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99章 宮中刺客

在太後這邊鬧了一個多時辰,素心姑姑中間為眾人添了一次茶水,笑著說道:“難得的見到太後這般的高興奴婢原本不想來打擾的,隻是寶華寺的塵拂大師已經到了宮中在佛堂中候著呢,所以奴婢特意的來告訴太後一聲是不是讓塵拂大師繼續在那裏等著。

太後聽了素心的話之後,笑著說道:“若不是你提醒哀家倒是忘記了,哪裏能將塵拂大師放在邊上,你帶著這幾個孩子在宮中玩著,不許拘束著她們。”

說著便起身去了佛堂,謝媛寶原本就是坐不住的,見著太後走了,便拉著傅雲書與長樂要到外麵沁風亭喂魚去。

沁風亭位於泰嶽池上,從亭中看去,可見泰嶽池邊上四處風光不同。此時正是夏初的季節,雖然周邊春花已經凋零,但是泰嶽池中種著的田田荷葉亭亭玉立,有白色或者是粉的荷花從荷葉中探出頭來,上麵有蜻蜓獨立,或者有錦鯉嬉戲在蓮葉之間,景致十分絕妙。

等著到了亭子中之後,謝媛寶見沒了別人,便露出本性出來,纏著傅雲書說道:“雲書前些時日謝府新做了畫舫,這幾日正在試水呢,等到過幾日東湖的荷花開了的時候我們去遊湖好麽。”

傅雲書故意裝作不知道,笑著說道:“好啊,到時候叫上長樂一起,我們三個人準備好點心,遊湖賞荷好麽。”

“隻有三個人多無趣啊,將裴二公子也叫上吧。”謝媛寶將自己的用意點明,傅雲書簡直是要為謝媛寶的耐心給折服了。

這些時日謝媛寶一直是在黏著裴原,也不知她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凡是裴原出現的地方,就有謝媛寶的身影,也不知謝媛寶都對裴原做了什麽,上次裴鈺與她一起說起謝媛寶的時候一起之中還帶著幾分的幸災樂禍的意思說道:“如今二哥聽見姓謝的都差要繞道走了。”

很顯然的,裴原對謝媛寶也並無男女之情,所以開始在躲著謝媛寶。謝媛寶倒是不屈不撓的性格,見著在裴原那裏行不通,便又轉身來討好傅雲書。

傅雲書看著謝媛寶那晶亮的眼睛,也不忍心拒絕,隻好有些為難的說道:“我跟二表哥說一聲,隻是二表哥願不願意去就是他的事情了。”

謝媛寶拍著傅雲書的肩膀,說道:“你隻說遊湖,不說是我請的,裴二公子肯定是會去的。”傅雲書的嘴角抽了抽,謝媛寶這毅力……難怪就連裴原都害怕。

“媛寶,其實有件事情我早想跟你說來著……”傅雲書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其實二表哥之前很喜歡很喜歡一個姑娘,隻是後來那個姑娘死了,這些年來,二表哥一直都忘不了那個姑娘。原本這件事情是裴家的禁忌,外祖母一直不讓我與別人提起的,可是我實在不願意看著你陷這麽深……。”

謝媛寶微微的愣了愣,原本晶亮的眼神略微的黯淡了下來,說道:“我就說,這些時日他怎麽一直對我不冷不淡的,原來,他早就有了喜歡的姑娘啊……”

見著謝媛寶黯淡的眼神,傅雲書有些自責的說道:“我應該早就告訴你的,原本一開始我以為你隻是說著玩的,可是沒想到……”謝媛寶真的對裴原動了心呢。

“那是什麽樣的一個姑娘?”謝媛寶忽然開口問道。

傅雲書想了想,說道:“我沒見過她,據說是個很溫柔賢惠的女子……”而謝媛寶根本就跟溫柔賢惠四個字掛不上邊,謝媛寶見傅

雲書這般一說,又受一層打擊,整個人有些懨懨的趴在圍欄上。

長樂與傅雲書麵麵相覷,這種事情,兩個人也不知該如何去勸,一時間眾人寂靜了下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絲竹歌聲還有女子嬌媚的笑聲,十分的清晰。

傅雲書聽著絲竹聲,奇道:“這是哪裏傳來的聲音,聽這旋律似乎並非是宮中常用的。”

恰好這個時候,有小宮女為三人端上了茶水與點心,見著傅雲書問,便回答道:“那邊是安定公與海昏候住的別館,那些歌姬都是南國女子並非是宮中的樂師。”

安定公說的自然是前越國國主宇文宵,而海昏候說的自然也是前凰國國主凰天夜。

前凰國國主凰天夜自然不消多說,十四年前,正值凰國與曦國交戰之際,曦國軍隊一路南下,卻在洛原被公子陵所率領的軍隊所阻,然後,臨鎮風再次派遣國手蘇城出使凰國,與凰國國君對戰了三天三夜,蘇城連贏五局,接著以棋聖遺留下的棋譜《洛書》為誘餌。凰天夜本就是昏庸之人,蘇城巧嘴簧舌,讓他以為凰國已經大勢已去,若死戰他最後連個貪圖享樂的侯爺都做不成。在威逼利用之下與凰天夜談下了歸降曦國的條件。

在公子陵率領的十萬將士在洛原苦戰,凰國的國都卻是不戰而降,公子陵眼看凰國大勢已去,憤恨交加,帶領十萬將士在洛原與曦國將士奮力苦戰,最終死於戰場之上。

因為區區一局棋而亡了整個凰國,這凰天夜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而在七年後,又是臨鎮風帶領軍隊殲滅越國,他故技重施,在久攻不下四公子之下鎮守的居庸關之後,利用宇文宵的猜忌之心,讓手下謀士手持黃金萬兩,遊說宇文宵,讓宇文宵簽下了降書。

宇文宵簽下曦國降書之後,又一封詔書,急召公子羽回京。公子羽奉召回京,盔甲未解,卻遭到猝不及防的襲擊,將回京都述職的二十多位將士盡數的殲滅,之後秘密處死公子羽滿門上下一百多口。

而守在居庸關的將士們失去了統帥,卻不肯投降,孤軍血戰了三個多月,被臨鎮風的人馬盡數的殲滅。而正是因為如此,曦國也被越國的軍隊大創,在獲勝之後,將數萬將士盡數坑殺。這一場戰役,曦國元氣大傷,需要休養生息,也無力對西邊的離國發動戰爭,兩國簽下了合約。

而亡國的兩位國君,卻被曦國待為上賓,禮遇有加,絲毫沒有因為亡國之事而感到半分的愧疚。兩人喜好女色,據說在各地封地的姬妾,都上達百人有餘。這些凰國、越國的遺民,還有那些苦戰而死的將士,有這樣的國君,不知如何的悲哀。

傅雲書聽了之後,不由得搖頭,這兩個人在京城宮中絲毫都不知道收斂,也不知在自己的領地是如何昏庸的模樣呢,難怪會亡國了。

等著那小宮女走了之後,長樂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說道:“他們進京不過才幾日,便鬧出了不小的笑話,前些時日兩個人同時看上了一個舞姬二人竟然不顧身份大打出手,鬧到了皇上那邊去,現在還成為了笑柄,鬧的沸沸揚揚的呢。”

三個人正在說笑著呢,卻聽見不遠處的高樓爆發出了驚呼的聲音,還有什麽摔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一聲尖銳的慘叫,“有刺客!”裏麵有侍衛驚叫的聲音,那別館距離這裏不遠,傅雲書三人聽見有刺客三個字嚇

的臉色都白了,長樂見著此處偏僻,三人又沒帶侍衛,連忙的說道:“快走吧。”

傅雲書點點頭,三人從涼亭中離開,聽見那邊聲音更加紛雜,還有刀劍相交的聲音,三人加緊了腳步離開,走到一半的時候,傅雲書忽然停住了腳步,長樂與謝媛寶忙問是怎麽了,傅雲書苦著臉說道:“我玉佩不見了,想來是落在亭子中了,你們等我會兒,我找找看去。”

這玉佩是蕭闕給她的,象征著毓塵閣弟子的身份,十分的重要。這邊不等謝媛寶與長樂阻攔,傅雲書小跑的到了涼亭中去。

果然,那玉佩就躺在她方才坐著的凳子下麵,想來是帶子鬆了,掉落了下來。傅雲書還在想著,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讓芸娘重新打個絡子。一邊將玉佩係上,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卻聽見了謝媛寶與長樂同時一聲驚呼,傅雲書不解的看著她們,卻感覺到耳畔生涼風,鼻尖聞到濃鬱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

轉身一看,卻見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拿著刀的黑衣人,他的刀上的鮮血未幹,再聯想到之前的驚呼聲,莫非,此人就是出現在別館中的刺客……

傅雲書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自己這般的倒黴,不過是撿個玉佩而已,竟然能跟刺客撞上。刺客露出外麵的一雙寒星一樣的眼,也在打量著傅雲書,似乎是在思索著傅雲書的身份,能不能當人質。

長樂與謝媛寶見著這一番變故,也咽了咽口水,生怕那人對傅雲書不利,這邊四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然無人說話。

這一切不過是片刻之間,那刺客聽著外麵追兵將至,刺客轉身就離開,竟然沒有動傅雲書,傅雲書嚇的腳都軟了,謝媛寶與長樂扶住傅雲書,問道:“雲書,你沒事吧。”

傅雲書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沒事。”

沒一會兒,卻見後麵的謝奕之還有負責宮廷內安全的侍衛首領曾旭跑了過來,見著是謝媛寶三人在這裏,皺眉問道:“你們怎麽在這裏?可有看見有什麽可疑的人跑過去了?”

傅雲書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剛才一個拿著帶血的劍的黑衣人,跑到那邊去了。”

聽著是手中拿著帶血的劍,自然是刺客無意,曾旭連忙帶人去追去了,謝奕之倒是不急,見著三位姑娘臉色都嚇白了,冷著臉說道:“你們不是在太後的慈寧宮麽,怎麽到處亂跑,若是出了什麽危險大哥回去不得扒了我的皮。”

謝媛寶見著謝奕之動了怒火,委屈的捏著手指,乖乖的聽訓。長樂卻是看不慣謝奕之這般的模樣,瞪了謝奕之一眼說道:“是你們禁軍沒用讓刺客混進來還怪我們。”

二人互瞪、磨牙。

這邊傅雲書不由得出言打斷了二人的對視,問道:“究竟是出什麽事情了,連謝將軍都驚動了。”

謝奕之見傅雲書這般一問,歎了口氣,一臉晦氣的說道:“你們當我願意管這件事呢,原本我準備與曾旭約著今天晚上他回去之後一起喝酒去,沒想到就聽見別館出了事情。到了樓中一看,是安定公被人殺了,那刺客還想對海昏侯動手呢,可惜啊我去的太早了……”

謝奕之頗有些遺憾的說道,語氣中很是為刺客沒有成功刺殺海昏侯而感到惋惜。原本氣氛聽凝重的,聽著謝奕之這般一說,三人都不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