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88章 攔住寧婉

此時的毓塵閣中,柳青宴正在為蕭闕把脈,半刻鍾之後,柳青宴難得的收斂住了臉上的嬉笑,歎了口氣。

身邊的竹骨與無痕,見著柳青宴這般不由得心都提了起來,為蕭闕捏了一把汗,竹骨關心的問道:“柳大夫,我家公子怎麽樣了?“

蕭闕見著柳青宴一臉愁容的模樣,將卷起來的袖子放了下來,淡淡的說道:“你這一副表情,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樣。”

見蕭闕這般的無所顧忌,柳青宴瞧著他們二人,調笑著說道:“你看看你們一臉緊張的模樣,人正主都不在乎,你們著急什麽。”

無痕有些焦急的說道:“柳公子,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見著二人一臉著急,柳青宴隻好說道:“都說禍害留千年,你家公子身子骨這般好,區區一點小毒,暫時還要不了他的命的。”

既然沒事,方才你還一臉沉重的模樣……竹骨與無痕二人在心中暗自的誹謗著他,卻知道柳青宴的怪脾氣,十分識趣的將話給咽了回去。

倒是柳青宴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這些時日的脈象比前些時日到是平穩多了,是用了什麽藥嗎?”

蕭闕丟給了柳青宴一個藥瓶,說道:“有人送了我這瓶藥,所以逍遙散服用的次數減少了很多。”

柳青宴將瓶子接過,打開一看,不由得驚訝道:“竟然是流光雪舞,是雲書給你的?”

蕭闕略微的有些驚訝柳青宴居然一眼便就看出了這藥材的來曆,也很少見到柳青宴這般驚訝失態的表情,便奇道:“這藥很珍貴?”

見著蕭闕這般的一問,柳青宴看著蕭闕一臉複雜表情:“這流光雪舞是由數百味珍貴的藥材製成,江湖上千金都難求一瓶。不僅僅藥材十分珍貴,對煉藥人的天賦要求也十分高,我師父生平也就煉了幾瓶出來,就連我都沒有掌握好煉藥的技術。沒想到,雲書竟然會了,而且還將這麽珍貴的藥丸送給你了。想來,煉製這些藥丸的材料,都是她從自己常用的名貴藥材之中扣除來的吧。”

這一點柳青宴倒是也沒說錯,傅雲書之所以能夠一夜之間能練成流光雪舞,憑借的還是之前若塵子所贈的那些珍貴的藥材。

蕭闕不知道,原來這小小的一瓶藥,竟然來曆這麽大。當時傅雲書扔了它時,失望的表情仿佛還曆曆在目,那一刻蕭闕心中各種的滋味,都湧上了心頭。

柳青宴倒是沒察覺到蕭闕握著瓶子的雙手微微的有些泛白,而是歎了口氣說道:“當年若非是江楚風從中作梗,能得了碧凝花,你也不用遭這個罪了……如今江楚風重新出現在了你的視野中,難道你就這樣輕易放過他了?”

聽了柳青宴的話之後,蕭闕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看著杯中的茶水,說道:“江楚風跟在臨鎮風身邊這些年,肯定掌握了不少臨鎮風的秘密,此人,要好好利用。”

“可是,他不是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了嗎?現在不過是臨鎮風一個傀儡而已。”柳青宴疑惑的問道,卻見蕭闕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略帶驚訝的看著蕭闕。

蕭闕沒有理會柳青宴,而是把玩著手中的兩塊龍骨,淡淡的說道:“這是第四塊龍骨,那一塊,也可以動了……”

次日清晨,傅雲書一大早正在起床梳洗,讓滄海拿了件青

荷色的羅衫,隻在鬢邊別了朵白玉雕刻成的玉蘭花,就準備出門。滄海見著傅雲書的裝飾這般的簡單,猶豫的問道:“小姐,二皇子親自下的帖子到府上,你去見他,裝扮上多少要隆重一點吧。”

傅雲書淡淡的看了滄海一眼,說道:“誰說我是要見他去了,今日寧婉回江南,我想趕她出城之前去送送她去。”

沒想到傅雲書竟然不打算赴約,當下滄海有些結巴的說道:“可是……小姐這不太好吧,畢竟是二皇子親自送來的帖子,您若是不去的話,若是相爺知道了,必定會怪罪小姐的。”

傅雲書掐了一朵剛摘下來,猶帶著露水的梨花別在鬢邊,淡淡的說道:“我不去,自然會有人替我去的。”

傅雲書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向城南行駛而去,城南是出城必經的場所,傅雲書讓言叔將馬車停在官道邊上,與滄海一起上了專門為行路的人修建的亭子,等著寧府的馬車。

一刻鍾的時間過後,官道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隊長長的車隊行駛而來,言叔叫道:“可是寧姑娘的馬車,我們家小姐正在長亭等著姑娘。”

寧婉坐在馬車中,微微的一愣,不知跟車上的人說了些什麽,頃刻,一個穿著藕色長裙的少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此時亭子裏,傅雲書驚訝於寧婉在短短數日的時間,便就消瘦了這麽多,見著寧婉,不由得帶著責備之意說道:“你怎麽回江南都不跟我們說一聲,若非是滄海說起,到時候你去了我們都不知道。”

寧婉見著傅雲書這樣,臉上也帶了幾分歉意,說道:“聽說你從行宮回來便就病了,便就沒有想著去驚動你了。”

傅雲書歎了口氣,問道:“好端端的在京城待著不好麽,為什麽要回江南?”

寧婉苦笑一聲,說道:“在京城中得罪了永安候,哪裏還有我們寧家的安寧,為了寧家著想,還是回江南安穩。”

“你在說謊。”傅雲書看著寧婉,毫不猶豫的拆穿了寧婉的借口,說道:“你要回去,無非是因為江楚風而已,寧婉,你等了江楚風整整三年的時間,為什麽要到最後的關頭放棄呢?”

聽見江楚風的名字,寧婉身形不穩,搖晃了幾步,扶著欄杆,眺望著遠方說道:“不回去?不回去,難道我要在京城,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公主為妻。”

“什麽,他要娶公主為妻?”傅雲書驚訝的說道,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陽光下,女子的皮膚近乎透明,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帶著莫名的哀傷之意,明明是不過二十歲如花般的年紀,卻已經枯萎成灰……

“或許……或許他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隻要等他記起來,他就不會娶公主了。”傅雲書結巴的安慰道。

“若是他記起來,還是執意的要娶公主呢?”寧婉淡淡的說道,“你別忘記了,從一開始,他對我的情誼都是假的,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那塊龍骨而已,他才故意的接近於我。等他記起來一切,我不過是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公主是天底下身份最為尊貴的女子,娶了她功名利祿、富貴榮華,戳手可得,他會如何選擇?到時候,我不過是再會麵臨,另一種痛苦而已。”

“可是,若是不去試試又如何的知道呢?”傅雲書還是忍不住的勸慰道,“他若是心中沒有你的話,那

為何在中了蝕心蠱之後,會完全的忘記了你?說明,至少就算是一開始他接近你是別有用心,可是到後麵他是真的喜歡你啊。他如今已經完全的遺忘了你,你若是再放棄的話,你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

“可是,我害怕啊……”寧婉此時忍不住的抽泣出聲,“若是我就此放棄,心中至少還有一個念想這樣的安慰自己,至少在他失去記憶之前,他心中還是有我的,可是若是此時我繼續追究下去,萬一結果……不是所設想的那般美好呢……我該如何的去麵對?”

在這一刻,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子情緒在一刻之間,驀然傾塌。

傅雲書喃喃的道:“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肯麵對真相麽?”原本,她不想深情的二人就此錯過,沒有考慮過寧婉心中的波折,如今聽了寧婉這般說,傅雲書開始懷疑,活在殘酷的現實和選擇在自我編織的一場美夢之中,究竟誰對誰錯?

寧婉要離開的時候,傅雲書並沒有上前阻攔,那翩然而去的衣角,似乎將那些年少之時深藏的愛戀埋沒。

這個時候,原本空曠的官道上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一輛繡著杜若蘅蕪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的一棵酸棗樹下,一個白衣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身上的白衣與身後繡著杜若蘅蕪的馬車相映,風姿絕佳。

雖然已經是四月芳菲俱盡的季節,但是山上的桃花杏花開的正好,不少的貴族青年、少女在山上或是賞花、或是踏青、或是放風箏,一派的熱鬧。

山林間風景絕佳,而一對並肩的男女更成了山林間一道亮麗的風景。男子一身青衣翩翩儒雅,女子穿著明亮的杏黃顏色,清麗可人,眉眼溫婉。

“二皇子真的很抱歉,家姐今日忽然有急事,不能前來赴約,怕二皇子空等,所以便讓我前來替她說一聲。”傅雪卑謙的說道,結結巴巴的,語氣之中帶著歉意。

傅家的幾個姐妹,長相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傅雪是那種初見不是十分驚豔,但是見了久了,卻別有一番韻味,就算玄淩沒有等到傅雲書,但是見到是傅雪,他本身就喜好美色,自然憐香惜玉的舍不得對傅雪發脾氣。

聽著傅雪為傅雲書辯解的話,玄淩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說道:“有事?恐怕她是不想見本宮吧。”

對著傅雲書,玄淩可謂是用了心的,可是換來的還是傅雲書冷冰冰的態度,玄淩也是失去了所謂的耐心。

傅雪自然是見到了玄淩眼底的怒意,沒想到,傅雲書在玄淩的心目中,竟然這般重要,眼中閃過了一抹惱意,但是語氣一貫的溫和,說道:“二皇子風姿卓然,閨中女子誰不敬仰二皇子,雲書……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這般的替著傅雲書說話,你們姐妹二人的感情倒是不錯麽。”玄淩淡淡的說道,語氣之中聽不出是喜還是怒,緊接著,玄淩驀然回頭,傅雪正在玄淩的身後,癡癡的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的纏綿任憑誰都看的出來的,玄淩見著傅雪用著愛慕著的眼神看著他,不覺得心情大好,從傅雲書身上受到的挫折卻在傅雪身上得到了欣慰。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端是風流無限,半含笑的問道:“哦?閨中女子都敬仰我,那錦兒呢?”

傅雪的臉色微紅,彼時她正站在一叢杏樹之下,紅杏開的炙豔如同紅霞,映得她麵若桃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