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煩惱

小五的煩惱

一晃四年過去了,洛弋軒五歲了,這幾年讀書識字練功,也沒能仗劍江湖,倒是和阮豔紅,蘇天淩成了生死之交,這生死之交確實是生死之交,一年前阮豔紅不聽蘇天淩勸,偷偷帶洛弋軒出去玩,結果迷路在山上,一直到第二天才找著路回來,三個小孩瀨裏邋遢地從城門口進來,就遇著正出城去尋找他們的陳管家和阮豔紅的老爹阮天雄,阮天雄氣急了提著阮豔紅給陳管家道歉後,回家一頓給阮豔紅打的半死關在柴房裏不許吃飯,直到洛弋軒苦苦求了阮天雄一天後才給放出來,放出來時候真是進氣兒多,出氣兒少,給洛弋軒嚇得趕緊把三哥叫回來給阮豔紅看病,阮豔紅病好後直嚷嚷他們是生死之交,非要拜把子為異性兄妹,就這樣,三人結義金蘭後阮豔紅就名正言順地拐著洛弋軒出去玩了,阮天雄那一頓暴打不僅沒有給阮豔紅長記性,更激發了她的小宇宙,現在的阮豔紅閉著眼睛也能從寒蒼山走出來,就連山上的土狗的圈地都能分得一清二楚

這一天,洛弋軒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曬太陽,自從自己琴棋書畫贏了各位夫子,夫子們都很久沒來了,至於平時教自己基本功的武師,來一個被阮豔紅打跑一個,好像很久也沒有武師來了,自從前幾天阮豔紅拐著自己從狗洞偷跑出去被阮天雄再次抓包後,連阮豔紅也好幾天沒來了,蘇天淩那個重色輕友的家夥,隻要阮豔紅不在,也不來了,洛弋軒這幾天很是無聊啊。

正煩著怎麽出去找點樂子,突然院子的門被一腳踹開,阮豔紅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把把躺在椅子上的洛弋軒給拽起來說:“小妹,姐姐帶你出去玩。”

“我的好姐姐,你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

“唉,說來慚愧,自從帶著你鑽狗洞被爹爹抓住又揍了一頓後,我深刻地體會到輕功的重要,這幾日來,姐姐我閉關苦練,終於輕功小有所成,如今,姐姐我已經今非昔比,咱們再也不用鑽狗洞了!”洛弋軒看著阮豔紅義憤填膺地說道,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這麽說姐姐已經會輕功了,快!飛個給妹妹看。”洛弋軒向後退了幾步,滿眼希翼地望著阮豔紅,阮豔紅撓撓頭,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飛嘛,還是有一定的難度,但是,帶著妹妹越過這牆頭跑出去是沒問題,快別說了,天淩還在牆外給咱望風呢,姐姐帶你掏鳥窩去。”

阮豔紅拉著洛弋軒跑到牆角下,瞅瞅四周,然後對著牆說:“哼哼,哼哼..”

過了一會兒聽到牆外回答:“哈哈,哈哈。”

阮豔紅對著洛弋軒說:“走吧,外麵是安全的。”

“那如果有情況是怎麽的。”

“額..這個嘛..我還沒想好。”

洛弋軒頓時滿臉黑線,活該總被抓包。忽然覺得自己一上一下,便發覺自己在牆外了,蘇天淩看見阮豔紅和洛弋軒出來了,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把手裏的蜜棗塞到阮豔紅懷裏,然後阮豔紅又塞到洛弋軒懷裏,洛弋軒拿出蜜棗塞進嘴裏,吃得唾沫橫飛,在衣服上蹭蹭小手,拉著阮豔紅向城外走去,理也不理蘇天淩,活該你蘇天淩重色輕友,哼哼。

寒蒼山。

阮豔紅牽著洛弋軒的小手走在山路上,蘇天淩背著兩個水袋和若幹零嘴走在後麵,洛弋軒吃著蜜棗,欣賞著沿途的景色,阮豔紅唾沫橫飛地給洛弋軒介紹寒蒼山的好玩的地方,說道生動之處還時不時對著洛弋軒說:“是不是,是不是

。”

洛弋軒吃著蜜棗一個勁兒點頭說:“是的,是的。”

“我聽爹爹說這寒蒼山之所以叫寒蒼山,是因為山頂積雪終年不化,但一年四季樹木青翠,所以稱寒蒼山,爹爹還說,山頂有個冰洞,東西放裏麵終年不腐,但是隻有輕功和內力極好的人才能上的去,至於有沒有我也不清楚,還有啊,這寒玉潭啊,一年四季水都冰涼刺骨,沒有深厚的內力護體,下去後就起不來了,而且湖底有寒玉床,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這麽多年沒有人能夠取出來,就是這個原因。”

阮豔紅講的繪聲繪色,和茶館裏說書的有的一拚,洛弋軒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也太神了吧,原來這寒蒼山也是個風水寶地,以後死了能埋在冰洞裏也是福氣呀。

“那冰洞和寒玉床到底有沒有啊?”

“嗯..這個嘛,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一唱一和,好不亦說乎,不一會兒就到了半山腰,阮豔紅拉著洛弋軒到處找鳥窩,突然看見一棵大樹上好大一個馬蜂窩,阮豔紅想也沒想拾起一個石頭便將馬蜂窩給打下來了,洛弋軒大叫一聲,拉著阮豔紅就跑,蘇天淩還沒反應過來,剛要跑,就給馬蜂攆上了,蘇天淩哇哇哇大叫,圍著林子打圈跑,身後是黑壓壓的馬蜂大軍,阮豔紅還狠心地說:“蘇天淩,你可別過來啊,要是妹妹被馬蜂蟄了,你和我就等著回家後屁股開花吧!”眼見蘇天淩快支持不住了,洛弋軒趕緊脫下外衣,掏出火折子把衣服點燃,然後給阮豔紅去救蘇天淩去了,馬蜂在火勢的驅趕下走的寥寥無幾後,洛弋軒才鬆了口氣,隻見蘇天淩的半邊臉都腫的都看不清了,蘇天淩一把扔掉身上的水袋和零嘴,氣呼呼地走到阮豔紅身邊扯著阮豔紅的辮子狠狠地說:“早晚有一天我的小命就在你手上沒了,我的臉要是毀容了,你就等著當我媳婦照顧我一輩子吧。”

“天淩哥哥,天淩哥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快放手,你把我的頭發扯掉了,我就當尼姑了。”

“哼!就你這毛手毛腳的,哪個尼姑庵敢收你!嗯?”

看著蘇天淩瞪著腫的快眯成一條線的眼睛,阮豔紅和洛弋軒都哈哈大笑起來,洛弋軒捂著肚子說:“天淩哥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生氣了,快讓姐姐把你臉上的刺兒拔出來吧,再抹點蜂蜜,要不然一會兒可有你苦頭吃了”

。蘇天淩聽到洛弋軒的話,便放開阮豔紅的頭發,仍然氣呼呼地說:“還不過來給我拔刺,將功補過。 ”

阮豔紅撇撇嘴,走到蘇天淩旁邊,將臉上的刺一根根挑出來,然後走到馬蜂窩旁邊,將裏麵的蜂蜜掏出來,給蘇天淩被蟄的臉上,手上,脖子上抹上蜜,阮豔紅正抹得起勁,給蘇天淩的臉上一層又一層地抹滿蜂蜜,突然聽見身後一聲咆哮,洛弋軒和阮豔紅轉身一看,隻見一隻黑色大熊正朝這邊過來,阮豔紅大叫一聲:“上樹!”

便提著洛弋軒飛速地竄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蘇天淩急急忙忙爬起來,找了一棵好爬的樹,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隻見那隻大熊走到馬蜂窩旁邊,咯吱咯吱吃起蜂蜜來,不一會兒吃完後似乎意猶未盡,站起身抬著鼻子到處嗅嗅,似乎發現渾身抹滿蜂蜜的蘇天淩,搖著肥肥的身子朝蘇天淩呆的那棵樹走去。洛弋軒和阮豔紅驟然鬆了一口氣,幸好沒發現我們在樹上。

還沒等喘上兩口氣,就聽到對麵樹上的蘇天淩哇哇大叫:“不要啊,不要啊,熊兄,看在八百年前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搖了。”

隻見大黑熊使勁搖著樹子,似乎想把蘇天淩搖下來米西米西。

“好姐姐,你快想想辦法啊,要是天淩哥哥被大黑熊添上一口,你下輩子就準備當他媳婦吧。”洛弋軒搖著阮豔紅說道。

“別急,別急,我自己辦法。”阮豔紅從懷裏掏出兩個核桃大小的鐵球說:“這是我家的獨門暗器,隻要一個就能將那大黑熊打暈,看我的。”阮豔紅說完便扔著鐵球朝大黑熊打去,隻聽見嘭的一聲,鐵球正中大黑熊的腦袋,大黑熊愣了幾秒後,突然狂性大發,怒吼一聲,更是加快了速度和力度搖著樹。樹上的蘇天淩慘叫一聲:“阮豔紅,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隻見蘇天淩在樹上像一塊破布似的左右搖晃,慘不忍睹的臉更是糾結在一起,不堪入耳的慘叫聲在山穀裏傳的一浪又一浪的。

當洛弋軒和阮豔紅準備看蘇天淩是怎麽死的時候,大黑熊突然倒下了,然後阮豔紅說:“看吧,我把它打死了。”

正準備下樹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的衣服被人給提著,洛弋軒和阮豔紅就像兩隻小雞似的被拎了下來,然後看見背後竄出個人影,將從樹上掉下來的蘇天淩接住,隻見蘇天淩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洛弋軒從袖子裏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拍拍胸口,長呼一口氣,心想:似乎從遇到阮豔紅後,這幾年的生活都有聲有色,多姿多彩,最近兩年更是驚心動魄了。

“哎呀,誰揪老娘的耳朵!”洛弋軒聽到身後的阮豔紅大叫,轉身一看,不知道阮天雄什麽時候來的,正揪著阮豔紅的耳朵。

阮豔紅回過頭一看,看到是自己的爹爹,頓時就焉巴,討好地說道:“原來是爹爹啊,爹爹怎麽有空出來玩啦,好巧好巧。”

“哼哼,真巧,出門就看著我的好女兒見死不救,真是我阮天雄的好女兒,祖宗的臉全讓你給丟光了!”阮天雄說完後又使勁兒擰了阮豔紅耳朵一把,阮豔紅大叫:“爹爹手下留情,女兒的耳朵都快被你扯下來了。”

“哼!這麽不聽話,留著耳朵有什麽用!”阮天雄揪著阮豔紅的耳朵就朝抱著蘇天淩的男子走去,邊走邊罵:“要不是今天高手出手相救,你就是死一萬次也沒用。”

阮天雄走到青衣男子身邊,作勢要下跪,青衣男子連忙製止了他,將懷中昏過去的蘇天淩交給阮天雄說道:“你將蘇家孩子送回去吧,記得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

洛弋軒這時才注意到剛才救自己的青衣男子,能讓阮天雄這樣的漢子下跪的,應該也是個大人物,隻可惜青衣男子大半張臉都被銀色的麵具遮住了,隻留出刀削般的下顎,青衣男子說完便施展輕功離開,隻留下一臉崇拜的阮天雄愣在原地望著男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阮天雄將洛弋軒送回王府後,便提著哭喪著臉的阮豔紅離開了。

洛弋軒趴在小桌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今天那位青衣男子功夫好俊啊,隻可惜時間太短暫,連話都沒說上一句,要不然求著那位男子收自己為徒多好呀,他日仗劍江湖不就能指日可待了。想到這,洛弋軒不禁歎了口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

接下來的幾天,洛弋軒過的很是無聊,阮豔紅被阮天雄揍了一頓後被禁足了,這也是洛弋軒意料之中的事兒,隻是聽說蘇天淩醒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找了許多江湖上頗有名氣的俠士給自己當武師,每天都拚命似的練功習武,起初洛弋軒不敢相信,後來又開始擔心了,莫不是給嚇傻了

。總而言之,阮豔紅來不了,蘇天淩不願意來了,這洛弋軒的日子還真是難熬。

是夜,洛弋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聽到門“吱呀”一聲,洛弋軒趕忙從枕頭下麵摸出小短刀,假裝睡著了一樣呼嚕兩聲,便聽到紗帳外的人低低笑了一聲,洛弋軒拉開紗帳坐起來,將小短刀放在胸前,說道:“誰?”從黑暗中走出一位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是笑非笑地說:“小郡主以為是誰?”

洛弋軒看到是前幾天救了自己的青衣男子,便鬆了口氣放下小短刀,走下床站在青衣男子麵前仰視著他說:“我還以為是采花賊呢。”

青衣男子聽後哈哈大笑說:“就你這顆小豆芽,還指望有采花賊?”洛弋軒撇撇嘴說:“先搶回去養著不行啊,好歹十年後我也是個大美人。”

青衣男子聽後笑得更歡了,說道;“你這副德行還真和你那不要臉的爹爹真像。”

洛弋軒“咦”一聲,心想:和爹爹是舊識,聽口氣還和爹爹挺熟的嘛,這樣自己要拜師成功的幾率不就更大了。於是洛弋軒笑得一臉猥瑣地拉著青衣男子坐下,自己屁顛屁顛的倒了一杯茶給他,說道:“原來是爹爹的故友,軒兒招待不周請叔叔見諒。”

青衣男子狐疑地看著洛弋軒,再看看手中的茶,不解這丫頭怎麽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回過頭一想,這也就五六歲大的小破孩,能有多大心眼,便這一口氣將杯裏的茶喝了個幹淨。

洛弋軒趁著青衣男子喝茶之際,“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以後師父就是軒兒的第二個爹爹,師父說東,軒兒不敢說西,軒兒一定拿好酒好菜孝敬師父,把師父養的白白胖胖的。”

青衣男子聽後差點沒把茶給噴出來,看著自己麵前的小破孩說:“我什麽時候答應當你師父了。”

洛弋軒趕忙爬起來走到青衣男子身後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一臉諂媚地說:“師父茶也喝了,軒兒磕頭你也受了,怎麽不算是軒兒師父?師…父,你說是吧?”洛弋軒故意在青衣男子耳朵旁邊把師父兩個字拉的老長,青衣男子聽後立馬捶胸頓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著洛弋軒說:“我怎麽就忘了你是那廝的女兒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洛弋軒趕緊跑到青衣男子身邊抱著他的大腿撒嬌道:“你不當我師父也行,你就教我輕功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洛弋軒抱著青衣男子的大腿一個勁兒晃,搖得青衣男子無可奈何的說:“你幹嘛非要學輕功,驚鴻十八式呀,玉女聖劍呀,拈花一笑的可比輕功好百倍!”

“打不贏好跑路唄!”

青衣男子一聽頓時就怒了,提著洛弋軒的領子給提到自己眼前說:“我雁南飛的徒弟怎麽可以落跑,你丟自己臉就行了,別把我的老臉也一起丟了!”

洛弋軒一聽,高興地一把抱住青衣男子,在他下顎上狠狠親了一口說:“師父答應啦,噢噢噢噢。師父答應收軒兒為徒咯!”

青衣男子一隻手抱著洛弋軒,一隻手點著洛弋軒的腦袋說:“我可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才答應的。”

“哇,原來你和我娘親有一腿啊?哎喲…師父幹嘛打我啊?”

“叫你亂說話!我倒是想和你娘有一腿,可是你娘那一片心都在你那不要臉的爹爹身上。”

“那是我娘沒出息。”

“嗬嗬,小鬼頭,你可別小看你爹,你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那師父什麽時候教我武功呀?”

“嗯,就現在吧,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去。”說完便抱著洛弋軒竄上了房頂。

洛弋軒將頭靠在師父的懷裏,聽著耳旁呼呼的風聲,心理美滋滋的,終於把師父給騙到手了,哈哈。

“丫頭,我教你武功的事兒千萬別告訴你爹爹和娘親啊!”

“嗯嗯,知道啦,拉鉤..”

不一會兒,一大一小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從此以後,邑城的夜裏,總會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影子在房頂上你追我趕,漸漸地變成差不多大的兩個影子在房頂上打得不可開交,偶爾還會傳來一聲慘叫,比如:師父,我錯啦,別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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