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章 邊關
玄武星邊關不叫邊關，更多的含義其實就是三個皇族之間的爭鬥，皇族之間的爭鬥從來都是他們拿出幾個子弟來，其餘都是從玄武星上各個家族征調而來的精英。
這些精英大都會在這莫名其妙之間死去，甚至以前還有過親兄弟被征召到不同陣營，不得不以死相搏的情況，最為慘烈的就是父子之間的對壘。
正是因為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壘，玄武星真正的精英還未完全成長起來就大多隕落，身下那些所謂挑起家族大梁的精英不過都是些皇族挑剩下的人。
也是這樣，玄武星別看武道昌盛，真正達到武學宗師級別的人卻沒有。
青長山站在城樓上，望著下麵的一馬平川，遠在二十裏之外還有一座要塞城樓，這兩個城樓中間隔著的諾大平原便是戰爭之地，本蓋世黃土的土地已經變得殷紅，這時無數次戰鬥中死去的那些精英的鮮血染紅。
他歎氣，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才會結束。
以往玄武星上的戰爭都會涉及到資源、領地、珠寶……這些實際上的東西，而現在這場戰爭莫名奇妙，他來這裏已經三年有餘，卻至始至終沒弄明白這場戰爭究竟是為什麽，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殺戮？這是他這一年來不斷思考的問題。
其實與張、趙兩個城樓相距二十裏的位置還有一個城樓，這個城樓是屬於另一個皇族黃家的，隻是這個城樓已經空置很久，不曾啟用。
想著這場戰爭不知道還要葬送多少玄武星的兒郎，青長山就沒來由的歎氣。
“將軍，新一批兵卒已經征召回來，請將軍去訓話。”一個穿著鎧甲的衛兵來到青長山身後，抱拳請示。
青長山點頭，匆匆下樓，去新兵校驗場。
新兵校驗場內，高大寬模樣的青鸞和高大海站在征兵將軍的身後，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有許許多多，抬頭望去，至少有超過三萬人在這個校驗場裏。
因為他們來的地方太小，所以他們自然是被排擠到最後，每次有大城市的人從他們麵前經過，總是會帶著一點戲謔的意味看著他們。
與他們站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征兵將軍，他們自然都是在比較哪個招來的人修為要更高一些。
“老~胡啊，你小子今年可是不得了，竟然從那麽個小地方找來兩個第三境的武者。”
領著青鸞和高大海的征兵將軍老~胡嘿嘿笑了兩聲，道：“運氣，運氣而已。”
那人抱怨道：“你看看我這身後的崽子，哪一個是第三境，想想都覺得丟人。”
“老~胡啊，指不定這兩個小子混出個人模狗樣，你小子也就巴著沾光了。”有人嫉妒。
“嗬嗬，和老~胡開什麽玩笑呢，這些家夥有幾個能混出個模樣來的？”
……
征兵將軍們相互戲謔著，青鸞也不想去聽。
這一路上，老~胡給了他們許多關於在戰場上生存的意見，比如不要總是
想著往前衝，又比如要學會裝死，在比如就是看到皇族的那些仙人們臨天的時候就要趕緊往後撤……總之都是一些教人如何當好一個孬兵的秘訣。
青鸞當然是不以為意的笑，他來這裏本來就不是為了打仗而來，這些意見雖然不能完全采納，但至少也有一部分可取。
倒是這個一心一意好到邊關來當大將軍的高大海，往往對老~胡提出的意見嗤之以鼻。
雖說身為征兵將軍，但老~胡也不生高大海的氣，以往對他們這些道理嗤之以鼻的人大都已經到地下去見了閻王，倒是他們這些不知羞恥的膽小之徒活得好好的，在這個名叫邊關的地方，能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前麵哄鬧的場麵突然安靜下來，老~胡知道是驍騎將軍來了，他和幾個聚在一起的征兵將軍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隊伍前麵，囑咐身後的那些小家夥不要再說話。
青長山站在一個不高的台子上，目光在下麵這群人中來回掃動，做著慷慨激揚的動員，但心裏卻是陣陣悲傷。
以前來這邊關，大都還會訓練上一兩個月，現在倒好，一來直接拉上戰場，這密密麻麻的好幾萬人，又有幾個人能夠活得下來。
青鸞站在下方，看著台上那個因為自己的緣故，被青家送來邊關的父親，眼睛有些濕潤。
“怎麽？還沒上戰場就怕了？”高大海站在青鸞身側，有些鄙視的看著青鸞。
青鸞沒去理他，隻是愣愣注視著眼前那個正在激勵軍心的父親。
青長山一係列的動員都說完，知道最後他才說了一句，在戰場上，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不過這時候已經一腔熱血的青年們哪裏還能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現在他們都恨不得馬上拿著手中的兵器上陣殺敵去。
當然激情歸激情，隊伍還是有給自的編製，很快像青鸞和高大海這樣的小鎮小家族便被編入一個衝鋒隊中，老兵們給這種由新兵組成的隊伍稱為炮灰隊，一般一場戰爭下來，一百個人能活下十個人就是一個輝煌的記錄。
進入新隊伍，青鸞也沒必要再保持高大寬的樣貌，恢複自己的樣子。當然還是會刻意將修為壓製一下，避免讓人生疑。
他今天見到青長山，得知青長山已經是驍騎將軍，心中甚是高興，至少父親沒有死。
一直到半夜，他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現在立刻去見父親，但他還是忍著不那麽衝動。
“你是怕明天的那場戰事嗎？沒事，明天你隻管在我身後躲著就好，隻要我沒事，我就保證你沒事！”通鋪上睡在他旁邊的高大海其實也睡不著。
青鸞躺著望著屋頂，沒有轉頭去看高大寬，輕聲道了聲謝。
他們兩個簡單的這兩句對話讓原本十分安靜，其實誰也沒有睡著的這些青年們也都開始說話。
整個營房開始變得鬧哄哄的，外麵的軍官聽到裏麵的聲音，出聲訓斥：“吵什麽吵，都給我睡覺！”
這些人都脖子一縮，閉口不言，半響直到訓營的軍官離開，才又有人小聲的議論。不過議論的那些事情大都和明天的戰事扯不上邊，總是張家長李家短，又或是對自己美好未來的憧憬，比如成個什麽小首領或是想成為大將軍……總之就是千奇百怪，不過都是美好的願景。
營長外的軍官其實是沒有離開的，他悄悄躲在營房外麵聽著這些毛頭小子愣頭青的對話，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可惜，沒經曆過戰事的人哪裏知道戰場的血腥，等明天那一場戰事下來，估計這些毛頭小子連哭爹喊娘的機會都沒有了，至於願景，那都是放~屁，有心人的念想。他聽了一陣，便回自己的營房去了。
這樣並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討論一直持續到早上天色微微亮，知道集結的鼓聲響起，他們才停下這寫不著邊際的討論，並且相約今天晚上接著繼續討論。
眾人起了床，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眼睛上都有一點淺淺的黑眼圈。
他們被帶到城樓的大門前，狀態不好的他們自然又少不了被領隊的軍官責備一番，不過他們都不在乎，認為到時積累了軍功，總有一天會把今天丟的場子都找回來。
青鸞依舊渾渾噩噩，沒去管台上的那個軍官究竟在說些什麽，總是在四處張望，期望再見到那個已經幾年不見的父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至始至終青長山都沒有出現。
咚、咚、咚……
又是一陣鼓聲傳來，大門喀喀喀的開啟，一道闊野展現在眾人麵前。
兩個年齡與他們差不了多少的青年男子站在城樓上，他身後背著一柄寶劍，與所有人拿劍的方式不同。
經過介紹，他們知道這兩個青年就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族成員，頓時眼中盡是豔羨和恭敬，已有不少敬畏。
青鸞凝視過去，發現這兩人身上鼓蕩的氣機與他們身上的都不同，他隱隱覺得這兩人的氣機與那源界的雲山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兩個皇族子弟輕蔑的看著城下的這群人，不說話，一臉鄙夷。在他們身邊的軍官諂媚卑膝，恨不得俯身下去~舔一下他們的鞋子，以示尊敬。
“出發吧！”兩個皇族子弟不鹹不淡的說道，一招手，背上的劍飛出，兩人各自踏上飛劍，朝著城外飛去。
就這一手就震撼了所有人，已經有人開始猜測皇族的人是不是都是神仙。
也有人嘖嘖，說著皇族怪不得能在玄武星屹立無數歲月而不倒，原來都有如此本事，難怪說普通人連他們在哪個位置都找不到呢。
青鸞卻從兩個青年出現的那一刻，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不過他卻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陰謀，想著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隨著人群開始向城樓下方那片平原移動過去，一同的人有忐忑有害怕，也有雄壯有豪情，但他卻至始至終隻有平靜。
“一會兒你就躲在我身後。”高大海提著大刀提醒青鸞，青鸞點頭，沉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