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紙休書
第三十七章 一紙休書
眼角一抽,水嘯撫撫額,無比憐惜的瞄瞄金氏世家的眾人,拿過桌上的小盒子,將裏麵的假貸丟掉,裝上真的琉璃耳釘,很聰明的在見勢不妙趕來接應的綠萼相護下迅速後退回座,撤退危險場地。
金氏世家眾人被驚得迷懵懵的,金母身子一顫一顫的抖晃著,眼裏是無邊無際的驚恐。
餘光瞧到孫兒平安回到座上,什麽話也沒發表的水震,伸手將早嚇暈了過去金飛燕提起,揚手狠狠的又甩出一巴掌。
響亮的耳刮子聲後,金飛燕右臉步上左臉的後塵,開始浮腫的臉一點點的與左臉趨向對稱之勢,吃痛的金十一在“嗯呀”聲裏轉醒,被而拍醒的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眼裏盡是空茫。
“大爺,金家共換去五件聘禮,三件玉飾,一支梅蕊含雪連珠八寶釵,一頂七巧飛鳳玲瓏冠。”秦娘子瞧到人清醒,平靜的眸子掃向水澤幾人,視線停在某點上:“其中一塊名為‘雲依千山映朝陽’玉佩正佩係在水十二公子身上。”
鄙夷的、憤怒的、譏嘲的、震驚的目光,頓時俱集聚到被指名的人身上,在眾人視線臨身時,水濤兩股顫顫,幾欲軟栽。
“即想解除婚約,又見財眼開的貪墨男方聘禮,還將貪來的東西送小情人,如斯膽大之行徑,全賴金氏世家教女有方啊。有天才之名的水家公子呢,不僅勾搭族弟未過門的妻子,還如此招搖的將族弟送女方的聘禮佩係在身側,這勇氣,嘖嘖,真不是常人能有的,這大世家的人行事就是不一樣,本公子今天真是大開眼界。”河洛圖一時興起,嘩的打開折扇,閑閑的說風涼話。
水嘯瞅瞅唯恐不亂而添亂的河洛圖,嘴角直抽,她有些懷疑,說不定那舉動肯定又是被某人拾綴出來的。
綠萼不屑的低哼一聲,飛快的取出文房四寶,未雨先綢的先給小主子研墨備用。
金好運、水澤二人的臉則白了黑,黑了白,卻是怒而不敢言。
“啊—”金飛燕終於明白發生了何事,長長的一聲驚叫後,驚恐的顫抖著,身子秋風中的秋千架一樣搖晃不平,如果不是老爺子扣住她的肩,她隻怕連站都站不穩。
“小賤人,將聘禮悉數送回,少一件廢你一指,少三件剜一目,少五件,今日金家所有人一人去一臂!”怒,怒火燒心中,水震很想一掌將手中的人給拍死,最終又抑住火氣,隻又重重的甩出一掌。
“娘,娘,給他,還給他,那些首飾我不要了,不要了。濤哥哥,你的玉佩也給他們,我們不要他的東西了,我以後再選更好的給你,你快還回去,快還回去。”被甩得眼冒金星的金飛燕,驚恐的衝著自家陣營的人狂喊。
金母眼一翻,直挺挺的暈死,駭得六神無主的金父,哆嗦著趕緊的撈住妻子,使勁的掐人中。
水濤嚇得傻傻的站著,竟沒了反應。
“水家人竟然也摻一腳,一並同罪,今日不將東西還回,所有人甭想踏出此門半步!”老爺子氣得發絲無風自動,殺機爆漲。
靜王、亞叔身形一動,不約而同的掠起,帶著一陣勁風自人眼前躥過,殺氣凜凜的堵住了大門口,直把金氏、水澤等人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被一頓扼拿扼醒過來的金母,摸索著捧出一隻精美的盒子,巍顫顫的交給一位隨從去給秦娘子
那邊水濤在水澤的催促中,解下自己的玉佩,又翻出另一塊還沒佩掛的玉,一起交給一直跟著自己的綠葉,送還到秦娘子手中。
秦娘子將玉佩與盒子裏的東西驗收一遍後滿意的點頭:“這些聘禮每件都有夫人標點的印記,是真是假,我一看就知。”
水震愣了一下,他記得當年晚兒反對水金結親,一直不肯點頭,之後他應下親事後,仍親自打點聘禮,幾乎是事無巨細都親勞親力。
金好運、水澤麵如白紙,噎得說不出半個字。
自家的東西盡歸,水嘯再不遲疑,取筆在鋪展開的白紙上唰唰幾下書好幾行字後,擱筆,將字跡吹幹,又取出碧水銀令,嗬口氣,熱熱座底紅漆,在紙末重重的一敲,收印,對綠萼示意:“綠萼姐姐,給金十一小小姐送去。”
金好運瞧到那碧水令,眼角驟的跳了跳。
綠萼燦然一笑,小心的拿起紙,如一隻歡快的小鳥兒飛奔至老爺子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嘻嘻的將小主子的字呈送到當事人眼前:“拿著,這是你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一頁白紙,頭二個字赫然是“休書”。
“休……書?水十九,你給我休書?”金飛燕一見白紙上的黑字,還沒看後麵的小字,當場兩眼一爆,失聲驚叫。
“什麽?”金好運驚得又打了個趔翹,水澤跳離了座,左護法等人俱打了冷顫,金母又一翻白眼,暈了。
哼,想讓她簽字解除婚約?門都沒有。
以為她沒了修為就是軟腳蝦?瞎了他們的狗眼了;想雙宿雙飛,也得看看她同意不同意,她就讓人瞧瞧,未婚先被休掉的世家千金還有誰敢娶。
“白紙黑字,千真萬確。”水嘯嗓口茶,冷眼相睨:“為何休你,需要我挑明說麽?這三年來,你每次去水氏本家探望的是誰,你知我知,水十二祖孫知;你金家送去給水十九補身的東西入了誰的手中,你知我知,水十二祖孫知;你曾數次以照顧未婚夫為由留宿水氏本家,歇的是水十二的院落,照料的是誰,你心中比我更清楚,至於你與水十二孤男寡女共宿一室,做了些什麽,那便隻有你們自知。”
“噗—”河洛圖、鳳留行一時沒忍住,嘰笑出聲。
金氏、水澤一幹人神色乍變。
“我……我們,是……是清白的。”水濤頂不住鄙夷的目光,鼓足勇氣為自己辯白,可那太沒服力,河氏世家人的目光不僅沒收回,反而鄙視之意更濃。
“你……你,你竟抵毀我孫女的清白!”丟不起臉麵的金好運,死不承認。
“真可笑,清白,你們還有清白麽?”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水嘯冷笑:“一個當著未婚夫的麵與大伯手拉手,一個明知對方是族弟未婚妻還拉著人有說有笑,更不顧禮法共處一室,還有何清白可言?小輩如此,豈不是你們身為長輩拾綴的結果麽?我甚至懷疑那二人已是珠胎暗結,所以才相約著跑來解除婚約,否則,為何要一起來?又為何要我爺爺更改婚書,以成全你們二家小輩的私情?”
“嘯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金氏小賤人真背著你做出這種天神共憤的事?”水震怒極之下反而鎮定下來,死扣著金飛燕,嗜血的恐怖氣息漫滿一身。
“水嘯,無憑無據,你血口噴人!”孫女與人有私情已是事實,卻萬萬不能傳出有失清白之事,否則金氏將受盡冷眼,惶急之下,生怕壞了金氏名聲的金好運跳腳大罵。
“各執不下,何不讓事實說話?”鳳留行也附雅的取出一把扇子,輕輕的搖搖著:“世家千金每人都點有守宮砂,瞧瞧金氏女手臂上的朱砂,即知真假。”
有好戲瞧了!
水嘯暗自大喜,反正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鳳留行那話是有深意的,肯定是他知道些什麽才如此說。
“這……”金好運遲疑了。
事關孫兒,老爺子可沒那麽多耐心,也沒什麽顧慮,沒等金飛燕自己有所表示,手指一揚,勁風直劃金飛燕的右手衣服。
指風過,精美的衣衫在裂帛聲中被劃斷,一截被剪得斷離主體的繡花長袖自金飛燕肩胛處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