖像均是一致的條紋,唯獨她麵前的,出現了這張男人的臉。

映月湊上前想要細看,白皙的手掌按住男子陰鬱的眼睛,頭也不回說道,“豔紅,這是什麽片子?”

“我哪知道,奇奇怪怪的,這也不像是哪個明星呀。”豔紅見商場中人群陸陸續續向外散,手肘在她臂彎輕碰,“走了啦。”

映月被扯開一步,雙手剛放下,卻見先前男子的滿頭墨發在頃刻間變為銀白,發絲苒動,麵具下的眸中,突然掉出一滴冰冷的眼淚。

“媽呀,”豔紅驚呼,忙拉著映月跑出幾步,“這無良的商家,沒事放什麽恐怖片啊,無聊。”

隨行的步子急促邁去,映月被絆一下,掉回頭的瞬間,她看著畫麵中的男子突然薄唇輕勾,被遮掩住的笑意魅惑而邪肆,揚起的麵容帶著致命氣息,猶如花開不敗的罌粟,墮落奢靡。

走出商場,豔紅見她魂不守舍,忙扣起食指向她腦門上敲去,“死女人,回神啦。”

“哎呦!”映月皺起小臉,“疼死了……”

一條腿邁出去,腳踩著綿延而下的石階,她用手摸著被敲過的地方,“準是起包了,說不定有鵝蛋那麽大呢。”

站在商場前的大街上,車水馬龍,映月抬頭向天空中望去,原先飄散的雲彩像是在頭頂處聚集了過來,齊壓壓形成了瑰麗的圓環。集著漩渦狀的淪陷,由中間一點向四處散開,極像是一把擎天大火,將二人仰起的小臉染個通紅。

砰——

天際中,猶如爆炸一樣的聲響振徹耳膜,映月被迎麵打來的熱源擊出好幾步,豔紅一個措手不及,想要伸出去拉一把,卻在掄出手臂間,抓了個空。

“映月——”

她驚愕站在原地,周邊路人行色匆匆,一個個均好奇地瞅著她,豔紅五指張開,惶恐不安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她難以置信,那樣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快,快……將水灌下去!”

“李阿婆,她不肯下咽。”

“那就掐她人中,快點,我來——”

嘈雜的聲音,統統擠在這不大的屋內,鼻翼間,是一種陰暗潮濕的味道,喉嚨口突然被灌下火辣的白水,映月雙目緊閉,痛苦地使勁搖頭。

“醒了,醒了——”李阿婆擦著額頭上的汗,端著碗的手抖個不停。

“吵什麽!”外頭,獄卒粗魯的聲音穿透木質柵欄,耀武揚威的長鞭啪一聲打在她腕上,剩下的半碗白水全打翻在了地上。

眾人敢怒不敢言,映月抬下沉重的眼皮,視線漸由模糊轉為清晰,一張張臉就著昏暗的油燈湊上來,她揉下眼睛,小嘴驚得不住拉開。

“姑娘,你沒事了吧。”李阿婆手背上一條血紅的猙獰爬上來,映月望著麵如黑炭的眾人,她怔忡坐在鋪著稻草的地上,方才,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看到的東西,很陌生,還看到一個大的框子中,出現一張男人的臉,隻是很模糊,眉眼不明。

映月一手輕揉著太陽穴,單薄的身子朝著牆角縮去,“李阿婆,我沒事了。”

“記得清眼前人就好,”李阿婆抖抖膝蓋上的稻草,望向上頭暗無天日的牢頂,“你白天被山坡上滾落下來的岩石砸傷,我以為啊,這兒又得多一抹冤魂了。”

腦門上,被幾條破布裹得嚴嚴實實,連皺下眉頭都疼的厲害,女子一張小臉髒汙不堪,隻看得見那雙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輝,“放心吧,我沒那麽容易死呢。”

“映月,方才真被你嚇死了,”原先躲在邊上的一名女子窩到她跟前,“天寒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這鬼地方。”

“快了,聽說五月盟的少主又會過來選人,到時候,你們就有出去的機會,”李阿婆哆嗦著兩手,摸索到角落的地方,身子剛鑽進去,就歎息一聲說道,“隻不過,又得死多少無辜的人。”

映月側目望去,頭靠著囚牢,卻並不追問,邊上,原先沉寂的雅芳平靜朝著她窩去,“五月盟,既然是過來選人,為何還要死人。”

李阿婆一張老臉在熄滅的燈火下顯出年歲的褶皺,她縮在牆角,身上蓋著一條破碎的被子,裏頭,陳舊的棉絮都已冒出頭來,“姑娘,你們不懂,到時候就知道了,能活下來的,其實都已經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難啊。”

映月隻覺頭腦暈眩,背部,因著李阿婆的話而躥上一陣陰森,直入脊髓。

“映月——”邊上,惜春將伴有黴味的破衣裳披到她肩頭,“我們靠著睡吧,這樣還能暖和一些。”

“好,”她點下頭,被煤炭灰塗滿的小臉轉向雅芳,“我們三人一起吧,今年的冬天似乎越加寒冷呢。”

整個地牢,隻有頂上開著一個很小的窗子,映月抬頭,隻看到外頭白茫茫的一片,應該是下雪了。凍結的冰霜凝集在窗沿,一經融化,就有水珠子滴落下來,幸虧,有人在地牢中間擺著一個破舊的麵盆,不至於讓整個地麵越發潮濕。

“起來了,起來了——”

“咣咣咣——”

圍靠在一起的三人猛地驚醒,映月揉下眼睛,看到一名獄卒手拿銅鑼,正挨著那廊子邊走邊敲。她急忙起身,外頭,已有人將門鎖打開,眾人便被推搡著朝外走去。

邁上地牢的石階,掀開布簾,映月下意識將手擋在眼前,雙目中,仍有被刺痛的感覺。

昨夜,果然是下了一場大雪,如今雖然停了,那白雪皚皚卻沒過整個小腿,單薄的身子站在空曠的場子中間,禁不住瑟瑟發抖。

“站好了!”呼嘯而來的鞭子,一聲沉悶,被打之人隻得蜷縮,不敢聲揚。

映月同雅芳和惜春站在一起,對麵,則是同樣被抓來的男囚,為首的獄卒首領張指揮將那粗糙的馬鞭在手掌上輕輕敲打幾下,他一雙倒三角的眼睛一遍遍從眾人身上掠過,最後,一個躍步跨上高台。

“明日,少主即將來到北荒營,今兒,讓你們沾粘五月盟的光,休息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男子聲音粗狂,大聲說話時,整張臉都憋得通紅,他一手指了指場中央的大夥,邊上獄卒見狀,從幾口箱子中取出一些嶄新的衣裳分發給眾人。

映月抓著手中的包子和雞蛋,分到的衣衫都是一樣的,她眉頭輕挑,一時半刻分不清是何意思。

“張指揮,”一聲通報,隻見來人神色慌張,氣喘籲籲地站在高台下,“冰凍三尺,水潭都給凍死了,取不來一點水。”

“什麽!”男子聲如鼓音,震得人耳膜吃痛,“到了這個節骨眼,你居然說沒水,明日五月盟的人就到了,你看看這幫子髒兮兮的東西——”他說著,再度將手中鞭子指向眾人,“又髒又臭,你讓我怎麽賣個好價錢。”

映月心中頓生厭惡,犀利的眸中閃過一抹憤怒,她並未表露,眼簾低垂後,平靜地盯著地麵。

來人亦是急的團團轉,“我這就讓人去將冰凍砸開。”

“蠢豬!”張指揮氣的不輕,一跺腳,“還杵著做什麽,還不快滾過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坳,方圓幾十裏,卻被這些人占山為王,以鐵柵欄圈起後,押著被抓來的男女老少在這開采煤礦。周邊,是連綿不絕的山脈,最高處,聳入雲霄,天然的屏障,就連朝廷都束手無策。

水源,還是沒有及時找來,眾人頂著灰頭灰臉被趕出地牢,群聚在山腳下,張指揮一襲正裝,腳步徘徊,神色更是急切地瞅著山下頭。

時過正午,才見那放哨的獄卒從遠處跑來,“來了,來了,五月盟的人來了——”

正說著,那話音似乎還沒來得及從口中說出,就聽得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紛至遝來,映月放眼望去,隻覺瞳仁一陣刺痛,她微微眯了眯眼。

塵埃紛擾,等她揉了眼中的不適,再次睜開之時,便見一頂巨大的轎子停在自己跟前,四名轎夫老態龍鍾,卻能抬著那轎子一路疾馳,腳力更勝過赤馬良駒。

轎子四側綴滿簾子,上頭均以奢華的金線繡製成一條盤爪威龍,勾爪凶狠,龍須張揚。

頂部,四盞琉璃花燈更是靡奢奪目,在轎夫的停步間,珠色的尾端化成流蘇,鋃鐺相觸。

一手,將那道神秘的簾子給掀開,映月一抬頭,隻覺著眼前被一抹高大的身影給遮擋住,視線黯淡。

親愛的讀者,映月是穿越的

但是,現代的記憶現在還沒有消失,卻繼承了古代的記憶

所以,映月醒來,隻不過是以為被砸暈了,現在清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