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心魔
“不！”一聲大叫，打碎了全部的畫麵。
師歡捂著自己的腦袋，蹲了下來，痛苦地嘶吼道：“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王小山被她嚇了一跳，上前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蹲下，關心道：“你沒事吧？”
師歡搖晃著腦袋，卻根本沒有去搭理他。
當王小山打算伸手去扶起她的時候，師歡卻主動站了起來，雙眼通紅地道：“是你們騙了我！騙了我！既然如此，我也要讓你們難受。我要讓你們的奸計泡湯。我要去放出黑龍。”
她一邊瘋狂地向前衝去，一邊喃喃地道：“對，我要放出黑龍，讓你們後悔，讓你們絕望。黑龍！我要放出黑龍！”
王小山大吃一驚，急忙跟了上去，伸手拉住師歡的手臂，大喝道：“你冷靜點。”
師歡用力一震，掙脫了他的拉扯，腳下不停，向著前方衝去。
王小山怕她出事，隻好繼續跟著，用雙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搖晃道：“你冷靜點！”
師歡被他緊緊抓著，掙脫了兩下沒有成功以後，瞪了他一眼，道：“你叫我怎麽冷靜。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他們為什麽讓我進入長生宮，殺光了全村的村民。還害的我和父母分離，十五年沒有再見。”
說到這裏，她伸手去推王小山，道：“不行，我要放出黑龍，讓他們世代守護的任務失敗，讓他們後悔莫及。”
王小山大聲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黑龍的詭計呢？黑龍故意騙你，讓你失去冷靜而將它放出。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師歡終於被他說服了，停止了掙紮。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師歡搖頭道：“不！這是真的。我都想起來了。我有父母，是師傅讓我和他們分離了。這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嚎啕大哭，再也不複一開始的冷傲。
王小山有些憐憫地站在她的身邊，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勸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哇！”師歡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嚇了王小山一跳。
他急忙扶起師歡，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
師歡看了他一眼，慘笑道：“絕相思！相思絕！我記起了過往，有了相思，這功法便已經失效了。”
王小山靜靜地看著她，想起了畫麵中的那個調皮搗蛋的小瑤，有些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想要抱抱她。
師歡並沒有拒絕，而是慢慢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眼淚不受控製地傾瀉著。
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
王小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開口道：“出去以後，去找你的父母吧。帶著他們藏起來，再也不要回到盤龍鎮附近了。”
師歡倔強地搖了搖頭，止住了哭聲，道：“小明，還有村民的血仇，不得不報！”
王小山歎了一口氣，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麵前，鄭重地道：“長生宮勢大，而且你的所有功法都是他們教的。你想要報仇，就跟送死沒有區別。”
王小山死死地盯著師歡的眼睛，而師歡也同樣盯著他的眼睛。
過了一會兒，師歡才將目光移開，平靜地道：“我自有分寸。”
王小山這才放開了她，轉身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玉溪門找我。雖然現在我不能替你報仇，但是長生宮的人也不可能不遠萬裏來玉溪門捉拿你。”
“為什麽？”師歡走到了和他並肩的地方，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喜歡我？”
王小山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個女子在去掉了冷冰冰的外表以後，有著一張足以傾城的容顏。
不過，王小山卻心如明鏡。
他搖了搖頭，目光轉向遠方，道：“你可以這麽認為。不過，我想說的是，這僅僅隻是我看了畫麵中的小瑤以後，下意識地把你當成了那個女孩而已。”
師歡有些生氣地道：“所以，在你的心中。我隻是一個無助又可憐的小姑娘，需要你的憐憫？”
王小山沒有回答，而是起步向遠處走去。
師歡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絕相思破功以後，她的表情也變得自然了許多。此刻她正用怪異地眼神打量著王小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的馬婕，正彷徨地走在七彩的霞光之中。她的眼前，有無數的畫麵飛過，但是她並沒有去細看，而是神色絕望地四處亂衝。
如果仔細看得話，就會發現馬婕的眼神非常的空洞，而她憔悴的臉龐之上，也有清晰的淚痕。毫無疑問，他也見到了什麽令她失控的事情。
“馬婕！”
王小山發現了從前方跑來的馬婕，高興地大喊道。
馬婕看了他一眼，卻是一聲驚叫，轉身就走。
王小山趕緊快步追上，伸手想去拉住馬婕。結果馬婕卻拚命地掙紮著。
王小山害怕誤傷她，隻好鬆開了手，跟師歡一起在一旁陪著她跑。
“滾！你給我滾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馬婕一邊跑著，一邊歇斯底裏地大喊道。
師歡麵色古怪地看了王小山一眼，語氣不善地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瞞著她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王小山皺著眉頭嗬斥道：“別胡說！”
他又轉頭小心地對馬婕道：“馬婕！你怎麽了？我是王小山啊！發生什麽事了，你停下來，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馬婕似乎用盡了體力，又或者她的心更加的疲憊。最後，她撲到在了地上，大聲地哭泣著。
王小山心疼地走了上去，伸手扶起她，溫聲細語地道：“馬婕？馬婕？我是王小山啊。”
馬婕看了他一眼，旋即突然撲了上來，用力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劇烈的疼痛讓王小山的身體本能地想要做出抵抗，但是最後被他強行壓製住了。王小山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任由馬婕將他的肩膀咬破，牙痕深達骨頭。
一股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肩膀流出，慢慢地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
在發泄了自己瘋狂的情緒以後，馬婕的眼中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
王小山，用手捶打他的胸膛，責問道：“為什麽？為什麽？”
王小山被她說得一臉不解，忍不住問道：“什麽為什麽？”
馬婕憤恨地道：“你為什麽要背叛我？是不是因為我老了？是不是因為我沒人家好看？”
王小山滿頭霧水，道：“我什麽時候背叛你了？”
馬婕指著一邊的師歡，憤怒地道：“你別狡辯了，我明明親眼看到了。你抱著她，和她說著甜言蜜語，還跟她一起。。。”
王小山疑問道：“一起什麽？”
馬婕用力地錘了他一拳，道：“你說呢？就是夫妻之間才做的事啊。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我要殺了她！”
說著，她突然轉過身來，一劍劈向師歡。
王小山大吃一驚，匆忙上前阻攔，這一劍卻劈在了王小山的另一邊肩膀上。
如此一來，鮮血染紅了他的雙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淒慘。
馬婕大吃一驚，扔掉了手中的長劍，拿出一塊手帕來給他止血。
王小山卻哼了一聲，假裝生氣地轉過身去，不讓她幫忙。
馬婕一下子就急了，一邊上前給他強行止血，一邊忍不住哭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嗎？”
王小山盯著她的眼睛，道：“我氣得不是你砍了我這一劍，而是你居然不信任我？我原本以為，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現在看來，在你的心中，我並不是那麽可靠啊？”
馬婕臉色一變，道：“你。。。我。。。”
王小山指了指周圍，道：“這些都是幻境，能激起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你剛才看到的一切，不過是黑龍給你看的幻象而已。”
“真。。。真的嗎？”馬婕將信將疑地問道。
王小山一皺眉頭，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的。我。。。”馬婕慌不擇口地想要辯解。
王小山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地抱住她，笑道：“我說過，不管何時何刻。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會一直保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馬婕將臉靠在他的胸口，閉上了雙眼，甜甜地笑著。
王小山心中大喜，麵對醋意攻心的女人，一味地解釋隻會越描越黑，必要時還是需要耍一點小小的心機。
王小山和馬婕就這樣靜靜地抱著，比起之前的師歡，此刻他的臉色才是滿滿的愛意與欣慰。
遠處，師歡向著王小山比了比大拇指，衝著她嘻嘻一笑。
王小山白了她一眼，低頭繼續享受著懷中的溫柔。
就在這時，周圍的七彩霞光如潮水一般退去，露出了光禿禿的石壁。
一隻黑蛟就在不遠處惡狠狠地盯著他們，然後轉身融入了黑暗。
“想跑？”師歡大喝一聲，奮力向前追去。
王小山怕她有失，隻好結束了和馬婕的溫存。
兩人手拉手一起笑著跟了過去。
轟隆隆！
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出大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