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布局深沉

一道身影一步十丈朝雲山這邊走過來,來人正是弑天盟的右護法。

“怎麽傷成這個樣子了!”右護法從叢林中走出來,淡淡說道。雲山臉上終於露出輕鬆之色。

右護法的出現讓雲山輕鬆下來,卻讓火紅男子有些心驚,這個老頭突然出現,他甚至沒有任何察覺。

不過他突然又想,剛才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那道黑色裂縫上,沒有注意一個老頭的出現也純屬正常。

他並不認識右護法,隻認為右護法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他十分無禮的看著右護法道:“老頭,看你都是黃土埋在脖子上的人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這樣也許還能多活幾年。”

雖說火紅男子極沒禮貌,但右護法也不生氣,他輕笑,聲音平淡如水,道:“要是我偏要管呢?”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命管了!”火紅男子聲音轉厲,臉色也變得有些猙獰,一屈指,飛劍跳躍漸進斬向右護法。

右護法一聲悶哼,手握住長劍劍身,向後倒退數步,眼睛睜大,一臉不相信。

“不知死活的玩意兒!這麽點功力也學人家行俠仗義。”火紅男子輕蔑道,他屈指一招,想要收回飛劍,卻發現飛劍依舊插在老頭身上,一動不動。

老頭突然笑起來,捏著飛劍道:“剛才逗你玩呢,別當真。”真字一落,卻見他手上那柄飛劍頹然變成兩截,再無半點靈性可言。

飛劍斷,與飛劍有所聯係的火紅男子也如遭重擊,一口血噴出,神情變得萎靡。

已經呈弧形散開的人開始躁動,老頭簡簡單單一招就毀掉火紅男子的飛劍,這老頭絕對是他們不可仰望的存在,他們開始向外擴大距離,想要逃走。

右護法並沒有去管這些人,他反而轉頭對雲山說道:“雲山,這些年幸苦你了,你雲家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雲山苦笑,道:“一群無用的子孫,隻知道仗勢欺人,沒一點俠義之心,死了就死了吧。”

右護法點頭,和雲山旁若無人的閑聊,順到為雲山推宮活穴,助其療傷。

終於有人覺得時機已到,不去管周圍同伴的反應,轉身禦劍就逃。

不過他剛踏上飛劍,就是一道劍意發出,斬向那個逃跑的人,那逃跑的人瞬間化作一團血色霧氣,他們認為堅韌超過武者所有武器的飛劍也斷成數截,落在地上發出金屬的聲音,變成一堆廢鐵。

還有幾個準備立刻逃走的人頓時停了下來,汗水不聽話的順著臉頰留下。

右護法沒說一個字,隻是為雲山療傷。火紅男子麵如死灰,他知道逃不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雖說不長,但對火紅男子這一群人來說卻仿佛過了好幾百年,四周的安靜讓他們心中的防線搖搖欲墜。

一個時辰,雲山的臉色終於恢複正常,右護法也收回放在雲山身上的手掌,半分關切的問道:“傷勢怎麽樣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有一點阻滯的地方,得以後慢慢調養,一時半會也急不來。”雲山感激的回

道。

火紅男子一群人此刻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知道,接下來將是這個老頭對他們的審判了,是死是活,全憑老頭一句話,不少人額頭開始冒汗,他們覺得這時候仿佛比剛才更難熬。

“前輩,我們可以走了吧。”這個問題紅海男子自己都覺得問得幼稚,他心裏明明已有定見,但卻又心存僥幸。

“走?去哪裏?”右護法一天難得說這麽多話,今天卻是破例許多了。

“當然是前輩您放我們離開了。”火紅男子此刻諂媚得讓雲山覺得惡心。

“欺師滅祖的人還能去哪裏呢?”右護法聲音轉寒,說話間一道劍意已經取下火紅男子的頭,火紅男子頭顱飛起時,一雙驚恐的眼睛睜得老大。

一言殺一人,沒有太多的話,這老頭讓所有人都覺得害怕,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跑,頓時一百多人朝不同的方向逃跑。

他們就不相信,區區老頭一個人,加上一個傷還沒好利索的雲山,能將他們這麽多人一次就滅了。

右護法閉目,腦中清晰映現出這方圓幾十裏的地形,以及那些逃跑之人的方向。

他歎氣,這次他又要枉造殺孽了。

想是這麽想,但他卻沒有半點心慈手軟,他單臂擎天,輕喝一聲:“萬劍訣,破!”

無數劍意從地底鑽出,將周圍十裏搗得天翻地覆,山林樹木夷為平地,鳥雀來不及飛起便化作血霧,飛在天上逃跑的人也在這雜亂的劍意中悉數墜落,化作一蓬蓬血汙,將天空也染成了紅色。

血霧細細密密的落下,如同清明十分的綿綿細雨,不過卻帶上了濃厚的血腥味。

天空漸複清朗,天依舊是藍天,那道裂痕依舊未變,地上卻隻剩下一片狼藉。

雲山與右護法站在唯一一塊五尺見方的地麵,無比震驚,他以前就知道右護法很強,但卻不知道右護法強到何種地步,今日一見,他著實有些不太相信這世間會有如此強悍之人。

“回弑天盟吧。”右護法淡淡說道,沒回頭,身形閃爍向前走。

雲山雖然沒有看到右護法的表情,但卻從他背影看到幾分落寞,雲山沒有去問為什麽,隻是默默跟在右護法身後。

……………………

虛靈山頂,原本隻有姚宇的茅屋現在多出幾分熱鬧,絮兒和小豆子各自握著一根比他們至少高出兩倍的長槍不斷刺擊,汗水順著額頭再到臉頰下巴,最後落到地麵。

絮兒的勤奮是因為她想快點見到青鸞,小豆子的勤奮是因為他想和絮兒呆在一起。

天空出現一道裂痕,茅屋中靜坐的姚宇猛然睜開眼睛,老邁的臉上頓時多了許多精神。

“絮兒,是不是天快塌了?”小豆子有些害怕,他還年輕,不想死。

“怕什麽,天要是真塌下來了,不是還有姚爺爺他們嗎。”絮兒安慰小豆子,其實她心裏也怕,直到看到姚宇走出茅草屋,才安心許多。

“姚爺爺,天真的會塌嗎?”絮兒怯生生的問姚宇,看到姚宇,小豆子倒要表現得堅

強一些了。

姚宇上前,摸了摸絮兒的頭,蹲下身說道:“放心,天塌不下來。”絮兒和小豆子點頭。

“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去見青鸞哥哥呢?”絮兒一有空就會問姚宇同一個問題,姚宇也不煩,和江流兒說著同樣的話,能夠一指斷江的時候就能去見你青鸞哥哥了。

也正因這樣,這小丫頭這段時間修為可是突飛猛進,以九歲之資闖到虛靈山第三層。小豆子也同樣不過到第三層時卻已經有點勉強,不過這小子這段時間硬是刻苦修煉,以至到現在和絮兒的修為相當。

絮兒和小豆子一直住在虛靈山頂,本來等級十分森嚴的虛靈山不允許出現在何種情況,但既然老祖同意,下麵的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能任由絮兒和小豆子去了。

……………………

“爹,你看這是怎麽回事?”弓姬驚訝的指著天上的裂痕,弓子笑嗬嗬的跟在她身後,這段時間,弓子和弓姬的關係似乎已經好了不少。

自從弓子和青鸞一戰,雖說族裏的人對他一如既往,但卻也都默許了他和弓姬的婚事,弓姬也不再反對,應該是選擇默認。

弓玉衡盯著那道裂痕,神情嚴肅,隨即說道:“這時老祖即將回歸的征召。”

“老祖?”弓子和弓姬都不明白,難道那個傳說中的老祖還活著?

弓玉衡點頭,說道:“這是代代族長留下來的話,也隻有族長知道,不過現在不需要保守這個秘密了。”

“不是說弓無缺已經在那場大戰爭中下落不明了嗎?”弓姬不解的問道。

“弓無缺其實有兩兄弟,哥哥弓無缺追隨武聖大人征戰,弟弟弓無怨則留在後羿族教授武技。”

“這麽說你說的那個老祖應該就是弓無怨咯。”

弓玉衡點頭。

“老祖長什麽樣子?”弓子有些好奇,弓玉衡搖頭,他又沒見過老祖,哪裏知道老祖長什麽樣子呢。

弓姬一把拍在弓子腦門上,諷刺的說道:“笨弓子,都說了是弓無缺的弟弟,當然和弓無缺長得差不多了!”

“那弓無缺又長什麽樣子?”弓子看著弓姬,一臉迷茫的問道。

弓姬又是一把拍在弓子腦門上,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麽會知道弓無缺張什麽樣子!”

“隻知道他離開時帶走一張黑色的弓。”弓玉衡最終說道。

三天後,一個身背長弓,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出現在後羿族駐地。

弓玉衡見到他身上背著的那張黑色長弓,老淚縱橫,直挺挺跪在這個看起來比他還年輕十幾歲的男子。

後羿族的人都奇怪,不知這年輕人是何來頭,盡然能讓族長大人給他下跪,直到弓玉衡說出真相,眾人才慌忙跪下,拜見老祖。

“老祖,這次您回來是?”弓玉衡抬頭問道。

弓無怨不去看這些跪在地上的子子孫孫,凝視著那道裂縫,片刻之後說道:“所有族人準備一下,三天之後離開弓界。”說罷自顧自又朝駐地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