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靠點邊

不知所措的蕭鄴就這樣被春光大泄的雲魅兒連揪耳朵再掐臉蛋,邊罵著邊把蕭鄴給丟了出去。

哐當——。

尷尬至極的雲魅兒一氣之下順手帶好了房門,氣憤的小心髒咚咚咚的狂跳個不止,小臉氣的烏青,兩個小拳頭攥的緊緊的,好像隨時要砸裂這房間裏的一切。

蕭鄴一時間也是同樣感到尷尬極了,他局促不安的蹲在了地上,剛要隔著門縫對剛才的事情對雲魅兒道歉,可他突然又想起了正事。

哐當一下,他又把門給撞開了。

還沒來得及平複下來的雲魅兒剛要往濕漉漉的身上套裙子,突然見到蕭鄴又一次闖了進來,便索性一邊罵著一邊將整個木桶舉了起來。

“我讓你偷看,讓你偷看,讓你偷看……。”

嘩——。

嗬斥過後,眨眼間,整整的一桶洗澡水便從蕭鄴的腦袋上直接灌了下去。

猶如落湯雞般的蕭鄴禁不住大叫“冤枉”。

“你偷看我洗澡,你冤枉個屁!”雲魅兒簡直是氣爆了,扯著脖子大喊著。

“我不是來偷看你洗澡的。”蕭鄴用手不斷的抿著水漬,大叫冤枉的同時,急忙向雲魅兒進行解釋:“魅兒,我爸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你放屁!你滾開!你無聊!你……。”

雲魅兒不管不顧的罵著,可罵著罵著,她突然閉了口,麵對著任憑發落的蕭鄴,她突然呐呐的問道:“蕭鄴,你……你剛剛說……叔叔住……住院了。”

“嗯。”

見雲魅兒好不容易消停了下來,蕭鄴這才抽空點頭道:“他出了車禍。住醫院了。我是來找你的。”

“那趕緊走啊。”雲魅兒聽明白之後,立刻慌了手腳,旋即大聲命令蕭鄴道。

“可你倒是先把衣服穿上呀。”蕭鄴無奈,隻好大聲的提醒道。

人民醫院位於柳溪街十號,屬於市內最繁華的路段,盡管一路上車來車往,但蕭鄴和雲魅兒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裏,見過谘詢台的護士之後,經過詢問,知道蕭正興此刻正住在三零一病房。

蕭正興此刻周身被各種不知名的醫療器械控製著,其中的一條腿被架了起來,整個身子半躺半臥,樣子無疑既痛苦又無奈。

李玉紅守候在病榻前,見兒子和魅兒推門而入,陰鬱的麵孔上不由多出一絲笑意。

蕭鄴徑直走到李玉紅身邊,急匆匆問道:“媽,我爸他咋樣?”

“兒子啊,你可來

了。”見到了兒子,就像是有了點指性。

但雲魅兒的出現,無疑更是讓李玉紅激動不已。

“魅兒,你可回來了。都要急死我和你叔了。”

“嬸嬸,對不起呀,讓你們擔心了。”雲魅兒一臉歉然,“哦,對了,叔叔他怎麽樣了?”

“是啊,媽,我爸是怎麽被人撞到的?”蕭鄴也急於了解事情的真相。

李玉紅敘說道:“這不是我們倆急著找魅兒嗎,我要你爸跟著大家夥一起找,他生怕魅兒走遠了,死活非要到山的外圍去看看,山的外圍那不是有一條公路嗎,就這樣,我們正過橫馬路的時候,趕巧過來一個騎摩托的小子,那小子騎的老快了。並且還騎的哩裏歪斜的,可能是喝大了,我還拽著你爸,怕撞上怕撞上,結果還真就給撞上了。”

“騎摩托那小子呢?”蕭鄴單刀直入的問道。

“溜了。撞完你爸就溜了。我死活都沒攔住他……。”

“溜了?”蕭鄴氣憤的一拍大腿,“媽,當時您咋不把他的車牌號給記住呀?”

“我當時光顧著喊他,哪有功夫記他什麽車牌號呀?”

“就你那破鑼嗓子,能喊住了才怪呢。”蕭正興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說道。

“瞧,都這把熊樣了,還埋怨我這嗓子呢。”李玉紅扭頭瞪了一眼床上的蕭正興。

“爸,事到如今,你就好好休養吧。別老埋怨我媽了。”蕭鄴一邊勸著,一邊來到蕭正興的近前,為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的枕巾。然後用手擦了擦蕭正興額角滲出的汗水。

雲魅兒見狀,不由自責道:“這都怨我。”

“怨你啥?”蕭家三口人幾乎不約而同的脫口道。

蕭鄴望著雲魅兒,回道:“要怨也隻能怨騎摩托那小子。”

“是啊,魅兒,這事你別往多了想,跟你沒關係,這也是該著你叔命裏有這一難。”李玉紅說著,便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雲魅兒的肩膀,安慰著,勸說著。

與蕭正興臨床的一位護理患者的家屬是個大肚男,見到蕭家這幸福的四口人,不由好奇的問李玉紅道:“這是你兒子和兒媳婦吧?”

“哦。不是,是兒子和姑娘。”李玉紅急忙糾正道。

“你們這一家四口人都給哪上班呀?”大肚男還挺愛打聽事的。

李玉紅於是笑著說道:“我、我老伴和我兒子都在機械加工製造廠,我姑娘這孩子手巧,在家做編製工作。”

“哦。那你們這三口人都在廠子裏從事什麽職

位呀?”大肚男護理的那位患者此刻已經睡著了,看來他實在是閑著找不到事幹,於是,繼續對李玉紅打探著。

李玉紅聽罷,隻是樸實的一笑道:“我們三口人都沒是普通工人。”

“哦。既然都是普通工人,那這醫藥費你們家出的起嗎?要知道這住院費可老貴了。”

蕭鄴越聽越覺得麵前的這個大肚男明顯是個勢利眼,於是向自己的媽媽悄悄的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李玉紅別再接茬。

可李玉紅並沒有接到兒子傳來的信號,仍在苦歎著:“咋貴也得挺著啊,哼是不能因為這事跳樓去。”

“跳樓不至於,可你家這情況……。”大肚男剛剛說到這裏,沒想到這時候門一開,一位體形精瘦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給蕭鄴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醫生的體形瘦的簡直就像根麻杆。

“一個醫生,每月工資也不低,咋不多吃點好的呢。”蕭鄴不禁暗道。

“他家這情況也真夠特殊的。”麻杆醫生顯然是接著大肚男的話:“一個是小兒麻痹症患者,一個是嗓子不太清涼,再加上攤上這麽一檔子事,真夠一說的了。”

聽著這患者家屬和麻杆醫生那半同情半諷刺的話,蕭鄴不知怎麽感覺極不舒服。

他於是從蕭正興的身邊站了起來,剛要說兩句給力的話,可怎料卻突然看到了李玉紅暗中遞過來的眼色,於是,他閉了口,

“是啊,現在是非常時期,父親的腿還得依靠人家麻杆醫生去救治,怎能跟她亂嗆嗆呢。”蕭鄴忍住了滿肚子的火氣,瞪了一眼大肚男,旋即又問麻杆醫生道:“醫生,我爸的腿究竟怎麽樣?究竟屬於什麽病症呀?”

“哦,你是患者的兒子呀。”麻杆醫生按照常規一邊例行給蕭正興檢查著,一邊對蕭鄴說道:“你爸爸屬於粉碎性骨折加上神經腺暫時壞死。”

“很嚴重嗎?”蕭鄴本能的發問了一句。

“這不廢話嗎。”麻杆醫生和大肚男幾乎同時出現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麻杆醫生不屑的看了一眼蕭鄴,像是在盯著個外星人,繼續道:“小夥子,要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都粉碎性骨折和神經腺暫時壞死了,你說能不嚴重嗎。”

麻杆醫生利落的檢查完蕭正興的病情,然後對李玉紅說道:“一會兒患者就要輸液了。你們好好護理。”

說完,她對身邊的正在晃悠的蕭鄴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靠點邊!”說完,就搖著對她而言太顯寬鬆的白大褂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