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0章 我們的愛沒有信任

“在王府的荷花池。”隨香急急回道。她已經察覺到了,菩提因為他們忽視了小白貂,似乎有些生氣。

菩提稍作放心,便對眾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靜。”

“是。”

待眾人離去後,菩提開始整理思緒。將一切記憶捋順之後,她決定去找容鏡。身形方才走到門口,就被身後突兀出現的容鏡開口叫住了:“是要去找朕嗎?”

菩提回身,目光看向容鏡所在的方向。後者從她的眼裏沒有看到自己的影子,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看自己。便明知故問:“問朕小白貂的去向?”

“是。”菩提應聲。

容鏡非常不喜她對自己冷漠,身形一閃,靠近她呢喃道:“什麽時候,我們之間的對話變得這麽尷尬了。”

“什麽時候?我也說不清楚什麽時候。”菩提自問自答著。

容鏡凝眉,眼中流露傷心,麵色卻是計較,說出口的話,語氣帶著責備:“你這個女人,睡了那麽久,醒來之後都不問問朕怎麽樣了?開口閉口都是小白貂,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傷了朕的心。”

“嗬嗬。”菩提苦笑,脫口反問:“傷心?”隨即說道:“傷心就傷心吧。我們之間,無非就是你捅我一刀,我還你一刀。”

容鏡狠狠的咬著牙,隱忍著,控製著自己那顆非常想揍她的臨近暴躁邊緣的心。

“其實,我很意外,你居然還會救我。”菩提涼涼的說。

容鏡嗤笑,說:“不必意外,一命換一命,我收了風鈴含的內丹,自然要隨了他的意願,救下你這條命。”

“你說什麽?”菩提難以置信的對視他。這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女的火花四濺,男的淡漠出塵。

“你殺了小白貂?”菩提問出自己猜測出的事實。

容鏡點頭。

菩提瞬間哽咽,眼淚流了下來,記憶裏有關小白貂的畫麵一片片的湧出。第一次相見,它被菩提魂魄附身,是隻灰色的貂。第二次相見,她將它帶回了王府,百般欺負。之後,她和容鏡分開,她遠走,帶著他,她受困,它第一個趕赴衝來救她。它對她,是那麽的不顧生死。可她呢?她為它做過些什麽?

菩提氣急,抬手就打向容鏡。後者一個眼神,瞬間定住了菩提,使得她打出的巴掌停駐在了距離容鏡臉頰很近的地方。

容鏡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質問:“提兒,你還是那個與我彼此相愛的女人嗎?您竟然為了一個畜生要打我?”

“你個畜生!你才是畜生!”菩提哭著頂嘴著。身形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被容鏡的功法定住,才不過區區數秒。

容鏡一個克製不住,抬手就給了菩提一巴掌。正好,手掌打在了她受傷的那半邊臉上,頓時鮮血染上了他的手。目光落在手上,他心痛的難受,卻也感到惡心。

菩提痛苦的回眸,恰看到他拿出一方白帕在擦拭著沾了她血的那隻手。她感覺這個畫麵十分的諷刺,竟脫口笑了出聲。

容鏡看著她,不明所以。譴責了句:“真是個瘋

女人。”逃一般的消失了。

容鏡離開,菩提哭泣的聲音傳到了門外,在外等候的隨香、妹香擔憂的推門而入。恰看到菩提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臉,手指間有鮮血溢出。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傷口就又裂開了呢?”隨香過去抱住菩提,擔憂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硬是堅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和她一起抱住菩提的妹香,卻已經淚如決堤,嘩嘩而來。

菩提的心感覺到絲絲溫暖,她抽泣了兩聲,止住了哭泣,故作堅強的說:“我沒事。剛才也沒發生什麽。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指甲把臉給劃破了。”

“小姐。”隨香看著菩提故作堅強的笑,心疼的喊了聲。目光落在了掉落在地沾血的白色錦帕上,這種帕子她認識,是容鏡習慣用的。重回到王府的這些日子,她發現了容鏡有潔癖,非常嚴重的潔癖。

菩提示意隨香同自己一起,將已經哭得不能自己的妹香給拉了起來。她兀自抹了抹妹香的眼淚,安慰道:“我不是都說沒事了麽,你還傷心個什麽勁呀。”

“人家,人家心疼小姐嘛。”妹香斷斷續續的支吾出聲。

菩提便是笑了,對隨香說道:“去把我們的人都叫來,我有話說。”

隨香一個緊張,她似乎能夠觸及到菩提的決定。

不消多時,拓跋魚樂、鄰香、不凡、均凡、仁凡,以及抱在仁凡懷中的九條錦鯉都到了。菩提看了看他們,說道:“我和容鏡,是真的分開了。我打算即刻前往漢江郡,我要去追尋我想要過的日子。你們,如果當中有別個打算的,便可以自行離去。若是都決定要跟著我,那麽我們就一起去漢江郡,開始我們的新生活。”

“屬下誓死追隨小姐。”均凡、不凡、仁凡、隨香、妹香五人異口同聲道。

拓跋魚樂則是與鄰香相對一笑,衝菩提說道:“我們也想去姐姐出生的地方看看。那裏一定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

“就你嘴甜。”鄰香含笑瞪了一眼魚樂,俏皮的說。

“既如此,那就都下去準備吧。”菩提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心中甚為寬慰,微笑著說。

“是。”

眾人就陸續退出了菩提的房間。隨香妹香緊跟著菩提,後者便對她倆說:“你們怎麽不去收拾呀。”

妹香巴巴的望著菩提,隨香便是笑著說道:“我們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呀。因為我們心裏清楚,將來我們跟著小姐,有小姐一口吃的,就一定少不了我們的。有小姐一身穿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光著身子。”

菩提抬手給了她們兩個一人一個爆栗,笑著說:“就你們最聰明!”

菩提要離開,很快就驚動了容鏡。後者從皇宮趕回來,第一時間就在水月鏡花的門口攔住了眾人。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菩提率著眾人跪下施禮。

容鏡黑著臉,目光直視著菩提,冷冷的問:“菩提,你要走?”

後者按下心中的火氣,麵上偽裝出一抹微笑,低眉順眼的說:“是呀,皇上。我們畢竟沒有什麽關係了。我住在您名下

的房產,不合適。”

“不合適?”容鏡凝眉問。隨即說道:“朕沒有覺得不合適,就代表可以。”

“可我住的尷尬。”菩提忍不住嗆了一聲,隨即穩住情緒,說道:“皇上大可不必委屈自己,明明心裏對我惡心的不行,偏要強迫自己試著接受我。”

“您這個樣子,我看的難受。”

容鏡靠近她,很想撫摸她的臉,很想上前親吻她,可是,剛抬起的手,卻是在將要觸及她臉頰的距離停駐下來,他的唇,在靠近她嘴唇的距離凝固不前。他的心,糾結的痛著,痛著逼出了眼睛裏的淚。

“何必要在一起。”菩提喃喃自語,淚如雨下。她說:“能夠看到你這樣,能夠知道你還愛著我,這就夠了。”

“容鏡,讓我走吧。我們這輩子,不會在見麵了。”菩提話說著,就從他的身邊走過。

“提兒。”容鏡哽咽的喊了聲。

菩提的腳步瞬間停駐,流著淚的眼,笑了。說:“容鏡,我愛你,我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愛你。從來,你都是我唯一的愛。”

“隻可惜,我們的愛,沒有信任。”菩提留下這一句,帶著她的人走出了王府。

‘我們的愛沒有信任。’這一句,久久的回蕩在容鏡的腦海中。

出了京都城,菩提等人的馬車被扇文殊、慕容風、慕容嫣、佟梓榮、餘氏給攔住了。菩提下車,就見扇文殊匆匆迎了上來,他擔憂的問:“孩子,你這臉怎麽了?你這究竟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回來了就又要離開。”

慕容風見到菩提,下跪在地,行著大禮道謝。菩提讓其站起來,一目掃過這些和自己不一定全都是有著好的聯係的人,真心的喊了扇文殊一聲:“爹。”繼而說道:“請大家不要問我為什麽。我不想說,也說不明白。”

“如果有一天,大家在京都城待乏了,待膩了,不妨來漢江郡坐坐,到時候,我一定備上好酒好菜,搭一出好戲招待你們。”菩提微笑著說。

隻是她這笑,看在眾人眼裏,紛紛化作了流著淚的眼。

菩提就這樣離開了京都,離開了容鏡。坐在馬車裏,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個時候,了然說她和容鏡有離合之相,要她和容鏡必須分開一段日子,在那段分開的日子裏,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後來,得知京都情況晦暗不明,她決定回去,卻擔憂孩子會成為負擔,便運用針灸之術製止了孩子的發育,掩藏掉了孩子存在的生氣。

原以為,她被破天神君那般吸血,孩子會保不住。原以為,她和小白貂被莫名而來的衝擊擊打的狼狽不堪,孩子會保不住。原以為,她沉睡了那麽久,孩子會保不住。可是,沒想到,孩子的生命力是那麽頑強。這麽艱苦的歲月都挺過來了。

‘孩子,我的寶貝。接下來的人生。媽媽會好好疼愛你的。你將來,會出生在一個特別美好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你姥姥的故鄉。’菩提在心裏,同孩子交流著。

馬車一路前行。日月更替,周而複始。容鏡習慣性的回到水月鏡花休息,時常待在菩提住過的屋子靜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