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靈藥二
第一卷 不速之客 第八章 靈藥(二)
???盧阿婆的‘藥’真的很靈!
那個人一個晚上沒有動彈,隻在天亮的時候,“哎喲哎喲”叫了兩聲。 叫聲很低,但在灶間烤火守夜的鄧百順、地狗和沙鱉,還是嚇了一跳。
三個人出來看時,那個人身上蓋的棉被一點也沒動,也沒有聲音。
鄧百順說:“沒事!”
地狗打了個長長低嗬欠,說:“娘賣的,人背時卵生瘡,這餐狗‘肉’吃出這麽大的事!”
沙鱉用手捂住嘴裏的嗬欠,聲音含‘混’地說:“地狗你講卵話,你這也算背時?不就是熬了一夜嘛,平時打牌熬夜也經常的。要說背時,也是鄧大哥,好醜一個病人,還是外鄉來的,被狗差點咬死落在屋裏。”
鄧百順說:“不說這些!我這人撇脫得很,吃不吃狗‘肉’,這人我都是要救的,誰叫我看到了他?就是不是我,香草溪哪個人見了,都要救的。你看餓螞蟥他伯,人家是一個討吃來的,倒在路上,叫餓螞蟥他爹看見了,背回去,現在不也成了一家人。”
地狗說,那也是,香草溪的人就這點好,撇脫,不欺生。他聽他爹講,爹來香草溪是搖撥‘浪’鼓的貨郎,也是因為大熱天起了“泥鰍痧”倒在路上,九死一生,被盧阿婆救了。救好後,擔子裏的貨在香草溪賣了個‘精’光,一塊頭巾、一把塑料梳子、兩個白線團,他爹就被他母親留下,成了香草溪的招郎公。
地狗他爹現在還說,要不是香草溪的人收留他,他胡家鐵定絕戶了。他說他家原來是道州有名的大地主,一家人都被殺了,隻他跑了出來,借了他父親老庚的一擔貨郎擔,一路往瑤山走,流落到了香草溪,在這裏成了家。
鄧百順說,香草溪是個雜姓窩,哪裏來的人都有,但一來二去的,現在都成了親戚。
沙鱉說,現在不行了,外鄉人來香草溪難紮腳了。他說,上次有一個廣東來的客人住在他家,說喜歡香草溪這裏的好山水,想買一塊地建個屋子住下來,村長沒答應。
這事,鄧百順和地狗都聽說了。他們對這事沒有評價,隻是說村長一家也是外來的,地道的江西老l。
村長姓麥,叫麥慶富,父子三代做村長。他這一代原本叫村主任,但香草溪的人習慣叫他村長,就像他爹原本叫隊長,但大家習慣叫他村長一樣。慶富老家在江西,他爺爺叫麥子山,10來歲跟著村裏一幫人當了紅軍。紅軍從江西一路退過來,在道州全州界子上跟國民黨的中央軍打了一場惡戰,他所在的部隊打散了,他屁股受了傷,跑不動,躲在山裏廢棄的一個紅薯窖裏,被道州蚣壩街上一個過路的牛販子發現了,把他偷偷背回家。這個牛販子家沒兒子,一心要把麥子山當兒子傳香火。背回家後,牛販子叫來本家一個郎中給他治傷。本家郎中給小紅軍看傷時,說子彈從屁股溝一路過去,傷了**,治好了也不能當兒子用。牛販子歎了口氣,看麥子山眉清目秀的樣子,還是很喜歡,說先治好再說吧,實在不行,跟他販牛賣,也是個好幫手。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寧(遠)道(州)江(華)聯防保安大隊在這一帶放出話來,說要徹底清查潰散的江西共匪傷兵,有收留者限三日內到各自的縣府呈報,賞銀元50塊;若隱匿不報,一經查實,作通共論處,一人通匪,保甲連坐,首犯殺頭,全族坐牢,並承擔保安隊半年的餉銀。布告一公布,牛販子害怕了,本家郎中也害怕了,兩個人一通氣,決定還是報官的好。牛販子家有個姑娘,喜歡上了這個外鄉來的小紅軍,猜準了她爹膽小怕事要報官得50塊賞錢的意圖,她擔心小紅軍送到縣裏後要被殺頭,等他爹一走,就偷偷打開房‘門’的鎖,給了麥子山10塊光洋,把關在屋子裏的小紅軍放跑了。麥子山憑著模糊的印象,晝伏夜行,直往大山裏走,一心要回老家江西去。他一路擔驚受怕,懵懵懂懂,跌跌撞撞一頭紮進了香草溪的深山密林中,衣‘褲’被荊棘劃破,傷口‘裸’‘露’,沾了‘露’水,發作起來昏倒在山上。也幸虧他命大,湘妃廟裏的‘花’娘娘起早去采‘藥’,發現了他,把他背回廟裏,不僅治好了他的傷,也救了他原本傷了**斷子絕孫的命。麥子山成年後,‘花’娘娘讓他在湘妃廟外自立‘門’戶,娶妻生子,在香草溪立下一個寨子,稱為香草溪麥家。麥子山一直在村裏當頭,60歲的時候,經縣政fǔ認定為失散紅軍,每月拿到了300塊的優撫費,一直到他過了八十三歲生日,前幾年去世。
幾十年裏,香草溪村長的職位一直放在麥家。因為麥家辦事公道,人緣又好,香草溪的人也就放心了麥家三代做他們的村長。
鄧百順對麥家多少有些不屑,特別是麥家二代村長麥立坤。早些年,鄧百順在外麵跑來跑去的時候,麥慶富的父親麥立坤曾找過他麻煩,有一次鄧百順跟吳蓋草從新疆回來,兩人被麥立坤一索子捆到公社,說他投機倒把不務正業,被民兵押著四處遊街、作檢討,還跟一些地富反壞分子,被送到天河水庫強製勞動改造一年。說是在天河水庫“勞改”,其實他和吳蓋草日子過得像神仙。鄧百順會吹拉彈唱,吳蓋草會寫字畫畫,兩人油嘴滑舌還會胡謅一些快板書打油詩,被工地指揮長看中,選進了水庫工地宣傳隊。鄧百順要不是因為放電影時勾上了鐵姑娘隊的銀‘花’隊長,兩人借夜深天黑親嘴**出了問題,鄧百順不會被指揮部開除宣傳隊,離開工地回鄉。據他講,當初在宣傳隊的人,後來都招工進了縣城,連缺著牙齒吹嗩呐一直漏風的老曹都安排進了縣文化館當音樂專幹。
鄧百順後來在廣州越秀公園‘門’口扮瘸子討錢,麥慶富在那裏打工沒錢回家,去找鄧百順借錢。鄧百順沒說給他錢,也沒說不給他錢,隻是說明天你跟我坐一天,回家的錢就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早,越秀公園‘門’口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瘸‘腿’老漢哭坐在地上,麵前躺著一個赤膊身子、雙‘腿’血‘肉’模糊的後生。從瘸‘腿’老漢的哭訴中得知,麵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後生是他兒子,在一個工地打工,不小心被卷進了水泥攪拌機,幸虧一旁的工人及時關了電閘,把他拉了出來,要不命都沒了。傷了雙腳後,狠心的老板說他喝酒上崗,違反‘操’作規程,不肯給他治傷,還把他趕出了工地。老漢哀求各位看在可憐的兒子份上,給點錢去告可惡的老板……半天不到,“兒子”背脊上放著的小瓷盆裏推滿了麵額不等的鈔票。鄧百順原本要等晚邊才下班,把錢多賺一點,但麥慶富不肯,他實在受不了鄧百順聲淚俱下的哀求,受不了別人把鈔票扔在他背脊上,受不了鄧百順打躬作揖假著嗓音的千恩萬謝,當然受不了的還有一動不動睡在水泥地板上的困窘和火辣辣陽光的炙烤。洗掉一身的豬血‘雞’血,鄧百順和麥慶富兩人來到一家快餐店裏,點了幾個下酒菜,一起喝啤酒。鄧百順喝著冰鎮啤酒,對麥慶富說:“怎麽樣,這錢好掙吧?”麥慶富說:“受罪!再多錢我都不想!”鄧百順說:“當年你老子說我和吳蓋草最搗蛋,兩人在外麵遊手好閑,不願在家搞生產。他以為我們真遊手好閑呢!”他對麥慶富說,他與吳蓋草在外麵什麽都幹過,他最先的正經職業是在‘藥’房當‘藥’劑師,給人拿中‘藥’,後來四處遊‘蕩’,種過棉‘花’,做過瓦工泥工,還殺過豬,開過拖拉機(是很大很笨重那種大型拖拉機)。
鄧百順說,你以為我真遊手好閑啊,老子什麽苦沒受過!你以為我真的下賤,願意讓人小看?其實做乞丐也很有意思,可以看到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看到他們的美好、善良,看到他們的醜惡和齷齪……他說,我就是不喜歡老呆在一個地方,中國這麽大,世界這麽大,人生下來就是看世界的,老呆在一個地方,死了狗屁不值!
鄧百順對麥慶富說:“我佩服你爺爺,十幾歲當紅軍,從江西打到湖南,滿世界跑。要不是受傷了,他起碼到北京當將軍了。我也佩服你,小小年紀就到廣州闖世界,比你爹強。你爹麥子山龐妹揮校拖夢言諳悴菹拖謎約胰耍
鄧百順說,他最佩服的還是吳蓋草。吳蓋草是香草溪第一才子,他能寫會算,筆頭子厲害,嘴巴子也厲害,在村裏教書沒一個學生不喜歡他。蓋草喜歡做新鮮事,教書厭煩了,他就不想教了,與鄧百順結伴外出闖世界。他先是在一些風景區給人照相,後來在街頭寫字賣畫,到寺廟裏給人解簽打卦。最風光時,在山那邊的九嶷山學院當宿舍管理員,還跟著一個電視劇組管道具,協助化妝師給演員化妝,最窮困潦倒時賣老鼠‘藥’,給人測字算命……那次從武漢回家過年,沒有路費,他在郊區一家糧站搞了一臉盆黴壞的穀子,撿了一塊紅磚,把紅磚在地上磨了一堆粉子,灑點水,攪拌在穀子裏,在集市上當老鼠‘藥’賣。一臉盆黴穀子賣了幾十塊錢,坐火車到長沙。然後如法炮製,從長沙坐火車到零陵,從零陵回到香草溪。
鄧百順說:“好久沒有蓋草的消息了,不曉得蓋草現在怎麽樣了,不曉得他在家裏還是在外麵?——其實,跟蓋草在一起最有味道!”
麥慶富說:“外麵日子不好過,八成他是回香草溪了吧。再苦再窮,還是香草溪好!”
鄧百順說:“香草溪當然好,香草溪不好,古代的舜帝會大老遠跑到這裏來,還有他的兩個老婆——兩個國‘色’天香、如‘花’似‘玉’的老婆呢!”
麥慶富說:“他的妃子是來尋他,是來奔喪的哦!”
鄧百順說:“我估計舜帝就是死在香草溪,那時整個道州,整個香草溪都生活著成群的大象,舜帝他們是坐大象去打獵的。”他說他在香草溪裏找到一根象牙化石,象牙戳在一塊石頭縫裏,估計是大象在溪水裏玩耍時把象牙戳在石頭縫裏蹦斷的。
鄧百順分析說,估計蓋草還在外麵,可能還在寺廟裏給人算卦解簽。他這人不近‘女’‘色’,現在還是紅‘花’男呢!鄧百順把兩個人吃喝剩下的錢全都給了麥慶富,叫他明早回去。鄧百順反反複複叮囑麥慶富,不準告訴村裏的人他麥慶富回家的錢怎麽來的,不準告訴村裏的人他鄧百順在這裏,在這裏做這種營生……麥慶富賭咒發誓堅決不說,鄧百順這才放心。鄧百順說,其實這樣過生活,很有意思的,可以看到各‘色’各樣的人,遇到各‘色’各樣的事。他喝完最後一口啤酒,咋咋嘴說:“怎麽樣,在廣州這個地方我也能喝酒吃飯!嘿,城裏人也就這個卵樣!我感覺這日子過得很爽的。慶富啊,告訴你,不管在哪,錢多錢少都是活。錢是用來‘花’的,用來享受的。我不想攢錢,一天賺來的錢多少我都‘花’完,懶得隔夜。”他說,哪個來借錢我都沒有,但我可以想辦法賺到錢。
第二天慶富走的時候,鄧百順說,慶富啊,回去了就安心在家,在家好好謀生活。他說他也想回香草溪,香草溪那地方才真是過日子的好地方呢。
在外‘浪’‘蕩’了幾年,鄧百順還真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得了說不出口的病,是盧阿婆給他吃了半年的‘藥’才好。盧阿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他,你個‘浪’‘蕩’子,以後再離開香草溪,病了也就病了,死了也就死了,莫要再回來找我的麻煩!你曉得不,你這病是見不得人的病,四十年前靈芝他爺爺就得過,他以為他放排到永州長沙賺了大錢,以為永州長沙的婊子好玩,圖風流快活,得了一身的病回來,要不是老娘看在他先前對我的好,我看著他那東西流膿,看著他那東西生蛆,看著他那東西被狗叼了,我都不會管!什麽東西嘛,沒這麽賤的!以為州府裏的‘女’人那東西不是‘肉’長的?以為州府裏的‘女’人一身的‘肉’都是香的?以為州府裏的‘女’人那東西都是金銀‘玉’石做的?呸,都是些不要臉的東西!那東西割下來煨焦了喂香草溪的狗都不會吃!鄧百順啊,鄧百順,靈芝她爺爺沒出息,你也這樣沒出息啊!你看你啊,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卻偏生不學好,偏生要東遊西‘蕩’過沒規矩沒廉恥的生活,偏生要像野狗腳豬(種公豬)到處跨趴!世上正經‘女’子多的是,你隨便討一個回來過正經日子不好?偏生要把那金貴東西放在汙水塘裏,偏生要把那用來傳宗接代的東西作踐成狗都不吃的爛蘿卜!你呀你,也幸虧遇上了我盧‘花’根,也幸虧我盧‘花’根是香草溪香妃廟裏‘花’娘娘的關‘門’徒弟,學了‘花’娘娘傳的手藝,要不然,你一千個鄧百順一萬個鄧百順,‘性’命都沒了。沒了‘性’命事小,因為你和靈芝她爺爺,香草溪千百年的美名都沒了,香草溪男人千百年得舜皇爺的‘陰’德傳下的好名聲都沒了,人家以為香草溪的男人都賤,都見不得‘女’人,都是看見‘女’人流膿的東西還吞口水的貨!罷罷罷,僅這一次,我就把‘花’娘娘傳下的本事都使出來,把香草溪能尋到的草‘藥’都給你挖到,一心一意把你鄧百順的病治好!治好了,你一‘門’心思討一房‘女’人,好好生生過日子。命裏造化你有兒‘女’,能傳下後你就傳後;命裏沒造化要你斷子絕孫也怪不得大家。盧阿婆用了半個月時間,把‘花’娘娘傳下的‘藥’方裏所有的‘藥’都用了,鄧百順**上的膿血才止住,鄧百順一身的腥臭味終於消散。鄧百順在某一天早上出現在香草溪所有人的麵前,人們都大吃一驚,鄧百順其實一點也不難看,一點也不猥瑣,鄧百順是香草溪最秀氣、最‘精’幹的男人。
鄧百順跪倒在盧阿婆麵前,死命不肯起來。而起來的條件是,要盧阿婆傳給他治他病的本事。鄧百順說,隻要您老人家傳給了他這身本事,他給盧阿婆前世今生甚至來世都享受不到的榮華。盧阿婆無動於衷,她說,離開香草溪,無論是她,就是‘花’娘娘也無能為力。鄧百順把額頭都磕出血來,他說城裏人好多得了他這樣的病,全世界好多人得了他這樣的病,成千上萬的錢鈔用完了,都免不了哭著瘋癲著離開這個世界的命運。
盧阿婆說,一方土地養一方人,隻有香草溪能救下你的命。你要曉得,這世界從來沒有感覺人少的時候,任何人死了,這世界還存在;任何人死了,太陽月亮都照樣亮堂堂。盧阿婆說,你要明白,這世界沒有治不好的病,但確實有治不了的命!鄧百順啊,你個蠢寶,虧你幾十年走南闖北,竟還沒悟出其中的道理哦!
鄧百順跪倒在盧阿婆麵前,痛哭流涕地說,阿婆,你放心,我鄧百順再也不出香草溪了,你給了我第二世人,我就得給香草溪第一等的補償。
盧阿婆說,外麵世界再好,也沒香草溪人親啊!
果然,在鄧百順回香草溪的第二年,一個病殼子男人走進了香草溪,把從來沒有的煩惱,從來沒有的傷痛,從來沒有的辛勞,帶到了香草溪。香草溪從此與一個外鄉人的命運緊緊相連,與一個外鄉人的苦樂人生息息相關。
這個男人留給香草溪人的印象,是所有流落到香草溪的人未曾有過的。他的到來,給香草溪多了一份神秘……
香草溪的神奇很多很多,在任何一個地方,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能說出香草溪或久遠或眼前的故事。這些故事每天都可能重複,也每天在不斷刷新。
鄧百順說,隻要你離開了香草溪,即便走得再遠,但你的靈魂還留在香草溪這片偏遠閉塞的鄉村。香草溪還有誰能像我鄧百順一樣,大半個中國都走遍了,富貴和貧困都經曆過了,如今我活著一天就多一天的幸福,活著一天就有活著一天的享受。香草溪的人啊,唯有千恩萬謝,唯有善待一切,才對得起冥冥之中帶給我們愜意生活的聖靈。
鄧百順說,沒走出香草溪的人以為香草溪如何如何,隻要走出香草溪一步,你就知曉了人間竟有這麽多的苦難。
盧阿婆說,你悟到了這一點,你鄧百順這些年沒白奔忙,沒白活了!
鄧百順說,阿婆啊,這世上隻有你能救我,隻有香草溪救我。他對盧阿婆說,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把湘妃廟修繕一新,讓更多的人得到聖靈的蔭庇。這個世界,苦難深重的人太多,為自己活著,忘了這世界還有更多的人需要自己活著的人越來越少。他流著淚對盧阿婆說,這個世界還有誰能把心都死了的人救活,能把閻王爺都勾了生死簿子的人救活?說說看,除了盧阿婆,還有誰!
湘妃娘娘曆經千百年,如今成了香草溪的神。每年清明時節,香草溪的男‘女’老幼都要帶了幹糧去登高,去祭奠已經坍塌的湘妃廟。湘妃廟在高山之巔,如今已湮沒在浩瀚無際的樹林竹海中。去湘妃廟有一條古道,據說是舜皇當年在南嶺大山巡視狩獵時修築的,當地人稱為舜皇古道,古道上至今殘留著當年的石人石馬,祭祀用的豬牛羊三牲和五穀。豬牛羊是石頭刻的,滿山遍野的翠竹,青翠蔥籠每年用累累碩果答謝香草溪的五穀,年年都長在舜皇道上,為一個千古的神話訴說。
香草溪,那是走遍天下都難以釋懷的香草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