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坦白
這麽多年，他身邊也不是沒有別人。
從一開始出去應酬，到後來一步步登天，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斷。
這幾年他開始涉足影視、娛樂行業，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清純的，性感的，活潑的。有真心喜歡他的，也有想借他上位的，但他就是沒有那個心思。
已經不期盼喬芮會回到他身邊了，但自己始終邁不出這一步。
也有被人勾起火，不受控製的時候，但忽然想到何晴的事對喬芮傷害那麽深，自己便怎麽也硬不起來了。
A市知道內幕的人，都以為酒店王子冷少有隱疾。
而冷耀雖然已經分手了，還是不想再辜負喬芮。
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喬芮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裏麵清明沒有睡意。
望著他的睡顏，臉上的表情終於不那麽的冷酷，變得異常平和。
“我們不能將錯就錯。”喬芮輕輕地對他說。
把圈著她的胳膊放回去，掀開被子，走到客廳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喬芮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下樓打了車，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向來不易入眠的她竟很快睡著了。
喬芮走後，應該說喬芮掀開被子下床後，冷耀就睜開了眼睛，裏麵全是凜冽的冷。
翻身下床，隨手拿起酒櫃上的一瓶酒，坐在黑暗中自飲起來。
一覺睡醒的喬芮頭昏腦漲，直覺自己感冒了。打電話去公司請假後，便躺進被窩裏繼續睡。
擾人的電話鈴聲響起，喬芮不耐煩的拿過手機，一個似曾相識的號碼……
掛斷，靜音，繼續睡。
……
“我要去找她！”
病房裏齊軒一把把冷耀按下，撥開他想要拔掉點滴的手:“行了，你老實待幾天吧。”
他本來隻是普通的感冒，到昨天還沒好，一天沒吃什麽飯，又喝了這麽多酒，本來就有慢性胃炎，劇烈運動又沒睡好。總之種種加起來，轉天他就胃病發作進了醫院。
“瞧你這點出息，傳出去A市酒店龍頭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嚴廣臣看他為了喬芮這麽折騰自己，“哥們真以為你隻是玩玩。”
“嚴廣臣，你大爺，你懂什麽。”冷耀瞪著他
“這怪不得他，冷耀。”齊軒認真地對他說，“你們倆要是真有什麽誤會，我勸你趁早解釋清楚，否則俞又青再罵你渣男，哥們照樣得聽著。”
如果說冷耀對喬芮的感情，這幾個人看不出來，喬芮當局者迷，他這個旁觀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冷耀雖然嘴上不說，但行動卻將他的內心表達得更徹底。
高中三年，喬芮是他唯一主動走近的女生。包括運動會，他撇開眾人，走向她。
坐在後麵，他常常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不管她在他身邊怎麽鬧，他總是靜靜地看著，時不時也會被逗笑。
這些都是喬芮在場時才有的畫麵。
齊軒不相信冷耀隻是和她隨便玩玩。
“我知道，我找她就是要和她說清楚。”
……
臥床修養了一天，喬芮又照常去上班了。
她生病從來不愛吃藥，扛一兩天也能好。除了……
俞又青時不時地會過來陪她，看看她過得怎麽樣。
“噯，你和姓冷的現在什麽情況啊？”俞又青無奈地問好友。
他們的事，雖說鮮為人知，但這幾個人卻了如指掌。
“不提他。”喬芮淡淡地說。
都說分手後還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喝茶聊天，才是真的不愛了，可喬芮就是連提都不想提他。
不相幹的人還提他幹什麽。
“……”俞又青心想，噯，你那不相幹的人已經和你不相幹地在病房裏躺了幾天了。
……
周六早上，喬芮習慣性地在睡懶覺。她睡眠不好，所以周末不用早起，能多睡就盡量多睡。
沉悶的敲門聲持續不斷地傳來。
喬芮睡的昏昏沉沉，很久才發覺敲的是自家的門，蹬上一隻拖鞋，就跑去開了門。
冷耀意料之外地出現在門外，喬芮趕忙把門重新拉上。
隻見冷耀隔著門快速地抓住喬芮握在門把上的手，“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喬芮冷笑，為什麽要接你電話，“你放開。”
“我們談談。”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你真的要跟我在這裏拉拉扯扯？”
聽到電梯上行的聲音，喬芮不想被其他鄰居看到，便鬆開了手。
冷耀跟著她進了客廳，看她坐在沙發上，兩臂交叉抱胸——防禦的姿勢，“我來和你說清楚。”
“……”喬芮沒有說話，不耐煩地看著他，隻一副“要說什麽趕快說”的架勢。
“以前你爽快地跟我坦白，我卻不知好歹，傷害了你的感情，我向你道歉。”
“……”
“你從高中開始，就想走出去看看，到國外開始你的事業，我每次聽完都心神不寧。”
“……”
“我不是想阻止你什麽，但你知道當時我和我媽關係有多差。她為了事業，對我和我爸不管不顧。即便這幾年她意識到了，那二十年的空白也是無法填補的。”
“……”
“即使你不出國，我畢業也會去A市。當時我隻想要一個穩定的家，但是為了你，我也想過異地戀。可我對你有多
執著我自己清楚，我知道我們在一起，很快又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我怕異地遲早會磨光你對我的愛情，所以...”
喬芮想起以前莫名其妙的冷戰，每次她隻能猜測出大致的原因，這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麽清楚的解釋過。
二十一歲的男孩，不想重複父母的愛情，心智又沒有強大到可以抵禦一切，她還能怪誰呢？
“現在說這些已毫無意義。冷耀，你說你向我道歉，但我從未怪過你。九年了，我想我們該放手了。”
“放手？發生那晚的事，你還說要放手？”
那晚...喬芮忽然想起了什麽，心裏一驚。那晚她回家之後便感了冒，在家睡了一天竟然連那種藥都忘記吃了。第一次而已，應該不會那麽巧吧？
“那晚，隻是個意外。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沒有誰需要對誰負責。坦白告訴你，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不信。”冷耀一口否認，這8年他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她知道嗎？
沒日沒夜地工作，不僅是為了他的事業，更是要讓自己忙到不去想她。
每當覺得自己逃出了她的詛咒，卻聽到了她戀愛的消息，他以為心已經死了，卻竟還會這麽痛。
借酒消愁，隻有不清醒的時候痛意會減退。
告訴自己都過去了，想找個人重新開始，但看著那個人的臉，潛意識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她不是喬芮。
“我已經準備把事業重心轉移到T市了。”冷耀試著打消她的疑慮，“現在的我，可以保護好你，給你我的一切，不會像以前那樣惹你傷心了。”
“真的不需要。”
“不管我們還有什麽困難，我會處理好一切，相信我。”
“隨便你。你趕快走吧，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了。”
喬芮忍著眼淚，跑進了臥室，反鎖房門躺進了被子裏。
被子裏的她無聲地哭了，在聽到她很久以前想要的答案之後。
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受他。
九年前，她輕易地原諒了他，得到的是他的踐踏而非珍惜。
誰知道他現在是以一個什麽心態在說這些話。說不定哪天，他又發現有什麽不妥之處，一句“不適合”就可以把她打發了。
接受他要比恨他更難。
況且，還有她不受自己控製的情緒…她根本沒有那個狀態去愛他。
冷耀怎麽敲她的門她都不應。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醒來之後屋內一片昏暗，喬芮隻覺更加的疲憊。走出房間，冷耀已經離開了。
……
冷耀被她完全不通融的態度搞得毫無辦法。
閻茜告訴他，要給她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