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煞寒氣
第一卷 七煌寶樹 第十五章 地煞寒氣
越靠近北方，寒氣越盛，未走出多少路程便已是寒氣逼人，王乾不得不將真氣在全身經脈上運轉，以活絡血液，免受凍傷。
七狡寶狐抱成一團，縮在他的懷中，紅鼻子上滿是白霜，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也受不得這樣的寒氣。
走到這一步，周圍已經再也見不到靈獸的蹤影了，就連草木都極少，仿佛是一塊天然的死地。若是一般人踏入，見到這種怪異景象隻怕都會心驚膽戰，忍不住就要掉頭逃跑。
“就在此地閉關突破吧。”
王乾正要盤腿打坐，忽然腦海裏響起了蚨天前輩的聲音。
“咦？姓王的小子，你可知此處為何地？”蚨天似乎對這異象很感興趣，便開口說道。
“前輩，此處極其寒冷，寸草不生，顯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我也不知道此地的來曆。”
“寒冷……寸草不生……那周圍的天地靈氣是不是比外麵要渾厚得多？”
“這個……”王乾一時語塞。以他的修為，隻能吸收周圍空間中百分之一都不到的靈氣，就算靈氣在濃鬱對他來說也沒有區別，自然感覺不出來。
蚨天一楞，隨即明白過來，道：“也罷，便讓我來試上一試。”
說著，隻見王乾的靈堂上忽然冒出一道光華，這道光華見風便長，竟然長成了一個虛幻的長鯨。雖然身軀隻有半米大小，但卻栩栩如生，一股蓋天氣勢壓迫得王乾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長鯨低吟一聲，頓時便在迷霧中回響起來，猶如震天的驚雷，滾滾而去。它大口一張，周圍的天地靈氣頓時紊亂起來，如倒灌的海水流入它的大口之中。
好厲害的神通，這就是鯨吸術嗎？一張口便將周圍的天地靈氣抽個精光，隻怕連化神境界那樣的至強者都無法做到吧？我要何時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不，我一定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如果我連這點本事都學不到，哪又如何臉麵去見師父？
王乾心中駭然，卻也因此燃起了不屈之意，向道之心更加堅定不移。
“嗯……”蚨天咂了咂嘴，慢吞吞地說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這裏是……嗯……”
“是哪裏？”雖然知道這是蚨天在賣關子，但王乾還是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不慌不慌，”蚨天笑道：“你且聽我跟你說一說此地的來曆。你可知天地靈氣是由何而生的嗎？”
王乾自然不知，他雖然知道天地靈氣是修仙者修煉之根本，卻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有何來曆。畢竟他對修仙者的世界了解得還太少，相關的筆錄書籍根本不會在人間流傳，除非將來加入羅天門後常聽長老們開壇論道，不然根本無法增長自身見識。
“在我們的腳下並不單純的隻是土石，就好比人類身體裏有經脈，這個世界同樣也有“經脈”，它的經脈叫做“地下靈脈”。而天地靈氣便是誕生於地下靈脈之中。
地下靈脈深埋於地下，便是仙人也不敢隨意探入，稍不留神就要被其中的靈壓碾碎。天地靈氣從靈脈中溢出，透過土壤散發到空氣中，然後供給修士吸納，這其實跟海水蒸騰產生雲氣是一個道理。”
“那這地下靈脈又跟此地有何關聯？”王乾不解。
“地下靈脈跟陸上河流一樣，不僅有主幹和分脈，也有源頭。而在這源頭之處便是靈氣旺盛到了極點的地域。若是你從東海一直朝北走，便會到達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那裏便是地下靈脈的發源地——北極之地。”
“北極之地的寒氣極冽，若是尋常修士碰到，刹那間就會被凍成人棍。除非是修煉出了元陰身，達到神遊四方的化神境界，同時還有至陽法寶護體，否則的話根本沒有資格踏入北極之地。”
“難道說這裏就是北極之地？”王乾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羅天山脈地處大陸中央，怎麽也不可能跟北極之地放在一塊兒。
“當然不是！你且聽我跟你說完。”蚨天不耐地說道：“地下靈脈釋放天地靈氣的前提是吸收溫度，若是深藏於地下倒還好，畢竟地溫極高，能夠供給熱能，並不會影響到地表上的氣候。但北極之地卻不同，那裏是天地交匯之處，一年裏就有一半的時間是處於極夜之中。那裏的地下靈脈本身就距離地表較近，又釋放出大量的天地靈氣，於是便形成了兩種神奇的能量。一種叫地煞寒氣，另一種則被稱為北極光明焰。”
“您的意思是，這裏的寒氣便是那地煞寒氣？”
“不錯！雖然遠不如北極的寒氣，讓你這樣練氣層數的修士都能隨意出入，但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地煞寒氣！”
“地煞……地煞！”王乾眼睛突然一亮，驚訝地說道：“按照那練氣口訣，我若是要突破第六層，凝結元氣真火，就必須吸取地煞之氣護住氣海。我原本還不知道這地煞是何物，沒想到居然便是這東西！”
“哼哼，這下你明白了吧？為什麽那些大門派都會將自家山頭選在靈脈距離地表較近的節點上，不僅是因為靈氣密度濃鬱的緣故，同樣也是為了取煞方便。”
“怪不得羅天規定那些世俗修仙家族要將自家的子弟達到五層境界後就送上山門。若是無這地煞，隻怕他們終身都無法達到練氣六層。”王乾暗道。
“你以為地煞寒氣是隨便能見到的嗎？即便是在那些風水寶地，也絕無可能直接形成地煞寒氣，隻有一些較深的山洞中才能找到些許。這裏的寒氣雖然不及北極地煞，但卻也稍成氣候……”
“這麽說，這裏其實是一個地下靈脈的節點？”
“何止是節點？雖然這裏終年被迷霧所困，太陽光根本無法照射進來，可若不是靈脈太過暴露的話，如何形成得了這麽濃鬱的地煞寒氣？哼哼，這頭瑞獸真是鴻運不可擋，居然讓你撞上了這麽個大運。別在這裏停留了，趕緊往深處走，說不定還能弄到那地煞寒焰。這可是極品真火，將來你修煉到第六層，凝聚本元真火的時候，吸納了這道地煞寒焰，施展出來的威力可一點也不亞於你的法器。”
修仙者極其看重世理天機，若是有何機運上身，便會暗自琢磨其中的隱意。在蚨天看來，這場機運便是由著七狡寶狐帶來的，並毫不吝嗇地給它瑞獸的稱呼。
這倒不是迷信，很多修仙典故中都有介紹，若是對身旁的吉祥物深信不疑，認為所有的好運氣都是由它帶來的，那麽這個吉祥物就會真的帶來吉祥。
人們往往說堅定不移的信念能夠感動上天，發生奇跡，這也是同樣的道理。
王乾撫摸著七狡寶狐的背毛，暗叫可惜。這可真是一隻瑞獸，這才半個月的時間就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多的好運氣。可惜它的主人終究不是自己，那歐陽樹雖然被擄去，但未必會有危機。
畢竟五層的修士可不是那般好殺的。
頂著冽冽寒風，王乾一路向北。蚨天顯然也知道此次機遇難得，便從旁助了他一把，用七煌寶樹吸收周圍的地煞寒氣，替他分擔一些壓力。
但即便是這樣，隨著寒流越來越多，幾乎化成了可見的煞風時，王乾終於感到力有未逮，真氣消耗得實在太快，若不是他的氣海裏盤踞著近四百團四層氣旋，隻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王乾感到自己幾近崩潰的時候，忽然眼前豁然開朗，居然出現了一個無霧無風的地帶，無數天材地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團團圍住中間一個幽深的深井，枝條垂下，仿佛在貪婪地吸收著什麽似的。
更為神奇的是，隻見一道恍如半透明的絲綢緞帶模樣的七彩虹光在半空中搖曳，邊緣處好似騰起的火焰，不僅賞心悅目，更讓人心頭震撼到無以複加。
因為這塊“綢緞”，竟然散發這一股衝天的氣機，仿佛是件活物一般。
“這……這是北極光明焰！造化，真是造化，你還沒修煉到化神境居然就遇到了天罡真火，哈哈哈……”蚨天大笑起來，興奮得仿佛這場造化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但笑聲很快便戛然而止，蚨天不知想到了什麽，悠悠地歎息一聲：“唉……”
“蚨天前輩，難道有何不妥之處？”王乾心機一轉，頓時凜然道。
“這北極光明焰以你現在的修為隻怕是吞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