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8章 相互擠兌

郝童苦著臉道,“殿下,容姑娘這是在擠兌咱呢。”

“娘,他才聽出來你不是在誇讚嗎?”小包子特無辜的看著郝童。

“殿下,微臣已經命人將房間打掃幹淨。”驛丞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郝童一肚子抱怨的話都咽回了肚子。

寧王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即跟在後麵問了一句,“周邊可發現瘟疫?”

驛丞立即麵對寧王彎著腰道,“回殿下的話,至今還沒有發現瘟疫。”

寧王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朝著院中走去。

驛丞將容色等人領到了房間,各自在房間稍作休息,等著驛丞命人將飯菜送到房中來。

小包子跟容色才坐定,初九就推門進來將半塊玉牌放在桌子上。

容色看著桌子上的玉牌問,“有消息了?”

初九點了點頭。

愣了好一會兒小包子才道,“初九叔叔說這半塊玉牌是初死教的令牌,初死教是殺手組織,收錢辦事的。興起不過兩三年,在江湖中的地位並不穩固。”

容色摩挲著玉牌喃喃自語,“一個名不經傳的殺手組織為何會處心積慮的讓瘟疫傳播,為何要屠村,這其中牽扯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娘,你在小聲嘀咕什麽?”小包子伸手拽住了容色的衣袖眼巴巴的瞅著。

“沒什麽,娘在想些事情。”

“可是……娘,你今日在公堂上很奇怪。”

“哦?”容色饒有趣味的看著小包子,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小包子拽了拽初九的衣袖,初九才在小包子旁邊坐了下來。見初九坐了下來,小包子才道,“娘今日在公堂之上的那些話並沒有事實根據。若是想要反駁,也是極為容易的。而且娘推測的那些也都是毫無根據,信口拈來的。”

初九麵色溫和,似乎對小包子的態度很讚許。

容色敲了敲小包子的腦袋道,“娘可沒有信口雌黃,你能看得出李四在撒謊,難道看不出張李氏也在撒謊?”

“可是他們並沒有告訴你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啊!”

“李四與張李氏又私情,在公堂之上便能看出,至於究竟誰先搭訕誰,細細推敲便可得知。之後的王婆並未說謊,而碧倩雖否認十兩銀子的事,但神色和動作已經出賣了她。而她脖頸間的傷痕並不是自己弄出來的,而是別人弄出來的。”

小包子眨巴著眼看著容色問道,“為什麽將傷痕弄在脖子上啊,這樣誰都能瞧見碧倩姐姐被欺負了呀。”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包子便要從凳子上跳下去開門,卻被容色所阻。

容色盯著緊閉的門問道,“誰?”

“是我,郝童。容姑娘,請開門吧。”

就在容色還沒有想清楚究竟放不放郝童進來的時候,小包子已經從凳子的另一邊躥下去開門了。

“小哥哥你來給我送吃……”話還沒有說完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咦,好看的叔叔你也來了?”

容色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哪裏是郝童,而是麵無表情的寧王。

王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道,“餓了?”

小包子摸著肚子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寧王側目,郝童立即奉上了點心,“這是我們家殿下特意讓我拿過來的,好吃著呢!”

小包子笑得合不攏嘴,連忙道,“謝謝小哥哥。”

順手結果郝童手裏的點心盤子,樂顛顛的捧到了母親的跟前,“娘,快吃,快吃。”

容色見他這般模樣,在盤子了撿了一塊稍微小一點的點心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有吃的先給娘。”

“有好吃的不給娘,趕明兒你要把我屁股打開花的。”

“在玉陽縣的大牢中你不是奇貨可居的將半塊蔥油餅賣到了一兩銀子嗎?”

包子將點心盤子遞給初九,初九撚起一塊點心,包子這才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塊,含糊不清的道,“若不是娘提起,我都忘記娘欠我一兩銀子。”

容色懊惱著道,“早知道你忘了我就不提了。”

這邊容色和兒子正在鬥嘴,那邊寧王已經坐下來,郝童立即給倒了一杯茶。初九見狀默默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容色的身後,完全就是一副保護者的角色。

寧王將桌上的半塊玉牌摸在手中道,“有消息了。”

他說話不適疑問而是陳述,似乎早就知道玉牌有消息這才趕來的。

容色將注意力拉了回來,看著寧王手中的玉牌道,“初死教的信物,初死教是個殺手組織,近兩年才起來的。再詳細的消息我這裏並沒有,寧王殿下帳下能人甚多,自然有法子知道更多的信息。”

“東陵盟的能力不過如此。”寧王的視線挪了過來,眼眸中深不見底,卻似乎能看透人心。

容色心中一震,忙道,“我隻能打聽到這麽多,這與東陵盟無關。”

寧王端起茶盞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視線落到了一旁正歡天喜地往嘴裏塞點心的小包子身上。

“包子年紀雖小,但懂得事情很多,很多事不用特意讓他回避。”容色似乎是看出了寧王的意思,連忙解釋,解釋完了卻又懊惱起來,憑什麽要跟他解釋這麽多!

兒子是她的,她想怎麽養就怎麽養,又不需要向誰交代。

包子嘴裏塞的滿滿地,就跟正在往嘴裏塞堅果的豚鼠一毛一樣。包子臉盲擺著胖胖的小手,含糊不清的道,“別在意,就當我不存在,我就隨便聽聽。”

“方才我在門外聽到你說碧倩脖子上的傷,難不成你也要告訴這孩子那傷是怎麽來的?”寧王微微皺眉,似乎對容色教育兒子的方式極其不認同。

聽到寧王的問題,小包子繼續眼巴巴的看著容色問道,“娘,你還沒有告訴我公堂之上,張李氏的婢女脖子上為什麽有傷。”

容色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沉思半晌道,“包子,那是張三淩虐碧倩造成的。”

“張三要殺碧倩姐姐?”

寧王的眉頭越皺越緊,那雙眼睛中情緒複雜。一旁的郝童也興致勃勃的看著容色,見容色沒有立即回答,忍不住道,“容姑娘,你倒是快些說啊。張三若是想殺碧倩,怎麽這些年碧倩都活的好好的呢

?”

容色掩嘴咳了兩聲,臉上有些不自然,“自然不是要殺碧倩,而是一種娛樂方式。”

“勒脖子的把戲?娘,你別看我年紀小就騙我。”小包子伸出一隻手道,“今年我都五歲了,已經長大了。”

“男女之間的遊戲,有的男人有特殊的癖好。”

“容姑娘,事情已解決了,不必再解釋。”寧王沉聲道,言語之間隱隱有些不快。

“殿下,怎的不讓容姑娘說了?在公堂之上,容姑娘舌燦蓮花,小人聽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為李四和張李氏在幹壞事的時候容姑娘就在當場呢。李四和張李氏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決定,容姑娘都知道,仿佛是李四和張李氏肚子裏的蛔蟲。明明沒有證據卻又逼得李四和張李氏認了罪,這真是讓人難以接受。”郝童頗為不解的道。

小包子將盤子裏的點心都吃完了,這才偷偷的摸上了初九的衣角擦了擦小手,“娘,我就說旁人都沒有聽明白吧。雖然你寶貝兒子我很聰明很厲害,但是在金錢縣的公堂上說的那些都是信口胡謅的,旁人被你唬住了,我卻沒有被唬住。”

容色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疼。

“隻要是人為總有些蛛絲馬跡,順著哪些蛛絲馬跡推理總能將藏表麵後的真相拽出來。李四與張李氏有奸情,你們都能看得出來,麵對王婆的指控,李四與張李氏鐵了心的死不承認,若不是碧倩,隻怕二人打死不認。畢竟比起丟小命,受點皮肉之苦並不算什麽。”容色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寧王,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包子,往後你想做很厲害的仵作,不僅要膽大心細,查明白屍體上留下的信息,更要會觀察身邊所有的人。看明白那些人表情的變化、下意識的反應所代表的意義。碧倩是很好的突破口,隻要撬動了碧倩的嘴,李四與張李氏逃不了應得的懲罰。”

“如若容姑娘沒有發現碧倩脖子上的傷痕,那要如何撬動碧倩的嘴?”郝童不解的問。

“隻要問對問題,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總有露出來的破綻。”容色無意再說下去,遂看著寧王道,“不知寧王殿下來找容色所謂何事?”

“玉牌。”寧王言簡意賅,將手中的玉牌放在了桌子上,“本以為東陵盟關係網遍布天下,如今竟連一個小小的初死教都查不出來,可見東陵門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

“叔叔,我薄言叔叔很厲害的。初死教收錢辦事,這種螻蟻薄言叔叔不屑花時間和人力去查。若是叔叔想知道,我飛鴿傳書給我家管家,待他查清楚之後,便將所有的資料奉上。”小包子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寧王跟前,天真無邪的臉上竟前所未有的認真,似乎有人詆毀東陵門讓他很不高興,“隻不過凡事都要有代價的,這些信息值三兩銀子,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望叔叔不要忘記。”

寧王顯然沒有料到小小的人兒會說出這番話來,這番話隻怕是手把手的教給郝童,郝童也不見得會說的這麽滴水不漏。

不屑花費時間和人力去查初死教,這個小小的人兒願意接下,並且為了證明初死教不值得東陵門出手,隻開口要了三兩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