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_第72章 最終目的

蕭闕微微的點頭,寧婉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住了蕭闕,幾乎是用哀求的聲音問道:“毓煙公子,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解他的蠱的,隻要你能救楚郎,就算是要千兩黃金、萬兩黃金,我都願意給你。”

寧婉這般的模樣,讓傅雲書看的十分的於心不忍,若是易地而處她若是寧婉的話,在這樣絕望的時候,也希望一個人,能夠伸出援手。

傅雲書也忍不住的看向蕭闕,求情道:“毓塵閣能夠知道天下之事,肯定也會知道解情蠱的辦法的吧。公子,你就幫幫寧姑娘……”

卻不曾想,蕭闕卻轉身,皺眉說道:“蝕心極其凶險,隻有苗疆月宮的人才能養成功,若非是深仇大恨絕對不會給對方下這麽陰狠的蠱術的,為了一個江楚風,毓塵閣與月宮交惡,不合算。”

語氣冰冷,沒有一絲的感情,傅雲書見著寧婉眼中的希冀一擊擊碎,玉碎一地……縱然是知道,蕭闕性情清冷,不喜歡理會這樣的麻煩事,可是見著寧婉這般,傅雲書真的不忍心。

想為寧婉開口求情,卻見寧婉卻早傅雲書一步跪在了蕭闕麵前,說道:“隻要公子能讓楚郎恢複記憶,要什麽,我都能給公子。”

清高如竹的女子,折了風骨,為了心愛之人跪在了別人麵前,不管是何人見了這般的畫麵,都不由得動容。

蕭闕負手而立,麵沉如水,不知在想什麽,傅雲書與寧婉二人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終於,見蕭闕說道:“若是要為江楚風解蠱,也不是不可。”傅雲書見著蕭闕鬆口,心中微微一喜,蕭闕這人,是麵冷心軟。

卻見蕭闕又說道:“隻是最終這代價,不是寧姑娘能夠承受的。”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願意去承受。”寧婉斬釘截鐵的說道。

蕭闕默了默,抬手摘了一朵開的正好的薔薇花,寬鬆的衣袖下,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清淡的聲音說道:“我要,寧家珍藏的,第七塊龍骨。”

“你是如何知道第七塊龍骨是在寧家。”寧婉下意識的問道,倏爾想到眼前的男子可是掌握著全天下最厲害的信息網的門派的主人,又覺得自己這問題太傻。

蕭闕並沒有回答寧婉的問題,寧婉咬著下唇,心中似乎是在做某種的掙紮。

龍骨的重要性,寧婉是知道的,當初父親幾乎是傾盡了寧家一半的家財才將龍骨從別人手中購買來的,視為寧家的鎮宅之寶。一麵是家中至寶,父親最為珍愛的東西;一麵是自己的心上人怎麽不教寧婉左右為難。

不過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寧婉終於妥協說道:“好,我答應公子。”

寧婉已經答應下來,蕭闕目光幽幽的看著遠處,傅雲書在那幽怨的目光之中,竟然是看不破任何的含義,寧婉的答應,是在蕭闕的意料之中嗎?

“這南疆的蠱蟲之術,解起來極為的困難複雜,寧姑娘請耐心等上幾日,隻等蕭某的好友回到京城,屆時蕭某會讓人與姑娘聯係的。”蕭闕說道。

寧婉有些擔憂的問道:“那,楚郎他……會沒事吧。”

蕭闕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寧姑娘放心好了,這幾日隻要姑娘不出現在江楚風的麵前,江楚風,自然是不會犯病。”雖然蕭闕所說的語氣極為的輕鬆,這般的保證讓寧婉放下心來,但是傅

雲書跟在若塵子身後學醫也有一段時間,南疆蠱術凶狠,這蝕心蠱更是南疆蠱術五毒之一,若是能輕易的解的話,南疆的蠱術也不會在這些年終讓人聞之喪膽?

寧婉沒有多想,但是傅雲書是個玲瓏心思的人,蕭闕從不會答應自己做不到或者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之所以,蕭闕這般痛快的答應下來,莫非早就在蕭闕的預料之中?

傅雲書放在寬大衣袖裏的手,死死的握著那冰玉做成的瓶子,這冰玉入手冰涼,與寒冰一般,傅雲書隻覺得那寒意從自己的指尖,一點點的蔓延到自己的心中來。

從一開始寧婉到毓塵閣的時候,是不是蕭闕早就算計好了?那千兩的黃金,對於蕭闕根本就算不了什麽,蕭闕最終的目的,是在寧家收藏的那第七塊龍骨。

蕭闕答應寧婉找到江楚風,之後毫不留餘力的幫助江楚風與寧婉見麵,最終的目的,並非不是為了幫助這一對命運多舛的有情人,而是為了讓寧婉,目睹著心上人毒發的模樣。

有什麽比失而複得之後,又要再次失去更加痛苦的事情?寧婉尋了江楚風三年的時間,好容易找到了江楚風,可是江楚風卻又不記得她了,這般的痛苦和無奈和絕望,傅雲書並不能親身體會,所以並不能理解。

而在絕望之中,蕭闕出現了,如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出現在了寧婉的麵前,此時的寧婉,為了能夠讓江楚風恢複記憶,不管什麽條件,都會答應的,所以,在這個時候,蕭闕提起要寧家的七塊龍骨,寧婉自然是不會拒絕。

將人逼到絕境,最終不得不有求於他,蕭闕果然真的好手段。

細細想來,她與寧婉不也是一樣的情況嗎?蕭闕從知道她身上有一塊龍骨的時候,是不是早就算算計好了?一步步的逼著她與裴月傅錦反目,讓她成為眾矢之的,讓她看清楚裴月的真實麵容,最終,在眾叛親離之下,不得不抓緊了蕭闕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蕭闕的話,俯首聽從。

傅雲書握著那冰涼的瓶子,隻覺得昨晚的心意不過是個嘲諷而已。她以為,蕭闕與其他的人不一樣,是真心的對她好,原是她太天真了,世上哪裏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呢?人與人之間,不過是個利字而已?

蕭闕將寧婉送走之後,看著傅雲書問道:“方才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傅雲書將拿出來的冰玉瓶子又放回了袖子中,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悶聲說道:“沒有什麽,既然寧姑娘回去了,我也該回家了。”

就算是遲鈍如同蕭闕,也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了傅雲書的情緒明顯的與之前有差別,拉住了傅雲書要走的手,問道:“方才不是好好的,這又是怎麽了?”

不拉住傅雲書還好,一拉住傅雲書,卻見傅雲書居然有些發紅,蕭闕皺眉,不解的看著傅雲書,說道:“若是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了,你我師徒之間,有什麽不能問的。”

看著蕭闕那一雙淡漠如冰的眸子,傅雲書聽了蕭闕的話,蒼白著臉色,紅著眼眶,嘴角扯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脫口而出:“公子,你可曾真正的將我當做過徒弟。”

這般銳利的話語,讓蕭闕不由得想到了初初見到傅雲書的時候,少女如同一隻刺蝟一般,用著堅硬的外殼保護著自己。隻是到了後來,在他的麵前少女溫馴習慣了,如同小貓一般的乖巧慵懶,倒是讓

蕭闕忘記了,這是一隻有利爪的貓咪。

見著蕭闕微微有些錯愕的眼神,傅雲書將自己將要冒出的火收斂了回來,聲音有些沙啞的問著蕭闕:“其實公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楚風中了蠱毒?”

見著那清亮如雪的眼神,蕭闕點點頭,沒有否認,見蕭闕毫不遲疑的承認了,傅雲書隻覺得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原本燃燒的怒火已經漸漸的冷卻了下來,對蕭闕說道:“公子,我知道了額,方才言語之中對公子有多冒犯,還請公子恕罪。”

這般合理有生疏的話,似乎一下子就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傅雲書乖巧的行禮離開,她害怕,若是再在蕭闕麵前待下去,會與方才一樣失態,會忍不住的質問起蕭闕。

見著傅雲書強忍著淚水,轉身要離開,蕭闕也並沒有阻攔著傅雲書,站在那裏,清清冷冷的額,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傅雲書忽然停住了腳步,悶聲問道:“雲書想要請教公子一個問題,人與人之間相處,並無真心相待,是否隻是一個利字而已?”

彼時,二人背對著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傅雲書聽見蕭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淡淡的說道:“是,世間哪裏有什麽純粹的感情,不過是因利之一字而已,親人如此、愛人如此、友人如此。尤其如同你這樣的世家的出身,更是這樣。”

原本心中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傅雲書垂下了頭,方才那種幾乎是平地而生的被背叛的感覺,此時在冷靜下來之後,讓傅雲書為自己方才的情緒感覺到十分的恥辱。

是的,恥辱……

自己與蕭闕由陌生人到熟悉,不過才短短數月的時間,不過因為是他在最狼狽的時候,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所以便就那般毫無保留的信任他,那一場大火,還是沒有讓她足夠的長記性,那般的輕易相信信任一個人啊。

傅雲書挺直著背不讓自己的軟弱落在蕭闕的麵前,等著終於拐過了長廊,走出了蕭闕的視線的時候,傅雲書狠狠的將手中的冰玉瓶子丟到了草地上,直將瓶子當做蕭闕來扔,狠狠的罵道:“蕭闕你這個混蛋。”

這般下來,方才壓抑的情緒才舒服一些,看著自己一晚上的心血被她這樣扔了,傅雲書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是掉落了下來,在心中卻告訴自己,並非是因為蕭闕落淚,而是為那些藥材不值得……

在傅雲書離開不久之後,一個白色的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草地上,將遺棄在那裏的瓶子給撿了起來,謝奕之來找蕭闕的時候,蕭闕還站在站著在那裏拿著瓶子發呆呢,謝奕之奇道:“你與那小丫頭說了什麽?我來的時候見著她似乎是哭著跑了出去呢。”

聽見傅雲書居然哭了,蕭闕微微的皺了皺眉,握著瓶子的手緊了緊。自己這般做,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畢竟,是才十幾歲的孩子,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正是無憂無慮的在父母膝下承歡,哪裏會像傅雲書一般,日日提防著自己親人的陷害呢。

蕭闕忽然想到初見之時,少女算計他之後狡黠的笑容,難道他真的要將那鮮活靈動的眉眼,一手埋葬,讓她成為一個冷冰冰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嗎?

蕭闕眼中閃過了一絲遲疑,表麵上卻淡淡的看了謝奕之一眼,說道:“如今邊關無戰事,你倒是清閑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