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身世

對不起,滾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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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沉,玉兔初升,淺淺月色透過一方小窗照進屋內,可以隱隱地看見,裏麵的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獨孤岸正在檢查這些黑衣人的身上是否能找到更多線索,玄風玄雲在一旁幫忙。因為這些黑衣人都被製住了穴道,所以顯得非常合作,任由他們擺布。斐墨則坐在桌子邊饒有興致地聽兮兮和風淩波、霍清塵幾個女孩子講些女兒家話題,雖然他佯裝著在閉目休息,可嘴角掛著的淺笑,會隨著她們的話題而變換著弧度。

“塵塵,其實你的皮膚很好,水嫩柔滑,五官也很可愛,你隻需要改變一下裝扮,絕對是個吸引人的姑娘。等咱們從這裏出去以後,風姐姐好好教你打扮打扮,保證讓這些沒眼力見的家夥們大吃一驚。”

“真的嗎風姐姐?可是玄雲都說我沒有一點女人味……”霍清塵畢竟是個豆蔻少女,對自己的容貌不可能不在意。玄氏兄弟都沒把她當女人看,氣死了!

“女人味是什麽味道?”兮兮湊過腦袋在風淩波身上嗅來嗅去,嗯,風姐姐身上好香,難道這就是女人味?又聞了聞自己,嗯,好像沒有誒……

風淩波和霍清塵都被兮兮可愛的反應給逗笑了,齊聲說道:“女人味不是一種氣味啦!”

“那是什麽?”兮兮完全不懂。

“就是讓別人一看,就覺得你是個漂亮的姑娘!是一種感覺哦!”風淩波笑眯眯地捏捏兮兮的臉,兮兮懵懂地眨著眼睛,她還是一知半解。

“哎喲,兮兮姐姐,就是像風姐姐這樣,一眼看去就是個大美人,絕對不會讓人認成男人,這種感覺,就叫有女人味!”霍清塵邊說邊向往地看向風淩波。

風淩波哂哂笑著,內心一顫,要是讓她們看到了她的真麵目,不知道會怎麽想……不行,絕對不能把人皮麵具揭下來!!這可關係到一輩子的麵子問題!!

“把他的麵巾拿下來看看。”玄風對玄雲說道。

揭開麵巾一看,居然是個濃眉大眼、麵目方正的中年男人,明明長得一臉正氣,此時卻神情漠然地看著前方,眼裏什麽情緒也沒有。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心術不正之徒,更不像專業殺手啊。”玄雲說道。

獨孤岸想起襲擊他的那些黑衣人一聲不吭倒下的情景,突然捏起該人的下齶,迫使他張開嘴,赫然看到此人的舌頭已經委縮得隻剩下常人的一半!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樣,難怪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出半點聲音……

“居然少了半截舌頭……”玄雲的聲音有些大,斐墨淡淡地看了過來,風淩波她們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霍清塵一看向那被揭了麵巾的黑衣人,便似被定住一般半天無法動彈,眼睛卻越睜越大,好像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塵塵,你怎麽了?”兮兮覺得霍清塵的反應有些奇怪,搖搖她的手,她卻一動不動,好像沒有感覺似的。

風淩波轉過頭,也一怔:“塵塵,怎麽了?”

“爹……”霍清塵喃喃地吐出一個字,眼眶瞬間紅雲密布,淚意湧動,身體也無法抑止地輕抖起來。

“爹?”風淩波奇怪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隻看到獨孤岸和玄氏兄弟二人經及那些被點穴的黑衣人。“你爹在哪兒啊?”

“爹……”霍清塵淒厲地大叫了一聲,人已跌跌撞撞地撲向獨孤岸他們。

“不會吧?獨孤岸已經有了這麽大的女兒嗎?”風淩波被自己內心的猜測嚇個半死,急忙拍拍胸脯,鎮定看去,霍清塵卻是緊緊地抱住了一個黑衣人,嚎啕大哭起來。

那襲擊她們的黑衣人,竟是塵塵的爹?!

獨孤岸很快反應過來,指著被揭下麵巾的黑衣人問道:“你說他是你爹?”

霍清塵拚命搖著那人叫道:“爹,爹,我是小塵,塵塵呀,這多麽年,您到底在哪兒啊?”淚雨滂沱而下,她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可那黑衣人隻是一徑不動,麵目冷漠,仿佛什麽也不曾聽到。

“獨孤大哥,你幫我解開爹的穴道好不好,我,我要跟我爹好好說說話……”霍清塵轉身向旁邊的獨孤岸求助道。

獨孤岸說道:“他中了藥粉,解開穴道之後行為會比較顛狂,而且,他已經……”他再次打開這人的牙關,讓霍清塵看清楚他舌頭的形狀。

“什麽?怎麽……會這樣?”霍清塵跌坐在地,無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實。玄雲皺了皺眉,默默遞過去一塊方巾,她卻隻是呆看著她爹,不停地流淚。

“塵塵,別哭了,來,擦擦眼淚,把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風淩波接過玄雲的方巾,剛擦去霍清塵的淚水,很快又流下來一道,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看起來可憐又讓人心疼。

兮兮看著霍清塵哭得那麽傷心,心裏好像也怪怪的,一股酸苦的感覺湧了上來,讓她的眼眶脹得痛,可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不知道怎麽讓淚水順暢地流下來,心裏有些難受,又有些慌,隻好蹲到獨孤岸身後,輕輕揪住他的袖子,尋求一些力量。

獨孤岸回頭默默看了兮兮一眼,又默默回過頭,任由她揪住他的衣衫。

斐墨柔聲說道:“小塵塵,找到了爹,應該高興才是。”

“你和你爹是如何失散的?”獨孤岸看她情緒好轉了一些,便開口問道。

霍清塵吸了吸鼻子,抽噎了幾下才慢慢地說道:“我和爹娘以前住在齊洲的一個小村子裏……那裏很窮,我爹隻能靠打獵養家糊口,後來……爹聽人說殷洲比較富庶,所以七年前,就……帶著我和娘來到了這……離殷洲不遠的清水村。這裏的人都很熱情,對我們一家也很好,所以我們也很喜歡就這裏,就在這裏長住了下來。”

隨著對過往生活的回憶,她慢慢平靜下來,講敘也變得連貫了許多:“因為這裏的水土好,種的莊稼收成都很高,所以我家過得比以前好很多,不像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就這麽過了兩年,娘生了一個弟弟《?$?ap.》,本來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麽平靜幸福地過下去,沒想到,有一天,村子裏來了一個怪人,他長得很美,也不老,可是頭卻灰白灰白的,而且整個人也很蒼白,好像常年沒有曬過太陽一樣。不過村裏人都很好客,看他沒什麽惡意,就留他在村裏住了一陣子。後來又有一天,他突然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村子裏剛出生的嬰兒,包括我剛出生一個多月的弟弟。”

“娘哭得肝腸寸斷,村子裏的人都說是那個怪人把小孩子偷走的,爹就和村子裏的叔叔伯伯們,還有一些年輕的哥哥們,聚集在一起,說要去找那個人,把孩子們要回來。爹他們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我們一村子的老、幼、婦人們苦苦地等了快一年,爹他們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後來,村子裏的人都說他們被那個怪人給害了,後來又等了快一年,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很多鄰居就帶著孩子搬走了,因為怕那個壞人又回來。娘和剩下幾個留下的嬸嬸說要去找爹和弟弟,我求娘帶著我,娘表麵上答應,後來卻給我吃了迷藥,趁我一直睡著,把我送回了齊洲,托舅舅照顧。”

“我後來再也沒有見我娘。我好幾《?$?ap.》次想偷偷跑出來找爹和娘,舅舅都攔著我,說我太小,現在我已經快十五歲了,已經長大了,我就給舅舅留了一封信,然後一路找回清水村。沒想到這裏已經荒廢成了這樣……”霍清塵拉住她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頰處,喃喃問道:“爹,您到底去哪兒了?是誰害了您,讓您變成這樣?”聲音再度哽咽起來。

“所以,前天我們遇到你的時候,你也是剛剛才回到這裏的吧?”玄雲輕聲問道。

霍清塵揉揉眼睛,點點頭道:“恩,我那時到江邊洗臉,突然在水裏看到你們的倒影,嚇了一大跳,所以才掉到江裏去的。”

“這麽說,這些年來,你爹去了哪裏,生什麽事,其實你也不知道?”玄風問道。

“嗯,娘也不知道是否還活著。”霍清塵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而風淩波早就把腦袋轉到一邊,肩膀抖得厲害,顯然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兮兮緊緊揪著獨孤岸的袖子,幾乎要抓出一個洞來,她的心裏好難受,可是眼睛裏卻幹幹的,隻是脹,卻無法流出水來。她覺得塵塵好可憐,可是她不知道怎麽辦。

獨孤岸突然問道:“你們整個村子的男人都失蹤了,是嗎?”

霍清塵點點頭:“嗯。”

獨孤岸拖著一條名為兮兮的小尾巴走到另一邊,將剩下幾個黑衣人的麵巾均揭了下來,問道:“你看看還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霍清塵一一辨認過去:“這個不認識,這個……好像是以前對門的李二叔,這個是趙大哥,這個不認識,這個也不認識……”

獨孤岸沉聲說道:“看來,村子裏失蹤的男人們是被神秘組織控製了,並挑了一些身體強壯的訓練成為殺手。”

玄風疑惑地問道:“那其他人呢?還有那些失蹤的嬰兒……”說到這裏,他的聲音也低沉下去,這些人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獨孤岸說道:“自從遭遇神秘組織以來,經過屢次交手,他們的招數都出人意料,但也有一個相同點,他們每次派出來的人,都不是很厲害的高手。”

“你是說他們在隱藏自己的實力?”玄雲盤腿坐在霍清塵身邊,抬頭問道。

“有這個可能。”獨孤岸讚同道。

“那為什麽他們還要大張旗鼓地派人來襲擊我們?隱藏實務的話,幹脆就來暗的呀,他們幹嗎這麽費勁驚動我們?”風淩波睜大眼睛反駁道。

“有一種情況,”斐墨笑眯眯地開口,語氣不慌不忙:“他們正是故意驚動我們,甚至整個武林。”

“為什麽?”風淩波不明白。陰謀一般不是都偷偷摸摸地進行麽?

“釋放煙霧,造成假象,隱瞞真實意圖。”斐墨丟出幾個短句。

“閣主說得有道理。故意襲擊我們,讓我們被各種各樣沒頭沒腦的線索攪得一團亂,而混淆視線,失去方向,而他們,一來可以趁這個時候摸清我們的底細,二來,還可以在暗中布局真正的陰謀!”玄風不愧是斐墨的貼身護衛,很快就將斐墨的意思解釋得一清二楚。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風淩波急道。總不能讓壞蛋們牽著鼻子走吧?

“將計就計。”斐墨與獨孤岸同時說出這個詞,說完,雙方對視一眼,斐墨雍容淡笑,獨孤岸麵無表情。

“將計就計?”風淩波重複道,難道繼續跟神秘組織玩兒下去?那她爹的大仇何時才能報啊?

“什麽叫將計就計?”獨孤岸的袖子被搖來搖去,他的小尾巴求知若渴。

“繼續查他們的線索,裝作不知道霍姑娘她爹的事。我想,各大門派應該已經到了殷洲了。”獨孤岸沉穩地說道,眼裏散著篤定的光芒。

“那……我爹怎麽辦?”霍清塵抬起頭,有些茫然地問道。她不想再失去親人。

眾人沉默了。

風淩波突然開口道:“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