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是你讓我心痛
江湖上再也沒有雲中君子和稱心和尚,因為他們已經跟墨跡天同歸於盡,自然也沒有墨跡天的任何消息。他們對於江湖來說,已經是死人了!
一望無際的層巒疊山,高低起伏的山崗,蔥鬱的樹木遮斷了視線。隻見一個身著白衣,帶著鬥笠,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本來俊秀的麵孔,現在卻讓人感覺十分可憎。
他挑著柴沿著台階一步步往上爬,雖然很慢,但他一路上喘息著,卻不肯停下來。聽到寺院傳來的鍾聲,他才忍不住抬頭向上望。
來來往往進香的人很多,挑蔬菜蔬果上山的人也很多,他們都是給寺院送的。這個挑柴的男子,望著頭頂上覺苑寺的匾額。轉身向後院的柴房走去。
山腳下一對夫妻在忙碌的準備著早餐,他們籠上的包子正冒著白煙。一股薺菜的幹香味兒,飄蕩在路過的每一個人的鼻子裏。這味道真是讓人挪不動腳步。
包子鋪前早就擠滿了人,大家排著隊等著,想要嚐一嚐這包子的味道。
一個嬌小的黑臉婦人,走到籠屜前。衝身後高大的漢子喊了一嗓子。
“當家的,包子熟了,快出籠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好嘞!”
隻見那高個子的大漢,端起五層的大籠屜,竟然跟領個稻草一樣輕鬆。
“覺苑寺素包,兩文錢一個。”
“給我倆個。”
“我要四個。”
“我也要,五個!”
五籠屜的大包子,一會兒工夫就賣完了。沒有買到的人,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這饞蟲勾起來了,那可真是抓心的癢癢,不吃不快!
“大家別急,明天早上我們還來,老地方,老價錢!”
“好好,我們明天一定早早來。”
不知道何時起覺苑寺的素包,成了它的一個特色。來到覺苑寺沒有吃素包,那可真是白來一趟了。
挑柴
上山的那個白衣男子,下山拿著手中的十幾個銅板,來到包子鋪前。看著正在忙碌著收拾東西的那對夫妻。他垂頭喪氣坐在桌子前。
“看來,我又來晚了,這早飯是吃不上了。”
“白大哥,別苦惱,一會兒回家,讓花兒給你做怎麽樣?”
“也隻好這樣了,不過,得有酒。”
“行,沒問題。”
他們三個人走到山林的深處,那黑臉的婦人走到溪邊洗了一把臉,轉眼竟然變成了俏麗的姑娘,那不就是一枝花,笑靨如花也隻有她能詮釋這個詞的意思。再仔細一看那大漢,可不就是蓄了頭發的稱心和尚,別說一臉凶相的稱心和尚留了頭發和胡子,看著真像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
再看那臉上帶疤的挑夫,可不就是雲中君子。不,應該是白子君,對,他就是白子君,雲中君子早就跟墨跡天同歸於盡了。
白天的忙碌,勞累,總能讓人更快的入睡。可是,雲中君子一杯杯酒灌進肚裏,眼睛卻更有神了,連白天的疲憊都被這酒澆的一幹二淨。看著這樣的白子君,稱心和尚無語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記得多少個夜晚了。
“大哥,該放下,別再為難自己了。”
“我沒事,你快去陪一枝花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我才不怕她,她呀就是個小女人!”
“相公,快來啊!”
一聽到一枝花的聲音,稱心和尚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屁股像著火似得,一溜煙跑進屋裏了。白子君笑著看著因著急而滑到在台階上的稱心和尚,眼淚竟然流出來了。
秀兒,你還好嗎?在哪裏啊?柳眉把墨雲交到你的手上,你一定在哄他睡覺吧?好想好想,再看你一眼!我知道,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險,如果,讓江湖人知道我沒有死。那又是一場風波!
死,從來都不是我懼怕的,可是,要是波及你。那就是剜我的心
啊!忘了我,好好跟墨雲生活。我知道,絕命絕對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兩行淚又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來,他任由淚水滴在自己的酒杯裏。對著明月幹杯!
“秀兒,你看到了嗎,今晚的月亮好圓,我們能看同一個月亮,我知足了!”
白子君抱著酒靠在大樹睡著了,夢中仍然是雲秀的影子,她的哭她的笑,都時時刻刻牽動著他的心。
芍藥花開了又敗了,現在又是那麽的美麗,碩大的花朵在風中顫抖。雲秀看著滿眼的花,心裏卻沒有這花的影子。滿腦子裏都是雲中君子,還有他們初見時的場景。
白子君,也許從那一刻起你就悄無聲息的鑽進了我的心裏了。白子君,到底還是你占據了我的心,占領了本應屬於子午的地方。可是,我卻恨不起來你。兩行淚從雲秀的臉頰滾落到那嬌美的花瓣上。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卜醫看著雲秀,緩緩走到她的身後道:“放棄他,也放過你自己吧,一年了,你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難道,你還要繼續待在這裏?”
“我知道,我該走了!”
看著雲秀的背影,卜醫欲言又止道:“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
“好,謝謝你師伯!”
望著窗外的月,雲秀又忍不住流淚了。雲中君子,白子君,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我翻遍這裏的每一寸土地,卻找不到你的線索。你是為了懲罰我對你的冷漠,才跟我玩起了捉迷藏對不對?雲秀托著腮笑著,兩行淚滴落。
雲秀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夢中纏繞著依然是他的笑臉,他的溫柔,他寬廣的胸膛傳來的溫暖。
怕黃昏忽地又黃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今春,香肌瘦幾分,縷帶寬三寸。
——中呂.堯民歌.別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