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談判
兩天後，王小山獨自入宮，終於見到了楚王和五大家族的家主們。
“大膽王小山，你可知罪！”在王小山剛剛走上大殿的時候，錢家的家主錢謙就大聲的責問道。
王小山瞥了他一眼，依舊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楚王的身前，微微躬身行禮道：“參見楚王。”
見到自己被人家無視了，錢謙大怒，重複道：“王小山，你可知罪？”
王小山向著蔡家家主蔡成點頭示意以後，才半轉過身來，故作吃驚地道：“喲，這不是錢家主嗎，怎麽發那麽大的火啊。”
李家家主李無憂咳了一聲，道：“王小山，你就別裝瘋賣傻了。老老實實地交代你的罪行，接受楚王的裁決吧。”
王小山瞥了他一眼，看向楚王道：“楚王陛下，請恕王小山無知，實在不知道這夥人在說什麽鬼話。”
“你不知道？”崔古三冷笑道：“那我就來給你解釋解釋。你擅自殺害靈峰宗宗主靈沙子和山海盟盟主木成材，並想要趁機吞並他們的領地。這話我沒說錯吧。根據我大楚的規定，這兩個勢力都加入過天問書院，受我大楚保護。你自作主張，濫殺無辜，為了一己私欲殺害楚國同胞，該當何罪！”
王小山笑道：“他靈峰宗和山海盟是楚國的門派，難道我玉溪門便不是嗎？他們做得了初一，就別怪我做了十五。”
“強詞奪理！”李無憂訓斥道：“楚國規定，任何地盤的爭奪，都不能動搖受保護門派的根基。這兩個勢力雖然攻占了你應元洲的四個縣，可是卻並沒有入侵玉溪門的根本之地南縣。但是你一出手，就把他們給滅了，強占了海清州，直接導致了兩個門派的滅亡。手段如此歹毒，實乃國法不容。”
“荒謬！”王小山反駁道：“山海盟現今仍在，不過是和馬氏商會合並以後改了一個名字而已。我與他們共有雙州，是合作關係。反倒是李家主的故魂莊，不動聲色的吃掉了靈峰宗，霸占了風揚州。好手段啊，李大家主！”
對於他們的辯論，楚王聽得津津有味，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而蔡家家主蔡成和雲家家主雲天崗則都沒有說話，眯著眼睛，猶如睡著了一般。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王小山講得口都幹了，也沒有一個結果。
這時，有一個宦官走到了門口，稟告道：“啟稟楚王，趙國使者端木鴻求見。”
“宣！”楚王終於說出了從王小山入宮為止的第一句話。
穿著一身華麗鄭重的紅色禮服的端木鴻在宦官的引導下慢慢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從始至終都昂首挺胸，一步一頓，不卑不亢，不失大國使者的風範。
來到楚王身前，端木鴻與王小山並肩而立，躬身向楚王行禮道：“趙國使臣端木鴻，拜見大楚君王。”
楚王伸手道：“平身。不知貴使到來，所為何事？”
端木鴻答道：“幾個月前，本國有人在我國北部又發現了一個上古遺跡。我王派我前來傳訊，意思是希望再次開啟五院大會。希望貴國的年輕高手可以參加。”
“又開五院大會？”崔古三陰陽怪氣地道：“希望這一次你們趙國的王室不要又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給大家看一出笑話。”
端木鴻臉色一變，一股煞氣一閃而過，旋即他抬頭笑道：“這一位如何稱呼？”
崔古三譏諷道：“貴使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上一次我們就介紹過了。”
端木鴻反唇相譏道：“我想起了，這不是崔家家主崔古三嗎。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有一個毛病，太蠢與太卑鄙的人記不住。還請崔家主莫要見怪。”
“你！”崔古三大怒，當場就要發作。
端木鴻不屑地道：“我們趙王年少有為，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明主。這兩年來，我們趙國秣馬厲兵，國富民強，更勝從前。到底誰是笑話，自有後人評說。”
他回過頭來，向楚王行禮道：“話已帶到，楚國若是怕了，大可拒絕參加。以後五院大會變成了四院大會，說
不定哪天五國也就變成了四國。哈哈！”
話說到了最後，已經是赤裸裸地鄙視和威脅了。
在場的除了王小山以外，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但是他們沒有辦法，人家代表的是趙國，大陸上最強的國家。
氣氛在僵硬了幾秒鍾以後，楚王突然哈哈大笑道：“貴使說笑了。五院大會，我們楚國一定會準時參加。不知道這一次的時間定在何時？”
端木鴻答道：“初步預定是在兩個月後，希望楚國不要遲到。”
楚王道：“這麽緊迫？”
端木鴻道：“此次發現的是仙家古墓，裏麵有龍神的秘寶。時間久了，恐怕會驚動魔教。”
王小山在心中好笑，這本就是魔教安排的一次五院大會，想不驚動他們是不可能的。
不過楚王等人並不知曉，盡管不知道裏麵的東西有什麽用，但是絕對不能落在魔教的手中。這是他們的第一反應。
楚王開口道：“本王知道了。貴使請至偏廳稍候，我與幾位家主商量一下。”
端木鴻點頭告辭，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來，道：“對了，趙王有幾句私話，讓我帶給楚王。”
楚王不知其意，淡定地道：“貴使請講。”
端木鴻笑道：“我們趙王說了，玉溪門是他的根，雖然他現在不在玉溪門了，但是他還是會把那裏當做是自己的家。如果楚王覺得他們占據了應元洲而感覺到不舍的話，大可跟他說一聲，他願意拿大明城跟你交換。”
用趙國的都城換取楚國的一個偏僻小州，這自然是不可能的。而這句話要透露出的意思其實是：在趙王的眼裏，玉溪門就是他的家，誰要是想動玉溪門，那就是想要攻打他趙國的都城。
威脅之意，昭然若揭。在場的都是明眼人，沒人不知道裏麵的意思。
李無憂捏著胡子，開口道：“趙王此話，是什麽意思？”
端木鴻笑道：“難道非要我說出來，掉了大家的臉麵嗎？”
李無憂一步跨出，長劍快如驚雷，架在了端木鴻的脖子上，冷然道：“小子，你太狂了。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
好快！王小山的臉色一變，第一次鄭重地打量著眼前殺氣騰騰的李無憂。剛才那一下，恐怕連他都反應不過來。王小山掃視著周圍，楚王、蔡成、雲天崗、崔古三、錢謙，這幾個人裏麵恐怕沒有一個簡單的。
他們能身居高位這麽多年，各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恐怕已經無限接近甚至就是元嬰期了。
王小山第一次感覺道原來敵人是那樣的強大，不過有一個強者之心的他，已經不會再輕易的放棄了。
而此時處於李無憂長劍之下，命懸一線的端木鴻卻並未表現出一絲的驚慌。這人有著很高深的心理修養，絕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麵對生死的威脅，他並沒有給他的國家丟臉。
端木鴻仿佛沒有看到脖子上的長劍一般，淡然自若地道：“你敢殺我，但是你不會。”
“是嗎？”李無憂的劍向裏移動了幾分，在端木鴻的脖子上擦出了一條血痕。
端木鴻看了楚王一眼，依舊昂首挺胸，聲音宏亮地道：“自古以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們現在還沒有交戰，你們真的要殺我？我死故不足惜，但是有一句話卻不得不說。”
他看了王小山一眼，道：“諸位恐怕有所不知，王掌門在不久前孤身犯險，以一己之力擊殺了在安海城外作亂的妖獸靈犀。現在金國海遼王世子對他感謝有加。”
李無憂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
端木鴻笑道：“不如何，隻是想提醒楚王一句。你們若是執意要對玉溪門動手，恐怕會引來三國聯軍的攻擊。到時候，楚國可扛得住？”
崔古三嘲弄道：“你太天真了，區區一個海遼王世子，難道能說動金國對我楚國動手？”
端木鴻道：“若是在平時，那自然不可能。可是如果我趙國牽頭，聯合蜀國牽製楚國主力，到時候渾水摸魚，坐
享其成，你說金國國主會不會同意？”
“這！”楚國眾人麵麵相覷，他們心中其實已經在打鼓了，因為端木鴻說的情況完全有可能出現。
蜀國和他們常年作戰，兩國早已不死不休。如果趙國站在了對方那邊，那他們恐怕直接回陷入巨大的劣勢。
到時候金國以王小山有恩為由，師出有名，可以名正言順地討好趙國國主趙寒，又能落井下石，分得楚國的土地。如此一石二鳥之計，恐怕沒有人會選擇放棄。
楚王驚醒了過來，喝退李無憂，站起來走到了兩人的身前，笑道：“貴使說的哪門子的話？玉溪門一直以來都是我大楚的門派。奉公守法，是眾多勢力的榜樣。我們楚國表揚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對他們動手呢？”
形勢比人強，在巨大的威脅麵前，楚王不得不表個態。他拉著王小山的手，語重心長地道：“王掌門乃國之棟梁，今日之事，純屬誤會。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木成材人心不足蛇吞象，死有餘辜。為了補償玉溪門的損失，就把海清州送給玉溪門好了。”
海清州早已在玉溪門的掌握之中，楚王若要收回，就免不了兵戎相見。此時改口說送，也不過是保留了最後的臉麵而已。
王小山不動聲色地縮回了手，道：“那就多謝楚王好意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楚王一句，親賢臣，遠小人，才是強國明君之道。”
說著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李無憂等人，氣得他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楚王嘿然一笑，道：“既然事情都講清楚了，那麽就請兩位先行退下吧。我等要商量一下五院大會之事。”
端木鴻笑著行了一禮，向後緩緩退去。
而王小山卻並沒有急著走，他開口道：“在下有事啟奏。”
楚王故作親切地道：“王掌門但說無妨。”
王小山道：“玉溪門經此劫難，元氣大傷。門中弟子人心浮動，需要我等回去坐鎮。所以從今日起，玉溪門的弟子即便達到禦氣期以後，也不會來加入天問書院了。失禮之處，還請楚王見諒。”
他要脫離天問書院，就等於主動退出了楚國的庇護。以後就得不到楚國的任何幫助了。
楚王有些猶豫地道：“這事。。。王掌門是否再考慮考慮。我們天問書院可以給禦氣期以上的修煉者提供很大的幫助，加快他們的修行。”
王小山堅持道：“此事我已考慮妥當，還請楚王批準。不過楚王放心，海清州和應元洲依舊是大楚的土地，每年的稅收我都會派人給大王送來。”
“那好吧。”楚王見事已至此，也就不再勉強。事實上他也不想王小山等人再來天問書院了，因為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在他的眼裏，天問書院才是最好的修行之地。比起閉門造車的小門小派，天問書院可以帶給他們一個完整的修煉體係指導。
不管是四大職業還是控靈法，都是其他的門派所不能比擬的。
不論是楚王，還是五大家族的家主，他們都以為王小山的離開僅僅是少年不成熟的表現。卻沒有人知道王小山有著更深層的打算。
那就是人才，如果有一天楚王發現天問書院中的實力榜有一半以上全是來自玉溪門，那一定會給玉溪門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他要防範於未然，趁早解決這個問題。
在玉溪門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王小山決定一定要小心的保護好它，不再讓它受到一點的傷害。
至於四大職業又或者控靈法，王小山等幾個天問書院的學生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加上莫知天中得到的筆記，他相信隻要他們慢慢摸索，就一定會成功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還是弟子們的整體實力的提升。
這需要時間，而趙寒的及時施壓正好給他們帶來了短暫的穩定。
玉溪門暫時已經沒有風險了，王小山也騰出了手來。
他打算以散修的身份前往五院大會，先為馬婕恢複容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