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雷掣病倒

052 雷掣病倒

雷家堡——雷閣

可依走後第六天,小青向雷掣呈上了可依留給他的信。

雷掣顫抖著緊緊握住可依留下的信,望著跳動的燭火,久久不能動彈。

攤開信,薄薄的一張紙,了了幾行字:

鳳儀承新寵。

柳黛眉,盈盈波光,嬌羞並茂。

夜聞舊人淚已幹,淒淒切切獨孤。鬢發亂、衣衫單薄。

殿前歌舞縈繞耳,醉其中、哪顧昨昔顏。

孤枕掩,殘燈柱。狐裘不耐夜風襲。枕濕濕、素手冰涼,心愈寒。

花叢留戀琵琶樂,爾在暖榻笑語。

新人悅,舊人翹首。顧歎荒涼悲舊飲,悵遠兮,步入歸去路。

同明月,卻相忘。

(詞牌——賀新郎)

信封裏還安靜躺著他送她的玉指環,指環還在,人卻不再。

“不……相忘,相忘,我怎能忘記你,兮兒,我的兮兒……”雷掣大吼一聲,喉中一股血氣上湧,雷掣“哇”地吐出好大一口鮮血,而後昏厥,但嘴中仍是呢喃:“兮兒,兮兒……”

“快來人啊,不會好了,堡主昏倒了!”

一時間,堡裏大亂。

泠洇樓

“二小姐,這是我們家小姐要我轉交給你的信!”幾乎與小青同時,小桃將可依留給雷茵的信送交到她的手中。

雷茵馬上打開信,飛快掃過,之後便呆呆地呢喃:“她走了,她走了……她怎麽能扔下這裏所有人而走了呢……她怎麽能……”

“二小姐,小姐還吩咐奴婢轉告小姐一句話: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珍惜眼前你擁有的,不要留下遺憾!”

“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對了,大哥!”雷茵突然想起,可依的離開,最無法接受和難過的當數她大哥莫屬。他現在怎麽樣了,也受到了可依離開的消息了吧,大哥他會怎麽樣?心理湧起一股不安,正想去雷閣一探究竟,白易堂慌慌張張地跑來?洇樓了。

“茵兒,你大哥他……”

“我大哥出事了對不對?我要去看他!”

“我們一起去!”

雷茵和白易堂感到雷閣的時候,雷父雷母以及語嫣已經到了雷閣。

堡裏的五個大夫都來了,正在給雷掣把脈。

“怎麽回事?”雷茵厲聲問伺候雷掣的小廝。

“小的該死,堡主一看完文小姐信,吐了好打一口血,便倒下了!”

“信呢?”雷茵質聲問。

“在這裏……在這裏……”

雷茵接過一看,差點掉淚,姐姐啊姐姐,你怎麽能如此恨絕,難道你就是要我大哥也嚐試下這樣的痛快,方能明白你心中的痛?可是這種方式卻是太危險了!

雷母結果雷茵手中的信一看,氣得直發抖:“她怎麽能寫這樣的信讓我兒受這麽大的折磨,本以為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妒忌心極強,心胸狹隘的女子,這樣的人,幸好沒進我們雷家的大門,否則,以後還不知變些什麽法折磨我兒呢!”

雷母身邊的語嫣見此,知道是可依離開了雷家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這沒有逃過雷茵的眼睛。

“夫人,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雷父比雷母冷靜多了,至少他能從公平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是我們雷家負了人家,我們怎麽能就將責任推給人家兮兒呢?”

“老爺,你怎麽這樣護著那丫頭,我們語嫣才是我認定的兒媳婦,她,差遠了!”雷母似乎是被兒子的病急暈了,說出話的完全沒頭理。

“娘,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一把推開幸災樂禍的語嫣,對著雷母道:“任堡裏誰都說,要不是姐姐來了以後,我大哥才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會開心地笑,會真正的感覺到快樂”,甚至還會有他孩子的一麵展現給我們大家。娘,您知道為什麽在姐姐沒來堡之前,我大哥一直是個冷傲、不苟言笑、孤獨的人,那是因為他過早地承擔了你們的責任,打理雷家堡,打理銀?,管理生意和商業的往來,您說他哪有時間去愛人。您可想過,當您和爹在外麵輕輕鬆鬆遊玩的時候,大哥卻在家為了整個雷家堡子而早出晚歸不斷忙碌著。要不是姐姐的出現,您會相信我冷酷的大哥也會有這樣單純簡單的一麵?其實換個角度看,是姐姐在幫你們補償著你們對大哥多年來欠漏掉的愛啊!可是您這樣想過嗎,她姐姐還給了您一個快樂健康的兒子,而您去將她傷的遍體鱗傷。爹對娘的情誼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可是娘你有沒有想過,姐姐和大哥的感情可能不比當年你和爹的感情淺。您要爹一輩子隻能愛你一個,可是為什麽你卻要求大哥娶妾,大哥和姐姐是真的很相愛啊!”

雷茵說道情深處,不禁淚流雨下。有情人為什麽不能終成眷屬,她大哥和姐姐為什麽會這麽苦?

雷母沒想到平時隻會吃喝玩樂的女兒今天突然能義正嚴詞地指責她的不是,一瞬間倒是便驚嚇到了。

“娘,你沒事吧?”自從雷母要求語嫣改口叫“爹、娘”時,語嫣便一直稱呼雷父雷母“爹、娘”。這時的語嫣絕對是緊緊依靠這雷母這張王牌的,她自己非常清楚在雷家堡的地位,雷掣並不愛她,他之所以連續呆在鳳儀樓也是因為與雷父雷母求證她身份的真實性;雷父對她也沒有好感;即使有“裴語嫣”這個身份也並不能成為她最決勝所有的保障,所以她必須另外找一個能給她提供最有利保障的條件,而雷母就成為了她手中的棋子。所以,在這樣的時候,語嫣的安慰無疑會提升她在雷母心中的位置。

“你少‘娘啊娘’的亂叫,這裏誰是你娘啊,我都還沒承認你是我家的人,你就以雷家堡的主人自稱,你要不要臉啊!”雷茵聽到語嫣親熱地叫著自己的母親,心裏就不是滋味,一股火燒啊燒,越燒越烈,“我的大嫂隻有一個,她就是文兮舞,你——靠邊站,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裴家的人,說不定是半路出來的冒牌貨!”

“啊,你……娘……”語嫣被雷茵這一說,似乎委屈極了,眼淚呼啦啦就留下來了,可憐兮兮地埋入雷母的懷裏,抽泣著。

“小茵,別以為你是雷家堡的大小姐,就無法無天,語嫣可是我們雷家未來的兒媳婦,你的大嫂,你的禮貌呢?!”雷母質聲問道,口氣很是嚴厲。

“我……她才不是我的大嫂,我的大嫂就有文兮舞一個!”雷茵不甚委屈,她娘從小到大就沒凶過她,今天她娘居然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外人這麽嚴厲的職責自己,於是雷茵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茵兒,別說了……”見雷茵因為他幹娘的一番話,小臉兒一青一白,白易堂心疼極了。知道現在不是與雷母爭論可依對錯的時候,他過去將雷茵扯到身邊輕聲安慰。

白易堂看到語嫣臉上一閃而過的得逞,心裏暗暗打定主意,要去查清楚這女人的來曆,說不定正如小茵說的,這女人根本就是冒充的“裴語嫣”,畢竟世上重名的人太多。

雷茵與雷母的爭吵正告一段落,為雷掣治病的五個大夫正巧診斷完畢。

“怎麽樣,掣兒的病……”雷父最先反應過來,走上前去問領首的秦大夫。

“稟老爺,堡主的病……”秦大夫言辭閃爍,似有難言之隱。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危險,我兒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雷母一聽,直覺不太對勁,心裏頓時急切起來。

“夫人,冷靜!秦大夫,有話不妨直說,我們有準備!”雷父不愧是前雷家堡堡主,處事果斷冷靜,言語中盡是領導者風範。

“那老夫就直說了,堡主是氣急攻心,而導致口吞鮮血一病不起,盡管他內力強厚,但仍損傷了心脈。加上他自己故意讓自己沉睡不願醒來,若長久下去,恐怕……”命不久矣,後麵四個字根本不需要講明,大家都了解他的意思。

“啊,我的兒……”雷母一聽,止不住身形搖晃,痛哭出聲。

“大哥……”雷茵承受不住這個噩耗,加上剛才雷母對她的嚴厲職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白易堂見雷茵暈倒在自己懷裏,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心裏頓時一窒息:“茵兒!”

照顧雷掣的下人一聽秦大夫所言,頓時沒了注意,尖叫聲充斥著整個雷閣,甚至有些丫鬟大聲痛苦起來。

雷閣亂成一團。

還是雷父冷靜,沉著下著命令:“易堂,你將雷茵帶回泠洇樓好生照看;迎春語嫣扶夫人回鳳儀樓休息……”

“老爺……”雷母似乎不願離開雷閣,為難著不願走。

“夫人去吧,相信我!”雷父安慰著自己的妻子,“你在這,大夫會不能安心為掣兒治病的,聽話!”

雷母默許,由著語嫣和迎春扶著她想鳳儀樓走去。

“你們幾個跟王大夫去藥庫領出大夫們要的藥材;你們去廚房幫劉大夫煎藥;管家帶幾個人去安撫下人,一切按日常進行;楊護衛你帶人去封鎖堡主病倒的消息,一旦發現有人向外傳播,立刻派人關押起來,直至掣兒痊愈;你們……”經過雷父有條不紊的安排和指揮,鬧騰的雷家堡瞬時安靜下來,恢複平時的秩序,下人們各自做著自己分內的事,仿佛雷掣病倒的事從來沒發生過。

“秦大夫,麻煩盡你最大的可能,治好掣兒!”雷父帶雷閣安靜下來,抓住秦大夫的手激動的說。

“老爺,放心,堡主一定會沒事,老夫一定盡最大的能力治好堡主的病,隻是……”秦大夫有些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大夫,有話直說吧!”

“心病還需心藥醫,照老夫看來,堡主是痛失所愛,才不願醒來麵對沒有愛人的世界,老爺還是派人將文小姐召回,守護堡主身側吧,否則,我怕……”怕堡主有什麽不測。

“我明白!”雷父怎麽可能不知道失去心愛人的痛苦,當年因為妻子家人的反對,雷母以死相逼,差點導致他與她生死相隔,遺憾終身。所以當他的兒子也走上這樣一條路時,做父母的怎能忍心置自己兒子的生死不管呢,盡管現在妻子不同意兒子與兮兒在一起,但並不表示妻子不要兒子的性命。她隻是一時沒想明白,被自己的誓言蒙蔽了自己的心,沒有看清楚什麽是最重要的,他相信他會說服妻子,真心真意接受兮兒與兒子的相愛。畢竟兒子和兮兒與他們有著那麽大的相似。

“來人,去告訴白當事,叫他安排人手尋回文小姐!”希望尋到兮兒,她能願意回堡,否則……後果不堪想象,畢竟是雷家堡對不起她,雷父心裏不甚擔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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