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去殺一人
第六章 先去殺一人
桃山的秋天是什麽樣的，陳緣知道，陳緣不喜歡秋天的桃山，因為要砍更多的桃枝。可道山的秋天，陳緣看的很舒服，道山楓葉多，紅了整個道山，鋪滿一條山道。
三月上道山，十月也該下道山了。
半年的時間，陳緣總是能聽到很多關於江湖的事，哪個新秀崛起，哪個人死去。大梁王朝與南唐開戰，多少人無家可歸。當然，這跟陳緣無關。
對陳緣而言，道山的絕學《九道劍》更讓陳緣願意花時間思考練習，怎麽出劍才漂亮，怎樣收劍才瀟灑，如何殺人更方便。《九道劍》有九招，陳緣學了三招，除此之外，陳緣還練了幾招桃山的武學。
“陳哥哥要下山了？”這是瓷娃娃劉惜命說的。
“是啊，哥哥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陳緣摸了摸劉惜命的小腦袋說道。
“下山做什麽？”劉惜命好奇的問。
“下山殺個人。”陳緣波瀾不驚的說，好似殺人是個在平常不過的事，的確，誰說過殺人需要驚天動地了？
“那還回來嗎？”劉惜命又問。
“應該不會回來了。”陳緣溫柔的說著，有些出神，當是在想，確實不會回來了吧。
幾天前，陳緣一直在想，自己下山首先要做什麽？後來想通了，先殺一個人吧。不然，自己的存在意義呢？原本，陳緣還在想去殺誰，可是很快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答案很清晰，自然是自己能殺和想殺的。自己不能橫掃一州，也不能拖槍三千裏，也不能箭過四州，可是，殺個人總該是可以做到的。
這天傍晚，陳緣告別了老神棍，告別了劉掌教，告別了小娃娃劉惜命，拎著桃花枝，下山去了。
孑然一身來，帶了不少東西走，一樁不虧本的大買賣。
蕪州有個地方叫迎馬莊，是個匪寇窩，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匪寇，這迎馬莊莊主是個不滅身的大高手，江湖有個響亮的名字叫馬三刀，因為跟他過招的人，都是三刀死，不管強弱，正正好三刀，不多也不少。陳緣要殺的正是這迎馬莊的莊主，當然，他們無怨也無仇，可是陳緣要殺人，總要需要找個能殺的，他
是寇，這不是個絕佳的理由嘛。
雖然要殺人，可是陳緣也不能大搖大擺的闖進莊子裏，然後找到馬三刀，先說一聲，我要殺你，然後就殺了，這不可能，陳緣也做不到，畢竟莊子裏還有還幾百拿起刀就能砍人的匪。
陳緣在迎馬莊外蹲了好幾天，人總有落單的時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一大幫子人一起吧？這不，今天就讓陳緣等到機會，正巧馬三刀背著家裏的母老虎出來會情人。
這馬三刀不像是個打家劫舍的寇，也不像個高手，更像一個富態的商人，肥胖的身軀不動如山，身上氣息平和，雙手插在肥大的紅袍袖子裏，眯著小眼看著陳緣。
陳緣過了昨天也不過才十四歲，雖然發育的快，可比起馬三刀而言還是小巫見大巫的，足足矮了一個頭。馬三刀看著眼前拎著桃枝的不大少年，心想著，這小子長相還真俊俏，跟個女人似得，自己那三兄弟肯定喜歡，可自己厭惡，憑著也要把他殺了。
兩人也不說話，也不問為什麽，殺人就殺人，難道還要問為什麽殺我這樣的愚蠢問題？
先發而製人，馬三刀是這麽想的，肥胖的身體也跟著動了，一隻厚重粗糙的大掌直接向陳緣的清秀腦袋抓了過去，好似要像捏西瓜一樣把那腦袋給捏炸一樣。
陳緣手中的桃枝就那麽直來直去的刺了過去，位置是馬三刀的胸口。馬三刀威勢不減，左手袖中滑出一柄雪亮的短刀，隨意的劈在來勢洶洶的桃枝上。陳緣左手化掌為拳，也撞在了馬三刀的粗糙大掌上。
“噫！！”馬三刀大喝一聲，大掌抓住陳緣的小拳頭，肥胖的身體靈活的扭動，直接將陳緣甩了出去，向小巷的牆上直直撞去，陳緣左手在牆上輕鬆回轉一個旋，雙腿驟然一曲一伸間，整個身體都射了出去，桃枝依舊，一往無前，直來直去。
馬三刀又是一刀劈來，取得是那陳緣的天靈蓋。 陳緣手中桃枝點向刀尖，借力止身。隨後左手一拳砸在了馬三刀肥胖的臉上，使得馬三刀臉上的肥肉都在不停的顫抖。馬三刀也不吃痛，右手化爪，上抓而去，力大勢沉，兩人立馬分開。
簡單的試探到此結束，陳緣整了整胸前被抓碎的衣衫，馬三刀揉了揉肥胖的臉頰。
陳緣有五劍一指，第一劍是道山《九道劍》的第一招，叫刺王。這一招講究的是一個快字，若彗星襲月，轉瞬而至。陳緣一劍而去，桃
枝破空，馬三刀雖然快速反應，仍然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根桃花枝，刺傷不滅身。
“好！”馬三刀大喝一聲，也遞出一刀。馬三刀，沒做匪寇以前是個讀書人，即便做了馬賊也還有些讀書人的習氣，就說這一刀的名字，馬三刀就給它起了個文縐縐的雅稱，叫不負江山不負卿。刀勢浩大，刀聲如雷，滾滾而來。
陳緣立馬收劍橫眉前，氣機流轉，凝於一點。這是《九道劍》第三招，叫城規。江山易換，城規難改。第三招是一招守劍，陳緣練得時間最長，花的功夫最多。
刀與桃枝交織，桃枝被壓的呈現一個驚人的弧度後，便刹那繃直，將兩人生生震開，馬三刀退了數步，陳緣一步未退，因為這劍叫城規，為不動城，隻是那握著桃枝的虎口略微撕裂，留下幾絲鮮血。
交鋒再起，馬三刀率先出招，這是第二刀，這招，叫大江東去。是一記直刀，縱使刀山火海，我亦勇而向前的氣勢半分不減。
陳緣麵色平靜，一手握著桃枝，一手捧在枝端，好似獼猴獻桃，這是《九道劍》第六招，叫獻鋒，橫向推進的桃花枝直接將那威勢浩大的直刀磕開，陳緣半蹲，更比高大肥胖的馬三刀矮了十幾分，兩人姿勢如同是陳緣自動投懷送抱一般，馬三刀臉色驟變凝重，短刀下刺而去，直取門庭。
陳緣輕歎一聲，城規再出，左手一指刺出，插入馬三刀的心窩，馬三刀一拳轟出，將陳緣擊退。
陳緣止住身形，不在出手。馬三刀撫摸了一下手中的短刀，惋惜的歎了口氣，隨手將短刀丟棄在一旁。
“好指法！一招錯，便就再也犯不得錯了啊，可惜了我還剩的那一刀啊。”說完，馬三刀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這指，叫桃花指，是桃山絕學，隻有一招，桃山上學的人也不多，陳緣學了，在學了《九道劍》第六招後學習的，原本這第六招是配合第七招使用的，可是，陳緣隻學了三招《九道劍》，用這桃花指代替了，有破綻，是一記險招，故而需要用第三招城規化解。
陰沉的天空終是下起了下雨，好似在悲傷。
世上少了個匪寇，也少了個走上迷途的讀書人。
也多了個少年劍客。
江湖少了個叫馬良儒的，多了個陳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