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昨日又重現

第二章 暗湧間較量

簡介:時至今日,是至今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她等了他這麽久,他終究沒有等到他對她坦誠相待。她竟然都不知道他這樣高貴的身份,堂堂齊氏大少爺,齊家唯一的兒子!

遠盛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

厲遠仲長腿交叉坐在真皮轉椅上,低頭看著手裏一遝厚厚的照相,照片上的女孩子有青澀的學生照,有優雅大方的宴會照,有成熟沉穩的工作照,總而言之都是同一個女孩兒——白鷗。

敲門聲落,李特助拿著資料夾放到桌麵上,“厲總,這是關於白鷗小姐近期的體檢報告。另外公司的招標決策會議定在下周一上午。”

厲遠仲將照片放回抽屜,“你轉告一下夏鋒的夏經理,要想拿下這次的合作項目必須換白鷗為主負責人,另外告訴她,事成之後最終分成我會提高五個百分點給夏鋒。”

李特助暗暗心驚,自家老板等了這麽久終於要出手了,隻是有些下血本了。剛要離開又聽到吩咐,“你抓緊查到有多少合適的器官捐獻者,另外幫我聯係一些史密斯醫生,安排我和他最近親自見一麵。”

辦公室重新恢複安靜,厲遠仲起身看向對麵寫字樓的一處,一處白鷗正在辦公桌前忙碌,時而托腮思考,時而靠在轉椅上放鬆心情。厲遠仲隻是安靜地看著,許久之後才勾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他回到辦公桌上看一眼秘書帶來的最新消息,齊氏掌門人重病纏身,獨子齊楚英國歸來,董事大戰在所難免!他手指有節奏地扣著桌麵,“齊楚......齊楚......你到底還是回來了.......隻是這一次,你注定要希望落空了!”

因為加班,白鷗回到已經是晚上。她擦著頭發走近客廳,電視裏是直播的晚間新聞,躍入眼簾的是一則重磅新聞還有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她隻覺得好像是耳朵突然壞掉一樣,除了“嗡嗡”作響,其他任何聲音她都聽不到。她直直盯著“齊氏大少齊楚”幾個鮮明大字,屏幕上女主播的嘴巴開開合合地在說些什麽,可是她卻是連一個字都聽不到。

她頓時心亂如麻,毫不猶豫地就關掉了電視。一口氣堵在胸口隻能艱難呼吸,除了心髒病發病時,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她走到陽台上打開窗戶,剛一低頭就看到了倚在車子旁的齊楚。

六月初的夜晚氣溫並不算溫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倚靠在車門上,他身軀高大卻又瘦削單薄,整個人的身體在路燈的投射下顯得很是孤寂,隻見他手裏有火光明明滅滅,那正是用來排解憂憤的香煙。

白鷗苦笑,以前的他從來不吸煙,從什麽時候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也開始有憂憤之情?明明看不清楚,可她還是知道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縱使距離遙遠,可那逃避不了的眼神讓她更加難以呼吸。

她索性拉上窗簾、關燈,把自己扔到被子裏。整整三天了,每天她都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他,不管有多晚,隻要確定她回到家,片刻後他就會離開。她不是不懂得他的這種做法代表什麽,隻是不願意對,說她冷漠也好,自私也罷,她隻是想那樣的痛徹心扉後,她已經沒有勇氣去重新麵對。

腦袋埋在枕頭裏,她盯著天花板愣神,“齊楚啊齊楚,你究竟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究竟哪個你才是真的你?”

從高二開始她便總是和齊楚、夏萊一起,三個人一起吃飯、上課、回家,最開始她和齊楚並不熟悉,還是因為夏萊的緣故兩個人才慢慢熟起來。她從澳洲醫院回來之後,功課已經落下一大截,之後齊楚便主動要求幫她補習。齊楚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就是太過完美。

每個周末她都回去夏萊家裏,每次齊楚都會給她補一天的課。每一次講完他都會耐心問:“明白了嗎?如果不明白就告訴我。”她總是都會輕輕點頭或者搖頭,然後指著不明白的地方示意他。他好像很喜歡看她不說話的樣子,每次這個時候,她總能聽到他隱隱的笑聲,那聲音就像有一把小撓子一樣,撓著她的心癢癢的......

很久以後,每次都會想到這些往事,那個叫齊楚的男孩,溫暖了她16歲的青春。

大一那年冬天,她生日那天,他說:“聰聰,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他抱住她,那一瞬間她相信可以一生一世!她是不肯輕易做決定的人,但是隻要做出了選擇,便是真的決定堅持到底!

大學四年,她從來沒有主動問過他的家庭情況,很多事,隻要他不說,她便不會多問,因為隻要他想說就一定會告訴她。她從別的同學嘴裏聽過許多關於他的事,他家庭條件優越,他父親很有名,他........她隻是聽聽,從來不當真,因為不是他親口告訴她,她就不會信。

她並不注重名牌,所以對於讓人眼花繚亂的牌子也不熟悉。她那時候總覺得,他穿什麽都好看,尤其是白色襯衣,他站在人群裏整個人玉樹臨風,朗月清風,讓她一眼就可以看到。齊楚很低調,是一種刻意的低調。她知道他從不會像她一樣,在資金方麵有任何緊缺,也不會像富家子弟那樣大手大腳,他從來都是中層學生中的那一類人。但是他身上的高貴和教養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盡管他可以低調.......

時至今日,是至今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她等了他這麽久,他終究沒有等到他對她坦誠相待。她竟然都不知道他這樣高貴的身份,堂堂齊氏大少爺,齊家唯一的兒子!

夜涼如水,一輛黑色轎車疾馳在少有車輛的公路上,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之後,四周又重新陷入一片安靜。

齊楚倚在方向盤上喃喃自語:“聰聰,你說該怎麽辦?我後悔了,你說怎麽辦?”

三年來,他無時不刻不在想她,他以為他可以逃避她,他以為甚至可以忘了她,可是當飛機剛剛起飛時他就知道自己後悔了,他的女孩兒,他就那樣殘忍決絕地推開了,他忘不了他說分手時她的沉默,她隻有最絕望時才會那般沉默,可怕的沉默。

她問他:“為什麽?告訴我,我可以改,如果你不願意說,沒有關係,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可是求求你給我一個理由!”她竭力保持鎮靜,可是發抖的聲音和緊握的雙手出賣了她。她一向冷靜理智,更不會輕易求人,可是她竟然用了“求”字!他喜歡她的乖巧懂事,溫柔善良,率真自然。那時候舍友說過“白鷗這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一遇到你便化作了一池春水,哎,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可是,究竟是她降了他還是他降了她,以至於在漫長歲月裏她與他糾葛不清,彼此都難於抽身。

“我隻想不想再被這些無所謂的瑣事羈絆,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不止現在這些。”他違心地回答她,卻始終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謊言絕對不可以被拆穿。

她的眼神一瞬間便失了光彩,那一刻,他從來不知道她的眼底的憂鬱竟然可以那樣肆無忌憚地彌漫整雙眼睛。這三年來,那樣的眼神時常出現在他夢中,每次醒來他便如同溺水一樣張口呼吸,汗水涔涔。

聰明如她,怎會不懂他的意思,她努力像他一樣優秀,她想做喬木和他並肩,可是他還是要走,大概是不夠愛,否則怎麽可能要選擇自己離開呢?

“我知道了,祝你成功!再見!”她迅速便掩藏好情緒,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僵住。

她果然這樣冷漠,他無數次幻想過分手時她的反應,他甚至有些期待她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大哭大鬧,可是她永遠不會去質問,不會去挽留,更不會去哭鬧。她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

她似乎什麽都不願多說,一步,一步地走著。每走一步,便在雪地裏烙下一個小巧的腳印。雪白的地麵,一連串的腳印,深深淺淺。

她在雪地裏走路總會小心翼翼,因為隻要不留神可能就會摔倒,她明明認真地看著腳下,卻是踉踉蹌蹌的背影。

看著她走遠的身影,他的心突然一陣陣抽痛,痛入四肢百骸,他仿佛被剝皮抽筋一般再難以動彈一步。

他曾經無數次在漫漫黑夜裏問自己,如果她當初挽留了他,哪怕隻是一句話,他會不會也就舍不得離開。可是,隻是如果,而且也隻能是如果.......

有一次她的設計作品獲得了全國大獎,她告訴他:“齊楚,你知道嗎?你那麽優秀,我很怕失去你,所以我一直努力證明著,你看這就是證明,我覺得自己很傻,可是隻有這樣我才會有和你繼續的勇氣,因為我真的沒有安全感。所以,如果哪天你要離開了,請你提前告訴我,我害怕胡思亂想,害怕不辭而別,你要告訴我原因,我不會糾纏不清,因為信任你,所以請你珍視我這顆心。”

她好像鼓足了勇氣告訴他這些話,那雙眼睛裏盛滿了款款深情,她眼睛裏總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鬱。可是,那瞬間她的眼睛裏什麽都消失了,琥珀色的眸子隻倒映出他的樣子,小臉凍得通紅,她皮膚本來就很白,細細看來隻覺得白裏透紅,像是一個誘人的蘋果,讓人有咬上一口的欲望。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他等她剛講完便狠狠地吻上了她,她的姑娘那麽外冷內熱,那麽假裝堅強,那麽沒有安全感,可是他突然生氣,氣自己沒有給她安全感,氣她自以為是。

他那般狂風驟雨地吻她,帶著霸道,懲罰,攻城略地。然後緊緊抱住她:“你不知道我多麽在乎你,多害怕失去你,我自私地想,如果你對別人永遠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那該多好,我甚至害怕你對別人笑,因為我害怕失去你。聰聰,你不知道你已經有多優秀了,所以,不要怕,因為我曾經和你一樣害怕。”

她溫熱的氣息噴在他頸上,他不由自主又一次吻了她,帶著憐惜,小心翼翼,直到她錯亂了呼吸......

那時候大三,兩個人在一起也有兩年了,他極少吻她,兩個人會一起泡圖書館,一起漫步校園,一起自習......通常是她安靜地被他牽著手,她的手一年四季通常冰涼,他曾經想過一輩子給她暖手。第一次在黃昏中握住她的手時,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讓他獲得極大的滿足感,她的感情世界一向單純,那麽一塵不染,隻因為他一人踏足,她的城池便春暖花開。

他心裏總是極其渴望吻她,可是他總會害怕,她那麽美好好像連多吻一次都會是褻瀆。每次黑暗中的吻,都帶著心動和疼愛,他喜歡感受她笨拙的回吻,猶豫的回應,嘴唇的柔軟......那些都證明著這是他的女孩兒,他叫她小名兒“聰聰”,她說這是至親的人才會對她有的稱呼。所以他總喜歡叫她“聰聰,聰聰......”

曾經那樣的不厭其煩,卻已經停止三年之久,他終究是不敢親自見她!

齊楚狠狠地吸進一口煙,閉緊雙眼後緩緩地吐出一圈青煙,仿佛便把胸腔的憂鬱一並吐出。他也開始用香煙來麻醉自己了,曾經被他所厭棄的方式,空曠的夜裏,他再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