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扶龍庭,菊花殘

第五章 扶龍庭,菊花殘(解禁)

大大們威武,名次又上了一位,眼下分類新書榜10名,所以再解禁一章。

收藏85了,到二百就再次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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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深深的看了陳長生一眼,嘴巴**了一下,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輕歎一聲道:“為了災民,小僧就陪施主走上一遭吧。”

木魚之上也站著不少災民,擠得密密麻麻的,眼見了凡走下木魚,眾災民也雲合景從的追隨左右朝著城下走去。

陳長生倒是沒想到這了凡說走就走,比自己還快,撇嘴一笑,招呼上眾災民一同進城。

至於那巨木筏,他卻毫不擔心,反手打了幾道從璿璣八陣圖碎片中領悟的禁製上去,若是哪個不開眼的動了貪婪之心,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走下城頭時,跟隨在陳長生身後的眾人不由得的齊唰唰的倒吸了口涼氣,就連被他摟在懷中的孫瑤也不由得失聲驚呼道:“好多的血!”

原來城門左近為了屯兵之便,並沒有什麽房屋,牆根之下乃是一條寬有三丈的青石路,專供兵馬奔馳,隻不過此時卻被陳長生反擲回來的巨石砸的坑坑窪窪,滿地狼籍。

地下更是散落著不少的血肉,還有兵甲碎片,顯然先前那些石頭不僅將不開眼的修士當場砸成肉醬,就連城下的軍士也被殃及。

對此陳長生倒是沒什麽可內疚的,成王敗寇,當時女土派弟子將石頭砸向木筏之上的無辜災民時,就該想到會有此下場。

隻是他卻沒想到孫瑤卻是終究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伸手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懷裏,低聲道:“不準看,要不晚上是要做惡夢的。”

“有叔叔在,我不怕。”孫瑤伏在他的胸前,仰著頭看著陳長生,目光中滿是安然。

陳長生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昂首闊步的朝前走去,路過正矗立道邊誦念經文超度亡魂的了凡身邊時,聽到了凡滿是沉痛的道:“陳施主,妄動無名,平添殺戮,於心何忍呀?”

“我不殺他,一筏子的災民就得死,試問和尚,要是有狼吃羊,你該怎麽辦?”

“我佛慈悲,當以身飼狼。”

“那是你傻,這個世道,要想護住羊就得把狼斬盡殺絕,和尚,想要兩邊討好是不行的,我本是一介凡人,自然得護著手無寸鐵的百姓,至於這些視眾生為螻蟻的修士,誰管他的死活。”

說著話,陳長生扭過臉來瞥了半空中的一幹陰魂不散的修士,冷哼一聲,嚇的眾人一哆嗦。

“以殺止殺,終究不是正道。”了凡依然不死心的視圖勸道。

“可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和尚,你有嗎?”

“放下屠刀,皈依我佛,便得極樂。”

“話說的真好聽,不如這樣,和尚,你先把後麵那些一心一意要取我性命的修士都勸說的放下屠刀,皈依了你家的佛祖,讓我耳根子清淨些日子,可好?”

了凡頓時無語,但凡是修士多半都是意誌堅定之輩,哪是三言兩語一說就能乖乖棄道從佛的,陳長生這話說的輕飄,卻是給他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與了凡扯皮磨牙時,陳長生也在轉著念頭,方才鬥殺那些女土派外門弟子並沒多想,現下回想起來卻覺得甚是蹊蹺。

這女土派的手伸的可是真夠長的,連世俗之中都有他們的弟子,瞧那城牆上的陣法也是眼熟,竟像是在翠煙山上見過,多半也是出自女土派的手筆。

莫非這女土派和這佑赫國的朝廷也有一腿?

心裏納悶,陳長生隨口也便朝著了凡問了出來。

了凡似乎不明白這有一腿三字是何含義,不過陳長生的疑惑他倒是猜到了,遂道:“這個倒是並不新奇,四宗二十八派幾乎都在世俗間扶持了自己的朝廷,說是為了濟濟蒼生,不過也隻是個幌子,本意還是為了飛升成仙。”

“哦?”陳長生一愣,滿是好奇地道:“這樣都能成仙,我倒是沒怎麽聽說過,和尚,說來聽聽。”

這本也算不上是什麽了不得的秘辛,因此了凡也不曾隱瞞,一五一十地道:“自從上古時大能離去,這世上靈氣日漸匱乏,修真不易,為了成仙卻有諸多門派另辟蹊徑,其中便有這扶龍庭一說。”

“龍庭,那不就是皇帝老子住的地界嗎?”

“沒錯。”了凡沒想到了凡已是修士,更闖下了赫赫威名,卻還如同個世俗凡人一般,如此稱呼皇帝,不禁有些詫異,但是卻沒深問,隻是道:“修真之人講究個天數氣運,而人間帝王恰恰是兩者皆有,故而就算是修士視帝王為螻蟻卻也不會妄加殺戮。”

“而這扶龍庭也便是借助了人間帝王的天數和氣運,以期從中找到飛升成仙的一線機緣,其中四宗二十八派除了一些內門弟子在山中修行之外,其他的外門弟子都在世俗朝廷中擔當供奉,看護城池,說是護佑百姓,其實卻是分取朝廷的天數氣運。”

陳長生一聽到這,頓時就想到了當日那一張張的張貼在城門旁通緝自己的榜文,隨即又想起當日得知大哥身死之後,自己一怒之下曾算計過翠煙山,甚至指望著惹來朝廷供奉找翠煙山的麻煩,現在想想,隻怕卻是癡心妄想了,那些鳥供奉十有八九就是出自鬥木派,又怎麽會自己人打自己人。

隨即陳長生念頭一動,笑道:“和尚,你們普渡寺就沒想過也扶植個人間帝王,立個佛國玩一玩這扶龍庭的把戲嗎?”

了凡聞言悚然一驚,凝視著陳長生,滿臉正色地道:“陳施主,這樣的玩笑可是開不得。”

陳長生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見他這樣,反倒是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隻是和他本沒有什麽交情,這樣的話點到為止,問的太多隻會招惹是非。

倆人一時無話可說,陳長生率領眾災民一路走來,本想找個寬敞處安置眾人,卻發現這錦華城雖然不小,可是到處都是房子,竟是沒有一處可供災民容身之所。

可是要讓這些人各尋住所,也是不妥,先不說他和了凡有賭約在先,少上一個人說不定回頭就會輸給他,再說了,這些人身無分文,在這錦華城中隻怕是寸步難行。

“陳施主,該將災民安置在何處呢?”了凡超度完了亡魂,此時也跟了上來,張嘴就扔了個難題給陳長生。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陳長生白了他一眼,隨即眼睛一亮,笑道:“和尚,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個絕好的去處,隻是醜話說在前頭,不論我幹什麽,隻要不傷人性命,你就隻能看不能管,要不然的話,這個苦差事還是你來幹的好。”

了凡猜不透陳長生又要做些什麽,不過見他胸有成竹,又聽他說不會殺人害命,於是就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陳長生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扭身朝著位於錦華城中央的縣衙走去。

先前聽說孫瑤父母因被城門之外而死,陳長生就一肚子火,想著揪住那知縣痛打一通,此時正好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

縣衙門外的衙役見到了陳長生和了凡二人,全都是嚇的臉色發青,顯然早早的就聽說了城頭之上鬥法的始末,一個個彎腰塌背,低眉順目,溫順的跟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等到陳長生和了凡走近,紛紛磕頭在地,口稱仙師。

陳長生現下雖然殺人不少,卻都是惹了他的修士,對於這些世俗凡人,卻從無殺心,見他們如此反倒有些不慣,沉聲道:“你們知縣呢,叫他出來見我。”

“回稟仙師,我們知縣老爺他怕仙師責罰,就……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跪在陳長生腳邊,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聲音打顫的答道。

“是嗎?”陳長生微微一笑,朗聲道:“你最好讓你們老爺怎麽走的再怎麽走回來,若是不然,被我當成地老鼠一樣的挖了出來,隻怕就沒有他的好果子吃了。”說著話,腳跟在地上輕輕一磕。

“哎呀,我的屁股……”下一瞬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從縣衙之中傳了出來。

“陳施主,何苦為難一個凡人?”

“和尚,這是個狗官,他一句不準入城說的容易,卻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我不殺他已經是算他走運,莫非懲戒一番你也要管嗎?”陳長生瞥了了凡一眼道:“可別忘了咱倆方才的約定。”

了凡頓時無語。

那師爺跑進縣衙去片刻後,卻扶著一個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白胖子走了出來,沒到近前就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仙師遠道而來,卑職賈為民近日身患惡疾,有失遠迎,還請仙師恕罪則個。”

“哦?惡疾,不隻是何惡疾?”陳長生戲謔得看著他道:“我倒是有些法子治病,不妨說出來,興許我能幫你。”

那白胖子賈為民一聽這話,臉上的肥肉就是一哆嗦,心說:我這惡疾就是拜你所賜,現在卻說這風涼話,忒也惡毒。

不過這話他卻是不敢說,隻是尷尬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苦笑道:“不敢勞煩仙師費心,隻不過最近忙於公務,有些上火,以至於菊花凋零罷了。”

陳長生聞言一愣,隨即才明白他這話是個什麽意思,不由得放聲大笑道:“菊花凋零,嗬嗬,你們這些當官的倒真是上下兩張口,怎麽說都是。”

“仙師說笑了。”

“哼,我可沒這閑心陪你說笑。”陳長生將臉一板,冷聲道:“我與這位普渡寺來的高僧在洪水之中救了些災民,帶來此處,煩請你找個地方安置一下。”

賈為民一聽不由得連連叫苦,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仙師有吩咐卑職豈敢不從,城西校軍場便有空閑之地,隻不過……”說到這他微一停頓,見陳長生的臉色愈發的陰沉,忙道:“隻不過錦華城小,官倉中的糧食有限,先前已然收納了一些災民,此時若是再來一些,隻怕就不夠用了,這也是先前卑職不敢放災民入城的原因,若是不然,隻恐災民沒了吃的,鬧將起來,一城的百姓都跟著遭殃。”

為官之人最善察言觀色,見陳長生麵色不善,他便多少猜到了他為何怪罪自己,因此明著是敘說難處,實際上卻是在給自己辯解。

“城中不是有許多糧販嗎?他們的私倉之內,怕是囤積了不少的米麵吧?”

“這個……”賈為民臉色一苦,澀聲道:“現下糧價太高,縣衙中也沒什麽錢財可用,再說,那些糧販都是女土派的基業,卑職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逼著他們開倉放糧呀。”

一聽這話,陳長生頓時就明白了,慢悠悠地道:“原本你枉顧百姓死活,將他們拒之城外,我本該殺你為他們伸冤……”

“仙師饒命呀!”賈為民胖臉嚇的鐵青,磕頭如搗蒜一般連連求饒。

陳長生冷哼一聲道:“不過看在你確有難處的份上,便饒你一條狗命,準你將功贖罪,先將這些災民給我安置好了,這米糧之時我自有定奪。”

“是,是。”賈為民死裏逃生,哪敢說半個不字,一迭聲的吩咐手下人帶眾災民前去城西校場,自己也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

陳長生饒他性命也是無奈,一來這賑濟災民的事千頭萬緒少了他不行,二來也是顧念他的官身,殺他泄憤容易,自己本是修士,想那皇帝老子拿他也是沒轍,可是留下的災民日後難免會吃些掛落。

見著他遠去,陳長生方轉過臉來看著了凡,笑道:“這次要去女土派的老虎嘴裏奪食,必然是禍患無窮,我孤家寡人倒是沒什麽,和尚,你可有膽子跟著我再走這一遭?”

陳長生本就痛恨在災荒時還囤積居奇的無良商賈,又聽是女土派的基業,自然是更加不能放過。現下有個了凡跟在身邊,他也實在不好從山河圖中拿取糧食救濟災民。

了凡聞言臉色一苦,皺眉道:“小僧戒律在身,戒偷戒盜,便不去了,隻求施主少造殺孽,便是功德無量。”

“哼哼,那也要他們開眼才行。”陳長生冷哼一聲,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