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對壘下
015 對壘 下
“等一下！”老夫子終於在可依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人們視線裏的最後一刻喊住了她，“文公子留步！”
“噢！”人群又一次爆發出吼聲，他們可能就要一睹幾十年來最精彩的一幕了，大家的激動盡情表現在臉上。
“姐姐，我們還是走吧！”見可依停住腳步，怕惹事的雷茵拉住她哀求道，剛剛可依與老夫子“戰鬥”時，她已經嚇到差點窒息，好不容易可依打算離開，她可不想在著節骨眼上可依又打回頭的注意，那不等於她從地上拉起，有重重摔回地麵讓她痛苦嗎？
看見雷茵憂慮的眼神，可依心裏不舍，今天讓她受到的驚嚇確實很大了，還是別再讓她不安了，於是可依頭也沒回便徑直往前走。
“難不成公子你是人大膽小，連老夫這點挑戰也接受不了？或者剛剛公子的表現隻是曇花一現，經不起推敲？”老家夥一再咄咄逼人。
“你？”可依生氣了，但雷茵緊張的眼神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很是矛盾。
“算了，公子，老夫看你確實是沒幾分真才識學，剛剛隻是偶然碰巧而已，算了，老夫就當剛剛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公子走好！”老家夥看可依心動了，趕緊火上加把油。
“你？！好，今天我就要你明明白白知道‘死’字怎麽寫！”可依真的生氣了，明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按理說自己不應該上當，但是可依寧可上當，也不讓他人一絲懷疑自己才學的機會。
“姐姐？”雷茵急的快要哭了。
“乖，小茵，你相不相信姐姐我？”她堂堂考古係的才女，可不是吹牛的。
“我相信你！”
“那你能容忍別人欺負姐姐嗎？不能對不對？所以你放百二十個心，今天姐姐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學識淵博’！好嗎？”可依耐心哄雷茵。
雷茵知道可依的脾氣，她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瞧不起她的，而一旦她打定注意，十頭牛也拉不回她。而自己此刻唯一可以做的是安靜地站在一旁，支持她，不讓自己成為她的顧慮。
“恩，小茵相信你！”
“你真好，小茵。你看著，看我今天怎麽好好修理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頭子。”可依牽著雷茵往回走。
“老夫子，學生我給過夫子機會，等下學生要是不小心有讓夫子難堪的地方，夫子不要怪學生！”可依用隻有他與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哼，老夫會怕那這嬌嫩的小公子不成？笑話！”老頭子心裏雖氣得要命，但礙於麵子，也尖刻回道。)
“好，那我們就開始吧！這一次是輪到學生了吧？”可依心裏想，是你自找的，別怪我。
人們好整以暇地看著即將上演的爭奪賽。
“夫子，剛剛我們一直以文學相磋，學生建議是不是可以考考其他。相信夫子博覽全書，天文地理應該樣樣精通吧？”可依開始設下陷阱，引誘老頭子往裏跳。
“當然，老夫雖不誇口說讀完了世上所有著作，但該讀的老夫還是不客氣地啃進肚裏了。”受不了兩句誇，老家夥就得意忘形了。
“我想也是。”上當了，“那學生敢問夫子，自西漢發現最早的紙張以來，東漢蔡倫發明了記載最早的造紙術，那學生請教夫子蔡倫的造紙術是以那幾種事物為造紙的原料？”可依說完，便微笑著看向旁邊的雷茵，好像在說，怎麽樣，你還記得吧？
雷茵好象能讀懂可依暗示，這時也徹底放鬆下緊繃的神經，回以她甜甜的一笑：“我當然記得。”
“蔡倫？原料？這個……我想想。”老夫子額上再次沁出密密的汗珠。
“我知道我知道！”人群中有人大呼，可依想，那人肯定是製造或銷售紙張的商人。
“請問這位大哥，您一定是賣紙或造紙的商人吧？”可依甚是有禮貌道。
“咦，你怎麽知道我是造紙商人？你真的很厲害哦！”商人見可依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不覺很是崇拜她。
“嗬嗬，大哥，你言重了。不過我告訴大哥你哦，連你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我們無所不知的夫子可不一定知道哦。”兮舞故意笑笑道。
“不是吧，我不相信！”商人很是驚訝，周圍的人群也很驚訝，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信不信，我們問問夫子吧！夫子，時間可是過的很快啊，不知道您想的怎麽樣了？”可依問。
“這個……我知道造……造紙嘛……當然用布啊，稠啊，還有還有……衣服啊！”老夫子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話。
大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夫子，你太愛開玩笑了吧？我看還是由學生的弟弟來為夫子解釋一下吧。小茵來，為夫子講解一下。”z
“是，大哥！”雷茵走上前，朗朗道：
“我國記載最早的造紙術由東漢蔡倫者發明，相信在座沒一位不知道。他用樹皮、破魚網、破布、麻頭等作原料，於是製成了適合書寫的植物纖維紙，而我們現在書寫的材料就得益於蔡倫的發明。”雷茵侃侃而談。
“好，說的好！”造紙的商人帶頭鼓掌，無疑給予了雷茵的答案最具權威的肯定，於是現場又是一片歡呼聲。
可依聽著雷茵清晰的解說，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
“我也沒說錯啊，是……是有布嘛！”老頭子此刻隻恨沒有地洞可讓他鑽。
“切！”人群發出不滿聲，這頑固的老頭。
“現在是否輪到老夫了？”老頑固尖刻道，反正醜已出了，現下隻要能扳回一局，也算是不錯了。
“是的，夫子請。”看你還有什麽把戲耍。
“公元464年，祖衝之任婁縣縣令，在任職期間他編製了《大明曆》，計算出了圓周率的前七位數。那老夫請問公子，你是否能根據祖衝之留下的計算圓周率的方法，在一柱香的時間裏推算出圓周率小數點後的五十位數嗎？”老夫子心想，看我一次就讓你永無翻身之地。
大家聽到老頭子的問題以後，自心底為可依抱不平，這是什麽人嘛，據朝廷頒布的文書及曆史書籍的記載，天文學家祖衝之也曾推算出圓周率的前七位，之後更無人能準確推算出之後的數字，連許多著名的學者多屢試屢敗，試問一年紀輕輕的公子哥又如何能勝過有名的學問家們？
老夫子似乎讀懂了人們心中的的疑惑：“老夫曾用祖衝之的計算方法推算出過圓周率小數點後的後15位數，而且還得到全國有名的數學家們的驗證和肯定，不久朝廷就將派人請老夫入國子監教授此成果，大家盡可以相信老夫有足夠正確的答案。隻是公子，這個問題太難了，或者給的時間太短，隻要公子你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跳過這個問題，畢竟你還太年輕……”
老頭子假惺惺地說，他臉上不斷閃現的的得意光芒說明內心正孕育著某個不懷好意的陰謀。
可依沉默了，一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不見她出聲，又不見她動手拾筆開始計算。圍觀的人們全都瞪大眼睛驚詫著，屏息凝視著可依，心裏暗暗為她鼓勁，祈禱著。
見可依沒一絲動作，老頭子壓抑許久的傲氣終於開始萌動了：
“怎麽了，公子，是不會還是不知道？你好歹說個答案啊，無論結果怎樣，老夫包括現場所有的鄉親都可幫你作證，公子你雖然沒鬥過老夫，但你的才學見識令我們都大開眼界。”老頭子將“打你一巴掌，再給你一甜棗吃”這句話應用得惟妙惟肖。
時間絲毫不給可依麵子，一柱香的時間就要到盡頭了。大家變的得無比緊張起來，尤其是雷茵，雙手應緊張已被汗水侵濕。
“結果如何啊，時間要過去了，你至少要給老夫我一個答複啊！”老頭子更是得意了，言語更加刻薄。
“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雷茵不安道。
“你說呢？”可依回她一自信的笑輕聲道。在古代，上至皇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皆以農業為國之根本，對商業等其他領域根本忽視以之，更別提工業和數學。因而祖衝之計算出來的圓周率在封建的古代，根本引起不了任何**和作用，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時代他們嗤之以鼻的東西，在兩千多年後，會帶來多大的衝擊，更甚至影響了整個現代數學乃至其他領域的發展。
老夫子也正是知道這個時代不可能有什麽人對所謂萌芽的數學趕興趣，更別提計算複雜的圓周率了，但是他錯了，他麵對的不是一般的愚昧無知隻懂守成的這個時代的人，而是受過二十年現代科學教育，對祖衝之萬分敬畏，熟悉圓周率運用和計算的可依！
於是，可依俏皮的噘噘嘴，頓了頓嗓音，自信道——
“好，夫子，我不僅知道圓周率的後15位數是多少，甚至我還知道它後50位數是什麽？信不信呢，那我就鬥膽獻醜了！圓周率的後五十位數是：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夫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哦，不，我不應該問你，因為您除了前十五位，後麵的根本不知道，哎！”可依一口氣將圓周率的前五十位數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這讓兮舞好好澆了一把老頭子的唳氣。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老夫子一臉不相信。
“你不需要問我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你隻要告訴我，我回答的前十五位對不對？”可依從心裏看不起他，好象全世界就他是天才。不過，縱使他的確天才，丹碰到她這個來自未來的高材生，再天才也沒用！她可是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曆史，想在她麵請跳，還去吃幾年飯吧，哼！！！
“這？你說的……是對……可是……”老頭不情願地宣布。
“哇……”還未等他說完，人群第三次爆發響亮的掌聲，打斷了老夫子的“可是”。
“夫子，承讓了。”可依稍微俯身一揖。
“你？”老頭完全沒想到，他還以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可以和如他一般，利用祖衝之留下的計算方法夜以繼日方能準確地推算出圓周率小數點後麵15位數，誰知這個毛頭小孩居然可以一氣嗬成隻字不漏準確背出圓周率小數點後的50位數，真讓人匪夷所思。盡管他不承認眼前的年輕人確是勝自己一籌，但他真的被她的無所不知強烈地震撼到了，這究竟是誰家的公子，無論才，貌皆是人中之龍。
一世英明就要毀在眼前這個乳嗅未幹的毛頭小子手裏不成？他不甘！再怎樣自己一定要扳回一局。
“公子，該論到你了！”老頭任是不服輸。
“夫子，已近中午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學生還有要事要辦。”可依想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很難脫身了。
“不行不行，我們還沒分出個勝負，怎能就此結束。我們接著來，輪到你出題。”老頭可不會輕易放她走。
“不成，學生真的還有要事就不逗留了。”說罷她就要走，什麽叫還沒分出個勝負，難道前幾盤沒結果嗎？
老頭的那句“沒分出勝負”不僅可依覺得好笑，圍在四周的人們更覺得好笑。
“不行！今天沒分出個勝負來，你哪也不準走！”軟的不行來硬的，但可依偏偏不吃這一套。
“不準走？開玩笑！我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聽說腳長在自己身上還有不準走的道理。”想跟我鬥，企求菩薩開恩讓你多活幾年再說吧。
“好，你要走可以，把你的問題留下！”老頭氣勢凶凶。
“留下可以，隻是我怕你還是答不出來。”可依也不客氣，逮準機會對他就是一頓亂剝。
“你……好！把問題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好，你聽著！這個題目很容易，如果夫子還是猜不出的話，請恕我鬥膽，我可能會懷疑夫子是不是真有淵博學識。題目是這樣的：有一口15米的井，一隻蝸牛要自井底爬出。假設它白天爬3米，晚上會滑下2米。請問這隻蝸牛要幾天才能自井底趴出？”可依上三年級的時候，數學老師曾給他們出過這樣一個腦筋急轉彎。答案其實很容易。
“這還用想嗎？，蝸牛白天上去3米，晚上滑下2米，也就是說它一天隻能爬上井一米。十五米的井一天爬一米，當然要15天才能爬出來！”夫子還以為自己多麽厲害兀自在那裏得意。
“夫子，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我還以為夫子多聰明，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學生先走了，再給夫子一柱香的時間，到時商人大哥會給你公布正確的答案。希望你能好好把握這一柱香的時間，挽回你今天即將要失去的威信及名望。”說完，可依優雅一笑，漫步到那位商人身邊，側耳將答案小聲告知她，然後攜手雷茵，一個漂亮轉身，瀟灑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早就使人們對老夫子的尊敬和敬仰如決堤的洪水，一去不回，再也無法回到當初。
人們並沒有因為可依的離去而散去，他們依然圍觀在那，等待老夫子給出最終答案，或許在他們的內心底處還是希望老夫子能答出正確答案，畢竟大家對夫子的景仰和崇拜並不是在頃刻之間就可以化我烏有的。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老夫子給出了很多答案，但其中卻沒有一個是正確的。圍觀的人們終於對他失去了所有信心，站在他們眼前的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聖人，而隻是一個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他沒有人們想象中的睿智和無所不知，就連一個三歲小孩都能答出正確答案的題目，他卻不能答出。望著眼前狼狽不堪，滿頭大汗的的老人，人們心裏不在充滿崇敬與愛戴，取而代之的同情與憐憫。
“公布正確答案吧！”此時的老夫子像隻鬥敗的公雞，不再有生氣。
“12天半！”商人大哥遵照可依的吩咐，時間一到便說出可依一早告知的答案。
“……？？……啊，原來如此！”答案一宣布，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我輸了！”老夫子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