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環中環
138 環中環
“就算這樣，幹我何事？”故事講完了，可依不懂，講了這麽多，天璣子究竟想說什麽，“你不要告訴我，我就是那什麽蕭氏一族等了兩百年的神女？”
“是的！”天璣子笑笑，道：“這是經過一代又一代，由蕭氏先人們在臨終前親自口傳而守護下來的秘密，這個秘密傳了兩百多年了，蕭氏族人一直在等待著救贖他們的神女出現。而這個神女終於出現了，她就是你！隻有你才能將蕭氏族人從毒咒中救贖出來！”
“哈哈……好笑，真好笑，我是神女？我能救贖蕭氏族人？哈哈……真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了！”可依大笑，她覺得一切太荒唐了。毒咒？哼，隻有你們這些沒有見識的古人才會相信！
“不要認為這是傳說或者我們太愚蠢，請相信，這是真的！”天璣子眼神堅定道。
“嗬……”可依嚇了一跳，天璣子是練了生命讀心術不成，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老夫沒有練讀心術，娘娘，我隻是精通一點玄門天象之術法。”天璣子依舊笑笑道。
“我暈……”可依真想倒，玄門之術，天象之法，這老頭——不簡單。
“你說我是神女就是神女，你怎麽知道，你有什麽證據？”可依辯駁，哼，早聽蕭衍說過天璣子如何如何厲害，她就不信了，這天下還有誰比她更聰明，畢竟就說她多出來的千多年曆史也足夠壓死人了！
“證據？哈哈……娘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什麽比娘娘的真實身份來的更有說服力？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
天璣子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所以看來對於她的底細，他是摸得清清楚楚。既然這樣，她也就直話直說了！
“是的，我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你又何以斷定我就是蕭氏族人要找的神女，而且我也不認為我能幫到你們什麽，加上雲逸欺騙我，你認為我還會幫你們嗎？”
可依現在才明白，從頭到尾，蕭衍就為自己編製了一個美麗的謊言：第一次與蕭衍相遇，正是自己與夫子“文學大戰”之後，展風展翅帶著膜拜對自己莫名的尊重，那時展風展翅也應該知道蕭衍親近她的目的吧；然後是語嫣的出現，那是蕭衍早就計劃好的；再是自己說出避雷針時，蕭衍的訝異；再到蕭衍用計騙說與她做了越軌之事，迫於無奈答應蕭衍的求婚，他那時的狂喜更多的是因為得到身為神女的她吧；大婚時，她就疑惑，從來隻聽說古人成親應祭祀稟明先祖，再行婚禮，卻沒想到，她與蕭衍大婚時，卻是先行婚禮在上宗廟稟明祖先；然後到與範羽晨的文鬥，那怕是蕭衍對自己的試驗吧；再到天璣子與自己奇怪的談話；最後是餘戍諺死前沒有說完的話……
哈哈……多麽精妙的騙局，近乎完美……如果不是這次蕭衍的酒後誤事，就憑粗心的她，怕是一輩子蒙在鼓裏也不自知吧……哈哈，耍她就這麽好玩，她就像顆沒有意識的棋子，任憑他人利用！
“娘娘，你為逸兒做了那麽多事，那些事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你滿腹才華，文韜武略，治國安邦、兵法戰略，請問這世間還有誰能出你左右？神女的右腳底長有一隻並蒂蓮，請問娘娘你沒有嗎？不要跟我說那是胎記，是巧合！娘娘，你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你是神女，沒錯！”
“至於逸兒欺騙你，老夫向你道歉。可是娘娘，還記得老夫在司書監跟你說過的話嗎？‘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請不要離開陛下！’您還記得嗎？”
“是，我記得，所以我曾經試著去幫助他。可是我無法忍受欺騙，因為他，我失去了……”可依的怒火又被挑起來，隻要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生活在一個大騙局裏，她就無比氣憤，蕭衍，她讓他失去了她生命裏最珍貴的人和事！
“對不起，娘娘，在整件事上，老夫應該負大部分責任。要不是老夫算出神女已經出現，逸兒也就不會北上找尋你，也就不會有後麵的欺騙，老夫對不起你，可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你們究竟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既然你算得出我來到這個世上，應該也算得出後麵發生的事，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可知道，我是那麽尊重和愛戴您！”
“對不起……”天璣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認錯，“我隻能感應到你來到了這個世界，卻無法算出後麵的事……”
“可是我根本不愛雲逸啊……”
“老夫知道，這是天意，若要得神女幫助，必要其傾心。我知道你不愛逸兒，因此即使那日我知道淳貴嬪聽到了我和逸兒的談話，也知道她將此事告知了你，所以明明算出今晚你必定會知道真相，我也沒有多加阻止，裝醉回家，然後靜靜等待你的到來。我已經違反了一次天意，所以這次我會順應天命，給你，給逸兒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你……”可依聽他這麽一說，她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她眼前的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即使騙局確是他在背後一手主導，可是麵對這樣的他，可依實在說不出什麽狠心的話。
“老師，你知道的，皇宮我是絕不會在呆下去，那裏太壓抑，太窒悶，我的自由都被禁錮了。我會離開皇宮，永遠的離開！”
“我知道，孩子，苦了你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祝福你！”
“老師謝謝你，其實無論我是不是神女，我都會幫雲逸的。盡管他騙了我，但是這都無法抹去他曾經給予我的一切。”
“謝謝你，孩子！”天璣子笑得慈愛，“兩百多年以來，蕭氏後人一直在等待著你的降臨，你注定要成為這亂世裏救贖眾生的唯一希望。”
“唯一的希望？嗬嗬……我救贖眾生，可誰來救贖我？”可依傷懷。
“孩子，不要傷心，要相信上天一定回眷顧你的……”
觸到可依傷感的回憶，一直以來，離開親人和熟悉的家，穿來這個陌生而又長遠的時空，孤獨和寂寞本就不言而寓。盡管算起來，她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千多年的學識和曆史，換句話說她比他們長了千多年，她是個看盡曆史更替，社會變遷的老人了。可是很多時候長命並不是件好事，看著歲月滄桑而過，身邊的親人朋友一一離去，剩在天地間的隻有自己，那種孤獨和無助是任何人也無法體會的。
“娘娘，你不想見逸兒最後一麵嗎？”知道她要會離開皇宮，天璣子試圖挽留，什麽時候，看透塵世是他也有了七情六欲。
“不了，對他沒有留戀，就無需給他念懷，老師，我走了！”可依向天璣子告辭。
“老夫會祝福你，我的孩子！”天璣子輕輕擁抱了一下可依，牽著她的手走出門。
上天果然很調皮，剛剛還傾盆大雨，雷電交加，現在微風盈盈，夜空清朗。
可依奇怪地發現，起初的滿心氣憤煩躁現在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代之卻是釋然和輕鬆，原來，隻要心結解了，一切也就雨過天晴。
天璣子一路拉著可依走到大門口，那裏停著一輛馬車，兩個車夫正等在一旁。
“這……”可依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感動的無以附加。
“去吧，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天意既然如此，我也就隻能順應天命，孩子，去吧，逸兒醒了一定會馬上追趕你們，時間緊迫，上車吧！”
“老師，謝謝……”
天璣子微笑著看著可依上了馬車，低頭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上天，請保佑這個孩子，她太累了！
可依走到馬車旁，無意瞥了眼前麵的車夫，幾乎立刻，她高興的一蹦三尺高——
“奔影，騫路！”
“小姐，我們奉少主遺命誓死保護小姐周全！”奔影，騫路齊聲一躬，嚴肅且正式。
是他們！餘戍諺在那個血光漫天的晚上，命令生死保護自己安全的那兩個人，是他們，一個叫奔影，一個叫騫路！看著他們，可依想到了餘戍諺，一陣悲傷馬上隆重了她！
“奔影，騫路，以後有我就有你們，我們從此相依為命！”
馬車長嘯一聲，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