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顧榮
冷耀一忙完就迫不及待地回家看她。
聽劉阿姨說她白天也在睡覺，一直忍住沒有打擾她。
“劉阿姨說你睡了一天，哪裏不舒服嗎？”冷耀輕輕地進了房間，卻發現她睜著眼睛。
“……”喬芮慢慢地坐了起來，“這段時間比較嗜睡而已。”
“還沒吃晚飯吧，”冷耀小心地扶她起來，“我再陪你吃點。”
她沒什麽食欲，卻靜靜地咽下食物。冷耀則在旁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原來看人吃飯也是一種幸福，他以前似乎也短暫地擁有過這樣的幸福。
喬芮被他盯得不自在，心裏的火氣也不好發作，“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白天的時候有很多，想問你在做什麽，吃飯了沒有，今天有沒有難受。但現在隻要這樣看著你就夠了。”冷耀這段時間一直心情不錯，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就知道。
一堆廢話……
喬芮看他根本不打算解釋什麽，也便不再理他，起身又回了房間。
冷耀跟著她進了房間，看她燈也沒開，又躺在了床上，“剛吃完東西，怎麽又躺下了？”
“你肚子裏沒有一個折騰人的活寶，自然不知道懷孕的辛苦。”喬芮終於忍不住爆發。
“……”冷耀本是擔心她剛吃飯就躺下消化不好，晚上胃會不舒服，沒想到她這麽大火氣。
想到近來他讀過很多孕婦.方麵的書，上麵已經明確說了，這段時間孕婦體內激素改變，情緒波動大也很正常。
她不想開燈，那他就坐在黑暗裏陪她。
冷耀看她背對著自己，隻能苦笑，自己何時這麽討好過別人。
良久，他去浴室洗了個澡，便上床從背後擁著她睡了。
喬芮白天睡的昏沉，現在反而更是疲憊。
良久不能入眠，喬芮很難不去想象他所做過的一切。
之前他和唐萱出雙入對，宛如一對璧人。
現在又和顧榮孤男寡女進了酒店房間，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況且他身邊鶯鶯燕燕眾多，她居然相信他會守身如玉，可笑至極。
拿開他橫在腰間的手，身子也向床邊挪了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她幹脆臥床不起。
冷耀總是不放心她，找來梁詠心幫她檢查身體，結果又沒什麽大礙。
孕婦嗜睡、食欲不振，情緒反複都是有的。
又說了一堆注意事項，囑咐冷耀隨時注意她的身體和情緒，有時間多陪陪她。
幾天的精神折磨下來，喬芮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已經停藥三個月，此時的她每天鬱鬱寡歡，與其說是孕期反應，不如說是抑鬱症狀。
如果是她一個人，她還可以用藥物緩解或是任自己墮落，可現在還有一個孩子，它可禁不起自己這樣折騰。
終於下定決心和他好好談談，喬芮撥通了他的電話，“在吃午餐？”喬芮看了看時間。
“嗯，你呢？”喬芮很少給他打電話，他接到後很開心，聽聲音就知道。
“一個人？”
“和顧榮。”他覺得沒什麽好瞞她的，而且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和她溝通就是要坦誠直接。
“……”什麽意思？現
在是已經不需要顧慮她了？所以那天才讓她看到他的緋聞？他明明很討厭媒體報道他的私生活。
“有事待會再說。”冷耀身邊忽然摔倒了一個小男孩，飲料也濺灑在了他的西裝上。
冷耀趕緊掛斷了電話，起身扶起了小男孩。
小包子肉肉軟軟的，無辜的眼睛蓄滿淚水欲要發作，包子的母親連忙跑過來向他道歉。
他居然掛了她的電話。
剛剛接電話的他，明顯心情不錯。
和顧榮在一起。他跟她坦白了，又直接掛了電話。
所有的求證都是多餘的，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他或許隻是跟她一樣，不忍心傷害一條生命，才可憐她跟她結婚。
現在他的心上人恢複單身，他終於認識到這個決定多麽荒謬了。
喬芮的承受力到達了極限，她不能再讓自己這麽荒唐下去，更不忍心讓孩子出生在這樣的環境下。
父親剛結婚就婚內出軌，而她，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生產。
喬芮突然發現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是否有能力生下這個孩子，隻是一昧地逃避，被動著選擇。
生下它才是對它最大的傷害，不是嗎？
因為沒有人能對它負責。
像是忽然想通了似的，喬芮穿好外套，拿了包包，下樓去了醫院。
路上，喬芮預約了手術。而此時，冷耀再打她的電話已無人接聽。
打去家裏，劉阿姨說她剛剛出門了。
聽了梁詠心的囑咐，他在她身邊安排了保鏢，雖然她不常出門，但他卻吩咐他們一直在公寓樓下守著。
“她去哪兒了？”冷耀聲音不悅。
“先生，太太上了一輛出租車，暫時還不知道要去哪裏。”
“位置發給我，我馬上到。”
吃了一半的飯，冷耀起身就往外麵衝了出去，“這頓飯算你請過了，改天再聯係。”
顧榮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看著他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醫院裏，喬芮無念無想的地填完了單子。
手術台上，護士照例問了她幾個問題。
“孩子的父親知道並且支持你的決定嗎？”
或許他是支持的吧。以前他也許做不了決定，但行動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會支持我的。而且我不覺得自己身體上精神上，還能堅持到生產。”
冷耀趕到醫院時，保鏢說她已經進入手術室20分鍾了。
“你不能進去，患者在進行手術，手術室外麵也要保持安靜。”
冷耀扯住醫生的衣領，“把你們院長叫來，今天我的孩子要是在這裏沒了，我會讓這家醫院也跟著消失。”
院長接到電話馬上趕到，心裏暗叫不好。
“把門給我打開!”
“這…冷總，流產雖是小手術，但萬一出什麽差錯也是會出人命的。手術過程中萬萬沒有把門打開這一說。”
冷耀轉身，“嘭”的一聲一拳砸在了醫院的牆上。
……
護士問過問題後，醫生進來檢查了她的身體。
“現在大概在15,16周，做手術相對安全。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就先
把審視鏡放進去，可能會有點壓迫感。”
喬芮感到極其的不舒服，而這還剛剛這是個開始。
“盡量放鬆自己，這樣會減輕不適感。”
“接下來我會給你做局部麻醉，會有一點不舒服，第一次注射，你要深呼吸一大口，然後咳嗽。”
“好的，現在我們要等藥起效，慢慢深呼吸，現在我用這些儀器把子宮.頸固定住。”
“我不能。”喬芮單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卻阻擋不了眼淚湧出。
“你還好嗎？”旁邊一直握住她右手的護士問道。
“我不要做手術。”喬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的，你要終止這次手術對嗎？”
“對。”
“好，我們終止這次手術。”醫生說。
護士慢慢扶起她，“你想換上你的衣服嗎？”
“我能出去了嗎？”喬芮眼角依舊濕潤。
“當然了，換好衣服你就可以出去了。”
喬芮拿好東西，慢慢打開了手術室的門。
“喬芮！”冷耀回頭，看到她走了出來，連忙上前拉住她，“孩子呢？”
喬芮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但已沒有力氣掙紮，“它還在。”
冷耀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舒緩下來，“為什麽？”
他這幾天一直不安心，總覺得她不對勁，果不其然。
“我要回家。”喬芮別過來去。
“好，我們先回家。”
“我說我要回我的家。”
“你究竟怎麽了？為什麽忽然不要它？”
“我不想吵架。”喬芮無力地掙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她看到他受傷了，卻無暇顧及，她的心軟已經害得她如此了。
車上，喬芮隻告訴司機說回她的公寓，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
開了車門，喬芮兩腿完全使不上力氣。
冷耀二話沒說把她抱回家，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你有什麽事，能不能像以前一樣直話直說？”他向來沉穩內斂，也正因如此，才總是被喬芮的直接深深吸引。
喬芮確實不擅長繞彎子，“顧榮最近好吧？”
“顧榮？”冷耀明顯沒有想到她會在此時提起顧榮，“她好不好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今天我們一起吃飯，是她感謝我幫了她一個忙。”
“我看到你們一起進酒店，電影開機那天晚上。”還想狡辯。
“那天晚上我是帶她去見了一個導演，她拜托我幫她複出，正好那部戲還在籌備中，導演在T市選角。”
說得還挺像真的。
“你不相信，我帶你去見那個導演！”
“那你為什麽騙我說電影開機？”
“那天電影確實開機。但這個導演轉天要飛香港，剛好顧榮也在T市，我就陪她見了導演。你總不能讓一個女演員晚上單獨進一個導演的房間吧。”
“那你西裝內側上的唇印怎麽解釋？”
“唇印？這我就不清楚了。我確實有借西裝給她披過，八成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蹭上去可以蹭的這麽完整？我看你們倆分明是藕斷絲連。”他覺得她好騙，所以一直把她當傻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