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不同衾,死能同地

第十七章生不同衾,死能同地

“什麽?!琳兒沒有回來!”不戒和尚一聲大吼,幾乎將房頂都給掀開了。急切之下,不戒和尚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雖然他原本就沒有。一把揪住前來報信的尼姑領子,直接將人提的騰空,氣勢洶洶的嚷嚷,“這都白天了,她一夜未歸,你們怎麽這時候才發現!”

“不戒,你把我徒弟放下來!”定逸本就夠心急的,看不戒和尚這麽魯莽的舉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聲嗬斥。

“哼,”隨手丟開那個尼姑,不戒和尚還是怒氣難平,“你怎麽做人家師父的,徒弟一夜未歸你都不知道。”

“儀琳失蹤了我不擔心嗎,你自己先想想,你是怎麽做人家爹的,自己女兒整夜不見,你還是要靠別人說才知道。”要說起來,定逸才更加火大,不戒和尚一天到晚陪著林逸,居然還把人弄丟了。

被定逸這麽一罵,不戒和尚老臉一紅,氣虛的抓了抓腦袋,“我,我這不是心急嘛,”他討好的湊過臉去,陪著笑說道,“師太,你也知道,琳兒乖是乖,對這世道險惡一竅不通,我怕她在外麵被別人騙了。”

瞪了他一眼,定逸知道這酒肉和尚太不靠譜,跟他較真也沒用,沒好氣的指使道,“你要是真著急,就不要在這裏耽擱時間,早一點找到儀琳才是,我這邊也派其他弟子去找,有什麽消息也在恒山匯合。”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找。”不戒和尚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師父,我們去問了藥店的掌櫃,他說昨天傍晚時分師妹確實去他那裏抓藥,可是後來被一個小姑娘帶走了。”

“小姑娘?”定逸細細想了一遍,“是什麽樣的小姑娘?”

“掌櫃記不得了,不過他說兩個人好像說的很投機,或許是認識的。”

“不可能,”林逸在她眼皮底下長大,定逸對她有什麽朋友大致都知道,可是沒有這麽一個人物,“不管怎麽樣,你和其他人在鎮上好好打聽打聽。”

定逸師太的猜測也不算錯,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林逸縱使在她身邊長大,可就如同這次一樣,她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看著林逸,所以她不知道的人,還不隻一個呢。

田伯光前腳才離開一天,後腳那邊就把人給丟了。這個坑爹的事實他還不知道,這會他正在城外十裏鋪的一間茶寮裏喝悶茶。

仰脖灌下一口劣茶,田伯光重重的把茶杯擱在桌上。想他堂堂萬裏獨行的淫賊,栽在一個呆呆傻傻的小尼姑手裏也就算了,居然順帶在一個酒肉和尚手裏吃了個大虧。

雖然那個酒肉和尚是親親小尼姑的爹,可是這也不能改變他坑自己的事實。

叫他去找令狐衝,那個壞了他好事的臭小子,上次看在小尼姑的麵上不殺他,這回倒好,還要低三下四的去把他請來跟小尼姑見麵。哼,他田伯光才不會這麽做這麽丟臉的事情,請他?要是令狐衝敢說個“不”字,就直接打暈扛回來了事。

又灌了一口茶,田伯光歎了口氣,這不是重點啊,要是小尼姑不喜歡令狐衝,別說扛來,就是扒光了扔到小尼姑床上……咳咳,這個不行,就是扒光了扔到小尼姑麵前他也不在乎。可問題是,小尼姑,好像是喜歡他的。

把自己的情敵送到自己女人的麵前,這還是男人該做的事嗎?

要不,直接把小尼姑給辦了,然後帶著她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等小尼姑忘記那個該死的令狐衝再說。

可是一想到那雙總是笑意盈盈看著他的眼睛,會露出仇恨的目光,田伯光心裏就好像被人砸了一拳。

還是不行……左想右想都沒個主意,田伯光丟了幾個銅板在桌上,起身慢騰騰的離開。反正還有一個月,時間還有的是,他可以好好想想怎麽既保住小命,又不會把小尼姑拱手送人。

“哈哈,我可算找到你了。”熟悉的笑聲響在耳邊,田伯光心裏一顫,連頭都沒回提身便想跑。

可是來人的動作比他萬裏獨行的輕功還快上三分,一片袈裟越過頭頂,攔住了田伯光的去路。

“大和尚你……”田伯光還以為他出爾反爾要對自己不利,豈料剛張口就被不戒和尚塞了顆藥丸進嘴,隨即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迫使田伯光把那顆藥丸給咽了下去。

“咳咳。”吞下了藥丸,田伯光才有機會開口說話,“大和尚,你叫我去找令狐衝我沒有食言,你不會想說話不算話吧!”

不戒和尚看著田伯光慘白的臉色奸詐的一笑,“放心,這是解藥。”

解藥?田伯光懷疑的看著他,這個大和尚會這麽好心?

“我騙你幹什麽,我要殺你還不容易,這顆就是解藥。”被人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不戒和尚很不滿的解釋道。

“那就謝……咕咚……”田伯光剛張口,一顆藥丸就被不戒和尚丟進嘴裏,再次如法炮製的讓他咽了下去。

靠,你耍老子玩呢!就算打不過他,田伯光也禁不起這戲耍一般的做法,登時大怒,“大和尚,你要殺就殺,老子絕不皺一下眉頭,用不著使這些小人伎倆!”

“你別生氣,”不戒和尚掛著賤兮兮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胸脯,“這個雖然是□□,可是藥性要三個月之後才會發作。所以沒事的,我們的約定不變,隻不過我要你辦另外一件事,一個月有些緊張,我怕你回不來嘛,”一番好言好語的話說完,不戒和尚語氣一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死不重要,你幫我辦的事情完不了才要命啊。”

他這麽一說,是徹底惹惱田伯光了。

冷冷一笑,田伯光不屑的看著他,“我田伯光雖然被人叫淫賊,可沒被人叫膽小鬼,你的事情我不辦了,大不了一死,我田伯光還沒怕過。”早在他不想解釋這個淫賊的名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死於非命的覺悟了。

他這麽一說,不戒和尚態度軟了下來,“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不難辦。”

“難辦不難辦都與我無關!”田伯光眼睛往旁邊一斜,明擺著不打算合作。

“哎,我也不想出爾反爾,可這不是琳兒不見了嘛,我這個做爹的隻能想盡辦法找人啊。”

“你說什麽!”田伯光驚詫之下,也忘了自己打不過不戒和尚,逼上前一把揪住不戒和尚的衣襟,“小尼姑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你是怎麽做她爹的!”

不戒和尚本來就理虧心虛,被田伯光的氣勢一壓,登時有點底氣不足的開口,“我也不想啊,這丟都丟了,還是趕緊把人找到再說吧,不然我幹嘛跑來攔住你呀。”

“什麽時候,在哪不見的!”田伯光這會有點慌了,那個小尼姑,傻頭傻腦的,丟在外麵也不知道會吃多少苦。

“這不是不知道嘛,昨晚她說去買藥,結果我今天早上去她房裏也沒看見,本來還以為……咦,人呢?”不戒和尚唧唧歪歪的說了幾句,一扭頭,發現田伯光已經不見了。

“哎,希望可以靠這個淫賊找到乖女兒。”不戒和尚愁眉苦臉的自言自語。

“哈哈,真是好笑,叫淫賊去找女兒,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四個身著粗布衣裳,斜背著鬥笠的人躺在一塊大石頭上麵,其中一個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嘴裏幸災樂禍的說道。

“和尚的女兒怎麽能叫羊呢,淫賊又為什麽叫虎呢,不可以叫牛,或者馬嗎?”另一個不明白的問道。

“很簡單嘛,老虎可以吃的下羊,豬啊馬啊的怎麽能吃的下呢。”第三個接話。

“你又沒吃過,你怎麽知道吃不下?”第二個不服氣的反駁。

“就是啊,而且老虎不一定吃羊啊,也可以吃牛啊馬啊的。”第四個也發表意見。

“那不是淫賊自己吃自己嗎,那和尚的女兒誰吃啊?”第二個好像更糊塗了。

“哎呀你們都說的不對,淫賊是找女兒嘛,又不是吃女兒。”第一個嘖嘖有聲的鄙視其餘三個。

“找到了不就可以吃了。”

“怎麽吃啊,橫著吃還是豎著吃,蒸著吃還是烤著吃啊。”

“喂,你們四個怪物是什麽人!”不戒和尚舉著禪杖大喝一聲。

四個人頓時不樂意了,跳到不戒和尚麵前還嘴,“你說誰是怪物,連我們鼎鼎大名的桃穀四仙都不認得。”

“就是,自己女兒都弄丟,還叫個淫賊去找,你才是怪物。”

“他罵我們,把他撕開四份!”

四個人本來就瘋瘋顛顛,話音未落便陡然出手。不過不戒和尚的武功並非田伯光可比,幾十斤的禪杖一揮,四個人就不敢直對其鋒芒,迅速躲到一邊。

不戒和尚本來就心情煩悶,這四個人又胡說八道惹他更加心煩,手中禪杖對著四人窮追猛打。

四個人瘋是瘋了點,可是武功確實不錯,嬉皮笑臉的在不戒和尚手下走了十幾個回合,雖然占不到半分便宜,可是滑溜的跟泥鰍似的,不戒和尚也沒能逮住他們。

這四個家夥,武功不錯……不戒和尚暗自轉了轉眼珠,心裏又想到一個主意。

“哎停停停。”不戒和尚先收了手,“不打了不打了。”

“喂,我們都沒有叫停,你憑什麽不打了?”

“這麽打下去,恐怕打到明年都分不出勝負,”不戒和尚眼裏閃著狡黠,假裝歎氣,“雖然,我也很想指點你們幾招厲害的,可是我現在沒有時間。”

“胡說,還沒分出勝負,你怎麽知道你一定比我們厲害。”

“就是啊,我們接著打,讓你知道一下我們桃穀四仙的厲害。”

“我心神不定,就是你們贏了也勝之不武。”不戒和尚開始下套了。

“心神不定……哦,我們知道了,你擔心你的和尚女兒是不是。”

“就是啊,”不戒和尚一臉被你說中了的表情,“要是我女兒找不到,我可沒有心情跟你們打。”

“那簡單啊,我們把你女兒找回來,你就可以跟我們打嘍。”不愧是桃穀四仙,人家隻是丟了張網,他們就自動自發的往裏麵鑽了。

“你們能找回來,我陪你們打上三天三夜都行,”不戒和尚拍胸脯打包票,“要是我比你們還先找到女兒,就算你們輸了。”

“我們才不會輸,你等著吧。”吼完這一句,桃穀四仙好像怕不戒和尚會捷足先登一樣,忙不迭的跑了。

見他們上當受騙,乖乖的給自己做了苦力,不戒和尚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持續了幾秒,突然臉色一僵,“壞了,他們都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誰,怎麽去找人。”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戒和尚算盤打得好,卻沒想到,像桃穀四仙這種大腦缺失小腦不全的,就算武功再高也靠不住啊。

急匆匆的在山林中掠行,田伯光心裏隱隱不安。已經失蹤一夜了,林逸的性格他很清楚,對她的師父定逸那是絕對尊重的,既然是給定逸抓藥卻沒有回來,就算不是被人騙走,也絕對是遇上麻煩了。

還好,他田伯光天生的聞香識人不是吹的,隻要時間不是太久,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小尼姑。

“喂,前麵的那個人,等一下。”

有人叫他?田伯光心裏奇怪,腳下卻未做停頓,他現在沒有時間管別的事情。

“喂,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四個身影忽的從斜刺裏衝上來,團團把田伯光圍在中間。

擦,真是流年不利,又是這四個怪物!田伯光心裏一緊,對這四個人他可謂是記憶猶新,不是他們武功高強,而是他們武功高強又是瘋子!

反正他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跟這四個人根本無法溝通,沒想到在這麽緊張的時候,又遇到這四個怪人。

“我們跟你說話呢,你幹嘛不回答?”

“咦,這個人,不就是偷親小尼姑那個人嗎?”

“我們好像說要把他的腿打斷呢。”真難為他們幾個,三年前的瘋話居然還記得。

“哎呀我們給小尼姑麵子嘛,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其中一個很大度的擺手。

“你們有什麽事?”田伯光不想跟他們起衝突,好聲好氣的問道。

“我們要找人,你有沒有見過我們要找的人?”

“你們要找什麽人?”

“是我們先問你的,你要先回答我們才行!”

廢話!我都不知道你們要找的誰怎麽回答你們。田伯光心裏煩躁,伸手撥開他們便想走,“我沒空跟你們浪費時間。”

一根指頭戳在背上,田伯光的身子僵住了。

擦,又是點穴!

身為一個武林人士,雖然點穴這門手法是最好的竊玉偷香的手段,可是田伯光這麽做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他可是實實在在恨上了發明這門功夫的人,要是讓他知道,他一定把這個人從墳墓裏拖出來鞭屍不可。

太特麽的憋屈了。

“我們好言好語問你話,你居然回答的亂七八糟的,我們看你一定是瘋了。”

“要不把他撕開四份算了。”

“哎,不行不行,我們答應了小尼姑不會把他撕開的嘛,我們桃穀四仙可是很講信譽的。”

“那怎麽辦,他又不老實說話。”

“不如我們把他從山上丟下去。”

“好啊好啊,這個小尼姑可沒說不許。”

“快點快點,扔完了他我們還要去找人呢。”

根本輪不到田伯光開口,其中一個人伸腳就把不能動彈的他從陡坡上踹了下去,拍拍手施施然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年初一啊,恭喜發財,評論拿來