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活不相信眼淚

第一卷 立誌種田 第九章 生活不相信眼淚

羅亮這次是真跟老頭子抗上了。

他要獲得父母的認同,不下苦心來證明也是不行的。

剛開始,他的確抱著僥幸心理。

羅亮和父親一瞪眼,父親從骨子裏發出的輕蔑令他心中熱血上湧。

輕蔑!骨子深處發出的輕蔑!!

羅亮他一定要贏!

而且,從大學畢業幾年來,他似乎就從來沒有真正的贏過。

“用那本書的力量!”他想,心裏感覺興奮刺激,男人不討老婆就不討,與其窩窩囊囊活,不如痛痛快快死。

輕蔑!父親骨子深處發出的輕蔑!!

他一直是個可恥的失敗者!

想那麽多幹錘子,先幹了再說。

那書中那麽多空白地方,都是因為內容傳授給了人的,有的還是曆史上的知名人物,人家一樣的有兒有女,生活滋潤。

到了他這裏,難道就不行了?

一定是書中還有其他奧秘是自己暫時沒能知道的。

羅亮越想越激動,他臉色發紅。連頭上的傷疼都忘記了。

他決定馬上行動。

他肩膀挑東西是不行的,回家已經試過,去井邊挑了一擔水,兩條田埂的距離,大約一百米,休息了兩回,那扁擔一放在肩膀上就壓得疼。

他不聲不響的背了一個偏小的背簍,出了門。

羅老頭和羅媽媽彼此看看,羅老頭說:“這龜兒動真格的了!”

羅媽媽說:“兒子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兒子,你就真的一點不心疼他!”

“這是他自己找的!老子供他讀書十多年,就是心疼他!”羅老頭回答說。

他挑了一對大籮筐,裝一百五十斤以上的大籮筐,也出了門,跟羅亮走相反的方向。

羅亮先去把書從柴禾裏取出來,翻到言咒訣力字篇,他需要力氣來做事。

這本書裝訂線的旁邊小字,是關於言咒訣的修煉。其實也就隻有三個字的法訣:第一個字是纏,分十層;第二個字是破。分十層;第三個字是力,分十層。

言咒訣後,就是修煉的忌諱,有四頁記載了不同的忌諱,羅亮懶得去看那忌諱,他怕知道得越多自己反而越沒有勇氣。

從總論裏了解到,三字言咒訣是仙術裏最低級的,這讓羅亮反而更加放心,要是更高級的,不知道那逆天的忌諱會是些什麽。

令羅亮疑惑的是,為什麽修煉這些東西要遵守這麽多忌諱呢?

奇異能力應該是讓人過上更美好的生活才說得通,這樣忌諱的話,再好的東西,也會以失傳而終結。

他把這疑問安在心裏,先看那力字第一訣。

口訣很短,就一行字。

羅亮把認識的字記住,不認識的就記住字的筆畫模樣。一句口訣,不過幾分鍾就記住了。

羅亮向毛竹院子旁邊的地裏走去,一邊口裏念念詞。

他還沒有走到地裏,就感覺胸腔裏火燒一樣的難受。頭上的傷口也有撕裂的感覺。

太陽雖然西斜,但溫度還是很高,地麵的熱氣蒸籠一樣的把人攪住。

羅亮來到地裏,他身材不高,一進入包穀地,就看不見他的影子。

包穀地裏更加的悶熱,尤其是包穀葉,上麵密密麻麻的有很多的毛刺,一碰上人的肌膚,又氧又疼,十分難受。

羅亮才扳得幾個包穀棒子,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部濕完了。

那汗水從額頭流下來,盡迷人的眼睛,汗水裏有鹽分,刺激得眼睛發疼。

羅亮的頭腦開始迷糊,動作也開始變得機械。

地裏有一種十分厲害的花色蚊子,比牛蚊子小,比普通蚊子大,一碰上人的皮膚就咬,不打死它不鬆口。用手趕都沒有用,它一點不怕人,悍不畏死!上來就咬,一咬就不放,隻要被它咬上一口,又氧又痛,把它拍成肉泥了,那疼痛和惡氧還在,很久都不消退。

更可怕的是,它碰上你那就咬那,隔著衣服咬你,尤其是人不要出汗,一出汗,它就坐飛機過來,嗚嗚的拉響警報,速度閃電一樣,農民幹活最怕就是它。

現在就有兩隻花蚊子嗅到了羅亮的汗臭,咻的射過來,在羅亮的身體四周盤旋一圈,然後紮了下來,隻一口,就盯破了羅亮的皮膚。

現在時間還有點早,下午四點左右。這樣的蚊子最多最喜歡出來的時間在太陽下山的前後。

羅亮說的晚上幹活,除非你不停的快速移動,還有就是用衣服把自己包裹了,不燃,花蚊子都把你咬死,你還敢去幹活。

這花蚊子的缺點就是咬住你就不動,你隻要一巴掌,就把它哢嚓掉!

羅亮領教了花蚊子的厲害,在地裏跳了起來,那惡氧的感覺,鑽心裏去發作。解決了兩隻花蚊子,羅亮一行包穀棒子才扳得一半,背上的背簍就象千斤重擔一樣,勒得他的肩膀生疼,他動一動,感覺背簍的帶子勒進了肩膀的肉裏一樣。

羅亮咬咬牙,心裏默念剛剛背熟的力字訣,說也奇怪,背上立刻一輕,就好象有人把背簍裏的東西撿空了一般。

一行包穀棒子才扳到一半,背簍就滿了。

羅亮呼吸出來的氣息熱呼呼的,就象肺裏麵有火星。

肩膀還是疼得厲害,不過沉重的感覺消失了。

背簍滿了,羅亮不肯歇息,背著滿滿的背簍向家裏走去。

他的頭頂上的傷口,就好象有火燃燒在上麵一般的發疼。

羅亮努力忍住不吭聲。

家離這片地不遠,羅亮五分鍾就走了回去。

羅媽媽有點驚訝的看著羅亮,她端來一大碗冷涼水,羅亮一口氣把水喝了個精光,滴落的水沿著他敞開的胸口肌肉向下流。

因為有了額外的輔助力量,羅亮換了個大背簍,估計能夠裝八十斤左右。

他又開始了扳包穀棒子!

一行包穀棒子剛好裝一背簍。

這一次,羅亮在肩膀上墊了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在外麵的地方也用布條纏起來,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想得出這樣的招數,這樣更熱,但防蚊子防包穀葉的傷害,羅亮感覺舒服了很多。

他的手上和臉上都被包穀葉的鋸齒邊割出了一條一條的血痕,但他扳包穀棒子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他本來想使用纏字訣,先讓包穀葉自動纏在一起,可是他發現這樣就不能使用力字訣了。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輔助力氣。

太陽落下去,陰涼的風席卷大地,羅亮已經把第二塊地的包穀棒子扳了一半了。

他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個來回。

身上的衣服褲子早就貼在他身上,就好象他洗了個熱水澡。

他人胖,汗水也特別的多。

父親羅老頭向家裏挑第三躺包穀棒子的時候,羅亮扳完了兩片地。

羅老頭的地很遠,扳滿包穀棒子挑一躺要一個多小時才能來回。

天黑了下來。

羅媽媽早就把飯菜做好了。

羅老頭挑最後一躺包穀棒子回來的時候,羅亮已經洗完澡睡著了。

他累得飯都沒有吃都睡了。

他的頭上,傷口上的紗布一片鮮紅。

羅老頭和羅媽媽去看床上睡熟的羅亮,發現他連蚊帳都沒有放,鄉村的蚊子特別多,又肥又大,蚊子爬滿了他露在外麵的胳膊和臉。

在羅亮有幾條血痕的臉上,還有幾顆眼淚的痕跡。

他是在睡夢中哭過,還是在睡前哭過,他為什麽會流淚,除了他,也許沒有人說得清楚。

也許,生活根本不相信眼淚!

“你現在看見兒子做事情了!我今天下午跟在他一邊,他都沒有發現。我都擔心他會熱得暈過去。”羅媽媽垂淚說,“這孩子從小自尊心就強,現在大學畢業,落得要回家來種地,他的心裏,比你我都難受!”

羅老頭一句不吭。

過了好久,他嗡聲嗡氣的說:“今後他要做什麽,就去做!”

這一夜,好酒量的羅老頭喝醉了,跟兒子睡在了一張床上。

房間裏,那舊電扇吱嘎吱嘎的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