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成長之痛

少年成長之痛

五年級之後，一寧就順利的升上了初中，無論成績怎樣都是可以直接上到當地的初中的，當時還沒有六年級，所以一寧又少了一年的學習時間。這一直是一寧十分慶幸的事情。

初中多了很多的學科，可是一寧是一個比較懶惰的人，所以對於政治、曆史之類的，一寧一直都是喜歡聽課不喜歡用下課的時間來記憶的，感覺十分費力又沒有意思。而應該感謝五年級是英語老師一直的督促，一寧發現原來初中的英語和初中的幾乎都是相同的，沒有多少陌生的單詞，所以一寧的英語成績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是班級中數一數二的，而數學依舊是一寧最喜歡的學科。

語文也是一寧比較不喜歡的，特別是有一次，語文老師讓班級中的同學將文言文的翻譯抄下來，可是一寧認為自己是有翻譯書的，再抄一遍是費體力、費時間的事情，所以第二天一寧和少數的幾個人一起罰站，一寧一直不認為自己是有錯的，對於語文老師這樣一個不講理的存在，一寧幹脆上課就睡覺了，雖然和程樂仁聊過，可是一寧的固執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化解的，就連程樂仁也是沒有辦法改變一寧內心的真實想法。

到了初中是青少年的青春期時間，很多小孩子都是叛逆期，而且談戀愛、送情書、為了那個女生或是男生大打一架的事情都是常有的，可是一寧要比他們小至少兩歲，而且身高也是班級中比較矮一些的，長得也是屬於比較可愛型的，皮膚白嫩的比一般的女生都好，很多男生、女生都起了青春痘，可是一寧依舊是那個白皙的皮膚。班級中的人都將一寧作為一個小弟弟看待，女生那時候都是比較喜歡有些痞氣的男生，或是打籃球的男生，對於一寧這樣可愛的形象，女生一般都喜歡，但是不是處對象般的喜歡，而一寧也是喜歡和大家一起玩，所以對於處對象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過。所以整個初中下來就沒有談過戀愛。

農村的家庭都是以務農為主要工作，恰好一寧上初二的時候家裏趕上了幹旱，所以莊稼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害，一寧的家中也沒有幸免，這一年一寧家裏的生活就比較拮據，一寧有一次在圖書館借書，然後放到了班任那裏10元錢，後期不看書的時候班任一直都沒有把錢退給一寧。雖然隻有10元錢，但是也可以買很多的卷心菜回家吃了，一寧沒有辦法給自己鼓足了盡跟老師要了那10元錢，一直感覺不好意思。

到了初三的時候，一寧也沒有將初三作為多麽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和平時都是一樣的對待，主要就是一寧從來就沒有將這個比較重要的概念放到心裏，所以就沒有什麽感覺。初三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已經有了手機，但是一寧沒有，一寧也隻是羨慕有手機的可以玩裏麵的遊戲。因為一寧的二叔不再和一寧一起玩遊戲了，好像是二叔家了沒有多少錢，所以就讓二叔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做別人家的女婿了。

程樂仁是看到一寧每次回家都不喜歡出去玩了，隻是悶在家裏，所以就給一寧買了一個學習機，就是要連在電視上的那種，每次一寧用的時候家裏的人都不能看電視了。這個電視還是一寧的父親和母親結婚時的，屏幕十分的小，但是至少是彩色的，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裏麵的人。

一寧到了初三下學期的時候也跟著班級中的同學看起了小說，當時泡沫之夏十分的流行，可是一寧隻看了幾頁就還給別人了，原因是自己沒有看懂。後來班級中有一個男生是從高中回來的，他有很多的那種又大又厚的書，一寧也借了一本看，名字叫做《壞蛋是怎樣煉成的》，一寧很喜歡看，每天隻要有時間就會看，看裏麵的人都是十分的厲害，他十分喜歡裏麵的主人公，就這樣從一個好學生到後來讓很多人都害怕的黑道老大，後來娶了三個老婆一寧倒不是十分的羨慕，反而覺得那樣子會十分的麻煩，一個人還有分出三個人來。隻是羨慕可以有那麽大的勇氣，一寧還真是順從了父親起名字的寓意，就是不喜歡多出來的事情，可以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能順順利利的就不要有那麽多的波折。

初三的學習態度是十分的重要的，一寧已經不再那麽認真的寫作業了，都是抄著別人的作業本，有時間都是用在了看小說上，後來還看了《校園狂少》，不過一寧覺得沒有《壞蛋是怎樣煉成的》好看，主要是《壞蛋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的身世比較平常，而且都是靠自己的。

所以一寧的中考成績不是十分的厲害，隻是普通高中的水平，不過一寧沒有覺得自己考得不好，當時就是感覺上什麽學校都是一樣的，何況村裏還有一個女生都是再考一次還比一寧少了一分，所以一寧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的滿足了。有了對比之後程樂仁也是十分的開心的，主要是這樣說出去自己臉上也是有光的，自然是開心的。

中考之後有一個十分長的假期了，一寧的母親帶著一寧的弟弟和姥姥一起去了太姥家，很遠的地方還要坐火車，主要是一寧的弟弟坐火車還是不收取票錢的，一寧也是不喜歡去陌生的地方，所以一寧就和父親一起留在了家裏。

父子兩人過的也是十分的開心，因為一寧發現那個學習機也是可以玩遊戲的，將鼠標換成了手柄，父子兩個人就喜歡上了玩遊戲，還為此買了幾個遊戲卡，還上別人家借了幾本，所以遊戲種類十分的多。一寧最喜歡和父親一起玩魂鬥羅，好多種版本，而且一寧後來發現可以使他變成30條命的，所以一寧和父親兩個人將所有的魂鬥羅都通關了。有時候搞怪的一寧玩坦克大戰的時候特意攻打自己的家，然後就輸了，父子兩個人就在那裏笑，有時候還會假裝生氣的打一寧一下。

可以說是一寧雖然是農民家的孩子，可是上地裏麵幹活的次數屈指可數，主要是一寧的手隻要幹一會活兒就會起水泡，活還沒有幹多少，可以說是得不償失，最後就隻能讓一寧在家裏做飯，當然飯都已經是做好的隻要熱一熱就好了。

對於弟弟，一寧覺得就是有一個可以指使的人了，有時候讓一寧去買東西，一寧幹脆就將任務交給了一平，而且還有了一個一起看動畫片的人，當時一寧最喜歡的是《三毛流浪記》，每次看都是哭的稀裏嘩啦的，程樂仁和於曉潔對於兒子都是沒有辦法了，程一平也是十分的不理解為什麽哥哥每次都是這樣子的哭，覺得還有些丟人。可以說是一平比一寧懂事很多，好多人都說一平就是操心的命，至於一寧呢，那就不知道了，隻能說是又聽話又可愛的吧。

一寧上高中的時候身高可以說是慢慢的長了上來，已經有1米7的身高了，可是因為比較瘦所以顯得還是比較小。還是和高中時一樣的狀態，都是將他作為小弟弟對待。等到分文理科的時候，程一寧覺得還是報文科吧，因為物理課和化學課的時候都用在了睡覺上了，所以程一寧就到了文科班，而且是文科A班，隻不過是以倒數的成績進去的，因為一寧沒有用功去學習那些東西。真的是一堆的女生，男生都是少的可憐，一寧算是長相十分不錯的了，隻是可愛多了一些，本身年齡就小，再加上一個娃娃臉，顯得隻能是更加的小了。

一寧和同學們玩得十分的開心，而且對於數學的熱愛使得一寧學習的時候也是十分的開心，每次給別的同學講題的時候都是十分的自豪和開心，對於做出一道十分難得題目一寧是十分的有成就感的，英語也是語感在初中背了那麽多的課文的時候被練了出來，所以即使什麽狀語從句，賓語從句部分的，一寧的英語成績也是十分的不錯。隻是地理是一寧的弱項，從來沒有及格過，後來一寧幹脆就上課也不聽課了，考試的時候純屬是憑借自己的感覺答題，結果是一寧還是十分滿意的，四五十分，很多人學習了都是這個成績，所以對於一寧來說簡直就是自己很聰明。

可是地理老師就不這樣認為了，一個學生隻有這一科成績不好，這樣老師也希望能將地理成績提上來了。所以上課的時候總是照顧著一寧，不時的叫一寧回答問題，一寧的答案永遠是感覺就是這樣，常識，最後老師都是無奈了，一個靠著常識考試的學生讓老師怎麽辦，簡直就可以說是無可救藥了。

一寧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就是喜歡睡覺，每天上去三節課，下午一節課，晚自習一節課或是兩節課，當然平時的休息時間也是正常的。如果第一節課是數學一寧就會堅持的聽下來，轉移到別的課睡，但是成績從來都是前十名，同學們都說這都是睡出來的結果，其實一寧看就是因為自己數學和英語成績好，所以就有十分大的優勢，一寧也是十分的滿意了，至少還是可以考上一個差不多的大學了。

可是高三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一寧崩潰的事情，班主任告訴自己程樂仁去世了，程樂仁對於一寧來說一直是自己最為親近的人，甚至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過，一寧隻是在醫院看到白布下麵已經泛青的臉頰還有泛白的嘴唇。一寧的母親於曉潔站在病房外麵哭的泣不成聲，一寧意識到好多東西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可是一寧當時沒有哭，甚至十分震驚的詢問著醫生哪些地方應該叫什麽錢，就這樣一寧將費用都交好了，然後坐著車回家了，父親的屍體也是被拉了回家，農村還是實行土葬。

出殯的前一天晚上，很多人都來給父親燒紙，很多人甚至都是泣不成聲，一寧不知道這是真哭還是假哭，可是一寧跪在那裏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有一個人說讓一寧哭，可是一寧隻是瞪了一眼他就接著跪在那裏。

一寧作為家裏的長子要親自送父親，手裏拿著送別的一個白旗，就看著父親被裝進了棺材裏然後邁進了土壤，永遠的埋在了地下，一寧這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掉一滴眼淚，就這樣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的將他全部埋葬。這個冬天格外的寒冷，可是一寧沒有感覺到冷，直到再次回到家裏的時候手已經凍僵了，一寧才知道原來真的是很冷。

雖然是自己的父親死了，可是一寧發現真正傷心的隻有媽媽，生命中有著不可承受之痛，可是她卻要獨自承擔這一切，往日的打打鬧鬧都化成了灰燼。最讓一寧恨的事情是父親的媽媽竟然都沒有回來看看自己的兒子，說是距離有些遠來不了。一寧的奶奶是在爺爺死後又找了一個老伴兒，而一寧父親的妹妹也是在外打工沒有回來，至於一寧奶奶的養子也是做做樣子而已。在這一天一寧好像知道所有的親戚都是假的，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都隻是做做而已，就是在這一天，所有的什麽親戚在一寧這裏都不如一個陌生人的存在，特別是看到那些人在那裏依舊笑著吃飯，一寧發現原來人真的是自私的，可以在別人難過的要死的時候依舊開心。

一寧甚至想過要不要就這樣的自殺算了，可是一寧的母親說希望兒子考上大學，然後這個家就可以有希望了，就這樣一寧放棄了自殺的想法。過了兩天一寧就回到學校了，隻有少數幾個好友知道一寧這幾天是經曆了什麽，其他的人知道的隻是一寧生病請假回家了，剛剛去的一天一寧是真的快樂不起來，可是一寧發現自己的情緒低落別人也無法在自己的麵前開心的笑，一寧不希望在高三的時候還讓同學們保持低落的情緒，所以隻有半天的時間，一寧就可以和同學們一起開懷大笑，隻有一寧自己知道他的不一樣。有時候夢裏程樂仁依舊會送一寧上學，醒來發現漆黑的一片隻有靜謐的夜。就這樣一寧一直保持著白天微笑，晚上難受的狀態，有時候一寧甚至覺得自己是有人格分裂的，所有人眼裏的一寧都是一個開心果的存在，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已經是支離破碎了。隻有一次班級中同學唱父親的時候，一寧終是沒有忍住的哭了出來，像是哭出所有的委屈。

最怕的是一夜之間的長大，可是現實就是逼迫著一寧的成長，明明還是有著明顯未脫的稚氣，可是卻要努力的使自己長大。一寧過了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個年，以為隻要自己的弟弟長大就可以湊成四個人一起玩牌了，可是終究是沒有完成，隻是剩下三缺一的局麵。

一寧知道母親的不容易，家裏的車已經沒有人可以啟動了，母親將地都租了出去，然後靠著零活過活，一寧嗜睡的更加嚴重了，因為夢中有太多的美好可以忘記現實的痛苦，可以不再掛上痛苦的麵具。

就這樣的狀態，一寧高考的成績出來了，沒有考上一本，但是距離一本的成績隻有5分，就這樣一寧隨便的報考了，因為隻能報考一個學校，所以一寧報了一個差不多的，填完了專業之後就等著通知書，因為一寧發現沒有任何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專業，自己喜歡的都是在理科生的專業了，所以對於什麽專業也是無所謂的。

成長的傷痛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一寧的身上，從來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人生直接讓一寧遇到了這樣的痛。可能是一平還比較小，所以沒有多大的感覺，一寧每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偷偷的哭泣的時候內心就會又痛一份，一寧一直知道母親是一個堅強的人，雖然總是喜歡和父親吵鬧，可是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有時候一寧就會坐在院子裏，看著滿天的星星，一寧在想，是不是有一顆就是自己的父親，他會不會在關注著自己，自己的大學通知書終是沒有讓一直以自己為豪的父親看到。

一夜之間的長大，一夜之間認識到了人性，一夜之間知道了現實的痛苦，一夜之間知道了人是可以蒙上一層麵具的。

－－－－－－題外話－－－－－－

之後就是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