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鎮

對不起,滾遠了

三人行,必有奸情。特別是兩女一男或是兩男一女的情況下,不過兮兮這個還算不上奸情,最多叫一廂情願。而風淩波對兮兮這樣死心塌地的一廂情願十分痛恨。

這兩天,她使出渾身解數來破壞獨孤岸在兮兮心目中的形象,無奈這丫頭就是一根筋,無論她怎麽說,就是認為全世界隻有阿岸最好,啊,她要吐血了!

而且獨孤岸這個人,對她冷淡也就罷了,畢竟她風淩波對他來說算陌生人,可是他對兮兮總是那副愛理不理的德性,算是怎麽回事啊?真不知道這個家夥有哪裏好,一天到晚板著個臉,像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沒還一樣,還不愛搭理人,切,依她看來,他就是一隻高傲的孔雀,除了華而不實的皮相,還能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

“阿岸,風姐姐,下麵有個小鎮子哦。”兮兮興奮的呼聲打斷了風淩波的腹誹。她揚望去,果然在山腳下現了一排排房子,能看到隱隱約約的人群,看來那鎮子還比較繁華。

兮兮看著麵前出現的石碑,上麵刻了三個大字,可惜,她隻認識兩個。她回頭衝風淩波快地招了招手,風淩波湊過來:“幹嗎呢,兮兮?”

“第一個字不認識。”兮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學無術,很直白的向風淩波請教。

“這個字念赤,紅色的意思。原來這裏是赤鬆鎮啊,難怪山上這麽多紅鬆樹。”風淩波耐心地給兮兮解釋了一番後,看著自顧自騎著馬往前走的獨孤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姓獨孤的,你等一下兮兮會死啊?”

獨孤岸淡淡地回眸瞟了一下兮兮,兮兮傻傻地衝他咧了咧嘴,他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慢。”竟是嫌她們太過遲緩。

兮兮趕緊顛顛跑了過去。風淩波悶悶地在後麵對著二丫抱怨:“二丫,你的主子太沒有節操了……”得到二丫讚同的媚眼一枚。

赤鬆鎮緣於依偎赤鬆山建民居而形成,而赤鬆山則是因滿山遍野的紅鬆得名,遠遠望去,整座山仿佛被紅霞覆蓋,煞是好看。三人站在山坡眺望山腳,竟體會到了仙人般的淩雲滋味。

山腳下的民居就在不遠處,兮兮摸了摸哀鳴半晌的肚子,一臉渴望地看著獨孤岸。獨孤岸什麽話也沒說徑直往山下走,看到風淩波又是一陣火氣上升。

二丫上前去讓兮兮坐到它身上,緊跟著獨孤岸奔往山腳下。看小主人那副萎靡的樣子,肯定是餓了沒什麽力氣。

大毛“呱”了一聲,也跟了上去,留下風淩波一個人在後麵生悶氣,直到空氣中傳來兮兮的呼喚:“風姐姐,快來啊。”她這才換上笑臉,興高采烈地下山去了。

赤鬆鎮的街道比尋常街道要寬上放多,兩邊的商鋪多以赤鬆為名,例如赤鬆包子鋪、赤鬆玉器行、赤鬆胭脂鋪等等。三人各自牽著坐騎,在來往的人群中尋找一個可心的吃飯之地。

鎮上的人們都很淡定,見到二丫這樣的雪豹和大毛這樣的怪鳥也僅是注目而已,並未驚慌失措,仍然自行其事,想必是靠山而居,見慣各種動物所致。大毛和二丫也便更加放鬆起來1風淩波經過一個小攤時,看到這攤上的胭脂色澤很是盈潤奪目,不由駐足挑選了起來。兮兮趕緊拉了拉獨孤岸的袖子,示意他等一下風淩波,得到冷眼一記,不過他還是駐足站到了一邊。

“風姐姐,這是什麽?”兮兮好奇地拿起一盒胭脂聞了聞,哇,好香。

“這是咱們女孩子用來裝扮的胭脂呀,擦上了會很漂亮的。怎麽,你沒用過哦?”像兮兮這麽大小的女孩兒應該正是到了愛裝扮的年紀啊,不過一路上見兮兮總是一身素色衣裳,不是嫩黃就是嫩綠,要不就是粉藍粉紫……頭也是簡單地束成一紮或兩紮,很少見她打扮。這孩子,難道不會打扮?

果然見兮兮搖了搖頭:“我沒有用過。”

“那風姐姐送你。”風淩波挑了幾盒喜歡的顏色,然後大方地遞給了兮兮。兮兮趕緊擺了擺手:“不用的風姐姐,我不會用這個。”

“沒關係,風姐姐可以教你,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獨孤岸那小子流口水。”風淩波不懷好意地教唆道。兮兮看了看幾步遠的獨孤岸,抿了抿嘴,然後蹲下身子在二丫腹部掏了半天,結果隻掏到一手毛。

“風姐姐,我沒有錢了。”兮兮鬱悶地現自己身無分文了,唯一的巨款那枚銅錢,早就給斐墨了,一路上吃獨孤岸的喝獨孤岸的,她都沒想過錢這個問題,因為她早已把獨孤岸當成自己的家人,但風淩波送的東西,她不能憑白接受,這叫無功不受祿,書上教了的。

“哎呀咱們姐妹談什麽錢不錢的,你跟姐姐這麽見外,我可是要生氣的。給你你就拿著。”風淩波一股腦兒地將數盒胭脂塞到兮兮懷裏。

兮兮歪著頭想了想,仿佛想到什麽,衝一旁跳來跳去的大毛招招手:“大毛。”

大毛兩下跳了過來,“呱”了一聲表示收到指令。

兮兮把小布包從大毛的腋下掏了出來,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風淩波:“風姐姐,那我送你這個。”

“這是什麽?”風淩波好奇地問道。隻是一個普通的小白玉瓶,上麵畫著一朵花。

“這個叫蘭香丸,吃了身上會香香的,很好聞。”兮兮拔出瓶塞,倒了一顆出來,隻見是顆珠圓玉潤的小丸子,蠶豆大小,淡綠色,散著幽蘭的香味,確是十分好聞。

“這個是用來的吃的?”風淩波半信半疑地接過瓶子。

兮兮點點頭,隨手將手中的丸子遞到大毛嘴下,大毛長嘴一戳一仰脖子吞了下去,不出片刻,身上竟散出十分迷人的幽香。大毛呱了兩聲,跳到二丫麵前得意地扇了幾下翅膀,惹來二丫低聲的咆哮,大毛趕緊衝上雲霄,準備去勾引幾隻小雀鳥回來讓二丫看看它的魅力。

“哇,好神奇,這麽好的東西,你真的送給我啊?”風淩波睜大眼睛,女人都是愛美的,誰不希望自己身上香噴噴的,何況這香味還這麽與眾不同,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強了多少倍。

“送你。”兮兮點點頭,臉上一派認真。

“兮兮,這麽貴重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風淩波不願自己占了便宜,送兮兮東西完全是出於喜愛,可不是為了要她的回贈。

“不貴重,阿爹的罐子裏還有好多。”兮兮堅決地將風淩波遞回來的瓶子又推了回去。

風淩波看著兮兮一臉的堅持,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瓶子,說道:“那好吧兮兮,謝謝你。”

兮兮頭搖得像撥浪鼓:“你送我更多,我要謝多一些。”

風淩波撲哧笑出聲來:“好啦,咱們倆都別謝了,顯得多見外似的。”然後便付了錢給小販,將所買物品裝了起來,然後親親熱熱地挽著兮兮的手走到獨孤岸身邊。

“生什麽事了?”同為江湖人,風淩波敏感地察覺到了獨孤岸的警惕,他直直盯著前方,好像現了異常情況。

獨孤岸將馬僵繩塞到兮兮手裏,留下一句話:“在這兒等著。”隨後閃身而去,幾下便不見蹤影。

“阿岸!”兮兮抓著馬僵繩要追上去,被風淩波拉住:“等一下兮兮,現在我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冒然前去可能會給獨孤孔雀造成麻煩,還是等等再說。”

兮兮看了看手中的僵繩,又看了看風淩波,點點頭,便蹲下身子,兩手托腮望著獨孤岸離去的方向,乖乖在原地等了起來。

風淩波頓時感覺手又癢癢了起來,兮兮怎麽能這麽可愛嘛!

獨孤岸隱在暗處,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貓在一戶大院的西牆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引起他注意的是,這些人跟之前在聚雲縣看到的小攤販一樣,雖然是尋常男子的麵容,但雙手卻異常嫩白,像是女子的纖纖素手一般。

這些人,與聚雲縣出現的那些人是不是同一夥兒?他們為什麽又出現在赤鬆鎮?他們到底是來自一個什麽樣的組織,又有著什麽樣的目的?

這些疑問在獨孤岸的腦海裏不斷盤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