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酒後真言

酒後真言

A市的夜空裏,一輪彎月孤獨的懸掛著。淒冷的月光撒在這個城市的上方。卻有著說不盡的悲涼。在這個城市的四個角落裏。有四個人在品嚐悔恨的滋味。酸澀的足以讓人痛不欲生的滋味。?

花夕影屈膝背靠著陽台,腦袋緊緊的低垂著。無力的雙手平放在地麵上。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仿佛連呼氣都已經靜止了。花夕影緩緩的抬起頭,那份無力,空洞的眼神。仰著頭看著月空。不知道這輪月是否也是那邊的月。是不是也是這般摸樣呢??

花夕影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仿佛有一隻手緊緊扼製住他的脖子。他覺得窒息。站在這個房間裏他覺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也唯有這個地方,他--還能找到一絲屬於她的氣息。在這個城市裏,屬於她的氣息在漸漸的消逝。仿佛她從來就沒有到過這裏一樣。?

嗬嗬,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當初設計騙局蒙騙她時。為什麽沒有想到現在的局麵呢。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還會選擇這樣的境況嗎?輕微的搖頭,不會,他不會。沒有心的感覺,真是太痛苦了。仿佛行屍走肉一般,曾經留戀的生活。都變得枯燥起來。這個世界好像完全沒有他什麽事情了。他仿佛拋棄了。,是啊,隻不過被迫棄的人反過來拋棄了你。那種感覺---天塌地陷了。?

花夕影隻知道他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意義,沒了她,總感覺活著好像生不如死。對啊,他還不是一個人。還有人和他一樣,都做了愚蠢的選擇。抬頭看著那輪月,花夕影突然想喝酒。或許幾個同樣心情的人,聚在一起,應該更加愚蠢吧!可是這一刻花夕影隻想讓他心底的痛傳播出去。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分擔。不然他真的快負荷不了了。?

幾個接到花夕影電話的男人,幾乎都差不多的反應。可是最後卻沒人拒絕。一個個先後的來到一間酒吧裏。往日喧鬧的酒吧,寂靜的隻有音樂聲。聲音滄桑的令人心疼。這個夜晚,注定淒涼。?

花夕影窩在一個大沙發裏,手裏的酒杯,就沒有空過。當其他三個男人出現時,花夕影已經神色微醉。可是那雙眼,卻是那麽的清醒。?

尹莫塵坐在花夕影右手旁的沙發上,古蕭寒左手旁,區子言坐在他的對麵。幾個男人神色萎靡。臉色異常的憔悴。蒼白的臉,死氣沉沉的眼神。嗬嗬,花夕影心裏莫名的舒坦了。還好---總算不是他一個人。要痛苦,那就大家一起沉淪在痛苦裏不可自拔吧!?

三個人坐上沙發,就有侍者不停的把酒擺在桌子上,整整一桌子的酒,直到侍者再也放不下。酒吧裏,除去他們四人,竟無一人。?

“幾個互不待見的人聚在一個桌子上喝酒,是不是很有意思。”花夕影舉著酒杯,眼神迷離的看著手裏酒杯。昏暗的燈光下依然能看清那雙眼裏的死寂。好像枯萎的泉水。?

尹莫塵深邃的眼睛裏,冰冷的令人心寒。伸手隨便拿起一瓶。扯著脖子灌了一氣。酒水撒在衣服上,尹莫塵身子放鬆,倚在沙發上。隨手扯掉胸前的幾個紐扣。古銅色的肌膚立馬暴露在外。?

古蕭寒看似最為狼狽,一向斯文儒雅的他,看起來很是頹廢。下巴上一層黑色的胡須。貌似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糟亂的頭發完全沒有形象的趴著,身上的好像鹹菜幹一樣襯衫,一直以來的眼鏡也不翼而飛了。自來後,就一個勁的猛灌酒。?

區子言默不出聲的坐在那裏,也不喝酒,眼神僵硬的看著某個點。曾經那麽優秀俊美的四個人,如今去落在這般地步。誰能想到影響他們的會是同一個人。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女人。?

“哈哈,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好笑。”花夕影嘲諷的看著其他三個男人說道。“在留戀她,還是在悼念她?嗯----”“啪”的一聲,尹莫塵手裏的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神冰冷的瞅著花夕影。“她沒死。”?

對於他的威脅,花夕影絲毫不受影響。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張揚了。“哈哈,你在自欺欺人嗎?她沒死?那她在哪裏。別和我說什麽知道她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好好的,這類傻話。你問問他們信嗎?”花夕影手指稍稍顫抖的指著區子言和古蕭寒說道。?

“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我沒有那個心情來自欺欺人。我寧願認為她死掉了。也不想她回那個該死的什麽鳳天。”----花夕影仰頭灌下一杯酒。“嗝,-死了好,死了真好,好到我都快----都快----,認為這是一場夢了。什麽鳳天嫡皇女,什麽正夫。我就是在做一場夢。---嗯,對--我就是在做夢。”?

區子言凶狠的眼神直瞪著花夕影。“她的死,全是你害的。你那該死的神經病未婚妻,還有你那個幫凶弟弟。造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全是因為你。”區子言忘不了那一幕,鳳傲天就那樣消失在他的麵前。他知道那一刻他聽見了自己心髒破裂的聲音。隨著她不見的還有他身體的一部分。破裂的心髒,失去靈魂的身體。如今的他,還能算是個人嘛。?

古蕭寒的眼神同樣冰冷刺目的注視著花夕影。眼神裏是和區子言一摸一樣的怨恨。唯有尹莫塵沉默。?

花夕影看著兩人指責的眼神,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都是我的錯。對,全是我的錯。當初咱們就該服從那個什麽錦帛命言。說不定,現在我就她的正夫了。哈哈哈。幫助管理她後院所有的男人。像那個傻子似的代雅月一樣。”?

花夕影的笑聲讓所有人都紛紛不語。是他們自私惹的禍。當鳳傲天告訴他們,他們要和她一起回鳳天時,他們全都猶豫了,鳳天國那是個什麽地方,女子為尊的國家,他們這些男人如何會那個地方去。落後封建的國家。男子懷孕生子,相妻教子。他們不願意。如果寧要去鳳天,他們寧選擇在現代和眼前這些人共享她。也不願意去鳳天。?

四個人有史以來第一次合作。他們將設法留下鳳傲天。他們小看了錦帛命言,也小看了鳳傲天的執著。也忽略了很多會發生的意外。才導致現在這個境況。?

人不在了,所有人都認定她沒死。可是卻不在了。這恐怕是心底裏唯一的安慰了。?

“莫煞---也不見了。從她不見的那天之後,莫煞也消失了。”尹莫塵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頓時其他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她回到鳳天了。”死沉的氣氛裏。無人在說一語。?

靜靜的空間裏,四人不停的灌著酒。也不到喝了多少,隻見桌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幾個人的眼神約見的迷離起來。?

古蕭寒抓著酒瓶,手指頭微微發顫。“我----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啊啊---”古蕭寒臉龐深埋在沙發裏。語氣悲痛,隱約能感覺到哭泣的嗚咽聲。“我不該這樣的。我不應該的。她一定認為我會和她一起回去的。她一定是這麽認為的。---”古蕭寒忘不了她轉過身來看他的眼神。聽不見他回答的眼神裏是那麽的失望。?

“啊-----,鳳傲天,你聽到沒有,我後悔了。後悔了。”古蕭寒突然大聲喊叫起來,可是誰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後悔沒有解藥可解。他們是真的失去鳳傲天了。而且親手放開她的手。是他們自己不願意跟著她。是他們自己放棄了。怪不得任何人。?

“尹莫塵。咱倆沒啥好掙的了。前世裏,那個代雅月和風揚都沒贏。可是也都沒輸,如今,換做現在的我們,卻是全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一絲不剩。嗬嗬。我一直認為像代雅月那樣的男子,傻得厲害。不明白他怎麽就那麽隱忍呢。那樣委屈的生活著。---嗝---啊。可是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他果然很傻,寧願那樣的活著,也不願意像我現在這般。--”花夕影抬手遮蓋住眼睛,平躺在沙發上,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我沒想過,風揚這個人竟然會是我自己。我實在不認為那樣的男子會是我。那樣懦弱的膽小鬼,----我可是尹莫塵啊。”尹莫塵學著花夕影的樣子,平躺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的看著上方。?

“你說她現在在那裏幹什麽呢,什麽也不會的人該怎麽奪回她的江山呢?會有人幫助她吧,她---招蜂引蝶的本事就從來沒斷過。嗬嗬,我要是在鳳天國,我一定能幫助她。還要老老實實的看著她,那些男人統統不許接近她。--”區子言一樣平躺在沙發上。眼睛看著上方,在腦海裏想著鳳傲天。?

“不會,她很聰明的。隻要她認定的事情,她絕對會認真的旅行到底。還有---不要說她的壞話,她----她才不是一個見異思遷,招蜂引蝶的人。她其實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隻是她不擅長表達。”古蕭寒同樣的躺在沙發上,眼睛望著上方,眼神迷離,徑自微微的笑了。?

四個人就那樣的姿勢,那樣地方,不斷的說著話,有後悔,有傷痛,還有遐想。想想在鳳天國她,會幹些什麽,即使他們看不到,也沒有陪在她身邊。可是他們隻要能這樣放鬆的談論她,就覺得好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