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玲瓏武骨
青鸞很煩躁,玄武技第一技總是這般無窮無盡,任他如何推衍,卻始終找不到盡頭,總以為推衍之力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可玄武技第一技就已讓他覺得技窮,那後麵的第二技、第三技……又當如何。
煩躁的情緒開始蔓延,最終變得狂躁難安,眼睛也開始慢慢充血,鼻息也變得粗重,心裏噴湧的氣血找不到宣泄口,開始從他的眼耳口鼻流出,身體也開始出現龜裂,鮮血慢慢滲透出來,一切的一切都在將他推向走火入魔即將崩潰的邊緣。
正是這危急之刻,他胸口晶瑩剔透的武骨開始散發出瑩瑩之光,隨之逐漸放大,包裹全身,一股清涼自胸前開始蔓延,流遍全身,身上暴虐不安的氣息也慢慢平複,臉色終於恢複正常,呼吸也逐漸平順,就連七竅中流出的鮮血也開始慢慢被瑩光清理幹淨,身體也恢複正常。
平靜下來的青鸞突然進入一片奇異空間,四周一片混沌,茫茫一片,沒有出路,亦沒有來路。
他信步向前,小心翼翼,直到一道虛影從混沌中顯現,才停下,虛影看不清麵目,就連高矮胖瘦都看不清楚。
“請問,這裏是哪裏?”青鸞虛聲問道,同時也警惕這周圍,他想,既然有一個虛影,就難保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
“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虛影說話空穀幽蘭,有些縹緲,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同時傳出。
“意識空間?”青鸞喃喃,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雖然疑惑,但他想還是先弄清對方的身份比較好一點:
“你又是誰?”
“我?這個你無需知曉。”虛影並不打算告訴青鸞他的身份。
“那你為什麽會在我意識空間裏?”
“這個你也無需知道,你隻要知道我會讓你大放異彩便行。”不等青鸞再詢問,虛影又說道:“你不是想學玄武技嗎?那就跟我練吧!”
“你是我腦中一直存在的那個聲音?!”大放異彩四個字讓青鸞想起三年前的雙陽事件:“雙陽事件是不是你引起的?!”若真是這個虛影引起的雙陽事件,他倒要好好問一下虛影,憑什麽那麽做。
虛影沒去管青鸞的提問,他時間不多,不想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一些無所謂的問題上,於是他直接擺出玄武技第一技的起手式,說了句跟我練,便開始演練起玄武技第一技來。
青鸞看著虛影毫無瑕疵的演繹,愣愣出神,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將玄武技演繹得如此完美。
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隨著那個虛影舞動,每完成一個姿勢,便會深深刻入他腦海當中,如果出現差錯,虛影便會重複那個動作,直到青鸞練會為止。
青鸞已經明顯感受出虛影沒騙他,的確是在教授他玄武技,他便更加努力的學習,在混沌空間毫無顧忌的揮灑著渾身熱情,感覺不到一點疲憊,在他看來,無窮無盡的玄武技第一技,被虛影演繹到極致,再無任何瑕疵,似乎每一種可能都被完美演繹,每一個動
作都是如此完美。
同時,他胸口玲瓏武骨更是光芒大盛,本來舒坦躺在椅子上的身體也開始無意識的舞動起來,先是打翻了椅子,再是石桌,再到周圍的一切,就連放書的架子也一同打壞,三本鎮院之書也一同被他損毀殆盡。
練完玄武技第一技,青鸞也開始相信楊虎瑜說的話,學到一二也許真能奪得慶翟大比魁首,僅僅第一技,展現出來的魅力就比他看過的任何秘笈都要精妙。
在意識空間演練一番後,整個密室已經一片狼藉,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就連牆壁,也被他破壞殆盡。
虛影收勢,問青鸞:“可感覺玄武技之玄妙?”
青鸞點頭,臉有震撼之色,說道:“一技化萬千,比之以前所有武技都要玄奧得多。”
本以為虛影會同意這個說法,但青鸞聽到的卻是一聲歎息:“玄武技之奧妙不在於一技化萬千,而在於萬千歸一技!”
青鸞似懂非懂,一技尚可推衍數十,為何卻要歸一,少了這些招式,對敵起來總是一技,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虛影又看了一眼青鸞,說道:“以你現在對武技的了解,不明白我說的實屬當然,等你修為到了那一階,自然就會明白我說等我道理。”
“前輩所說的是哪一階?九境?煉體?禦氣?煉神?”青鸞不禁追問。
虛影搖頭,說道:“到時你自然知曉。”
既然虛影不願多說,青鸞也就不再多問,對於這種高人,他想說時自然會說,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問答上,還不如再請虛影教授第二技。
青鸞說出自己請求,虛影卻搖頭說道:“玄武技乃上層武技,須循序漸進,不可急於求成,否則地基不牢,哪怕上層建築再華麗堅固,同樣免不了崩毀的命運……”
聽虛影說完,青鸞覺得受益匪淺。但他心裏有疑問,虛影怎麽會玄武技?而且還如此精通,甚至說已經是爐火純青,他不禁開口相詢,虛影卻搖頭不說。
雖說他沒能從虛影那裏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但虛影的指點之恩還是要感謝,他抱拳對著虛影施禮道:“晚輩謝過前輩指點!”話說完,再抬頭虛影正在逐漸消失。
看到虛影消失,他慌忙問道:“前輩,我們何時又能再見?”虛影大笑幾聲,回答:“緣分到了自然能再見!”聲音由近及遠,最終消失。
其實他還有個問題,就是怎麽才能從這意識空間裏出去,可是虛影已經不見,青鸞也隻能望著一片混沌發愁。
突然他覺得身體好像受到劇烈的撕扯,隨即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密室,楊虎瑜正站在他麵前,密室內一片狼藉。
“這是誰做的?”青鸞驚訝之餘問楊虎瑜。
“反正不是我!”楊虎瑜一臉苦笑,看到三本殘缺不全的秘笈更是一臉心痛加肉痛。
“難道是我?”青鸞看到這狼藉的場麵,牆壁上的那些手印腳印,弱弱的問道。
楊虎瑜點頭,青鸞不信,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一捏,沒碎,再用腳用力去蹬另一塊石頭,腳疼,倒吸一口涼氣,石頭依舊沒碎,他暗道,楊虎瑜這栽贓的本事太過拙劣。
楊虎瑜哪裏看不明白青鸞的想法,也便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問青鸞道:“是否有一本秘笈學到一二?”
以為楊虎瑜想要栽贓自己的青鸞現在心情不爽,哪怕楊虎瑜是院長也不想搭理他,便沒有回答楊虎瑜。
楊虎瑜似乎沒有責備青鸞不理不睬的意思,但畢竟一個學生對他不理不睬,這著實有點傷麵子,他尷尬,哈哈了兩聲,為自己找了個台階,便帶著青鸞出了密室。
出了密室,楊虎瑜沒留青鸞,青鸞也沒多待,推門走出小樓。
青鸞離開後,楊虎瑜的目光在掛滿畫像的牆壁上來回掃動,最終定格在那個頭戴皇冠的畫像上,眼神似有在回憶。
看了一陣,楊虎瑜終於收回目光,喃喃自語道:“希望這次找對了,不然就賠大發了。”
青鸞出了小樓,便朝宿舍走去,一路上,學生看他的目光似有異樣,詫異、嫉妒、不滿、羨慕……
一切複雜的目光他都斷定,自己參加慶翟大比的事情被那個大嘴巴的舍友說出去了。
不過他也覺得沒什麽,不管舍友說不說出去,到了那天,始終還是會被人知曉。
回宿舍必過之處是那個操場,操場上依舊是那個揮汗如雨,肆意揮灑著青春的孟金飛,旁邊還站著一個他一直都有些警惕的今何在。
玄武技第一技大成,讓青鸞眼界似乎比以前高上了一籌,如今看孟金飛出拳揮掌的氣勢、力道、技巧似乎又改變了不少,比以前的勇猛看起來多了些靈動,看樣子應該和今何在的指點有關。
今何在看到青鸞,今天他沒有過來,隻是朝青鸞點頭笑了笑,青鸞自然也回以微笑。
青鸞本來是有些討厭今何在的,不過看他指點孟金飛也是盡心盡力,孟金飛雖然不算他交心的朋友,也算得上很好的朋友,至少要比欺負他的那些人強上不少,因此對今何在的幾分討厭自然就減少了不少。至少現在看來,算不得討厭。
看了一陣,青鸞準備離開,看到孟金飛如此刻苦,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好好練習一下了。
練習自然是需要找上一些對手的,他知道隻要出了校門,他就不會缺少對手。
隻是在密室裏麵消耗太大,現在走起路來腳下還有些虛浮,他想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把慶翟城弄得雞飛狗跳,好好發泄一下這幾年心裏的抑鬱。
想著,他離開操場,朝宿舍走去。
宿舍裏,舍友已經已經離開,他床上的被褥已經拿走,隻剩下空蕩蕩的床。
也許是因為昨天得罪了院長,所以才走的吧,還是已經找到下家了?這樣也好,自己一人住反倒是清淨了。
青鸞躺在床上,以手為枕,胡思亂想了一陣,便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