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後悔
“……小時候父母很忙，是大哥把我帶大的，他什麽事都由著我，父親讓我學經濟，可是我想學音樂，大哥就背著父親資助我學音樂，他一直縱容我在外邊玩……六年前，也是這樣的雷雨天氣，聽說我要從國外回來大哥很高興，開車載著大嫂和小虎來接我，回去的時候是我開的車，那輛貨車朝我們開過來的時候，大嫂抱住了小虎，大哥護在了我的身上……最後，我和小虎活了下來，小虎目睹了大哥大嫂的死亡，他不再開口說話，我也想逃避，可是我不能……老天爺殘忍的奪走了我最親的家人，我隻想報複，我要毀了一切美好的東西……”
第一次見到黎若時，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安靜的坐在大廳的角落裏，偶爾也會露出淺淺的笑，他被她身上安然的氣質吸引。
當時的他心裏隻有兩個想法，要麽得到她，要麽毀了她。
他一步步施展自己的計劃，她真的很單純，毫不懷疑的相信了他，直到她上鉤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那天他第一次在別人麵前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她被嚇壞了，癱坐在沙發上，久久都沒有緩過來。
她眼底的恐懼深深的刺痛了他，可他還是沒有收手，他很享受這個過程。第二天，他就跟林氏簽了另外一份合同，巨額的違約金恒時當時根本就拿不出來，他以為她一定會來求他的。
可他等了很久人都沒來，恒時也拿出了違約金。他打聽了一下，得知是安恒和白寬阻止了她。
黎若給公司造成了這樣大的損失，他們也沒有怪她，還陪著她安慰她。他們真心相待，相互扶持，這種真摯的友誼他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樣的結果，更加重了他心底的不甘，他本想繼續打壓恒時借此逼迫她就範，可是看到安靜作畫的小虎他便放棄了。
黎若輕而易舉的激起了他心底的暴虐，小虎卻是安撫了他心底的暴虐。
這幾年小虎和大哥越發的像了，他發現，隻有在小虎身邊，他才能壓下自己心裏的暴戾，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
石傑利的身子突然一哆嗦，電閃雷鳴之際黎若握住
了他的手。
“別怕，都過去了。”
“大哥……”
石傑利喃喃的叫著，黎若柔柔的看著他，眼睛裏透著黑亮的光，石傑利迷醉在她的容顏裏。
天空閃過一聲驚雷，石傑利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她。
“你走。”
“你真的要這樣嗎？你這樣折磨的隻是你自己，也隻會讓身邊的人跟著你擔心。”
黎若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石鋒已經死了，他活著的時候縱容你自在的生活，他死的時候把你護在懷裏，可是你呢，你抱著毀滅的心活著，你對的起他為你做的一切嗎？”
石傑利痛苦的抱著頭，蜷縮在沙發上，黎若的眼底閃過哀痛，石傑利最親的人是他大哥，今天是他大哥的忌日，那種最親的人離開自己的感覺，黎若完全可以理解。
“斯人已逝，生者何堪，石傑利，你清醒一點吧。”
……
黎若剛走出石家大門，就愣住了。戚芳撐著傘站在門外，目光冷冷的瞪著她。
今天是周末，中午吃過飯，戚芳就去了黎若家裏，她等了一下午都沒等到她回來，快七點那會白寬也來找黎若。
看到白寬的那一刻，戚芳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黎若或許去了阿利那裏，她被這個念頭驅使著，急忙趕了過來。
到了石家大門外，戚芳卻退縮了。
石傑利是她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她真的很喜歡他。她知道像石傑利這樣優秀的人，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是誰要來拆散他們，她都不會放手。
可為什麽偏偏是她最好的姐妹？
黎若是她從心底認定的朋友，大學四年她們形影不離，不管發生什麽事黎若總是會無限度的包容她，忍讓她。上次生日會上她的話已經傷到黎若了，她不想再破壞這份情誼。
戚芳在門外踱步，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最後，她選擇了相信黎若。
誰知，剛往回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忐忑的回頭真的看到黎若從石家走了出
來，頓時怒火中燒。
“你真的在這裏。”
“你別誤會，我就是……來看看小虎。”
“是嗎？黎若，你撒謊的樣子真是可愛，就跟你三年前站在酒吧舞台上跟我說話時一樣。”
“不……不是……”
黎若反駁，三年前的話句句肺腑。那時候她知道自己的心跑偏了，她對戚芳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本想把它永遠埋在心底，誰知那天喝醉了全說了出來。
畢業之際，大家都認為她是舍不得戚芳才會說出那些話，可是她沒辦法麵對戚芳，所以選擇了逃離。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戚芳會堅持找了她三年。
“不是什麽？你今天沒有見到阿利，還是那天你們沒有接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前一分鍾我還是相信你的，可是現在……嗬嗬……你和他以前就認識了，是不是？”
“三年前，我和他就認識了。”
“三年前……真是可笑，當我還在大雪裏因為找不到你而哭泣的時候，你們就認識了，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還要裝作不認識？為什麽？”
戚芳怒極反笑，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看的黎若很難受，這樣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我不敢，他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害怕的人，他就是個衣冠禽獸，我……他……”
黎若語無倫次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戚芳解釋曾經的那段過往，而且她今天知道了石傑利性情大變的緣由，也對他多了一份理解，過去的事她真的不想再提。
“你就不會編個好點的理由嗎？你現在是連敷衍我一下都覺得沒必要了，是吧？”
黎若心裏抽痛，拚命搖頭，盤著的頭發突然散開，散落在她的肩上。這樣的黎若和大學裏一樣，戚芳有些晃神。
兩人目光相視，半響之後，戚芳走過去輕柔的把黎若額前的濕發別在了耳後，然後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黎若，我真後悔自己找了你三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