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章 初更初現
“是的，對我們來說，這比森林裏的懸崖峭壁容易的多。”透明人初更接著講。
“那天早上房軍已經上班走了，家裏沒人，我就在這裏呆了一天。沒想到傍晚房軍回來的時候，一開房門，一隻髒乎乎的狗衝進屋裏，直朝著我就撲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咬住了腿。這麽的，我被房軍發現了，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被人類發現。在尋找住處的過程中，我們會注意不找有寵物的家庭，特別是貓和狗，他們能聞到我們，總是對我們吠叫，引起主人的注意。”
所以說，如果家裏養寵物的人發現自己的小狗莫名對著某個方向叫喚，要小心啦，也許一個透明人正躲藏你的家裏！
“是小守，就是那天開始，小守住到了這裏，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房軍說。“雖然看不到初更，小守肯定是聞到了他的氣味。”房軍摸了摸小守的頭。
“你好勇敢啊！”梁忘憂俯下身子，愛惜地看著小守，小守走過來，抬起頭朝她笑了笑。
在小守的回憶裏，那天是這樣的：早上，它一如既往地送房軍到小區門口。它隻送房軍一個人，因為房軍對它好。
雖然小區裏的人大多都會和它打打招呼，偶爾給點吃的，但更多的隻是隨便的逗逗它玩兒，隨手扔個吃剩的東西。但是房軍不同，房軍會每天給它帶食物和水，會幫它洗澡，給它搭小房子，生病照顧它，會好好地和它說話，真心地和它一起玩兒，誠摯地邀請它回家裏一起生活。
這就是為什麽它輾轉到了這裏，不再離開的原因。隻是它有自己的心事，一個重要的約定，它不能和房軍一起居住。但房軍是它心中重要的人，雖然它不能像人類那麽大的能耐回饋什麽，但卻用一顆小小的忠實的心靈守護著他。
那天，它送房軍上班返回來的時候，聞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氣味在附近，它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什麽人影。
徑直回到自己的小窩兒，習慣性地朝7樓房軍的窗戶看了看。它聞到那個陌生人的氣味兒順著樓牆向上，然後看到房軍的窗戶被打開，又關上，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它趕快跑到7樓房軍的門外，耳朵貼著房門，聽到房裏有走動的聲音。它知道房軍家裏進了賊，就守在樓下。那個賊看似一直沒有出來。傍晚時分，房軍下班回來，它趕忙跑到房軍身邊，圍著他打轉，它焦急地訴說，提醒房軍家裏進了賊要小心，可是房軍聽不懂，以為是自己回來晚了，小狗餓了，所以圍著他著要吃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回來晚了，可是老板下班了才開會，我也沒辦法呀。我也餓了，回去就做飯，咱們一起吃好不好？”房軍一邊往家走，一邊對小狗說話。
“不是，不是這樣的，是你的屋子進了個賊，看不見樣子，很危險，你要小心啊！”小白狗還是焦急地“汪汪”叫，可是房軍不明白。
他們一起上了樓，開門之際，小白狗知道它實在沒辦法讓房軍明白了，索性在門開的那一霎那，一下子衝到了屋裏。那個看不見的賊的味道就在客廳的沙發處，它使勁地朝那猛衝並狠狠咬了上去。
“啊~~啊~”，一個聲音憑空而起，顯然那個透明的賊沒想到會有一隻狗從屋外衝進來咬自己的腿，還這麽死死地不放。透明人使勁甩腿，小狗騰空但是沒有放口，他使勁打了一下狗頭，給小狗打飛了出去，這一下之重，小狗差點沒摔暈過去。房軍見狀，顧不得驚訝，立刻飛身衝上前，死死壓住透明人，“你是什麽東西？你在我家幹什麽？”
這東西可不簡單，房軍感到他身體結構像一個180多公分魁梧的男人，沒穿衣服，皮膚像一層厚厚的皮甲無法穿透。手指像野獸，細長而尖銳，握力極大，用足勁兒似乎能把房軍撕裂。
透明人使勁掙脫，房軍也不是吃素的，看著矮小，力氣是真大，讓這個行走山林的野人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都沒辦法輕易掙開，隻好這麽滾打在一起。
房軍當時就想著，拚死也要抓住這個透明的家夥，否則以後還指不定怎樣呢。因為每天健身，又習得些許功夫，這時候全用上了，但透明人畢竟是山裏出來的，力氣還是更大一些，找準機會一下子把房軍推出去，茶幾都撞碎了。
就在房軍以為他要跑掉，再抓就抓不到的時候，小狗奮身而起，又是一口咬住了透明人，房軍見狀，立刻撲了上去，這回是拚了死命的打。
“停手吧，停手，別打了！我不是壞人，住手吧。”對方喊著。
房軍騎坐在他身上把他鎖住。“你是什麽人，來我家做什麽，為什麽我看不見你？”房軍不鬆懈的問。
“我是透明人，來你家臨時安身幾天，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房軍當然是不信，後來透明人給他講了很多，包括他的出身，他被族人追殺。房軍這才相信，並讓他住進了自己家裏，不用再四處遊蕩。
“我叫房軍，你叫什麽名字？”
“初更，我媽媽在初更時分生的我，所以就叫我初更。”
“你有沒有受傷？啊，這個咬傷已經流血了，我先幫你消毒包紮。得到醫院打個針，不然可能引起狂犬病。”房軍去拿醫療箱。透明人雖然是透明，但是受傷後血流出來，卻可以看到，和人類一樣的紅色血液，順著傷口流成一道，不斷往下淌。
這麽厚實的皮膚能被一隻中小型犬的牙齒咬破，可見小狗當時是有多想保護房軍。
“沒想到你們透明人的血也是紅色的。”房軍拿著藥箱回來，開始包紮。
“我們就是人，人的血不都是紅色嘛，隻不過我們外表是透明的而已。”初更說，“我不去醫院，我不能去那，大部分的人不知道我們透明人的存在，我去到那會引起混亂的，而且容易被追殺我的人找到。”
“可是你被狗咬了，不打針會得狂犬病的。”房軍說。
“沒事。我們在山裏的時候，經常和野獸搏鬥，抓傷咬傷很正常，我們免疫力很強，不會得狂犬病。”初更回答。
“你確定？如果身體有什麽不適，要立刻告訴我。話說回來，你能看到我們人類世界？這太奇怪了！”房軍思考著。
“我又不是瞎子，長著眼睛怎麽看不到？”初更說。
“從科學角度來說，隱形人和瞎子差不多，都看不到東西。人類的眼睛之所以在黑暗中看不到東西，是因為沒有光。如果人看見一個蘋果，這是因為光照到了蘋果上，又反射到了人的眼中，視網膜為大腦捕捉了反射光線，呈現出一個蘋果的像。但你是隱身的，光線會穿透你或者繞過你，這就意味著你眼中的視網膜沒有捕捉到光線，因此，你的腦中什麽也沒有，也就無法成像，所以你應該什麽都看不到才對。”
“額……我想這是因為我是透明人，而不是隱形人的關係吧。”
“有什麽區別，都是一個意思嘛。你沒穿衣服吧？”
“是的，穿衣服會被看到。這讓我想起你們人類的小說，太能編了，動不動就加入我們透明人素材，竟然能連衣服一起隱形，自己還解釋不了為什麽…
…！”
“嗬嗬，你也解釋不了為什麽你是透明的，卻能看到東西。你流的血出自你的身體，可是血卻會被看見吧？”房軍想，問了也是白問。
“我可以解釋啊。”初更這句話讓房軍很意外，“因為我們透明的部分是我們身體最外一層，和空氣接觸的部分，接觸空氣時間足夠長，就產生透明效果。我的血是身體內部流出來的，和空氣接觸時間較短，還沒有效果。你要不信等明天看看，肯定看不見。還有你說的光線，肯定是反射到我眼睛的裏邊了，所以我能看到東西。”
“那也不對。你身體死亡的細胞，土壤顆粒，空氣中的纖維和其他材料組成了灰塵，當你出汗的時候，灰塵就會粘在你皮膚潮濕的地方；而沒出汗的時候，灰塵會粘在你的毛發上，因此，即使你是透明的，灰塵依舊沾滿你全身，這時候就會顯出一個人形的灰塵像，走來走去，而且腳底會特別髒；我們人類則是因為有膚色的映襯，所以看不到全身薄薄的一層灰。可你怎麽做到完全透明？”
“和皮膚接觸有關，像灰塵這種非常輕薄，或者腳底灰這種程度，會被我們的皮膚質反射，嗯……然後它們之間怎麽化合，還是怎麽融合的……結果就是看不到。”
“這都是你猜的？”房軍問。
“不，是我潛入人類軍事研究基地時，聽裏邊的科研人員說的。不過我剛聽沒兩句，就被發現了，差點沒逃出來，幸好我深林中的朋友趕來救我。我曾經潛入那裏想要報仇，我知道那裏是其中一個反叛透明人聚集地。人類正在研究我們的皮膚，需要隨時活體取樣。”
“哎，”房軍歎口氣，“這像是人類做的事。”
“餓了吧？我下點麵咱們吃吧。”房軍說著。
轉頭對著小白狗：“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家裏有個透明人，你剛剛可真英勇，不是你，我肯定抓不到他”，然後朝著透明人“嗬嗬”地笑了兩聲，接著對小狗說：“你以後就住到家裏吧，這樣我每天照顧你也方便些，再說，這個透明人，我看不到他，不像你能聞到他，你在這幫我看著他，好不好？”
小白狗想想也是這個理兒，“汪汪”叫了兩聲，表示同意。自此他們三個就住到一塊兒了。房軍覺得這隻小白狗很會看家，就給它起名叫“小守”。
“這個名字還真挺符合你的嘛。”聽到梁忘憂誇讚，小守傲嬌地昂了昂頭，逗趣可愛。
“你們透明人彼此間可以看到嗎？”陳然然問。
“看不到。”初更回答。
“那你們怎麽一起生活呢，既然都看不到。”陳然然問。
“憑感覺。因為我們彼此都看不到對方，連自己的家人也看不到，甚至我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樣子。要生活在一起，隻能憑感覺。生存本能使我們的感知係統很自然地被放大，我們可以在一定地範圍內互相感知到彼此，也可以感知到其他生物。我們能感知到人類感覺不到的存在，嗯…當然，人類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連自己的家人在身邊都感覺不到。”最後這句，他是用“人類好low”的口氣說的。
“嗯……？”梁忘憂無法立刻理解。
看著她不解，初更又換了種說法，“就像是小狗的鼻子，比人類靈敏地多，所以小守看不到我，但是能發現我；而房軍因為沒有那麽靈敏的嗅覺，所以無法發現我。”
“噢 ~ ”梁忘憂大悟，“那麽追殺你的人，就可以憑感知找到你嘍，有什麽辦法可以消除這種被感知的方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