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9章 殺人惡魔

見寧王將容色拉開,立即有人將地上的石板給打開來,露出下麵黑漆漆的洞口。

見狀,容色立即推開寧王便要往下跳,而寧王卻緊緊的抓著容色。

“放開!”容色惡狠狠的盯著寧王,似乎寧王不放開她,她就要將寧王給殺了。

“冷靜點,下麵是什麽情況,什麽人都不知道。你若是貿貿然的跳下去,遇到危險該怎麽辦?便是你自己不懼危險,受了傷,找到祁兒以後你要怎麽向他交代?”

一直淡定的王實終於慌了神,他不住的掙紮著,卻被衙役狠狠的壓在地上,“老實點!”

縣太爺親自點燃了火把送上來,黑衣人接過就直接跳進了黑洞之中。

那個洞似乎深不見底,一直都沒有聽到下麵的動靜。

寧王將容色攬在懷中不住的安撫著,容色的雙眼就直愣愣的盯著那個黑洞,而初九見狀跟著黑衣人就跳了下去,或許心裏掛念的人就在下麵……

不一會兒黑衣人就上來了,當然懷裏還抱著生死不明的孩子。

容色一把推開寧王就撲了上去,然而待看清了那孩子隨即又一臉的絕望,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小包子。

初九緊隨其後便上來了,懷中也抱著孩子,隻是那個孩子依舊不是小包子。容色繃不住了,緊緊的抓著初九問,“包子在下麵嗎?”

初九點了點頭,容色也沒有理會寧王,便跌跌撞撞的朝著洞口撲過去。

進到地洞內,惡臭撲麵而來,令人作嘔。光線異常的昏暗,地洞深處隱隱有呻吟聲傳出。

“你別怕,我初九叔叔和我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小包子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帶著幾分虛弱,但是言語之間確實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容色鼻尖一酸,差一點就要落下淚來。

寧王跟著下來,並沒有理會容色,而是在這逼仄的地洞中走向了深處。

盈盈的火光在這個不滿五平方的地洞,地上蜷縮著四個孩子。小包子正抱著懷裏奄奄一息的孩子溫言安慰,見到寧王的那一霎那,蒼白的臉上立即掛上了笑容,“小花兒,你瞧,那便是我爹。”

他懷裏的孩子掀了掀眼皮子又窩到了小包子的懷中,看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死。

容色一把推開寧王,撲上前顫抖著道,“包子,娘帶你出去。”

小包子這才看到自己的母親,他輕輕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道,“娘,你快點將其他人帶上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

容色鼻尖一酸,小包子忙將懷裏的孩子往容色懷裏推,那孩子蔫蔫的,完全沒有精神氣,呼吸也隻是有出無進。容色顧不得其他,抱起那個孩子就往外走,與寧王擦肩而過之時,寧王低聲道,“你養了一個好兒子。”

容色淚眼朦朧,如何不知小包子是個好孩子?

小包子是最後一個由初九抱著離開地洞的,而她的母親正在為先出來的五個孩子診治。

縣太爺和衙役氣的吹胡子瞪眼,早有衙役趁著人不備開始毆打王實。王實被揍也不叫也不求饒,倒是悶悶的哼了幾聲。

“這些孩子如何了?”

容色看了一眼寧王,隨即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最終隻是搖了搖頭,“身體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傷痕,受了驚嚇,餓了一段時日……回去之後不用請別的大夫了,我會治好他們的。”

寧王點了點頭,並沒有多

言。兩位衙役押著王實先行一步,其他的衙役各抱起了一個孩子。縣太爺在寧王旁邊絮絮叨叨,“真是想不到啊,看著這麽老實巴交的人,竟然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寧王並沒有接話,而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縣太爺。縣太爺見狀臉色瞬間就變了,哆嗦著道,“確實是下官監管不嚴,才出的這樣可怕的事情,回去之後下官一定將功折罪。”

“如何折罪?”寧王冷笑,“賠錢了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輕飄飄的幾句話幾乎要了縣太爺的命,縣太爺也不管地上都是石子泥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整個腦袋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下官斷不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出了這麽大一個紕漏,都是下官失職。下官定會還百姓一個公道,給受害者一個說法。”

“哦?你現在能撬開王實的嘴了?”

縣太爺身形一頓,“這等喪盡天良的畜生,不用大刑是不會開口的。”

“那本王便拭目以待。”

寧王不在理會縣太爺,抱著小包子匆匆的往城裏趕。

縣太爺見寧王走遠,在師爺的攙扶下才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連忙跟了上去。

待到清淨的時候,寧王才低聲問道,“在竹屋你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麽?”

容色一陣哽咽,顫抖著聲音道,“找到的那些孩子,除卻包子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暴力對待,同時也被侵犯了……”

寧王的眸色越發的深沉,“祁兒也……”

“大抵是時間太倉促,他還沒有來得及對包子下手,但是包子被走過,眉骨骨折,身上多處淤青。”

寧王手握成了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盞應聲而碎。容色嚇了一跳,倒是初九波瀾不驚,依舊在用毛巾給小包子擦拭身體。

從地洞中、出來之後,所有的孩子都進入了昏迷,其他幾個孩子在處理過傷口之後都相繼醒來,唯獨包子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那些孩子有男有女,竹屋人多口雜,所以我並沒有說出來。一旦這個消息走漏,這些孩子往後的人生該如何走下去?”容色垂著頭看著床上睡顏安詳的小包子,雖然臉色發白,有些憔悴,到底是活生生的孩子。

“失蹤的孩子隻找回了六人,發現六具屍體,還有一個孩子生死不明。王實不開口,你可有辦法讓其開口?”

容色思忖片刻道,“不如先從王實妻子身上先下手,王實先晾著。”

寧王點了點頭,“什麽時候能開始?”

“現在吧,初九守著包子,應該沒有什麽事。”

再見到王實的妻子已經不是在那個低矮的破屋中,而是在縣衙的大牢。大牢雖然陰暗潮濕,但比王實的家還是要好上一些的。

王實的妻子王錢氏坐在地上,散發出生無可戀的氣息。

容色進入大牢內,席地而坐,與王實的妻子麵對麵。她看著王錢氏道,“我已經找到我的兒子了,多謝你。”

王錢氏的手指動了動,麵上卻沒有表情變化。

“你丈夫做的事你很早就知道,對麽?”

王錢氏點了點頭。

“可是你沒有辦法阻止,隻能任由其發生。王實殺人並不避諱你,你眼睜睜的看著一條又一條的人命在你麵前隕落,你卻無能為力。”

王錢氏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聽不見嗚咽

聲,也聽不見她的哽咽聲。

容色並沒有放過這個可憐的女人,她輕聲道,“王實從不帶朋友回家,也不帶同僚回家,甚至連鄰居上門都會被趕出去。鄰居說你二人性情孤僻,不喜歡與外人來往;同僚說王實憨厚老實,沉默寡言,其實不然,這隻是王實用來誆騙世人的假象。你以為不說便是在保護他,也在保護你自己,可是你錯了。你不是在保護他,你是在將他推向更深的深淵!”

王錢氏終於抬起了淚眼朦朧的雙眼,她定定的瞧著容色,緊緊咬著嘴唇,不住的搖著頭。似乎是反駁容色話,卻又更像是在否定自己。

“官差在你們院中起出了七具白骨,六具腐爛程度不一的屍體,竹屋中六個孩子無不在說明王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惡魔!若是在他害第一個人的時候你站出來阻止,現在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冤魂,而你也不是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王錢氏使勁的搖著頭,眼淚卻嘩嘩的往下流,“不是,不是!你說的都不是事實!”

“怎麽,難道在你眼中還有著別的事實?”

“我阻止不了,我不過是個廢人,我如何阻止?”

“你可以報官。”

“他會殺了我的!”王錢氏衝著容色大喊大叫,“我又什麽錯,為什麽要我去死?生而為人,難道是我的錯?我是個廢人,什麽都做不了,難道也是我的錯?我做不了賢惠的妻子,也無法讓王實感覺到有個家的溫暖,我沒有辦法。”

“不,你有辦法。你原本可以阻止他踏入這個深淵,隻是你沒有去做。”

王錢氏不住的搖頭,“他就是一個惡魔,沒有人能阻止。我娘死後,我嫂子和我兄弟為了擺脫我這個廢物,好不容易將我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別人,他們卻不知道是將我扔給了一個惡魔。”

容色抬頭看了看寧王,寧王隻是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大牢門口。他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容色和王錢氏身上,容色深知不知道他究竟在觀察著什麽。

“自嫁進他們家,他就將我當成發泄的工具,在外麵受欺負了便回家來打我。因為老實巴交,根本就沒有人把他當做一回事,同僚欺淩,鄰居嘲笑,他並不能反抗,也隻能回來揍我。後來……大概是八年前,他突然就不打我了,我心裏很歡喜。再接著每當睡到半夜醒來就會發現枕邊沒有人,有時候隱隱能聽到外麵的求救聲和其他的聲音,為了安穩的日子,我沒有聲張過。”王錢氏低垂著眉眼,緩緩的說,不疾不徐,似乎在說著別人的事情,“直到後來,他會將那些孩子拖到屋中來,讓我看著他欺辱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在哭叫,他卻在獰笑。我不想,他卻抓著我的頭發逼著我看……”

容色的身體在顫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她揣測過無數的可能,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腦子嗡嗡的嘶吼著,咆哮著,幾乎要將她撕裂。就在覺著自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拍,她抬眼看去,隻見寧王屈尊在她身旁,那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要將她吸進去。

“那些孩子並沒有反抗的力氣,不像成年人有著不可控的因素。王實將魔爪伸向這些可憐的孩子,除卻他沒有同理心,更多地是他心理的扭曲。”容色看著寧王低聲道,“在成年人的世界裏他控製不了任何人,可是在孩子的世界裏,他可以控製所有的人。王實享受這種待遇,所以在這種可怕的欲、望中越陷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